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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起来,提出水面,我看见了一对父子的脸上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当我意识到我再也见不到刘芸的时候,我的身体被甩进了一个大桶子里。
我一直在流血……
忽然另一只鱼从我旁边向我游过来,看到我后,她很惊讶的问:“你怎么也被钓上来了?”
我觉得她好面熟,可就是想不起她是谁。
“我们会被杀掉吗?”我惊恐地问。
“或许。”从她的脸上我竟然看不出半点恐惧。
“你不害怕吗?”
“为什么要怕?”
“我们会被杀掉啊。”
“既然结局都是注定的,那怕又有什么意义呢?”
“注定?意义?”
“是啊。对我们鱼类而言,被杀抑或说死亡是早就注定了的。因此,怕是毫无意义的。现在能和你在一起,我觉得很开心,这便是意义。”
我还在思考她的话,就见一只有力的大手伸到桶内一把将她捞了起来,她竟然连挣扎都没有挣扎一下,最终也没有对我说声再见。我想这也是她所谓的意义吧。
一分钟后,她的身体又被那只大手甩进了桶子里,桶里的水立即变得一片通红。刚才还在思考、在感受、在侃侃而谈的一条鲜活的生命,在一分钟的时间里就变成了没有内脏、没有头颅的一具空壳……生命竟是如此脆弱,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注定?
桶里浓重的血腥味正令我想吐,又一条鱼被扔进了桶内,我定睛一看,竟然是刘芸!到处都是血,但我仍能看到她的眼泪,感受到她的悲伤,她自始至终没有说话,就这么一直静静地望着我……
突然,那只大手再次从天而降,一把抓住刘芸的身体……顿时,我五脏俱焚,我声嘶力竭地哭喊着:“不要啊!!!求求你了!!!不要啊!!!求你了!!!不要!!!……”
一阵凉意从我的脊背冒出,我从梦中惊醒,全身是汗。
我赶忙看了看睡在身边的刘芸,她的睡态依然是那么恬静、可爱,嘴角依然漾着那让我怜爱的微微的笑,她仍然是幸福的。
我轻轻地吻了吻她的脸,我默默地对自己说,感谢上帝!感谢噩梦!
我感觉有东西从我的脸颊滑落,我摸了摸,是泪。
梦是假的,但我哭了,那是真的。
落寞
第二天,我去报社交差报道。一进门,就发现办公室的气场有些不对,人人都在忙着做自己的事,连抬头望我一眼的人都没有。若是从前,至少会有人象征性或者说是礼节性的和我打声招呼。平常和我关系不错的美国同事ALEX今天不在办公室中。
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突然觉得那椅子似乎没有平时安稳,身体也有些轻飘飘的。果然,上午临近下班的时候,秘书小江说夏老板(正确的称呼应该是夏总编,但不知从何时起报社员工们就一直叫他夏老板)找我有事。夏老板是个在员工面前严肃到近乎于冷酷的人,他找我想必没什么好事。
怀着忐忑的心情进到总编室,他朝桌对面的椅子呶了呶下巴,示意我坐下。沉闷到令人窒息的气氛一直笼罩在总编室,我于是先开口说:“夏老板,这次去上海的采访内容我已经交给孙主任了,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报社裁员的事,你应该听说了吧?”
“没有啊。”我的确没有听说这样的事,但他的问话却让我有了一种很不祥的预感。
“小石。”我觉得他有意让自己醇厚的男中音在空气中多延宕了几个声波。
“恩。”其实,我已经觉察出他要说什么了。
“平心而论,这两年你工作还算是尽职尽责的,也的确为报社做出了一些贡献。但是——”他有意顿了顿,仿佛思考了一下又接着说,“和别的同事比起来,你还是跑得慢了一些。所以,这次我们报社决定不再和你续聘,希望你能在这个礼拜前把辞呈交上来。”
“好的。”虽极力控制,我仍能明显感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的确,因为没有认真去钻研,这两年来我在业务上没有取得过突出的成绩,但对于领导布置的任务我都是扎扎实实的完成的,在这家报社比我懒惰、顽劣、嚣张的大有人在,即便裁员,我也绝想不到会落到自己的头上。我很想和他争辩一番,质问他为什么被裁掉的人是我,凭什么是我,但不知为什么最终我还是洒脱的说出了“好的”二字。
走出报社,空虚就像迎面吹来的大风一样要将我掀翻。我想起了刘芸,想起了我们的理想,想起了我们的家,想起了每个月1500块钱的房租……不,我不能没有工作,绝对不能,无论如何都不能。
无助的我在脑海中搜寻着渺茫的希望……一张戴着黑边眼镜的骄傲表情逐渐由模糊变得清晰……眼镜兄!现在,能帮我的人恐怕只有他了。
眼镜兄是苏州本地人,他父亲是市委领导。四年前,从东大毕业后的他又回到了苏州。他没有像他爸那样步入政坛,而是当起了商海弄潮儿,利用在大学学到的计算机知识做起了电脑生意。令人欣喜的是,他的生意越做越大、越做越好,无论是进货还是销售渠道都已相当的顺畅。短短的四年时间,他已经在园区有了自己的房子,今年上半年又买了一台黑色的北京现代。
四年前,他离开的时候曾握着我的手对我说:“石宇翔,你以后到了苏州,有什么困难尽管找我,兄弟我一定帮你解决。”说这话的时候,他眼睛里闪着令我感动的真诚。
但是,从两年前我和刘芸来到这座城市,我们都从没想过会有什么困难要找他解决。只是偶尔我们会和他以及他最新的女朋友一起出来吃个饭、喝点酒、唱下KTV什么的。(饶莉在毕业前就已经同他分手,我们最近见到他的女朋友已经是继饶莉之后的第四个了。)
我拨通了眼镜兄的电话。
欣慰
我刚要进入彩铃里陈弈讯的《爱情转移》中的意境,眼镜兄就接通了电话:“喂,兄弟,今天怎么有空打电话给我呀?”
“晚上有空吗?”
“怎么?一起PARTY?”
“不是。这回真有事要麻烦你了。”
“好。几点见?”
“看你什么时候有空?”
“巧得很,今天刚做完一笔大买卖,现在就有空了,干脆咱哥俩爽他一天,怎么样?”
“也好。在哪儿见呢?”
“你现在在哪里?我这就去接你。”
“就在我们报社附近。”
“等我15分钟。”
“好。”
我又打了个电话给刘芸,告诉她我今天不回家吃饭了。当然,被炒的事我没有脸说出口。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她自己是和眼镜兄在一起,可她什么也没问,这让我感到欣慰。以前办公室的那些男同事们总要疲于向老婆解释自己一天的行程,我听着都累。
不到15分钟,我就看到了那向我驶来的熟悉的“斜H”标志。每次看到这个标志,我都有一种强烈的想把这个“斜H”扳成“正H”的冲动。
“斜H”停在了我的跟前,阳光下她流线型的身体、黑得发亮的皮肤显得华丽而高贵。眼镜兄摇下车窗向我招手的时候,露出一张成熟的脸,那样子,酷得可爱。连我都有些为之动容,难怪他能换女朋友换得这么勤了。我想,爱有钱人的女人也许并不是直接爱钱本身,而是爱钱为人带来的一种气质和感觉吧。
车内很舒适,无论是座位的设置、材料、角度,还是空调的温度、音响的效果以及车内没有任何噪音和汽油味的感觉都让人神清气爽。
“到底怎么了?”在张靓颖《印象西湖雨》的背景音乐中,眼镜兄问我。
“被炒了。”
“不会吧,你可是我们学校中文系的才子。”
“别这么说,真的,我一直痛恨这样的说法。”
“说的是事实嘛。”他双手搭在方向盘的以时钟来说是十时十分的位置,瞥了我一眼,“到底怎么回事,说说看。”
我把今天上午从上班到被炒的经过说了出来。当我说到“夏老板说我比别人跑得慢了一些”的时候,他的“斜H”也开始减慢速度,停靠在了一家必胜客的旁边。
“先把肚子吃饱再说。”眼镜兄扭动钥匙熄掉引擎,关上车门后和我径直朝这家位于石路南浩街口的必胜客走去。
服务生的脸上挂着用钱买来的笑容,他领着我们来到角落上的一个位置。和男生来这里总让我有种怪怪的不爽感。也许是看到了我脸上流露出的表情,眼镜兄说道:“知道你喜欢去川福楼、仙鹤楼、得月楼这样的地方,有口味、有特色、有底蕴,还有你爱喝的啤酒,但我几乎天天陪客户去那样的地方,那儿的菜也吃腻了、酒也喝厌了。倒是这里,好久没来过了。”
“没关系的,只是觉得两个男生来这儿,感觉上有些怪。”
“哈哈,就是这样才有意思嘛,现在什么时代了,你的观念该更新更新啦。”
我点了一份意式肉酱面、一份鸡茸蘑菇汤和一杯卡布基诺,他点了一份水果芝士蛋糕、一份香酥薯格、一杯热奶茶和一个大份的肉香满溢。
必胜客上饮料和甜品的速度倒是对得起“快餐”二字,而主食的上菜速度甚至还不如川福楼。
“刚才你说你们老板说你比别人跑得慢些,他为什么怎么说?”他边问我边吸那仍在冒着丝丝热气的奶茶。
“我也不知道。其实,在我们报社比我懒惰、顽劣、嚣张的大有人在,即便裁员,我也绝想不到会落到自己的头上。”说完,我喝了一口咖啡,感觉挺不错,好象那苦味中有种可以化解此刻我心中苦涩的神奇功效一般,而以前我一直觉得茶和酒都比咖啡好喝。 电子书 分享网站
文学
“你和你们老板、同事的关系如何?”
“谈不上好,但也谈不上差。”
“怎么说呢?”
“就是除了工作,再没有别的什么交往了。”
“那怎么行呢?”眼镜兄刚说完,服务生终于上主食了。他叉了一块PIZZA在口中嚼着,“你怎么能还像学生时代那么自我呀,现在在社会上混,最重要的就是人际关系了。”
“道理我懂,可做起来难。”我也叉起一块PIZZA送入口中,口感香酥细滑,令人回味。
“哎,知道你的性格,改不了了。说吧,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给你添麻烦了,真是不好意思。”
“兄弟,说这话你就见外了。坦率地说,只要是在苏州市内,就没有我王子办不成的事。如果你还想再回那家报社,也没问题。”
我知道眼镜兄从不在我面前说大话,但他的话让我自然而然地想起了他爸,我于是说道:“不会要麻烦王叔叔吧。”
“这你大可放心,我做事从不打他的旗号。”他开始吃水果芝士蛋糕,而我则开始品尝鸡茸蘑菇汤。
我用力在脑海中搜索着自己的特长,最后绞尽脑汁地找出了四个:篮球、拉丁舞、英语和文学创作。现在这个年龄靠打篮球挣钱是不可能了。拉丁舞在大学时代就已经荒废。英语虽说已经具备了书面和口头翻译的能力,可一直没去考张文凭或能力证明,而现在没有这些敲门砖人家看都不会看一眼。文学创作从大学时期开始,尽管写得断断续续,累计到现在也有10万来字了。曾经找过出版社,可人家说最多30元/千字买断。虽然不过10万来字,也算不上什么了不得的文字,可那里面的每一个字都浸满着我浓浓的感情和心血,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一想到自己的孩子不过相当于一个月的工资,我也就打消了写作赚钱的念头。刘芸经常对我说:“经得起考验的作品,写出它们的往往是那些历经磨难甚至痛苦一生的人,那才是真正的文学;而现在形形色色的所谓畅销书,不过几年就会淹没在历史的洪流之中。”我很赞同她的看法。的确,无论如何,功利都不能成为文学的理由。
“说起来惭愧,现在真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了。”
“但又不得不做些什么,对吗?”
“对。”我又喝了一口咖啡。
“个人觉得,你的性格也许留在校园会比较适合。”
“你是说,我可以去当老师?”
“是的。我常觉得你说话挺哲学的,而且人本身也有亲和力。”眼镜兄开始边吃薯格边喝奶茶。
“可我没有教师资格证啊。”
“这都不是问题。说实在的,证这玩意儿虚得很,有证的不一定比没证的好,没证的也不一定比有证的差。”
“那倒是。”
“不过就算是在校园,人际关系仍然是相当重要的。中国是个讲究人情的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