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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得很急,但万贵妃还是把她的称谓听得一清二楚。何太太?何先生?难道这家伙是养子?
才想着,眼前人影一晃,霍允庭已匆匆而去。去到门口,他又倏地转头:“我去看看,你记得把牛奶喝完。”
愣愣地点头,眨眼间他已消失了踪影。
又不是小孩,用得着特意提醒么?尽管有此想法,万贵妃仍是乖乖的喝了半杯牛奶。没一会,佣人阿姨再次出现。
“少爷说叉子掉地上了,让我再送一个过来。还有,万小姐吃饱了没有?需要再要点别的吗?”
“不用了。”万贵妃摇头,想了想才问:“他们……发生了什么事?”
“何太太头疼,东西还没吃完就吐了。”
“很严重?”
“嗯,她有严重的偏头疼,每次坐完飞机都会发作,情况恶劣起来要整天卧床。”
“哦。那个……何太太,是你们家少爷的妈妈?” “呃?是呀。”
对方脸上有奇怪的表情,仿佛她说了很好笑的话。万贵妃被自己的问题囧了囧,深深察觉到真的不应该这样窥探别人的隐私。
佣人阿姨走后,她已失去食欲。照片拍得差不多,看看时间已到下午四点,该回家了。
收拾好东西,打算去跟他打声招呼就走人。穿过花园,去到通往主屋的楼梯,万贵妃有几分犹豫
。来了这么多次,除了古董室外,她都没正式入过他家,现在找上去会不会很唐突?还是打电话知会一声就好了?
正当她为难之际,屋内忽然传来争吵声,然后下一秒霍允庭就黑着脸从客厅出来。
看见她站在楼下,霍允庭原本恼怒的神色一滞。“什么事?”
“啊?我想说,照片已经拍完,没事的话我……”
话还没说完,何阮东也出现在门口,并轻声说:“你妈妈让你进去。”
霍允庭抹了抹眼,镜片下的黑眸往父亲身上一扫,再别过脸。
“好好跟她说话,别动不动就发脾气。”何阮东撂下一句便回屋里去。
明知道她身体抱恙,他也想有所收敛。但只要踫上面,他就会被喋喋不休的念?长居在国外的她什么都没弄明白,单纯听表姐夫的片面之词就认定他不务正业。
何谓不务正业?辛辛苦苦做的计划书被弃之敝屣,要他像个三陪去侍奉那个又丑又胖的女人就叫正当做生意?
“如果你连这也忍受不了,就给我滚回法国去!真以为创业像玩泥沙般简单,白手兴家不是谁也干得来,没有祖辈护荫,所有理想只是屁话!”
不甘心!不甘心被这般看轻!霍允庭深呼吸,只怕隐忍的怒火一不小心就会如火山爆发般猛烈。
“发生了什么事?”
一只温暖的小手伸过来,握住他的手腕。霍允庭朝热源望去,只见万贵妃脸上满是担忧,那双大眼睛波光盈盈,像磁铁一样,使他不顾一切地把她拥入怀。
“喂!”冷不防地被抱住,万贵妃轻呼挣扎。
“让我抱一下好吗?就只一下。”话语里一闪而过的受伤,听着好生脆弱。
万贵妃心底一软,停止了要挣脱他的动作,改用两手微回抱他。
“你不高兴?”她小心翼翼地问。
“嗯。”他的脸在她的肩上蹭了蹭,半晌后把她推开,头仍是低垂,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现在的表情,这样有多可怕,他是知道的。
万贵妃双手在身后交握,不死心地探过头仰望。“要不要我给你说笑话?”
霍允庭瞥了她一眼,忍俊不禁。“看到你就想笑了。”
“啐!”拐个变说她是个笑话吗?
“小庭!”屋来传来叫声,霍允庭叹。
“我进去,你要来坐坐吗?”
万贵妃尤在考虑,下一秒就被他进屋。
从门口进去就是大厅,屋内装潢并不像别的有钱人家那样奢华,一组米色的真皮沙发放在客厅的中央,天花顶上垂着精致的水晶球形吊灯,看来简洁时尚。而霍允庭的妈妈,就靠在沙发上,他爸爸则在旁拿着毛巾侍候着。
霍允庭安排她在一旁坐下,踱步到母亲身边,只见她脸色苍白,心下一阵自责,即时凝住了眉。“情况怎样?”
“头疼得像针刺一样。”何阮东把热毛巾铺在她脸上,轻轻的擦拭。
“有吃止疼药不?”
“不肯吃。”
“你怎能随她说不吃就不吃?”低沉厚重的嗓音带着重重的责备。
万贵妃听着一怔,这家伙怎么用如此无礼的语气跟父亲说话?
这时一直没哼声的霍晶铃睁开眼,厌恶地挥挥手,用不太纯正的中文朗声道:“药是我说不吃的,跟你父亲半点关系也没有,你别把火气发到他身上!”
原来她会中文的;虽然不是很标准,听者也很费力,但万贵妃还是惊叹。
“不吃药,那去医院看看。”霍允庭又闷着声提出建议。
霍晶铃索性把脸上的毛巾扯掉,瞪着儿子:“你不是发少爷脾气走了吗?还回来理我干嘛?我就是不吃药,让它疼死算了?反正连儿子都嫌我烦,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哎呀……疼!”她捧着头呻吟,脸上的彩妆已被抹得差不多,扭曲的五观看着就知道正忍受着疼痛的煎熬。
“别气,你看你……”何阮东连忙帮她揉额角。
“那我跟你赔不是了,行不?”霍允庭无力地说。
“不要不要!我就要你看看,你把母亲气得怎么样!”她以近乎无理取闹的姿态嚷着:“我要你内疚!痛苦!我才不接受嗟……嗟什么来着?”霍晶铃扭过头问丈夫。
“是嗟来之食。”何阮东好脾气地回答。
“对!我才不要你乞求!”
“是施舍!”霍允庭闭上眼,之前受的闷气瞬间荡然无存。
“你!叽里呱啦叽里呱啦……”一大串听不明白的语言从霍晶铃的嘴里吐出来,看她脸红耳热,大概是恼羞成怒。
何阮东不停地帮她轻拍着背,用温柔的声线安慰着。“别气,回房间歇歇,好不?”
霍晶铃合着眼拼命地摇头,霍允庭知道她存心要跟自己扛上,索性沉默不语,免得她再炸毛。
本想抱持冷眼旁观态度的万贵妃,在看到刚才那幕,心下突然同情起霍晶铃来。她起身去拉了拉霍允庭的衣袖,小声说:“需要我帮忙吗?”
霍允庭回头:“你有办法?”
“穴位按摩,可以舒缓疼痛。”
“你会?”
“当然!”她昂起头。
霍允庭莞尔一笑,“好吧,万大医师,请稍等。”
他去跟父母解释了一轮,过了一会朝她招手。万贵妃其实还没有很多实践经验,所以当霍晶铃蕴含怀疑的目光投在她身上时,紧张得手心冒汗。借着去洗手,稳定了情绪,再次出来,人淡定了很多。
清冷的手指在霍晶铃的发际按压,再往额角缓缓的推移。脑里重复着所有步骤,她按照以往所学到的进行,力度时深时浅。
很快,霍晶铃便平静下来,脸色和缓了很多。过了二十分钟,细细的呼吸声传来,她睡着了。
万贵妃停住手上的动作,呼了口气。接过霍允庭递过来的毛巾,擦擦手。
“这么神奇?”霍允庭压着声好奇地问。
“嗯,只能舒缓她暂时的疼痛,长远来说,得接受治疗的。”
“什么治疗?”
“中医上治疗偏头疼最好的方法是针炙,再结合推拿按摩。这样可以起到延长发作周期、减少发作频率的作用,即使发作,也可减轻疼痛程度。”
“你会?”
万贵妃摇摇头,“我还没到这种技术,但我奶奶很擅长。”
霍允庭想了想,郑重地说:“你能帮我安排一下吗?”
“嗯?”
霍允庭翻眼。“没看到吗?我在靠关系走后门呢。”
23
23、23 。。。
受人所托,万贵妃只好马上打电话征询奶奶的意见。
万家奶奶车淑梅,已界八十高龄,但因养生有道,虽满头银发,依然健步如飞。家里的中医小诊所由她一力支撑,仍能迎刃有余,其魄力之高比年轻人尤甚。
医术好的医师都有怪脾气,更何况像她这活了一把年纪,得到不少荣誉的老中医。她对病人的要求颇高。一要绝对的服从。病人要听话,要相信她的医术,不能心存怀疑,不然她宁可不接诊。二她对所有病患均一视同仁,别指望家里有钱,就可恃财而骄。
曾经有位冒名而来的富豪,并未预约就闯进小诊所,砸了一箱钱在她的看诊桌上,要求她只为他专诊。当时诊室外等候的人多如牛毛,车淑梅也未动怒,她只是漠视那富豪的存在,依然不动声色的为一个一个的病人看症。
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车淑梅看诊也是要收诊金的。但她深深明白到,当年丈夫把这诊所命名为“妙手堂”,除了有悬壶济世之术,也要有妙手人心之美德。万家虽非大富之家,但也生活无忧。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绝不能因为这么一两个人坏了丈夫辛苦建立的名声。
那天直到诊所下班关门,那富豪没得到过她一眼的注视,最终只好灰溜溜地拿着钱走人。
这事在附近街坊口中颇为津津乐道,很多人都知道车大夫品德高尚,并没见钱眼开。而事后,这种高傲的有钱人也成了车淑梅的一大忌。
万贵妃自是相当了解自家奶奶,所以在电话里说话极为小心,没把病人的底势点明,只道是她一个朋友的妈妈,因为长年被偏头疼所折磨,希望能得其治疗。
在听了她的陈述后,车淑梅大概明白了七八分。
“先让她睡一会,如果醒来后仍是头疼不已,马上送来诊治。情况严重者就要针炙,你最好跟病人先打底,让她有心理准备。”
得到奶奶的首肯,万贵妃像完成了艰巨的任务,重重地舒了口气。把奶奶的话原封不动转告给霍家父子,霍爸爸再三考虑,最终点头。
霍晶铃并未睡多久,半小时后就醒过来。虽然痛楚有所舒缓,但四肢依然乏力,脸色苍白。
也不知道霍允庭是怎么跟她沟通的,万贵妃只听到一堆鸟语从他们嘴里吐出来,然后霍晶铃不断地摇头。
十五分钟后,霍允庭挫败地说:“她不肯去,她怕针,说会疼。”
“呃?针炙不疼的,可能会有点麻麻的,但绝对不能称之为疼!”
“有什么办法?”
“没有啦,如果当事人不肯,我们不勉强的。胆子小的人活该受罪!”最后一句话,万贵妃说得特别用力,声响大得足够让霍晶铃听见。“既然她不去,那我也回家了。我家奶奶那也不是你想看就看,过了这村就没那店,随便吧。”说着她站起来,把包包往肩上一抛,打算走人。
“你就这样走?”
万贵妃眨眨眼,“要不怎样?她又不是我妈妈,我没有义务去求她的。”说完甩袖就走。
“慢着!”拔高的嗓音忽地飘至,霍晶铃眯着眼,一派疾言厉色。“小丫头学人用激将法?真以为我听不出来?”她站起身,与万贵妃对视,良久,才蔑哼一声:“你说的治疗方法最好有效,要不然,我定拆了你家招牌!”
空气霎时凝冻,万贵妃咬咬牙,虽然这样好像很不礼貌,但看出他母亲是个被宠坏的女人,所以迫不得已才用苦肉计。被她这么一说,万贵妃有些来气,最恨人家质疑中医的功效。“只要你配合治疗,一定会有效!”
“好!”
俩个女人就这般扛上了。
接近晚饭时候的万家很静,跟白天的热闹形成鲜明的对比。参天的白兰树遮住了西下的夕阳,微风拂过,树叶“沙沙”而响,为初夏带来几分凉意。
万贵妃领着霍家三口穿过庭院,去到候诊室。她把屋内的灯打开,简陋的布置即时使霍晶铃皱了眉。
叽里呱啦的法语在空旷的室内回荡,万贵妃大概猜到她说什么,只因她在霍晶铃眼里看到不信任和嫌弃。诊所的装修是旧了点,无法跟大医院相比,但这里打扫得干干净净,所有医疗设备都合乎标准,而万家的中医技术,更让她自豪。故被人看轻,她很不爽。
“如果你妈妈继续以这种姿态来看诊,我奶奶一定会轰她走。”万贵妃不悦地警告霍允庭。
霍允庭拍拍她的肩膀,转过身跟他们耳语去,没一会霍晶铃就安静下来。
这时候屋外有脚步声,万家奶奶车淑梅人未到声先至。“小妃你这丫头,咋弄到这么晚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