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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是男人,他明白,该负的责任,他回避不了。
他飞了一趟老家,很多事情,他必须亲自向父母交代。
“有了?哇哇!”父母欣喜的捧着B超照片时,差点磕头向祖宗谢恩了。
“爸妈,半个月后我和姜瑜心举行订婚典礼,我们的婚礼安排在一个月后。”他淡声将一切交代清楚。
因为姜瑜心身处大家族,婚礼的礼仪一丝也不能将就。
盛大的订婚典礼……世纪的婚礼……
只是,他准备低调一点,自己这边,请父母过来就好,同事、朋友、亲戚,因为是第二次结婚,所以不打算再宴请了。
母亲整个人呆住了。
“你什么时候离得婚?因为搞大别人的肚子?”因为他的一声不吭,父亲咆哮,“拿家法来!”
一桩原本的喜讯,变成了这样。
他默默的跪下。
父亲的藤条一下又一下伺候到他身上,每一下都力道十足。
“梁梓析,我从小怎么教育你?糟糠之妻不可欺!你现在为了个后代,居然做出这种事!”老实了一辈子,有庄稼汉耿直的父亲,期的眼睛都红了。
不是没听过亲戚们一直让他再找一个女人的说法,只是他一直对儿子有信心,不会乱来。
现在……
“人家小女生的清白之身给了你,做了你三年的妻子,从来没有出过大错误!
你怎么舍得说抛弃就抛弃!”
他没有!
争辩的话,沉在胸口,他一声不吭的承受父亲的怒气。
“好的没学成,居然学城里人拈花惹草!”父亲声声指责,被气得差点爆血管。
他弯膝跪在冰冷的地面,父亲的藤条他承受的毫无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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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的错!他一直游移与姜瑜心的暧昧关系,他一直自信,又自私的以为无论如何,她会一直守在原地,所以,让他的家庭被人趁虚而入了。
那个男孩很优秀,很单纯,无论怎么看,都和她是一个世界的人。
因为他的不争辩,记忆里从来没对他动过家法,一直以他为傲的父亲对他越来越失望,下手也越来越重。
后来简直快要家庭大战,母亲为了“救”他差点和父亲打起来。
乘坐凌晨的飞机,他飞回×城。
靠在飞机的椅背上,他的背脊一片刺痛,后背肯定已经没有一寸完肌了吧。
临行前,他还是把请帖亲自交给了父母。
“你有脸二婚,我还没脸对乡里人说自己去参加儿子的婚礼!”
对茗茗一向印象很好的父亲愤怒的撕了红色炸弹。
“阿析,你先回去,妈过阵子上城里找你。”
一向很期待抱孙子的母亲神情倒是犹犹豫豫。
一向以他为骄傲的父母,这一次一定对他失望的够彻底。
没关系,他早就对自己失望得很彻底。
才一个多小时的飞行行程,他刚想闭上眼睛。
突然机身一阵剧烈的晃动。
同航班的乘客们有了慌乱的尖叫声。
前段时间热闹的国际新闻报道,法航客机才刚刚失事,这个敏感的时期,很难不让人有所联想。
现在,快要失控。
“各位旅客我们现在正遭遇一道强烈的乱流,请各位系好安全带,坐在原位保持镇静,很快乱流会消散。”客服人员急忙通过广播来安抚人心。
但是成效并不大。
特别是机身摇晃的更加厉害了,头顶的行李箱门开始因为剧烈摇晃松动着,甚至可以听到行李等重物
纷纷落地的轰然声音。
就算他当过十来年的空中飞人,这样的情况,还是头一遭遇见。
他是平凡人,在一片的尖叫声中,不免也会想到,真的会命丧空难?
现在,他和所有乘客都是砧板上的鱼肉,命运只有老天才能主宰。
他苍白着脸,闭上双眼,强自镇定。
他还没有写遗嘱。
如果生命到了尽头,他最放心不下的是谁?
除非了父母,就是她。
安子茗。
胸口一阵又一阵发疼。
除了留给父母的那一份,如果可以,他真的想把自己的一切都毫无保留的留给她,这样,她就不用为了生活的艰辛喝那么多酒……跑那么多路,笑脸迎对那么多苛刻的人……
整个机体已经开始颤抖,不平衡着。
一股深深的绝望霎的攥住他。
第一次见面时,她贼溜着一双眼睛,准备开溜的样子……
让他管饭时,她调皮的样子……
喜欢笑的好无辜,挑逗着他的她……
绝望里,她撒娇的笑脸,陪伴着他度过人生最煎熬的恐惧。
一分钟,二分钟,三分钟……他的脑海里都是她……
终于,机身开始慢慢平衡。
“各位旅客,强乱流区已过……”广播上播放着已经安全的消息。
他松了一口气。
“吓死我了!”他旁边的一位女孩已经放开安全带,扑到了隔着后几排男友的怀里。
“幸好,我们在一起!”男友回抱她。
“我爱你!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坐在位置上,不敢回头看你,但是我的脑子里只想见你,想着如果就这样死了,只见你一面也好……我多怕自己再也没有机会告诉你,我好想你,我好爱你!……幸好,你还在我的身边!”死里逃生,女孩激动的表白。
他如被雷击。
如果就这样死了,只见你一面也好……
这就是爱情?……原来是爱情,不过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情,在你生命的尽头,你唯一想见的人,就是自己的挚爱。
他真是个不折不扣,感情迟钝的“木头”。
原来,早就在不知不觉之中,他已经爱上她。
茫然的刚下了飞机,他才想起来,从下午到现在,他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的状态。
他一开机,一道又一道短信提醒业务发过来。
是他的朋友王医生。
【有急事!无论多晚,快回电!】
他低眸,虽然现在已经临晨一点多,他还是拨通了对方的手机。
居然没有关机。
“什么事?”
“梁梓析,你和你老婆发什么神经?我已经和你们说过,你老婆的体质偏寒,很难受孕,以后幸运有了孩子千万不能堕胎,现在可好,居然四个月了也引产,是不是不要命了!”听到他的声音,对方的噼里啪啦一通。
以前老是虚心的问他如何进补的方法,如何助孕的法子,现在可好,千方百计有了孩子倒不要了。
“检查结果,你老婆是可能初期喝了太多酒,导致有疑似唐氏综合症的可能,建议进一步检查!你们倒好,连检查也不做了,直接就把孩子给引了!我问过同事了,那个引下来的女婴根本是健康的!”简直是草菅人命啊!
他一口一口的深呼吸,让自己努力镇定下来,“你把话说清楚!”手心却早已经一片冷汗。
王医生不是律师界的人,根本不知道他已经离婚。
他也实在不会和朋友提这种烂事。
“我也是刚做爸爸的人,每一个生命都是一份感动,娃娃有多可爱啊!16周的婴儿啊,已经完全成型!你们居然查都不查清楚就接受引产手术,怎么下得了手?太过分了!”和他们夫妻关系一向蛮好的王医生气得跳脚,“不是我说狠话诅咒你们,以我对你妻子身体状况的了解,现在她引产后又接受了刮宫手术,以后可能别想再怀小孩了!”
“而且我看到她是,她居然连额头也没有包一下,这样不行!以后不想有病有痛的话,得做好月子。”王医生碎碎念着。
以后别想再生孩子了……
16周……
得做好月子……
算算日子,刚好是他们离婚那一阵。
这二个多月间,她确实胖了一些。
他怎么笨成这样?从来没想过,她可能是怀孕了!!!
宝宝已经那么大了,她为什么不顾生命危险区引产?
他的心房窒息着,揪着生疼,疼到几乎被人活活剜割了心头之肉。
不!如果是那个男人的,她怎么可能会引产?
孩子,应该是他的。
他可以肯定!
“她在哪里?还在医院?”他觉得自己几乎快崩溃了。
他的孩子!他的孩子!他的孩子!
王医生终于觉察到了不对劲,迟疑的问,“梁梓析,你不会都不知情吧?!”
“废话!”他咆哮。
“她今天下午住院了!我也是看到她和朋友从住院部产楼一起出来,觉得她脸色太不对劲了,去翻了一下出院记录才知道这事……”王医生急忙交代。
他马上挂断了电话,拦下车租车,朝她的住所赶去。
第十二章
他静静的翻阅着,眼眶越来越红。
以前她调皮,想吓梁梓析,于是缠着他看了一部香港鬼片“第一凶宅”,结果,梁梓析在旁边凉凉的分析拍的很假,她倒整整一个农历七月,晚上都不敢出门。
安子茗看起来胆子很大,天不怕地不怕,其实都是伪装——她很怕鬼。
她又再发噩梦,这几日来,这并不是第一次。
鬼片里那个女娃娃那张苍白的小脸,跑到了她的梦中,一直跟着她,只是他不再喊的是:妈妈,你为什么不要我?……
而是……
阿姨,你为什么害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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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口大口的喘气,在那做凶宅里,不断的逃,不断的跑。
求求你,别跟着我……我知道错了!
阿姨,你为很么害死我?……
无论她跑得多快,那个女娃娃还是如影随形的一直跟着她。
梁!
她喊着他的名字。
那个农历七月的夏天,是他总是不厌其烦的环着她,安抚她入睡,让她不要害怕。
梁!
睡梦中,她深喘着气。
熟悉的背影。
终于她看到了他,狂喜的奔去。
但是,他转过身,手上却拿着一个红色的信封。
茗茗,我是来送请帖给你的。
他淡淡的对她笑。
请帖……
哦,对哦,他要结婚了,和那个女人!
他们够狠,离婚不到三个月,居然就发了请帖!
没什么了不起,没什么了不起!安子茗,你比任何人都强,你一定要笑给他们看!
但是,梦中的她,却蹲下象孩子一样痛哭。
然后,女娃娃缠上她的脖子,在她的耳边轻吹微风,“阿姨……你还我命来……”
“啊!”
梦中,她尖叫、崩溃。
他的不远处站着那个女人,女王对她露出胜利的发笑:
安子茗,你别装了,你还是很介意!没关系,你的男人我接收了,记得到时候早点来参加酒席,正眼看清楚他现在有多爱我!
爱……呵呵,多可笑的字眼。
他对她挥手:
茗茗,这一次,我们真的从此时陌路人了。
是谁,一直在锲而不舍的按着电铃。
安子茗,快醒过来!醒过来!
终于有人来救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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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意识好像被人压着一样,她无论如何也奔不出那座凶宅。
他按了很久的门铃,一直没有人应门。
从心急如焚,到慢慢沉淀。
从抓狂到只想要一个说法,到慢慢变成,只想心平气和见她一面。
她不在家?
“茗茗!”他焦急的推门。
门,居然没有锁。
他一推开门,里面一股汹涌的热浪就一涌而来。
依着路灯隐约的光线,他摸索着开关,打开壁灯。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她的住所,说实话,很糟糕。
乱的简直像垃圾站一样。
一地保养品、营养霜,化妆品,镜子,脏衣服,生活用品全部乱七八糟的堆在地板上。
真是个懒到令人发指的女人。
他失笑。
突然觉得这三个月里,从来么有过的心安。
象傻子一样笑过了以后,就是蹙眉。
七月的夏天,能热死人,她的居所居然没有空调,只有一架还算新的电风扇,在送着凉风。
但是,还是很热很热。
一床薄被被她踢得老远。
他去开了窗户,让自然风吹进屋子。
她畏缩了一下,大热天的,居然好像有点冷的样子。
他急忙拉过薄被,帮她盖起被子的时候,却发现了有点不对劲。
她的脸上苍白到毫无血色。
糟糕!
它大掌急忙探向她的额头。
她额头的温度,果然可以烫熟一枚鸡蛋。
“茗茗。”他蹲在她床边,喊她的名字。
但是,她好像陷了昏迷一样,眼睑连抬了一下也无法。
他快速的摸了一下她的手和足,果然湿冷一片。
根据他以往的经验,很会中暑的她,又中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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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丝毫犹豫,他急忙从口袋里找出一枚一元的硬币,非常幸运的,在房间里找到酒精棉花,他将硬币消了毒以后,将她抱起来趴躺在他的大腿上,褪却她的睡衣,解开她胸衣的扣子,露出她一大片白皙的背部。
他手持硬币以30至45度角用力均匀,由上到下,由左到右顺着刮,他反复的挂着,知道她的皮肤出现紫红色刮痕为止。
她很怕热,体质又容易中暑,但是以前即使再难受,她也哭着喊着【怕痛不肯去医院刮痧,于是他只能跑到医院和一位老中医学了点技巧。
她闷吟了一声,还是陷入持续昏迷中,只是她额头淌出微热的汗水,代表她应该舒畅了很多。
房间太小,他弯下身子没有任何难度的在床底下的整理箱里翻出她另一套干净的睡衣裤,象伺候BB一样,帮她换下那套湿透了的睡衣裤。
他们曾经做过夫妻,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