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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继续说:“弗凯和你的人在外围设立隔离圈,阻止警方介入。他们会给我们足够的行动时间,不过为了他们对上级好交代,我们要配合他们装装样子,把事态搞得越大越好,事后推卸给基地组织就行了。”
弗凯点头说:“放心交给我们,这种推卸责任的战法是沙漠雏鹰最拿手的。”
在上述问题一一得到确认解决的同时,一个越来越大的问号在奇斯大脑里冒出。他感到很奇怪,他们在说解救人质,他们谈论的是李。可是他们口里的李是个“她”。这是怎么回事?
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坐着。
自从听说李被阿基斯家族俘虏,奇斯就沉浸在不明的情绪之中,浑身散播拒绝人类靠近的气息,想要攻击任何一个要靠近他的人类。但是现在,莫名的疑惑冲淡了暴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法把握状况的烦躁。
杨把宅在书房的布拉德拉了出来:“你适可而止一点,到你的部分了,你给我坐好听。”
“我的达姆弹……”布拉德不乐意地说。
杨冷笑地掏出一捆锯齿状的金属丝弦,舔了舔嘴角,充满血腥味道。布拉德立刻安静坐了,身上的硝烟味道把埃里斯熏得一倒,把弗凯吸引得直往他身边靠。
杨继续说:“现在是我、布拉德、奇斯的部分。我们三人负责进入建筑物营救,我扰乱视线,布拉德背后火力支援,奇斯主要要搜寻目标人物。”
奇斯举手。
杨停下来问:“有什么问题吗?”
“是的,我有一个问题,需要救援的难道不是只有一个而是有好几个吗?”
杨皱了眉:“什么好几个。”
“‘她’是谁?”不问清楚这个问题始终不能安心的奇斯问。
“……”
弗凯理所当然地说:“她不是指李,还能是指谁?”
“可是,李应该是‘他’吧……”
杨和埃里斯,以及弗凯真是觉得自己看到了傻子。那目光也的确让奇斯觉得自己也许真是一个傻子。
杨用手掌捂着眼睛,很疲惫地说:“也许我不该把你叫来参加这次行动……”
埃里斯说:“或许我们不应该把目光集中在李究竟是‘他’还是‘她’这个问题上,当务之急是尽快展开救援行动。”
弗凯立即反对:“分不清目标人物究竟是男是女,还怎么展开救援?随便救一头猪出来然后就说那头猪是李?”
奇斯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
杨终于做了最后总结:“李从一开始就是女的,难道你真的一点也不知道?”
奇斯脑袋里轰的一下就炸了。
看到奇斯根本就是毛骨悚然的表情,埃里斯体贴而善解人意地帮他解释:“这个可能性也不是没有,我刚见到李的那阵,她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地方是像女人的,那气势也很凶悍,看走眼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奇斯脑袋里晃晃悠悠地飘浮出数年前的场景。
他问:『你是GAY吗?』
李回答:『不,我不是GAY,而且终生都不会成为GAY。』
他问:『我喜欢你,能接受吗?』
李回答:『我不是GAY,也不会与一个GAY相爱。』
真是诚实得让人绝望的回答。
他猛地一巴掌拍在身旁的矮几上,巨大的声响媲美布拉德弄错反应药剂搞出的爆炸声。几个职业者立即摆出了防御姿势,紧接着他们就注意到根本没有什么战略危险,仅仅是某个人在发疯罢了——他们惊愕地看到奇斯紧闭双眼,嘴里喃喃地不知道在念叨什么。
埃里斯小心翼翼地问:“喂,你在发什么神经?”
杨反射性地想到了“一叶障目”、“掩耳盗铃”之类的成语,脱口说出:“就算闭着眼睛也没有用,李本来就是女的。埃里斯也就刚开始看不出来,到后面所有人都知道了。”
弗凯低声劝说:“别这样打击人,我敢打赌,这个人发狂起来不是我们能对付的。”(奇*书*网。整*理*提*供)
弗凯的担心基本多余,奇斯根本没听到他们的劝说和议论。
脑袋里太乱了,以至于奇斯根本没听见那个“李本来就是女的”的关键句。
脑袋里快要爆炸似的,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回忆。关于过去,关于李,关于他对李的各种感官。常年被战斗和训练填得满当当的大脑已经不够用了,各种各样的想法和回忆让他心烦暴躁。
他开始严厉责备自己。师傅曾经说,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他和李之间是不可挽回的昨日之日,现在这是在惋惜什么?历史的发展里从来没有“如果”这种说法,有的只有不可逆转的既成事实。他的不善措辞毁了那些可能性,所以没有回头的资格。
他如今已经喜欢上了李鹭,现实证明了他并不是个GAY。他对李鹭的感情应该是忠诚的,不应该还记着对李的爱慕;他应该是个坦荡荡的男子汉,不应该在心里还藏着另一份感情。
想到李鹭,心中好受了许多。那是个自然就把他吸引得不能自已的人。这次任务结束,一定要好好了结对李的旧事,一心一意对李鹭好。他低声对自己说:“等回去一定要向李鹭好好道歉,诚心地忏悔。”
“你没事吧?”埃里斯小心地问。
奇斯很努力,也有很好的心理素质,到最后终于成功抑制了混乱无头绪的大脑活动,暂时控制了自己不再去纠结于那段错乱的感情。
他抬起头,睁开眼。室内的灯光有些刺目,眼前的几个人面貌有些扭曲,奇斯觉得自己现在的状况差极了。
空间里的压力大减,弗凯和埃里斯才放心回到刚才坐着的位置上。
杨说:“既然你已经没问题了,那么我们进行下一个环节。现在要辨认人质特征,确保一旦见到就要把她带到安全地区。”
他手指在控制器上按了几下,一个年轻人的全身相片被投映在墙壁上。
她穿著一身白色的褂子,很像是哪个大医院里出来的小护士。她正安静地站在街边的冰淇淋站旁,斜靠在一个灰色邮筒侧边,一只手插在口袋里,两只眼睛很不乐意地瞪着镜头,视线的角度略微倾斜,简直像是在藐视人一样。
弗凯说:“啊,李现在养得不错啊,完全看不出是以前那个难民营来客了。”
杨颇自豪地点头。
……
埃里斯担心地推推奇斯,大声地问:“奇斯,你怎么哭了?你哭什么啊?有什么好哭的?啊,你倒是说话啊!”
【杨与李的偶遇'上'】
杨从超市里出来,他买了一大袋方便面,还有一些罐头肉、超市鲜榨的果汁。
Z刚从他家离开,犹如蝗虫过境。冰箱里所有食物都被清空,连过期食品也不例外。经鉴定,Z绝对是一个外星生物,消化系统能容万物,对所有类型的食物中毒免疫。
Z来的时候两手空空,回去的时候则带着新购置的时尚彩壳笔记本电脑——其实那台花里胡哨的东西配置根本就是糟糕透顶,用杨和Z两个人都能理解的话来说,就是绣花枕头草包芯。Z则说:“黑客技术高低与否跟电脑配置如何并无直接因果关系。”言下之意,该非人类OTAKU即使用奔2处理器也照样能进五角大楼兜风。在杨的住地逗留的两周内,Z查出几个通用软件的漏洞,在瑞士某网站上挂号销售,单是出售漏洞数据就入账三百多万欧元。
这几年,杨和Z来往甚频,在她的影响下,杨也开始偶尔到黑客联盟里一逛。
这是一个水很深的世界,常人往往以为黑客离自己很远,殊不知这个特殊行当的从业者们离所有人都很近——只要你上网,他们就在你身边。
每个行当都有自己的潜规则,黑客也是如此。他们称自己为自由职业者,不用按时上下班,有自己的时刻表,可以依照自己的心情工作,而且是高收入人群。比起研究木马程序的“发明者”、散布病毒和木马程序的“传染者”、捕获肉鸡的“捕猎者”,这群自由人中有一类是传说一般的存在。
这类人具有超高的技术与极其丰富的编程知识,他们几乎与电脑语言融为一体,几乎一眼就能查均软件编程中的漏洞。他们只是寻找漏洞然后出售,自己并没有直接攻击任何人的电脑,所以并不犯法。
他们被称为网络世界的“探索者”,他们处身于黑客金字塔中的顶端,不但其他黑客要向他们购买漏洞数据编写木马,正版软件开发商也在寻求他们的帮助。
Z就是“探索者” 这群人中的尖端人物。可是现实生活中,这样的尖端人士其实却是一位冰箱终结者,万能消化者,真人版午夜凶铃,走廊里的深夜游魂……总之,杨觉得应该没有什么人能够忍受得了与她共同生活在同一屋檐下。
他慢慢地走,回想房间里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收拾。鉴于Z昨天刚刚享用过他的浴室,杨决定回家后立刻对浴室进行全方位清洁。
以Z年均五十二次澡的人品推算,她在昨天那次入浴时的新陈代谢物厚度绝对超过两毫米,为了确保安心,杨决定第一遍清洁绝对要用盐酸。
他记得从这里往左拐的一条小巷里有专营化学试剂的店家,于是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巷子很深而且狭小,刚刚下过雨,地上很泥泞。
洛杉矶地处美国西南沿海,常常被暖湿气流影响而阴雨连绵。所幸城市清洁做得不错,大部分街道上的积水都是清澈的,然而这个巷子是贫困区域,地面凹凸不平,破损的水泥路面上积攒了不少灰尘,一旦下雨就变得糊涂一片。
杨不怕脏,他只是受不了自己的家被污染而已,Z称他是“局部洁癖病症罹患者”,“典型爱家男人”。潘朵拉的其他成员都称赞Z的取名才华,声言这是非常能说明本质的称号。
小巷曲折幽深,很长一段路都没有人,杨低头慢慢走,也不着急。直到他看见了地上躺倒的一个人。
他停下了脚步。
一个东方人侧躺在水泥路面的灰浆里,略长的短发被人为揉得很乱,发丝间沾满沙泥,白色的褂子仿佛发了霉的奶酪,沾了斑斑点点的污秽。
大概是个女人,他冷漠地俯视脚边的人,心里想。
杨不是一个慈善家,他只是一个道德水平在社会水准以下的年轻人。如果遇见快要死掉的伤病员,最多只会拨打一下综合热线911或分流热线311。报告完地点掉头就走,大多数情况下对医疗人员在电话那边交代急救办法听而不闻。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风格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这女人好像已经死了啊,胸口不见起伏,脸上白得像墙灰一样。杨蹲下去,把超市纸袋抱在胸前,腾出一只手戳戳她的脸。
冷得和冰棍一样。而且,好脏……
他收回手,看着自己指尖的一点泥污,决定就让她这么躺在这里好了。反正死都死了,他还是赶快撤离,留在一具尸体旁等待警察找上门来做例行公事的问话可是很傻的事。
杨正要走,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掏出来看,是Z的来电。
“嘿,有办法弄到眼角膜吗?A型血的。”Z说。
“……你可以跟医院申请。”
“来不及,有很多人排队,现在申请也不知道等到何年何月。”
“什么人这么急?”
“罗诺诺亚,我的朋友,一个雇佣兵。”
“哦,雇佣兵啊,难怪这么着急,这可麻烦了。”
“怎么办?”
杨再度蹲下,腾出一只手撑开尸体的眼睛,发现它的瞳孔扩张,角膜部分澄澈并不浑浊。
“Z啊,你在电脑旁边吗?”
“在。”
“帮查查角膜浑浊是死后多久才会发生的状况?”
两秒后——“一到两小时。”
“再查一下角膜的保质期。”
立即回答——“六个小时内取下,二十四小时内移植。”
“我身边有个很新鲜的尸体,在保质时限之内。型号有可能符合你的要求,要不要我带回去?”
“啊,不管怎样,你先带回来再说。我去黑市上看看这两日有没有合适的角膜出售。”
杨把死者拉了起来,让它坐在地上,靠在自己手臂里。
普通来说,稍有同情心的人都会用他或她来指代已经往生的人,但是杨分得很清楚。死了就是死了,没有生命也没有灵魂。不论遇到怎样的遭遇都不会反抗,是冷冰冰的玩具。
他习惯把尸体归类为“它”。HE和SHE都不能用在毫无灵魂的冰冷事物上。
他对尸体有一种独特的怜爱感情。
它身上湿了个透彻,看来是一直在雨里浇着。
那身沾满泥污的褂子太招人眼了,他把自己的立领外套一脱,盖在它的外面,然后转身背负上肩。杨单手抱着超市购物袋,单手扯着它冰冷的手臂,一路小跑回到自己租住的仓库,路上遇到几个和杨有点头之交的人,都被他以朋友生病的接口成功忽悠过去。
门打开,杨立刻知道自己家里来人了,果不其然,Z从厨房里晃荡了出来。她的头发一如既往的乱,穿着发黄的麻布长裙,手里抱着新购置的小型电脑:“我正想打电话给你告诉你不用麻烦了,黑市上正好出售新鲜的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