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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蟠呆呆地瞧着他的笑脸儿,觉得心里跳的又快了几分。忽然想起梦里头那桃花美人也是这样笑咪咪地压在自己身上上下其手,脸上一热,白嫩嫩的脸上瞬时便红了。
“呦,这是怎么了?”徒凤羽好笑地看着他,“莫非火气还没下去?”
薛蟠窘了,忙端起茶来喝了一口,掩饰道:“没啥。既是有缘,不如让在下尽尽地主之谊。我家里开的酒楼还有招牌菜做得不错,不知道凤大爷可否赏光?”
顿了一顿,想着本朝人多爱酒,又道,“还有特特采买的各处美酒,凤爷若是善饮,那便更好了。”
唉,京里来的,姓凤名宇……坑爹,太坑爹了!
薛蟠心里嘴撇的到了耳朵边——这名儿起的,想让自己装糊涂都没法装。凤姓极少,更何况,当今皇帝的儿子们排行从了“凤”字,天下皆知。凤宇,凤宇,要是没记错,现如今就有个皇子名字跟这个一样吧?是哪个王来着?
难不成自己真的这么狗屎运,碰上了主角穿越定律?
徒凤羽不知道他心里所想,只觉得往常自己在宫里和王府中何曾见过这般有趣的少年?尤其是说话时候那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咕噜噜转着,不知道是在琢磨什么。据侯亭说,这个薛蟠从小顽劣,最喜的是斗鸡走狗游山玩水,最是一个不学无术之人。不过……
凤眼微眯,若真的是不学无术,焉能在薛家一族虎狼环饲中保住了家主的位置和皇商的差事?
再者,这锦楼只是薛家一处产业,虽是早先留下来的,可如今当家之人年少,整个铺子却依旧是井井有条,不说掌柜,便是几个伙计,也不见惫懒,可见这薛蟠还是有几分手段的。
或许,自己南下这一趟,除过了扬州那里,金陵也会有个意外的收获。
听及薛蟠相邀,徒凤羽欣然起身,“正要见识一番金陵城的繁华。”
一个多时辰后。
薛蟠一边儿努力维持着脸上的微笑,一边儿暗暗地腹诽:哪里来的这兴致?逛了有好几条街了罢?
本朝开国后太祖曾定律法,宗室子弟非皇命不得出京。徒凤羽办过几次差,多是来去匆匆,金陵这是第二回过来。因时间充裕,很有些闲情雅致。
与京城不同,金陵城自古繁华,也曾是几朝古都。时至今日,更是商贾云集之所,其富庶尚在京城之上。街道两侧商铺林立,更多有挑担的摆摊的,将数条主要街道摆的严实。街上行人虽不能说摩肩接踵,却也熙熙攘攘。
徒凤羽走走停停,这可苦了薛蟠。他可不是个能吃苦的性子,往常出来虽然也有溜达着的时候,可是但凡累了,那是想歇着就歇着,再不行还有家里的马车能坐。现在多少顾忌着眼前这位美人,跟着走了这么久,只觉得腿都发沉了。
“那个,凤爷……”眼瞅着前边那位大爷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薛蟠立在一处酒楼前头不动了,“这里,这里就挺好……”
徒凤羽抬头瞧了瞧,笑问:“你家里的?”
薛蟠点头,“招牌菜真不错!”
于是二人相携进了酒楼,早有伙计一眼瞥见薛蟠,走在前头的虽是不认识,可看自家大爷的架势,怕是来历不小。当下笑容满面地迎了出来,唱喏更比往常洪亮了些。
薛蟠揉揉耳朵,低声笑骂,“小六子,你要死了!扯着脖子喊什么?”
小六子点头哈腰,“不是看大爷来了高兴么?今儿大爷是后边儿还是楼上?”
薛蟠想了想,转头问徒凤羽:“这里大堂太过喧闹,二楼虽好,临着街只怕也吃不好酒。后边儿院子里另有几处清净的所在,凤爷想在何处?”
“客随主便,自然听你的。”徒凤羽含笑道。
薛蟠侧过身子做个“请”的手势,让小六子带了路,一行人往后边儿去了。
薛家这处酒楼建的很是巧妙。前边儿与别家酒楼并无不同,后院极大,也是建成了花园样儿,假山荷池,游廊水榭,虽然不如专门的私家园子富丽堂皇,然在一众酒楼中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了。况且这里各处装饰精美,也常有些金陵官商人等在此宴饮。
引着徒凤羽走至一处小小的水榭,红漆柱子琉璃瓦顶,四面的大窗户直落地面,推开窗户,便能瞧见满池荷花,数丛茂竹。此时正值花季,荷香阵阵,竹响飒飒,给暑热的夏日平添了几分凉意。
“这地方还不错。”徒凤羽夸了一句。
薛蟠“嘿”了一声,“那是,这后边原本不算在酒楼里的。这也就才开了半年多,你没瞧这上头的漆都是新的?”
言语之中很带了几分得瑟。
徒凤羽侧脸挑眉,这大半日里都是热络中有恭敬的样儿,怎么转眼就随便起来了?
薛蟠反应过来,心里吐了吐舌头——这一得意,又有些忘形了。
请徒凤羽坐了,他自己下首相陪,吩咐道:“将咱们这里的好酒好菜都上来,告诉后边儿厨子,大爷待客,拿出看家本事。”
小六子答应了一声一溜烟儿地去了。这边儿薛蟠瞧着,跟徒凤羽来的两个人都侍立在门口,就连自己的几个小厮也不好进来,自发自觉地站在了人家后边。
不多时掌柜的亲自过来,身后跟着的伙计鱼贯而入,四冷四热四点心,两只乌银自斟壶。
薛蟠笑道:“看着卖相还好,回来去赏了掌勺的。”
‘“都知道大爷来了,全摆开了架势伺候着呢。”掌柜陪着笑斟了两盏酒,自带着人退了下去。
薛蟠并不十分确定徒凤羽的身份,而徒凤羽有心试探薛蟠到底有多大能为,一顿饭你来我往地吃下来,倒也不冷场。
一时残席撤下,伙计送了清茶上来。徒凤羽垂着眼帘,手指轻轻沿着茶盏上的缠枝花纹微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薛蟠也不说话,反正是他要见自己,不管是个什么身份,总不会是慕名就想结识自己一番,他自认还没这么大名气魅力。
金陵的夏日很是炎热,水榭之中四面透风,又有一池清荷,新碧浅粉摇曳生姿,看在眼中很是清爽,倒也并不感到燥热。
“凤爷……”薛蟠终于耐不住性子,小心翼翼地试探问道,“不知道凤爷今日可有事情?”
他说不来文邹邹的话,反正别人眼里自己也是个粗人,索性直来直去地说了倒是省事。
耳边一阵蝉鸣,徒凤羽抬眼看向薛蟠,慢悠悠地将手探进怀中,掏出一件儿器物,“认得不?”
薛蟠一看之下,大吃一惊,“啊”的一声蹦起三尺高,一手颤颤地指着徒凤羽:“你……你……你究竟何人?我薛家的家主玉佩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13貔貅佩
“这倒是个怎么回事!”
薛蟠抓狂了。
吊在眼前微微晃动的玉佩,通体莹润有光,乃是上好的羊脂玉质地;透雕貔貅纹饰,其头上有一角,两肋生翼,全身长鬃卷起,纤毫毕现。
貔貅乃是传说中龙子之一,曾助炎黄二帝作战有功,被赐为“天禄兽”,也就是天赐福禄之意。亦有说其乃是上古五大瑞兽之一,因有能吞万物而从不泄的本领,也有纳拾四方之财的意思。
这东西薛蟠再熟悉不过了,对着薛王氏又哄又骗,好不容易才拿到了自己手里头,看了不下百回,分明就和眼前这个一模一样!
难道,是被偷了?
薛蟠马上摇头否定,自己亲自收的,连春华几个贴身丫头都不知道在哪里。
要说是凑巧了两枚玉佩完全一致,那更是绝无可能。凡跟“龙”扯上关系的,平常人家并不能够使用,更不能够私藏。这枚白玉透雕貔貅纹玉佩,乃是太祖开国之初赐予薛家先祖的,一直是薛家家主的信物。
“当年太祖皇帝封赏功臣,功勋卓著者描影画形收入凌烟阁,世受朝仰。又在京中敕造府邸,爵位荫及子孙。这两件事乃是天下皆知。不过除却这些外,太祖还特命前朝宫中工匠打制玉佩二十四枚,文官麟,武将麒,取麒麟忠心护主之意。唯有你薛家先祖不受官职,一心为商,故这二十四枚玉佩中唯一一枚貔貅佩便赏予紫薇舍人。这枚貔貅玉佩,天下独一无二。”
徒凤羽极为清雅的声音不紧不慢地说着,仿佛亲眼所见百余年前情形。
二十四臣入凌烟阁?薛蟠记得自己所处的并非前世认知的某个朝代,历史在唐朝诡异地拐了一个弯儿——秦王李世民并没有发动玄武门之变,而是与其兄太子建成兄友弟恭。太子建成登基后,李世民忠心辅佐,堪为一代贤王典范。唐太宗换了个人做,自然也就没有了大唐时期的凌烟阁二十四功臣像。谁知道拐来拐去,这里跑出来一个凌烟阁!听着徒凤羽的意思,若是当年薛家老祖宗有意,说不定也是可以入朝为官的。既然这样,紫薇舍人到底是怎么想的,竟是弃官不做,一心从商?
薛蟠对这些历史并不十分了解,只知道薛家的玉佩是太祖所赐,别的一无所知。薛王氏乃是一介女流,薛绍之前自然也不会与她说的过多。当下好奇心起,不由得脱口问道:“二十四臣入凌烟阁?如今的四王八公可在其中?嗯……甄家,甄家也在里边罢?”
“自然。”徒凤羽点头,清亮的凤眸注视薛蟠,“紫薇舍人因不为官,便不能入凌烟阁,后来补了王家进来,也就是你外祖家里。王家先祖乃是凌烟阁中爵位最低之人。”
这个薛蟠却是知道的。不说别的,一直被放在一起说的四大家族,除了自家为商外,贾家一门双公,史家至今都是侯爵,可见当年显赫。王家先祖不过是个县伯,按照本朝的爵位官阶来看,四品而已。
哎,这个时候想这个干嘛?
“你那玉佩倒是挺像我家里的那块儿,不过既然你也说了,这个东西天下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凤爷,你……弄了个假的?”
薛蟠压低了声音,贼眉兮兮地靠近徒凤羽,“告儿你啊,这上头的貔貅可是龙子,本朝律例,私藏这些个东西,怕是要闯大祸的啊!”
徒凤羽好笑地看着他眼睛咕噜噜乱转,偏生做出一副“我为你好”的神色来,伸出一指点开薛蟠的脸,“看这里。”
手掌翻动,露出了貔貅佩的底部。
薛蟠一看之下,险些笑喷了。分明是用料讲究雕工精细的上好玉佩,又是个帝王所赐,底下竟是又刻了只螃蟹!
那小螃蟹胖乎乎,看起来与常见的螃蟹大相径庭,既不似实物,也不似画中的,舞着两只大大的蟹钳,倒很有几分憨态可掬之感。
螃蟹一边儿还有一溜儿篆刻小字,看不大真着。
薛蟠伸出手去想要摸上一摸,却被徒凤羽往回一缩,笑道:“这东西可不是好摸的。”
“切,稀罕啊?我家里也有个一模一样的,我回去摸自己的。”薛蟠很肯定眼前之人有所谋,不管谋什么,既然让自己见了这玉佩,就是自己不理会,他自己也会说出来。反正早晚会知道,没的现在着急作怪让他看笑话。
徒凤羽看着少年说完了这句便正襟危坐 ;,甚至老神在在地端起了茶来喝,不禁觉得无趣。
“你就不想知道,这个怎么到了我的手里?御赐之物被掉了包,可是抄家砍头的大罪!”
薛蟠冷笑,“别跟我说这个,我薛家的东西莫非我不知道?好好儿地在家里放着,你那个是赝品。就算是真的又怎么样?你私拿御赐之物一样是大罪。”
话说的很是光棍,颇有些滚刀肉的感觉。
徒凤羽眯起眼睛,往薛蟠那里倾了倾身子,“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你知道我是谁么?”薛蟠哼哼。
徒凤羽低低地笑了起来,果然,这孩子绝不是顽劣无能之辈。看他情状,就算不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份,想来也是有所察觉。薛绍,或许生了个不错的儿子。
两个人手里各自端了一杯茶,好整以暇,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也不先开口。
夏日熏风拂过一池清荷,往水榭中送进一股清远的花香。
徒凤羽发黑如墨染,被风一吹,发梢轻轻扫过脸颊,让他本就俊美的脸上更是带了一种难以言表的魅力。
薛蟠看呆了。
不多时,徒凤羽一口茶喷了出去,一点儿没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