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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女儿行-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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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对搏,这是必蹈死地的一招。但那人身在空中,一击不到,登失所凭,身子一探,向前伸了伸,韩锷却发出了劈空一掌。那人再无从借力,可身子在半空中似乎还顿了一顿,才向下如一块巨石般坠落。
他这一下沉落,崖高百丈,韩锷此时心中才生悲悯,难道这一代高手,尚不知其名姓,就要这么殒坠崖底?
他探头一望,由上视下,由明视暗,只觉眼前微微一昏,底下小计一声欢呼,却忽惊“啊”一声,似是报警。韩锷只觉眼前一昏,一蓬微茫茫的光影在他眼前腾起。他惊呼了一声“日月同昏?”
就在他惊诧之下,那个人影,不惜耗损精气,竟于极险之境,距离崖壁尚有丈余之处,已跌落数丈之时,凭空发力,一掌劈空遥击,只见一蓬微黄而黯的光芒一闪,他竟腾身而起,在韩锷无防之下,落身崖上!
他这一落身,韩锷却没马上进击。只见他冷冷地看着这时才见清其面目的四十八、九岁的中年人,只见他面色苍白,精气大耗,似乎忍了忍,但终于忍不住,低头咳出了一口黑血。
韩锷忽一仰头,他终于知道他是谁了,当今天下,会这一手“日月同昏”的没有别人。
只见他长身而立,扬声问道:“上帝深宫闭九阍——原来你是——俞九阙!”
那人一抬头,似乎九阍九阙的深严城池就隐藏于他的身后了。只听他冷冷道:“刚才你怎么不趁危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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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锷朗声一笑:“即然名驰宇内的天下第一高手要杀我,还亮出了招牌手段。小子何幸,无论如何,也要给你也给自己留一场公平之斗了。”
小计却在崖下几乎大喊起来:“锷哥,出剑,杀了他,杀了他!你傻呀。他不是也来杀你的?什么叫做公平,趁他气息不稳快快杀了他!”
但他抬头看到韩锷那虽年轻、虽嫌瘦但威凛凛的身姿,心里不知怎么就想起了他今晚刚说的话:他要不惭于做一个男人!
做一个男人就要这样的吗?明知强弱殊势,也要傻呼呼地给对方一个什么公平对决的机会?小计望望身边这茫茫的夜,心里也茫然了。但那高崖上的朗月这时却似乎更加明澈。是不是,是不是这样的对决,无关于什么浮世中的“德”,而是人做为一个生命,一个牲灵,活于这自然之中,隐于那自然法则根底最深处的一个“道”?德是世俗的,而德之外,德之基础底里,是不是还有一个关于最基本的“正义”与“公平”的“道”呢?
那是一个不需复证的“正义”。
小计茫然,他不信它,可他抬头看着韩锷,看着一瞬间已肃然的俞九阙,就发觉,他们是信它的。
第九章:青牛久已辞辕轭
半晌,只听俞九阙道:“杀了你可惜了。”
他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掌——那个生杀之掌,似是对自己所拥有的能力、所掌控的威权也感到一丝无奈般。
只听俞九阙轻轻一叹:“可惜,如果再纵你三年,以你近日所得之剑势看,三年之后,才是最好的杀你的时机。”
他似被自己的声音都点燃起了一丝兴奋,那兴奋就是他那浑身的沉沉浑浑的暮气也掩之不住的。他忽然出手,他本想杀韩锷,但那是无名之杀,他本不屑于让韩锷知道他是为谁所杀,所以一直没动用本门功夫。这时他却忽然出手,还是那一支右手,那一手破浪而来,有如“车同轨,文同书”,书轨同道、天下大同的唯一法则。
韩锷此时已全抗击不住。他勉力而振,长剑的光影也刺不破俞九阙以“上帝深宫闭九阍”为核运出的“轨书大法”。数招之后,空中只听铮然一声,却是俞九阙的指甲弹到了韩锷的剑上,他的指甲立碎,痛入心肝,而韩锷的长庚居然由此又崩了一个小小的缺口。可俞九阙的另一支腕却已适时而出——与韩锷斗到现在,他居然一直只用了一只手。这只突出的左手攸忽而至,沛然难御,一击就抵在了韩锷的锁骨正中,只要一发力,韩锷只怕就马上命丧倾刻!
不远的峡江忽然发力悲鸣起来,不过那可能是那江流映入小计心中最后的回响。他虽在百丈崖下,却也看出锷哥败了。
——不、锷哥你不能死、你绝不能死!你不能在小计苦苦寻觅终有所依后却突然撒手而去!他的心里忍不住要哭出一条长江大河。如果那河可以顺势而涨,涨过百丈,涨至崖头的话,他一定要溯游而上,上前掰开那支停在锷哥两根锁骨中央马上要扼断他生命的罪恶的手!他要扼住那可恶的所谓命运的咽喉!然后嘻笑怒骂,将之痛辱!
俞九阙冷冷道:“你已经很出色了,鸟伸之术,我确不如你,许你为当世少有。我更没料到你会真抗得住我到三十招外。你……”
“……死吧!”
他说“死吧”两字时似已下了一句断语,韩锷这时才把眼挪到了他的那支抵在自己喉前的手上,当此生死之际,他心中却耸然一惊:那支腕上没有手掌,竟只是一截光秃秃的腕,怪道感觉是那么怪戳戳的硬!
他脑中有如电闪,在自觉必死前叫出了最后一句:“你杀我不是为了吕三才与龚亦惺,也不是为了紫宸,原来,是为了这截断腕!原来……”
他声音一停:“是为了芝兰院里……”他的声音忽极端冷静下来:“……的那个人。”他已只是在陈述他最后猜到的事实。
“——是为了,卫子衿!”
芝兰院里的那个人不是也断了一支手掌吗,可,到底在余家小楼上他见过的那截断掌究竟是谁的?他怎么会忽视了那只手到底是左手还是右手?卫子衿断的是右手,而俞九阙却是左手。
他临死之前,脑中却不相干的想起这些。俞九阙面色一愕,然后却似有一种极深极深的痛似乎在他面上浮起。然后,他断腕加力,直向韩锷喉头戳去——这件事,他不许人提,不许任何人、无论是当他之面还是在他背后一语提及!
崖下的小计却忽一狠神色,从怀中掏出了那把锷哥刚才临对敌前送给他的短剑——他那时就已期必死了吗?人世已无留恋,他不要活了,他生活中所有能破的都已经破了,连最后一个他以为自己可以抓住不再破损的东西都要破了,他还活什么?
只听他仰头尖叫:“锷哥,我陪你!你我一起到地下苦练个三四十年,等这姓俞的老头下来,那时,我要亲手把他剥皮裂魂!”
他的短剑已伸到心口,用力就刺。
这时,却有一支枯硬的手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腕,只听一个好老好老的女人的声音说道:“俞总管,你须杀他不得。”
那个声音是如此之老,老得似乎已没有性别了,但偏偏,里面有一种说不出的悲悯慈柔,让人一听就知道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可那声音弱弱的,虽尽力高声,却似乎都要被掩入那江声风影里,余小计甚或怀疑崖上的人是否还能听得到。
可俞九阙却听到了,他的感觉更与别人不同,他心中本杀气一盛,四下无人,心中更无挂碍。那声音忽然传来,只觉有一丝慈悲愿力就在这一刹那得隙而进、似乎就要侵入他那冰镌铁铸的心脉之中。他心头一惊,他可不能为杀一韩锷而遗自己此后一生心脉遭蚀之危。这是谁?“慈航愿力”之修为乃至如此境界!遥隔百丈,隔空度音,起于无形,归于寂灭,就已可侵扰自己的心脉于顷刻?
他手下一停,心里却已明了,只听他一叹道:“你也来了。”
韩锷先是一愕,接着却听明白了来人是谁。只听他大叫了一声:“祖姑婆,是您老人家来了?”他得此一隙,已轻轻一溜,就从俞九阙腕下逃出生天来。只见他的身影一倒,贴地而遁,心思说不出的欢喜,身法更生灵变。俞九阙一抓竟没有抓住,这还是他技成以来头一次有人能从他手里溜走。他面色一黑,却只见韩锷斗然间身法里竟现出说不出的稚气,人贴着那崖壁,象一只小猴儿似的极快地依着那山石凸起处一溜滑下。俞九阙杀他之意已定,就要追击,却觉得耳边有声响如蚊蚋。他不由一顿,运起‘九阍大法’闭住心阙。可就这一瞬,却已追击韩锷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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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原就比上要快,虽或可能更难。不到一盏香时间,韩锷就已经溜到崖底。余小计只觉绝处逢生,满心满眼里的高兴,没等韩锷站稳,他就一跃而上,一把把他抱住。韩锷九死一生之后,心中也觉欢娱,只觉这场生命真的还是很好:这山很好,树很好,月很好,而且,有这么个关心自己的小弟雀跃而至,抱着自己的感觉真好……
他反臂抱住小计,想起他刚才的举动,刮了刮他的鼻子,笑道:“傻孩子。”余小计只兴奋得说不出话来。俞九阙却在崖顶忽长吸了一口气,凝声成束道:“祖姑婆,你不在宫中,也不在苦竹庵里访贫度苦,却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他轻轻一叹:“你又何必这样?你这样,是逼着我要杀三个人了。”
他一向不轻易杀人,但要杀就要杀得彻底。他情知以祖姑婆之能,其实倒并不算精通什么技击之道,且年老力衰,如只论力搏,倒无足为虑。但她多年身体力行,所得“慈航愿力”的修为也厚。她是修道之人,那“苦海慈航”本为攻心之术,又不以“攻”字为念,本无胜负之心,却正是自己于这世上不多却颇有顾忌的一脉“愿力”大法了。
这“愿力”大法,对于一般凡夫俗子,只怕反不起什么作用,只要一个寻常武人,祖姑婆年轻时虽精擅惑心之术,若她弃之不用,那寻常武人都可以将她轻易打倒杀之的。但对于当世已破技击之道最后一层迷障的高手如俞九阙而言,那“愿力”大法却就不那么简单了。因为他不可能如寻常之辈视之如不见。这就是高手的苦处:他们料敌机先,谋思极深,见微知著,却心魔最盛。只要自己不查之下,为它‘愿力’一浸心脉,纵杀得了祖姑婆,此后一生一世,必受那浸入自己心脉根底处慈悲之念的永世煎熬。因为,那已不是一般的制心之术,而是——“信念”。
俞九阙抬起头,长吸了一口气——信念……
俞九阙此生,所遇高手何止百数,所击破的或大或小的信念又何止百数?但,他心底徘徊犹疑,祖姑婆所持之信念,已不只是一信念,而是愿力,那是根植于天地之初的,让自己虽一向颇为怀疑,却终不敢视之如虚幻的一点最本初的慈悲愿力。击杀它就不免如同击杀所有生命。俞九阙一低头,想迫得祖姑婆知难而退。他心法已动,韩锷一抬头,只见一蓬黑影当空从百丈崖头直欲压下来,如同九城九阙,九门九阍,就那么黑压压、丰沛沛地压了下来。
他知俞九阙与祖姑婆的对决已决不是寻常江湖中人物的技击之争,那是他还所未能参达的“道”“意”之争。这就是师傅所云的习于技击之术者最后都会面临的“道”之战吗?却有一种血勇从他身体里升起,那黑压压而下的肃杀之意在他看来也不那么可怕了。——怕什么?他感觉得到,无论如何的黑云压城,他骨子里的那股血是热的,他与小计两个相互抱持的身体是热的,而这生命,也是热的!
余小计并不能象韩锷感受到的那么多,可他也感到,这百丈相隔的崖上崖下,似乎斗起争执。高崖之上,罡风正肃,那是一种肃杀之极的境界,在那里,没有仁慈,没有生命,只有天地无言、四时潜行、万物苟苟、生杀予夺。当真如同天地间所有的灾难、狂暴,肃杀一时突起,万民涂炭,而那苍天,又何尝在乎?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他是此时才感到锷哥与那俞九阙之间的差距的。那并不是可以道里计的,那已是——质的不同。
可,他的心里斗的一热:锷哥在护着他,他的身体是热的,哪怕天意如玄,玄元难测,无冰无热,哪怕那一点点仅发于生命本初的热力转瞬即为罡风所灭,为空肃之境所绝,但毕竟——它曾经、在此时此刻、那一瞬是热的。
然后他看向祖姑婆,只觉得自己再也没有见过这么老的女人了。祖姑婆身上没有一丁点女性的装饰,也没有一丁点女人的痕迹了,但小计却觉得,哪怕她再老,哪怕她再弱,哪怕她再衰朽,但她才是最顽强最顽强的母性,最根底最根底的慈柔,最纯挚最纯挚的女人。
她的一张老脸上皱纹横布,似乎已经历了世上无限之苦,却有一点最后的愿力始终不破。只见她轻轻坐下身来,一张皱纹遍布有如沟壑的脸上似黯无光华,似乎所有的黑暗都积于她的脸上了,而梗梗不灭的一点愿力却从她那么衰朽的身体里发出来,那是一抹无色之光华,照在她的脸上,有如……慈悲的具像。
她是老了,她似乎已承认自己无能无力再与人争,她所修为也不是要与人争,她要做的,不是杀伐,而是……护持……
于小计怔怔地望着她,心里头一次想起这世上还有这两个字,那是:护持。
崖上俞九阙面色一变,他以自己的强悍之意竟压不垮这个女人。他忽一声长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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