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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知道温清玉的身份,看过了这份手谕,那些护卫自然让行,随后又似一道屏障般隔开了昭阳宫。
昭阳宫中人原本沉淀了的眸色此刻终是清亮,温衔身影消清,本是对着昭阳宫的门口坐着,却见闭了许久的大门被人推开。
门外一人提着灯笼,光亮将此时宽敞的昭阳宫照得亮堂了起来。
温衔沉静着抬头看向出现在昭阳宫中的人,在看到温清玉时脸上也只是淡淡的神情。
“本宫同温妃娘娘有些话要说。”温清玉看着温衔的目光如水,对着宋维生道。
“是。”宋维生应声退下,临走还不忘看了眼那处坐的端庄的温衔,“君上将罪妃温氏之事交予娘娘决断,奴才就在宫外候着娘娘,但有什么事情娘娘呼一声奴才就能听到。”
狗急了都要跳墙,他自然要护好君上的昭元夫人。
宋维生退下后关了门,玲珑提了灯笼,用蜡烛将整个昭阳宫都点得明亮。整个过程二人都静静看着。
终于,良久后一个平静不起波澜的声音自温清玉口中溢出:“罪妃温氏,勾结叛逆。”
温衔看着温清玉走近,缓缓起身,冷眼望着温清玉:“罪妃温氏?昭元夫人,这偌大的蜀宫,仅有我一人姓温?”
她温清玉换了身份进了蜀宫,真就成了蜀国人了不成?
温清玉望着温衔,只轻吐了三个字:“我姓温。”这个事实她记在脑海,一刻不曾忘记。
“温家大小姐。”听到温清玉的三个字,温衔一字一顿,唤出在襄侯府她必须对温清玉的尊称,婉约的面上挂着嘲讽意味:“还以为我们再也不会有交集了,结果我们的人生纠缠了十多年不够,还是来继续纠缠。”
玲珑立在温清玉身后:“衔姑娘,你……”
“不要叫我衔姑娘!”终于,玲珑的称呼让温衔自持的温婉破裂。温衔的声音扬了扬,不再如风过无声:“这算什么?是对主子的称呼么?本宫是温妃,是蜀国君上的温妃娘娘。”
温衔人生的十多年,人人见到她都唤她“衔姑娘”,原因是什么她比谁都清楚。可她偏偏最痛恨的就是这个称呼,只会让她永远记住她不为温家承认的事实。
“此刻被困在昭阳宫中的温妃娘娘,已经是蜀国的罪妃,是意图谋逆的罪妃。”温清玉亦是提了声音,仿佛在宣告这样的结果。
温衔却仿若不曾听到温清玉说话,目光透过烛火的光亮直直看向温清玉的眼:“呵,我这一生本也该是个千金小姐,此身万千宠爱被人放在掌心呵护。我上辈子到底欠了你什么,连同我娘都要被你们母女压着,临到最后终身都要为你做嫁衣裳,你说这何其荒谬?”
“那我娘呢?我娘半生病痛相随,又是欠了你娘什么了?”听温衔说到此处,亦是戳到了温清玉心痛之处。本只想同她了却纠葛,这段纠葛却似比她想得太深。
“你娘妒心重,何曾容下过我娘?可怜我娘苦了半生都没有怨襄侯府里那个人,温衔……结草衔环,只因我娘忘不了那人便要我不要恨那人。”自温衔记事起,她的母亲葛素每日就是愁眉难解,可愈是愁着,愈是又惦念着那人。温衔仿若喃喃自语,“我恨不了他,除了恨你跟你娘,我要去恨谁?”
温衔口中“襄侯府那人”就是温千山了,除了温清玉母女,导致一切的直接推手便是温千山。可是,她娘不愿让她恨他,不肯让她恨他,她去恨谁?
“我在温家那么多年,都不及平儿给我几个月的温暖。就算是他们在利用我,我都甘心。”
十数年的因果纠葛至今,早已乱成了一团理不清的麻。到底谁欠了谁?
她何尝不知平儿出现的那种巧合,她就算是被利用,也乐意。
玲珑本不说话,终于打破僵局:“那庆儿呢?庆儿何其无辜?”
“要怪就怪你家的古姨娘,若非她这般‘好心’让庆儿随我和亲庆儿怎么又会死了?”话至此处,温衔的面容之上终于归于平静,“这样说起来还是你温清玉害死了她呢,若非你舍下温家满门不顾逃避和亲,我又哪里来的权利呢?我娘想被温家承认,也是因为你,我才完成了我娘的遗愿呢。”
此刻的温衔,用平静的口吻嘲讽着温清玉逃婚落下的过错,又用着最讽刺的口气嘲弄着温清玉。
闻言,温清玉怔了怔。
为了避开和亲,她舍弃荣华富贵,舍弃温家满门。最后也换了那样一个悲剧收场。
“我逃婚已经受过了报应。”温清玉闻言至此敛了眉目,声音低浅没入眉梢,“你毒杀庆儿也该有报应。”
温衔平素温婉柔和的话语忽然化作了冷笑,“谋叛逆国,死罪矣。反正我恨透了这一生,就让我早些投生,下一生便不会再同你有纠葛了。”
“本宫……留下你的命。”温清玉一抹声音清亮,“你活着累,本宫就不能容你轻易就死。”
温衔身形一顿,已是对着温清玉瞪大了眼睛。
“你想死,我让你活着,你不得如意,我让你终身不得自由,用你的自由给庆儿赎罪。”温清玉抬头,看向温衔的眸中满是冷清,“平儿那是死得爽快。庆儿在牵机毒下死得那样痛苦,而你的痛苦会一直下去。”
死太过容易。
玲珑亦是诧异看向温清玉。
“不用怕君上会以谋逆罪处死你,本宫会同君上说,你的身后……是云蜀两国的盟约,而你的命就得一直维系这种关系。”
“我因为你误了终身,这是你温清玉欠我的,让我活下去也该是你温清玉欠我的。”温衔听到此处,终是歇斯底里。
“不要以为会做回你的温妃娘娘,本宫觉得像现在这样禁闭的生活,今后会一直陪着你,让你的后半生永远都不见天日。”听着温衔如此说,温清玉道。
若无烛光,这偌大的被紧闭的昭阳宫,整日门窗幽闭,没有光亮没有希望的日子,比死更折磨。
话及至此,温清玉再也不看温衔此时是如何表情了。只想离开这个只能靠烛火才能有光亮的地方。
温衔看了看这座宫室,真的很大很大,却只有她一个人,以后都只有她一个人。她会失去光亮,却似没有存在过的人一样。思及至此,温衔几乎瘫倒在地。
抬头看着温清玉离开昭阳宫的背影,面如死灰,如同魔障一般大笑起来,笑意如同癫狂的疯魔,令温清玉与玲珑都听得浑身如同毛刺在身。
“哈哈哈哈哈哈~”温衔兀自笑着,终于在温清玉靠近昭阳宫宫门时大声道,“你最好一生都被他困在蜀宫当金丝雀养着,待你回到云国,只怕你的后半生也不比我快活多少,襄侯府的大小姐,襄侯府的大小姐,你再也看不到你想看到的人了,哈哈哈~”
再也看不到你想看到的人了……温清玉身子一时间怔在原处。
此时,一直立在昭阳宫外守着的宋维生听到内里传来这阵诡异的笑声,急忙推开门。却见温衔坐倒在地上,笑得可怕。
宋维生赶忙走到温清玉身边道:“娘娘,罪妃温氏该是疯了,奴才护送娘娘回宫。”
待温清玉几人离开昭阳宫,整个昭阳宫的门窗复又闭上。烛火映着这空旷的宫室,平儿不见了,所有的宫人都不见了……偌大的宫室,曾经如此华丽的昭阳宫,此时只有她一人。
温衔坐在地上,冰凉的地板传递给她的是彻骨的寒凉,手脚很快就冰冷了。温衔窝着身子,看着香案上的烛光,已是目光涣散。
……
温清玉蹙着眉,一路想着温衔最后对她说的话的意味。她究竟说些什么?心中却隐隐有了种不祥的预感。
“温氏已经疯了,娘娘可受了惊?奴才去给娘娘您召唤太医。”宋维生看着温清玉出神,生怕出事。
“不必,本宫无碍。”温清玉生生煞住脚,制止宋维生,继而这才想起宋维生竟是从晌午到现在都陪在她身边,那楚桓呢?思及至此,“君上可是一整天都在处理政事?”
“回娘娘,君上今日午时一刻让奴才备了御撵出宫去三殿下府了。”宋维生恭敬道。
作者有话要说:恭喜我大抽出新花样。
刚刚有人发现米有,刚刚好多“饿”字。
太吓人了。
看来以后它发完后我要守着它没问题再闪人。
第98章 高山流水
而温衔之事了结后的两个时辰……
温清玉终是放不下温衔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毕竟她离开的时候,她的母亲还病重着。
心中不安感汇聚的结果便是……在楚桓返宫之前,温清玉一人在萧索的秋风下,立在宫墙下守着他返宫。
楚桓銮驾之中一眼便瞧见了她在宫灯之下单薄的身子。下了銮驾一把便将披风覆到了温清玉的身上。
“让我回去吧。”温清玉承受着楚桓披风的体温,轻道。
楚桓看着她良久:“云国有人想你死;你知道么?”
“君上留下我的目的是什么?有多少打算,将我留在蜀宫似乎都是做不成的。”温清玉怔怔道。他在云国安插细作,心思谋划无非也都是为了谋算云国。她十分清楚;此刻在楚桓眼前的这个温清玉;手上根本没有资本与他讨价还价,他对她了如指掌;而她……她所以为的他似乎又不完全都是她以为的模样。
但若他想利用她,放在蜀国决计是起不了什么作用的。此时随云国使者归国是最名正言顺的。
温清玉仰头望着楚桓,声音强作冷静,“我不知道在云国有多少人想我死,可我却知道有些人想我好好活着,我只是想告诉那些人我还活着。”
楚桓夜色下的眸色有些黑幽,狭长的双目生生看着眼前的女子,薄唇抿得紧紧。望进温清玉的瞳孔之中,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声,旁的什么都不说了:“孤会让文锦言护送你。”
楚桓不曾插手温清玉对温衔的处置,便是温衔牵扯上的是图谋不轨的罪名,楚桓听到温清玉的决断也不过是淡淡地“哦”了一声。而温清玉也没有多嘴楚桓离宫去楚涟府的事情。
而御史台终于也依楚桓的意思,将祁家大公子祁慕箫勾结朝臣、暗通款曲、谋权图利的罪刑昭告蜀国。祁家抄家,祁家长子祁慕箫于两日后午时处以绞刑。
此时的韶华宫中,温清玉在内室换了一身朴素,发也只是挽成在襄侯府时未出阁的模样。
走出内室,某人正坐在韶华宫厅中惬意吃着蔻珠一早送上的点心。
某人听到动静,一双狐狸眼一抬,然后悠悠然起身施礼:“昭元夫人万安。”
“文大人免礼。”尽管是一身素服,温清玉依旧身姿端庄,“此行怕是要麻烦文大人了。”
文锦言狐狸眼里打量着温清玉,既然意味深长地笑得甚是含蓄:“娘娘进左相府时微臣就该怀疑娘娘的来处的,只是想着娘娘是君上送来的,故而不曾多想……”
“文大人不曾问过,本宫自然也不曾答过。”温清玉顺手将楚桓早前还来的玉佩配置到腰间,道。
听温清玉如此回答,文锦言倒是不曾意外:“娘娘说的是,是微臣之过。”
文锦言话中带了些许无奈,温清玉瞟了眼韶华宫门外被文锦言顺口遣出的小满子几人,就连薛华胜都被遣去拾掇衣裳去了:“文大人心思缜密,想来在调查温妃之事时便已经猜出了本宫身份了?”
此时的文锦言没有否认,只是淡淡道:“云国襄侯府的嫡女被刺客劫持传遍了云都,顺着温妃的事情查下去并不难。娘娘出现在蜀国的时机也太过巧合……”
温清玉这才了然看向文锦言:“所以,文大人查到温妃之处久久不与本宫复命的缘故也是因为对本宫的身份生了疑心?”
“本也只是生疑,温氏分明大罪娘娘却偏偏留下其性命,若非与其有渊源,此事放到任何妃嫔手上……为了顾忌君上都是会秉公而断。”文锦言此时挑了挑眉,一双狐狸眼也犀利起了,“微臣在想,那个死于温氏手中的宫女庆儿,会否才是娘娘留下温氏性命的缘故?”
闻言至此,温清玉也只是笑得不置可否。
文锦言耸了耸肩,往温清玉的方向递了一折书信:“君上让微臣交给娘娘的。君上有命,微臣全程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