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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苟参沉声说:“我看子公兄的事情还有转机,你想,你只是一个献食丞,就是有错哪里能轮到诸葛丰来弹劾你?”
“再说,天子降罪,没有将你下廷尉,不就更能说明了事情必然有转机吗?”
陈汤却不说话,苟参又开导说:“你要这样下去,自己就将自己打垮了,我在外面再为你奔走,你能等到那时候吗?”
陈汤看着苟参言辞凿凿的,一脸诚恳,突然的叹息着说:“此次不比以往了,要想出去,难。”
苟参听陈汤说完,就要请他喝汤,陈汤摇头说:“我不想吃,县令,陈汤混迹官场十数载,浮浮沉沉的,经历事情太多,但是被天子谕令下狱,还是头一次。”
“这一次,谁也救不了我。”
苟参听他开始说话,就跪坐一边,陈汤沉默了一会,缓缓的说:“我自小家里贫寒,母亲有痨病,经年吃药不见效果,我稍微懂事开始,将附近亲戚朋友邻居家乃至于村里人的钱都借遍了,但是最后依然没有治好她。”
“……借了钱,但是还不上,于是,我的名声在老家那里就很臭……”
“我发奋习武,努力练字读书,一心想有一天出人头地,可是,前程茫茫,两眼乌黑,家徒四壁,我看不到希望。”
“其时我父亲又在做什么?喝酒、赌钱……他根本没有尽到过做家主、做父亲的责任,所以,我母亲去世后,我毅然决然的一步步从老家走到了长安!”
“临行时告诉我那醉烂如泥的父亲说,我陈汤,不做大官,誓不回来!”
听了陈汤淡然的说辞,苟参可以想象他对自己的父亲是丝毫的没有感情的,这也许就是他为何一心往上爬,就算是千夫所指也一无回顾的原因。
“不孝?不孝又能如何?孝顺又能怎样?能顶钱花吗?”陈汤眼睛无神的看着案几上的食物说:“我去年得知他死的消息,倒是想着回去一趟为他发丧的,可是再一想,生我的是我母,养我的,亦是我母,他不过是和我、和我母亲一起生活在一个屋子里的陌生人罢了。”
“我十多岁时就为别人拾柴、放羊赚钱养家,他什么都不做,我那算不算是回报他?我母已经不在人世,他的死活,跟我又有什么关系,至于别人怎么说?我的恶名已经遍布大汉了,多了一个不孝,也没什么。”
苟参从陈汤的话语中听到了一种死亡的气息,他的话好像不是从张合的嘴里说出来的,倒像是从坟墓里传出来的死尸霉烂的味道。
“我最初到长安,走的就是富平候的路子,可是,后来我出了事,富平候和我就不再来往,接下来,我就去了颍川郡。”
好端端的陈汤说这个做什么?他和富平候早就认识?
“除了你,再没人来看我了……也不会有人为我奔走,奔走,也没有用。”
“我之所以没有被下廷尉,是因为不够级别罢了,天子的诏令,谁能更改?”
陈汤说完,再也不吭声了,苟参也沉默着。
好久,苟参叹气说:“子公兄好吃好喝,安心在此等候,京兆尹张敞也是个古道热肠的,我竭尽所能,一定救你出去。”
眼看着再说什么也没用了,苟参就要走,陈汤却对着他拜了下去:“县令,陈汤,对不起你,连累了你。”(未完待续。。)
ps: ; ;【根据《张家山汉墓竹简。二年律令。捕律》、汉书》、《后汉书》的记载来看,都尉是一个郡最高拘捕组织机构,之下还设有专门负责执行追捕盗贼及其他犯罪嫌疑人的分支机构或人员如贼曹,贼捕椽等。
“贼捕椽,主捕贼者也”】
第 179 章 旁敲侧击
苟参想说天意难测,谁知道皇帝老儿心里想的是什么,我其实在金马门那里过的怎么样,自己心里最清楚。
但是最终苟参只说到:“这是何言?你我同甘共苦,谁又对不起谁?今后再莫要说这令人生分的话。”
“你相信我,一定会有办法的!”
苟参走了,陈汤呆呆的看着苟参刚才为自己舀的羹汤,黯然的叹了一口气:“今后?我还有今后么?”
…………
杨恽这会不知和张敞在谈论什么,声音不大,却吵吵嚷嚷,等苟参进去,杨恽指着苟参说:“来得好,你说说,既然孔子说‘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那就是说君子应该表里如一了?”
苟参不知杨恽和张敞在争辩什么,就看看张敞,张敞笑说:“你这人就爱着急,我什么时候说君子不应该表里如一了?”
杨恽一听就站了起来:“既然你说君子表里如一,为何孔子当日在陈蔡被困时生冷不忌,连猪彘都吃,后来却又一本正经的,说什么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这不是胡扯?”
“这怎么叫不死表里如一,只是变通罢了。”
孔子吃小猪的故事前一段苟参和敬武公主刘敏讲过,但是这会杨恽和张敞却说这个做什么?
“变通?好一个变通。”
杨恽说着就站起来:“所以我说陈汤的事情也不能就说他不孝,凡事都有内情,再说。弹劾陈汤不孝的那个诸葛丰也不知自己是不是表里如一的道德楷模。”
原来杨恽是在说陈汤的事情。
张敞也不和杨恽说了。招手说:“走吧。咱们去饮酒,浇浇你那满腔的不平之火,如何?”
杨恽听到喝酒,脸上露出了笑容,对着苟参笑笑,自己领先走了出去,张敞走在 第 179 章 ,不料天子又下诏,命改任辛临众。”
武帝时候羌人联合匈奴攻打大汉,武皇帝刘彻命李息、徐自为率兵击破羌人和匈奴的联合军队,为了西羌的长治久安,就设立护羌校尉一职,掌西羌事务,秩比二千石。
辛武贤是酒泉太守,当年和徐延寿将军一起协助赵充国攻打过羌人。
“怎么还朝令夕改?辛汤不是辛临众的弟弟吗?他们一家人怎么争来争去的?”杨恽听了有些不理解。
张敞说:“朝令夕改?那是因为赵充国老将军给天子上书了。不赞同让辛汤担任护羌校尉一职。”
“赵充国不是已经病了,在家里休息的吗?他怎么就给天子上书了?”
张敞见杨恽不理解。就说:“按说赵充国老将军对西域的事情比任何人都有发言权,他说辛汤酗酒任性,性格暴戾,不能派他负责蛮夷事务,所以天子权衡一下,还是觉得赵老将军说的有理,就让辛临众担任护羌校尉。”
“这样,酒泉太守辛武贤这下对赵充国怨气越深了。”
苟参对杨恽和张敞说赵充国于辛武贤的事情一点不知,杨恽就解释说:“当年天子让赵充国带兵平叛羌人,哦,就是郎官杨玉偷偷溜走了的那次,结果赵充国到了西域那里只是屯田练兵的,就是不对羌人发动进攻,辛武贤会看到大汉兵多将广的,就想着能趁着机会获得军功,封侯进爵,这样,他们一个要求打羌人,一个按兵不动的,就有了矛盾。”
“当时辛武贤认为赵充国是害怕别人夺取了他的军功,所以才对羌人围而不打,而赵充国给天子上书解释的意思是,对敌作战,能不战斗而瓦解敌人,才是上策。”
“赵老将军到底是军方代表,天子也支持了赵充国的策略,但是就让酒泉太守辛武贤更加的生气了,他也有意思,联合了徐延寿一起上书天子,说赵充国有异心,要是再不打羌人,前方就乱了。”
张敞哈哈一笑:“听听,辛武贤拉一个有实力的为自己做后盾的。”
张敞说着看了苟参一眼,杨恽却说:“结果这次辛武贤获得了天子的支持,让辛武贤和徐延寿去攻打羌人。”
“不过到了最后这事情有些出人意料,辛武贤和徐延寿几个在前面浴血奋杀的,却斩敌若干,赵充国没有动一兵一卒,却接受了几万羌人投降,所以,最后论功行赏,还是赵充国功劳最大。”
张敞呵呵一笑:“他们的矛盾就是从那里开始的,这还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辛武贤一心立功,是想从西域回到长安来另行谋一个差事的。”
“本来那次对羌人作战,辛武贤有功,功劳虽小,然而也是军功,辛武贤当时已经到了长安了,可是不知为何天子又将他打发到了酒泉去,继续的做他的太守,辛武贤就认为从头到尾一直是赵充国在给他添乱,心病就是那时候开始的。”
苟参就说:“那这次赵老将军又阻止了辛武贤太守要求辛汤任护羌校尉,改而任用辛临众,不是更加的让辛武贤太守火大了?”
张敞点头说:“然也。”未完待续。。
第 180 章 不想活了
苟参猛然间觉得张敞故意说这个有关于老将军赵充国和酒泉太守辛武贤争端话题的真正意思是,想让自己去找找老一些的大臣们给天子说情,毕竟天子对老臣们的意见还是听的,那样,自己就会得到赦免。
自己能找的那个老一些的大臣给天子进言,那个大臣,又能是谁?不过就是许广汉老侯爷罢了。
可是自己能去吗?
虽然和许浩明一直通信着,但是自己的浮沉总是和天子的意志扯上了关系,别人想为自己求情,都需要好好的揣测一下刘询的意思,深得出力不讨好。
与其没有把握,不如彻底不求人,所以,苟参觉得自己就这样待着也好,等待着某一天事情能有一个转机……
三人又是酒酣而散,苟参到了家,已经是戌时了,换了衣服在后院一如既往的跑步、射箭、挥刀。
锻炼完毕到了前面,花红说杨恽刚刚的派人给送来了一个盒子,还说明早回来乌衣巷这里接苟参。
苟参打开了盒子看,竟然是一个制作成功的风铃,这风铃果真是用薄薄的镂金片、打磨好的玉石和铁片组合在一起的,看起来比自己做的那个纯竹板的风铃上档次多了。
苟参随手提起来,吹了一下,这风铃就发出了清脆的叮叮响声,霎是悦耳。
镂金薄片其实没有什么声音,只是装饰好看罢了,那些工匠能见贤思齐的举一反三,很快的仿照竹子的风铃做出这个样式来。真可谓是能工巧匠。
苟参想了想。将这风铃重新的装好。然后一把抱住了花红的细腰,手就从她薄如蝉翼的襦衣下伸了进去,上下其手的唇舌并用,一会手到了花红滑腻的双腿间,却摸出那里早就湿漉漉的。
苟参腻声问:“达令,今日如何?”
花红全身抵住苟参,红红的唇张开着,喘着气。羞羞的说:“奴家……今夜有些不想活了……”
达令原来是苟参借用前世外语和花红闺^房调笑的谑语,至于花红说的不想活的话,却是因为最近两人小别胜新婚,每日每夜几乎都在一起纠缠,苟参总是龙精虎猛的,每次都持续很久,玩的样式繁多,花红销^魂^蚀^骨的;有些受不了鞭挞了。
于是在前天晚上,花红在两人缠绵过后嘴里嘤嘤的说自己再这样下去就要死在苟参身^下,恐怕活不成了。
所以。昨夜苟参老实的没有动花红;今晚看到她脸红如彤,就调^戏她。果然,花红有些情^难^自^制,就说了今夜有些不想活的话。
不想活了,这就是一种任君采摘的邀请。
苟参一听哈哈就笑,一把抄起花红就放在了席榻上:“你不想活了,本大老爷同你一起,也是不想活了呢!”
长安素有八水绕城之说,这八水指的是渭河、泾河、沣河、涝河、潏河、滈河、浐河和灞河八条河流,它们在长安城四周穿流,归于黄河。
司马相如曾经写道:“荡荡乎八川分流,相背而异态”,而杨恽在长安城外的园子,就是在灞河边上,恰好的离灞桥不远。
灞桥,始建于春秋时期,当时的秦穆公为了便于出兵管理西戎,将原来的滋水改名为灞水,并在上面修桥,故称“灞桥”。
灞桥是华夏最早的石墩桥。
杨恽和苟参乘着车,一路说谈着,缓缓的就到了灞水之侧。
此时春光明媚,遥遥望去,灞桥两岸柳林婆娑,绿意葳蕤,更有柳絮漫天,不断的飘散着,犹如烟雾蒙蒙一般,宛如下了鹅毛雪,别有一番情景。
《诗经。小雅。采薇》中的“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