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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清许是府里的四小姐,许是因为庶出的关系,她的性子继承了她娘的温婉少言。
“那就别让清许出来了。”邵氏一听“红疹”二字,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离古氏远了些,另一头还不忘跟自己生养的温清姿道:“清姿,这几日。你就好好待在阁楼里,别到处跑沾染些乱七八糟的病。”
温清姿是邵氏的女儿,她是府里的五小姐,容貌娇艳、性子骄横也有几分邵氏的影子,偏生有温千山疼着,故而更是娇气。只见她秀眉一拧:“清姿明白,尤其是二姨娘那边,清姿一定好生避讳。”
温千山狠狠拍了拍手下的香案,习武之人自是气力足,直吓得众人不敢言语,鸦雀无声。
良久,他方道:“妇人就是妇人,不想事就只知逞口舌之快。”
“老爷,此事是妾身教女无方,妾身求请老爷处置。”主母何氏当即跪下,面伏在地上。
温千山任由着何氏跪着:“此事你确实有责任。”
“娘,为何一定要清玉姐姐嫁去蜀国呢?”正在众人苦思计策之时,一抹稚嫩青涩的声音响起在侧厅。
五夫人袁婉面上一惊,急忙俯下身子抱起手中牵着的女儿温清浅,声音轻柔:“这是君上下的旨,你清玉姐姐是爹爹的女儿,自然要嫁去蜀国。”
温清浅在府中排行第七,年仅十岁,尚且天真无邪的年纪:“可清许姐姐跟清姿姐姐也是爹爹的女儿啊?”
“浅浅你胡说什么?”温清姿一听温清浅如此一说,心中一惧,责道。
五夫人袁氏忙将温清浅护在怀里:“五姑娘莫要动气,清浅不过是童言无忌。”
“童言无忌也是有人教的,难不成是有人教着想让我们家清姿揽这罪?”邵氏冷眼扫了一眼温清浅。
袁氏本就懦弱,此番更是半句话不敢回了。
“浅儿年岁小不懂事,三妹大人大量,总不好跟她计较吧。”二夫人古琴面容温和,“不过浅儿有句话还是说得没错……”
温千山手指敲击着桌面,察觉出了古琴话中之意:“琴儿你有什么主意?”
古琴婉然一笑,她每句话的意思温千山总是第一个可以察觉:“清玉离府这是事实,老爷就是负荆请罪只怕也是没有半分用处。倒不如……代嫁。”
三夫人邵氏与温清姿面面相觑,不禁不屑:“这可真是好主意!老爷如今只剩清玉清许清姿三个女儿,清许生了疹不得见人,只剩清姿了。这事儿便是蒙过了君上,到了蜀国要是被蜀君发现,指不定要遭什么罪呢。二夫人这算盘打得真的响~”
“三妹不用紧张,世人都知道温家大小姐是大和三年所生,清姿跟清许都没有这个资格。”古琴笑得一径温婉,觑了一眼温千山的表情,方缓缓道,“主母,我记得当年葛素留了一个女儿,她跟清玉出生只隔了两个时辰。是么?”
主母何氏面上也是怔了一怔,也不禁瞧了一眼温千山。
葛素,说来算是府里一个深埋多年的名字。没有妻妾之名,却与温千山有了男女之实,只可惜她是罪人遗孀,怀孕生女温衔,与温清玉同日出生,只晚了两个时辰。
“可衔儿不在族谱之列,算不得温家人。”五夫人袁氏忧道。
温衔虽说姓温,可对着外人看来,终归只是个侍女。
因为葛素的身份,温衔注定入不了温家族谱,便连族中的“清”字都不能用,只能以侍女身份生存在温家。
“终归都是姓温的,虽说府中一直不曾允她入族谱,可好歹温家也不曾薄待她。”温家招致祸端谁都不想,况且代嫁的那个牵不到清姿,三夫人邵氏自是如此说辞,“更何况她到底有着老爷的骨血,虽说没有名位,好歹也是实际的二小姐。”
强扭的瓜不甜,倒是人人都知晓的理。此刻,只等温千山说句话,温千山自古氏说起温衔至此时都不曾言语半句,皱着眉,苦思良久。说到底也是自己的女儿。
“老爷,府里所有人的性命都系在今日了。”三夫人邵氏紧紧抓住了温千山的手臂。
温千山叹了口气,方道:“纵是我同意,只怕衔儿也会不愿。”
二夫人古氏出了这个主意,自是要表态的:“老爷,若以衔儿一人换得温家满门平安,想来她也是不会不愿的。衔儿那边妾身愿意劝说。”
“老爷,既是二夫人自请劝说,何不就让她试试?”主母何氏亦在一旁道。
温千山默许,主母何氏心中总算松了口气,可心中却更加惦念温清玉的去向。
此刻天色已然渐渐显出一抹白,再有两个时辰蜀国的迎亲队便要到了。
古氏自是不懈怠,将温衔唤道了温清玉的白露阁。
温衔一身侍女装扮,粉黛未施却也容貌清丽,虽是温家的女儿,可从头至尾也不曾有过承认。
她看着古氏难得的亲近一言不发。
古氏握着温衔的手,声音温柔和蔼:“衔儿,老爷这几日跟我说,有想法把你的名字写上族谱,承认你是温家的小姐。”
温衔面上一喜,盯着古氏,目光灼热:“二夫人,这是真的?老爷当真愿意给我娘一个名分?”
古氏却道:“衔儿,你娘的身份放着,名分却是承认不得的。”
“那……”温衔不觉疑惑。
古氏依旧笑得没有破绽:“将你的名字载入族谱,至于生母,若是衔儿不弃,二娘今后便是你娘。你的名字入了族谱,府中上下都会承认你的身份,那便也是间接承认了你娘的身份不是么?”
古氏一番道理说得实在,温衔这十多年长在温家,时刻惦记的便是自己与葛素在府中的名分,如今古氏这样一说,她自是该欣喜了。
古氏松开了温衔的手,环视了这白露阁:“白露阁里真是华丽,清玉生来便是嫡女,是这府中最最尊贵的女儿。和亲蜀国为妃这是多大的福气呢。”
“可是二夫人,衔儿听说,衔儿听说……大小姐她……”府中这点事,放任那些下人的杂嘴,已然传到了温衔的耳中。
古氏却在此时话题一转:“你娘这毕生的愿望便是可以被温家承认,可惜到了最后都守不到。”
大小姐离家,从不与她交道的古氏此时找上她,还这般好言说着。
温衔秀眉一蹙,似是摸清了几分端倪:“可是……二夫人,君上的旨意是要温家的长女去和亲呀。”
古氏依旧笑着,安抚道:“这倒无妨,你的族谱未入,只需虚长一日便是温家的长女。”
“若是你肯,想来主母也会喜欢你的,不做庶女做嫡女。”古氏话中有话,言语柔软却不由退路,“嫡长女的身份,莫大的荣耀呢。衔儿不该为你娘圆了这个心愿么?”
天下怎会有这样纯粹的好事。温衔此刻已然听了个明明白白,只觉此时被古氏摆布,动弹不得。古氏掐着她的软肋。
一面,她想入归族谱,让葛素得到温家的承认,代嫁入蜀便是交易的筹码。
另一面,她是温家人,不算女儿也是侍女,君上知晓一朝降罪,她也是难脱罪责。
终归这一次,她是要认命的。
最终,温衔真如温家所有人的愿上了花轿,入族谱也如了她的愿。
和亲帖上,是“温清衔”三个字。
她成了温家的长女,亦是嫡女。
第3章 转换身份
三日前此事一出,温清玉逃婚的事实落在温府众人的口中,自是怨念。若无温衔代嫁,温府蒙受的罪责便是如何推也卸不去的。
温清玉逃嫁一事,终是在她门前一跪和古氏几句话后云淡风轻了起来。
古氏在府中算不得多有权势地位,可在温府却甚是有人缘,少言语却句句珠玑,直点要处。
玲珑站在正厅外,听着厅中的动静,老爷开了口迎回温清玉,主母何氏便立马遣了她去将温清玉扶回白露阁。何氏是温清玉生母,虽说紧张温清玉,可终归没有出面,作为温家的主母,温清玉如此作为置温家满门于不顾,她又怎会没有半分对这个女儿的怨恼。
闻得温千山既往不咎,玲珑面上一喜,二话不说便奔去了襄侯府的大门。
天边落雨不绝,温清玉已然浑身湿透,面色苍白。
大门开启,玲珑撑起伞扶住温清玉:“小姐,老爷不追究了,玲珑扶您回白露阁。”
温清玉缓缓抬头,却一把抓住玲珑的手腕,费力问道:“和亲的是谁?”
温家长女和亲蜀国之时都城之中传得沸沸扬扬,都说这温家的嫡长女嫁得无比荣华,是多年未见的盛况。
温清玉一路回来,怎会没有听说?既是她不在,温家的嫡长女又和亲了去,除却顶替出嫁实在没有旁的法子可以契合。
玲珑一个迟疑,方道:“是衔姑娘。”
衔姑娘,便是府中下人对温衔的称呼。温衔实在里看却是二小姐,可族谱未入,身份尴尬,故而府中的下人都是以“衔姑娘”三字称呼温衔。
温清玉搀着玲珑的手臂,却因跪地良久,在起身的时候因为一时难以适应膝盖的疲累而踉跄在地,此刻的她实在落魄得很。
杨管家上前,与玲珑合力扶起了温清玉:“小姐小心。”
温清玉膝盖痛意袭来,只能缓缓支起身子。她握住杨管家的胳膊,唇角苍白,目光定定:“杨叔大恩,清玉铭记于心。”
杨管家表情一滞,说来他不过只是替她往四小姐温清许处送了一支玉笔。
松开杨管家,温清玉咬了咬牙,挺直了腰板,抑住痛意,仰头看着“襄侯府”这偌大的门楣,神色莫名。
良久,“吱呀”一声府门大开,大门再次关闭的一瞬,温清玉苍白的唇畔溢出了一抹细微而莫名的笑意,隐藏入了绵绵雨中。
白露阁里华丽如初,装饰一如三日前的大红喜庆。铜镜梳妆台,屏风小轩窗,都被撤换成了新的。
踏入白露阁,阁楼里侍候温清玉的小侍女喜儿便赶紧过来搭手。
二人扶着温清玉坐下,玲珑看着温清玉这一身落魄污乱,不免心疼:“老爷这次真的狠了心了,怎地就这样任由小姐你跪了三个时辰?”
温清玉自嘲一笑,笑起来面上苍白醒目:“总好过被赶出家门好。”
喜儿听到温清玉差点被赶出家门,再看着温清玉这模样,不觉跪到温清玉的身边,眼泪都汪了出来:“怎么会这样呢?大小姐怎么说都是老爷的亲生女儿,为何要让大小姐跪这么久?”
玲珑揽开裙角,蹲下身子,搂着喜儿,在她耳边轻轻道:“喜儿,是二小姐。”
听到“二小姐”三字,温清玉神情一滞,却又片刻露出了然的表情。
温清玉苍白的面容之上勾出了安慰的笑,抚着喜儿的手,无视喜儿此刻的讶异:“喜儿,大小姐三日前已经去了蜀宫为妃了,你忘了么。”
喜儿看着温清玉的眼神,虽有疲惫却依旧有神。点点头。
喜儿扎了一头双丫髻,年岁尚小,自是比不得玲珑聪慧通达。
“小姐跪了好久,估摸这会儿膝盖疼着,你去外头找些药来为小姐敷上。”玲珑思虑周到,见到温清玉这一身,面色憔悴至此,实在也是心疼得很。
“不必了,我的膝盖没有大碍。”温清玉拦住喜儿,“去给我打盆水吧,让我梳洗梳洗。”
玲珑皱着眉:“好歹把这身衣裳换了,人淋了这样久的雨,若是不换了这身衣裳,染上风寒便得不偿失。喜儿,你去给二小姐打盆水沐浴让小姐歇会。”
喜儿看了眼温清玉,见其没有反对之色方应声而去。
玲珑一面为温清玉理着污乱的头发,一面道:“小姐这番逃婚老爷气急,若非二夫人求情,只怕此事难以平静收场。”
温清玉神情不变,只云淡风轻一句:“是么?”
“老爷虽说既往不咎,可三夫人揪着这件事不松,小姐还是要防着些。”玲珑不禁自语道。她取了盆中的方巾,蘸了些水,为温清玉擦拭手背,“二夫人向来谨小慎微,事不关己,此番能为小姐您求情,也真算是雪中送炭了。”
“呲!”温清玉眉头一皱,倒吸了口气。
玲珑一愣,看着方巾上莫名的殷红,不觉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