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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不好,请县令勿怪。”
苟参一听,站起来说:“子公兄请坐,苟参洗耳恭听兄台高见,请!”
陈汤跪坐好,想了一下说:“在回答县令问话之前,先想请示县尊,不知县尊在颖水,是想升官发财,还是一心为天子分忧,或者是彻底的治理好颖水事物呢?”
苟参一听,心里暗说,这个陈汤果然见识和别人不同,要不是这几天咱费心笼络他,他至今还沉默是金。
如今开口说话,嘴上果然一套一套的。
苟参心里想着,嘴上却问:“哦,陈兄为何这样问话?升官发财和为天子分忧,不就是一回事?将颖水事物治理好了,得到陛下嘉奖,自然就会升官,也会发财了,这并不矛盾啊?”
陈汤摇头说:“汤,自幼抱负极高,但是气运多舛,虽然自负学识,到底也没有一展心中所学,和县尊相识在牢中,也是命运使然。”
“所谓的贫贱之交,也不过如此了。”
苟参一听陈汤说贫贱之交,就想起了“生死之交”的朱博,心里就好笑,但是表面上还是一副洗耳恭听。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陈汤行事荒诞,不为大家所喜,甚至被众人鄙视,其实也是咎由自取。”
“为官之道,无非就是刚才所说的那三样,看似一脉相承,其实仔细一想,并不是那么回事。”
苟参就说:“愿闻高见。”
“为官者,只为升官发财,那就是纯粹的只为自己着想,只要对自己有利的,不管事情缘由,不理是非曲直,杀伐果断,当机立断,有钱就要,上面有了空缺就想法子去升迁、投机钻营,行事不问手段,只追求结果,此乃是其一。”
“这种人,在官场中占了一大部分。”
苟参一想,陈汤说的有理,好像自古亦然,就问:“那么其二呢?”
见到苟参询问,陈汤接着说:“只为了替天子分忧的人当官,就会事事以揣摩皇帝的喜怒爱好为转移,这种人升迁估计是很快的,但是一般的,官誉都不好,很容易被人视作是阿谀奉承的小人之流。”
“这种人在短时间里看着很是风光,但都走得不长远。”
“哦,这是为何?”
陈汤低头说:“因为皇帝的心思其实也很难猜透,有些事情你得到了皇帝的嘉奖,而有些事情可能就会猜错了意思,恰恰这种人因为眼中只有皇帝,往往总是忽视了和身边人交往,所以总是单打独斗,被宠幸的时候孤军前进,风光的只能凸显出他,一旦要是失意不被皇帝记起,就像是天上的流星一样,转瞬就消失在夜空……”
“所谓的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平时不注意搞好和同僚的关系,到了需要的时候,就没人会伸出援助之手。”
“皇帝身边又是最不缺人的,优秀的人才比比皆是,谁能保证自己永远是最好的?”
“所以,第二种人在官场中也犹如惊鸿一现罢了。”
苟参听陈汤所说,觉得很对,其实不是皇帝,只要是个官,是个领导,身边就不缺各种各样的人才,所谓的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而第三种人,就是一心为民请命的那些所谓的好官了。”
官场觉得陈汤的话虽然偏激,但是也有道理,就说:“愿闻其详。”
第 094 章 陈汤的见识(二)
陈汤说:“其实 第 094 章 的闹市区将人犯杀死,然后将尸体扔到大街上不管不顾,暴尸街头的一种行刑方式。
听的赵广汉最后竟然这样结局,苟参不禁有些唏嘘。
“赵广汉一心为民,到了一个地方就施政为民,一没有为一己之私,而不是一心媚上,然而最后也落得惨死街头,结果呢?那些民众还是民众,该如何过日子还是依旧。”
“陈汤以为,赵广汉所为民众做的,民众都认为是理所应当的:当官就应该为百姓造福,但是如果赵广汉做的不好,民众可能又认为政令也许就是这样,境遇好了就好好过,境遇不好就逆来顺受,除非被逼的要活不下去,他们全部都逆来顺受,所以说,民众的心其实才是最靠不住的。”
“可是作为官吏的这些人呢,自己落下了什么?唯有一死而已。”
陈汤这样一说,苟参倒是愈加的觉得陈汤的话说的很透彻。
不过,他所说的关于民众的论断,倒是真的揭示了大众所存在的劣性,很多普通人在遇到事情时候,凡是和自己无关,侵害不到自己利益的,就不管闲事,就是侵害了自己的利益,往往总是得过且过。
“子公兄说的这三种做官的方式,本官觉得都各有所长,但是弊端子公兄刚才也说了。”
“只是,这跟颖水治理,有何关系?”
陈汤看着苟参,俨然的问:“县令如果只在颖水升官发财,那就什么都不要管,只和世家大族搞好关系,比如说颖水县的原家、褚家,颍川郡的韩佳、王家,那么他们发大财,大人跟着沾些光就是了。”
“据陈汤所知,颖水县乃至于颍川郡的各种赚钱的门路,几乎全部被这几个大族给包囊了,外人,根本是插不进去手的。”
“县令还记得那晚去的贤才楼否?”
“哦?”苟参皱眉说:“难道是原家的产业?”
陈汤点头:“如果县尊想一心为天子分忧的话,就学学武帝时的苍鹰郅都,只听命于皇帝,做事只忠于皇帝,谁的情面都不看,陛下要做什么,只管跟随报效就是了。”
“只要天子喜欢,其他人,谁也拿你无法。”
“那么最后一种,就是一心为了百姓好为目的的,可是与世家大族交恶,这样很可能成为 第 094 章 权,并实施削藩制,而各诸侯不满自己的权力削弱,以吴王刘濞为首的诸侯王借着“诛晁错,清君侧”为由造成了七王之乱,最后景帝迫于压力不得不杀死了晁错。
但晁错死后,七国仍然进攻攻打长安,景帝最后派遣周亚夫率军平定了叛乱。
“赵广汉当初在长安弃市的时候,可谓万民空巷,数不清的人将长安街挤满,甚至将未央宫包围,车马瘫痪,店铺关门,人人都喊刀下留人,求皇帝开恩,禁宫里还以为激发了民变……”
“下官当时因为要出去办事,结果被堵在人群中整整三个时辰没走动一步。”
陈汤闭了一下眼睛说:“都说陈汤爱财,某,不否认,这些年漂泊,官,做不成,人,没有帮衬,不如得过且过,今朝有酒,今朝迷醉,一而再的被查处,早就没有了声誉,几乎是破罐子破摔了。”
陈汤说的这一点苟参倒是赞同,陈汤受贿的基本上都是很若干的“小钱”,他也像是一个标杆,到了哪里没几天就会出点与钱财有关的丑事,一般是被关了几天,训斥一顿就被放了出来。
只是,在上一次,却因为申不同想打击自己的原因陪着上了一回法场,可能就是从那时起,陈汤颜面尽失,彻底的心灰意冷了。
陈汤今天说的话,字字诛心,要是被别人听去,那可就是祸事,苟参听着,腰身挺直,对着陈汤抱拳,点头说:“子公兄,苟参受教了!”
【注:西汉涿郡蠡吾,今河北保定博野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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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95 章 非常时刻非常事
看来陈汤确实是被苟参勾起了倾诉**,继续说:“至于说到颍川的事情,其实可以明明白白的说,问题几乎全部来自于像原家、褚家、韩家王家这些大家族。”
“尤其是关于治安。”
“任何的地方都有豪强,也有安分守己的诗礼人家,颍川郡出过张良、晁错这些人,但像这样的安分守己的家族是少数,自秦末以来,颍川的绝大部分家族迫于战乱,自己组织武力保护自己,那些时候是被逼无奈,可是如今,就成了一个弊端。”
“往些年的搬迁令将颍川一部分家产过大的家族搬到了长安,而剩下的那些,经过天长地久的繁衍,又变成了当年的豪门。”
看陈汤侃侃而谈,苟参就让人上酒筵,和陈汤一边吃饭一边继续深谈。
“陈汤在颍川停留了一些时日,明白颍川的大族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联姻,通婚。”
陈汤一说,苟参就皱眉:“这就是说他们连同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是,县令所言极是,这些家族盘根错节,关系纷乱,搞的几乎就是一家人,一旦一家有事,别的家族也就跟着遭殃,所以要想彻底整治颍川,非常时期就需要非常手段!”
“非常手段?”
苟参听了心里雪亮,陈汤继续说:“其实颍川贼盗和奸*淫*掳掠这些事情并不多,纵然犯事的,也都是一些闲汉泼皮,那些大族们根本不可能做这些,他们就是互通有无,大家联合起来操纵市场,如果官府和他们联合,那倒是没什么,要是官府想要与他们为敌,恐怕到最后吃亏的,总是自己。”
苟参觉得陈汤的话没有说的过于透彻,他的言下之意就是说颍川望族们是在欺行霸市,控制物价,哄抬物资,谋求暴利,但凡是最近治安不好,那十有**就和那些大族有关系,是他们想借着这个达到什么别的目的。
听着陈汤的说辞,苟参想起了如今的京兆尹申不同,还有那个总是阳光灿烂的大好青年原贤,至于陈汤说的这些家族联合起来整合市场的话,又让苟参想起了自己还是侍曹的时候,租借自己房子的赵普说的颍川褚家要买自己房屋的事情。
苟参猛然觉得自己的脑中很乱,很多事情蜂拥而至,从监狱中被人药哑了的祭遵到如今已经到了颍川郡太守府的胡不为,又从胶东国的张敞想到了那个太子太傅萧望之……好像很多事情丝丝毫毫的都有联系,可是自己一时半会的却又理不清头绪。
懵地,苟参问:“子公兄,黄太守从前在颍川郡的时候,子公兄是否也在太守府任职?”
陈汤不知道苟参为什么问这个话,就点头,苟参想了想,还是压抑了一下,然后粲然笑道:“其实是本官忽然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黄太守当初在颍川郡,他是如何将颍川治理的井井有条的?”
当天苟参从长安刚被刘询征为县令的时候,在太守府曾经和黄霸有过一段简短的谈话,黄霸当时对颍川郡里几乎每个公职人员都了解的一清二楚,这让苟参当时吃惊不小。
其实苟参是想问陈汤知不知道黄霸是通过什么途径,都是利用什么手段来了解到这些讯息的。
黄霸作为太守当然不可能亲自到田间地头街坊乡里挨家挨户的打听一些消息,那么他的手下必然就有人专门的负责这件事,这个和苟参当初让叶伟光在河西县监视苟德胜是有异曲同工的地方。
但是,陈汤应该不清楚黄霸所掌控的那些秘密的资源,就如同自己现在让叶伟光打探颖水所有的市井趣闻,就不会被别人知晓一样。
所以,苟参觉得自己的问话是有些孟浪了。
果然,陈汤思索了一下说:“以下官看,也无非就是认真,或者勤政罢了。”
今早和陈汤的一番话,让苟参受益良多,吃完饭陈汤继续去忙了,苟参在屋里走来走去,想想自己倒了颖水之后到底疏漏了些什么?
当了县令至今老屋还没回去——去不去都行,以前总是想和赵普的老婆勾勾搭搭寻找刺激,如今身份变了,那份心思就有些淡了。
寇德海?——这家伙油光水滑的,一个小人,不足挂齿。
县里的治安?有陈汤在那里盯着,自己管得太多没意思,况且那些世家大族不是想将他们怎么揉捏就能揉捏的了的。
那皇帝要将自己放到颖水来,难道仅仅是因为自己那些故意做作出来的言行引起了他的欣赏?
别人不用管,但是皇帝的用意却要仔细的想明白了!而且一定要明白。
在屋里枯坐了一会,苟参就叫人备车,吩咐下去自己要到颍川郡面见太守。
一会准备停当,苟参在侍曹的丛拥下坐车往颍川郡进发,可是刚出了颖水县衙,就看到前面有一辆牛车,牛车上拉着几个衣衫褴褛、鼻青眼肿**声声的人。
这些人穿的都是统一服装,一个个东倒西歪的趴在车上,身上都是被鞭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