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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任,杨主任找您要过录像带吗?”关诚意眼前全是雾,似乎什么都看不见,他集中精力将声音穿透雾气。
“录像,”主任想想:“上周五打过电话,周六就取了。”
关诚意伪装不下去,行里每一个人都看着他脸色苍白,神情恍惚。老顾还上来拉了他一把:“别上火,总会解决的,直接找范总或者我也打听……”
关诚意扯出一个僵硬的嘴角弧度:“谢谢。”
走出支行,关诚意茫然四顾,他都不知道走向哪里?做什么?最后的心念提醒他不能象傻子一样给大家站岗,他需要走下去。驻足在菜市场门口良久,他没有想见施林皓,他只是路过但又不想回家,不知道何去何从,就站在街边注视菜场。
魁梧身影来到面前,粗粗的嗓子:“嘿,我说你傻站着卖什么呆。”
关诚意轻笑。施林皓瞅着他笑,怎么看怎么不对劲,一把拉了胳膊拽着:“帮我看摊去。”
正是空挡时间,几乎没有光顾的,关诚意坐进摊子里,就靠依着摊子闭目养神。施林皓正好光明正大打量,关诚意面颊上的抽搐看得分明。他知道那是痛苦。
“受委屈了。”不知道多久,施林皓开腔:“你们面上的人都有尊严、骄傲,受不得气,你们说是羞辱,耻辱,其实啥面不面的,都是自己把自己抬面上的,自己不把他做回事,怎么就羞辱到自己啦。这世上王八蛋多了,谁欺负了你,能讨回来的你讨,讨不会来的你也要学会认,把他当屁放了。不然咋整,去杀人放火?你敢,你值?你认了,不见得别人会认,出来混,早晚会还的,总有栽的一天。再说,你咋就知道是不是你也曾经给别人气,被别人当屁。”
着三不着两的话却安抚了关诚意,他终于睁开眼睛,看人有了活气。先和吴子木通话,子木已经上班,不过是去下面支行报到,因为是做小领导,关诚意听得出他很忙,身边还有别人。只请他抽空问开发区同事,杨主任是不是在办公室,路怡在不在?子木大概不方便详聊,他猜想的是路怡被杨主任抓获。但是他很快回话,杨主任目前不在单位,也没人看到路怡。
再联系范总,电话通了,才说明自己是谁,范总就说自己在开会,切断了电话。
施林皓看他要走的架势,问了一句:“去哪?”
“医院。”
“还找他们?”施林皓上周曾经和他通话,知道医院敷衍的态度。
“得要他们开个证明,写清楚夹带的化验单。”
“我不拦你,”施林皓表情奇怪:“你要碰钉子就去。”
“他们泼我的脏水,凭什么不还我清白。”
“他们保证不给你写。谁写?傻子去写,写那玩意,就代表谁负责。他们,收钱行,要顶事,不行。”
施林皓没有等到关诚意来拿菜,摇头傻小子一定被医院撅了,这是一个凡是讲道理的社会吗?不讲,尤其面对谣言,没有道理可讲,太多恶劣社会现象让愚民更倾向于人性本恶,所以他们会捧着流言的臭脚来展现自己的高尚与正义。
关诚意正被正义围剿,房东和小区保安一起来的,还附带了趴门口听声、看热闹,随时准备声援的左邻右里。
怒了的关诚意坚持要住到月末,而保安蛮横武力威胁让他叫了110。 暴力形势被民警压住,可八卦的人们控诉让警察叔叔也为难,尤其是听说性病,多少偏向了居民。警察调解的主要目标是关诚意,还是建议他搬家。在警察看来,没有啥家当的单身汉搬家是很容易的事,无非是2大包打个出租车到自己朋友家挤一晚。
鄙视的目光、恶意的言辞,嫌弃的房东,关诚意冷然环视在自己家门口的丑角:“我搬,现在搬!”
房东去对门家等待关诚意收拾打包,警察离开,殷勤的保安却陪着房东坐在对门敞开大门的客厅里,监督?监视?
因为平日的井井有条,厨房零散本就在2个塑料滑轮箱里,行李整理得很快。出去叫车的时间,关诚意给自己房子的租客打电话,他很抱歉的寻个理由,请他们允许在阳台寄存一下朋友的行李。租客答应,还热心得说他们入住也没多买东西,小书房足可以放行李,别放阳台回头再淋雨。
关诚意安置好行李,另外乘公交车回小区。他刚才和房东要求返还租房押金,房东一句话身上没带钱,关诚意也回得干脆:“回家拿去,你去拿,我去送行李回来正好还你钥匙。”他拒绝了房东明天还钱的建议,明天、哼,他不想再看到恶心的人、更不会相信明天顺利还钱。
拎着洗漱小包,兜里揣着房东那要来的400元,关诚意走到离小区有点距离了,才站住。他真的不明白,那么努力的自己怎么走到今天这样。范总的5万,医院的无赖,路怡的借调,可能的开除,万马奔腾在关诚意脑海里闪过。他充满沮丧觉得失败,混到天地没有容身之地愧为男儿,这种自责逼人要爆炸,整个人都在涨。
颤抖着他蹲下身,坐在马路牙子上。散步归家的人们漠然走过,穿行的汽车甩给他一脸尾气。汲汲众生似乎都很忙、忙着布阴谋撒诡计?手机响,是母亲,他咳咳嗓子,接通电话。母亲已知道化验单乌龙,这几天还是打电话比较频。不愿母亲担忧,他说自己正散步,公园里有人放着夜光风筝呢。儿子轻松的话题让母亲觉得他走出不快,没有长谈。没有听到鼓励的话,可是默默的亲情就是勇气力量。
关诚意不甘心,他不相信没有天理,他要揪出路怡!想到这,他立即想到必须要找杨主任,他拿了录像结果却是谜团。曾经收拾行李晃过脑海的今晚去网吧将就一宿的念头也放弃了,关诚意要节省每一分钱,毕竟还有一个至少5万的赔偿。杨主任是关键人物,他要去堵他。关诚意站起身拍拍灰尘,往开区发走去。他本就是善行者,反正没地去,正好走几小时做个夜行者吧。
走了一个多小时,虽然冒汗了,想到这是去抓路怡的路,关诚意反而越走越起劲。以至于施林皓的脸伸出车窗,他还没有反应。
“你干嘛呢这是,竞走啊。”要不是关诚意走路的架势吸引了施林皓,他根本不会注意而发现是小白领。
“啊,啊?”关诚意思绪被打断,傻傻地看看车:“你怎么在这里,你开货柜?”
“帮朋友送一趟,你这是去哪里?”
“去朋友家。”
“我送你。”不容拒绝,施林皓推开副驾驶门。
上了车,关诚意发现施林皓居然穿得不是白天一身,休闲装整齐干净。施林皓笑笑:“帮朋友送大公司货,你去哪?”关诚意只好硬着头皮说在开区发,施林皓惊诧得下巴没掉:“你打算腿去的?这么晚?”
苦笑:“这不是心里不太痛快,想先走走吗,累了就打的。没事,晚上不回来。”
施林皓看见关诚意的小包,心算一下他家位置,不由佩服小白领两条腿真能走。
关诚意特意指一个开发区里非常高档社区:“你给我放门口就成,你这车不让进,我自己走进去朋友家很近。”
原本打算摆脱施林皓的关诚意眼瞅着不负责任的保安居然看见施林皓的车,就开了栏杆放行。
“哪栋?”
慌乱的关诚意瞎指,施林皓顺着他指示开到后面都是一片别墅区,关诚意暗暗叫苦,他忘记同事们说过这是高层湖景小区,而深处是别墅区。没办法了,他随意点了一幢别墅叫停车。
施林皓很有兴致:“你朋友住这?这是独幢别墅吗?”
“嗯,谢谢啊。”关诚意落荒而逃。
施林皓拐弯开走,关诚意看看连灯都没亮的别墅,骂了一句衰,最起码要指一个有人气的。坐别人家门前不行,万一主人回来自己这是流浪汉还是啥。关诚意只好又往外走,夜幕已经有些深,他沿着路灯走在树影中,艰难抵抗着夜风撩起的辛酸,机械地走。
好不容易到了别墅区出口,他顿住,前方路灯下,施林皓靠着车正盯着他。
又坐上车,沉默里关诚意想起自己对他说,朋友家很近却开到了深处,施林皓没有戳破谎言却等着他,无地自容。
以为小贩都是多人合租,连厅里都会横七竖八搭铺的关诚意,真是做好了准备,不要自己露出吃惊的。然而施林皓送他一个惊讶,一室半一厅的空间,虽然乱,但只有施林皓,是他一个人在独居。
施林皓让关诚意住卧室,他住半间,关诚意当然不肯鸠占鹊巢,他看了2个房间都是大床,半间面积小,除了床什么都没有。
“让你住你就听哥的,我又不学习又没有正经事,住那边正好,这屋有网线,你还可以用。”施林皓把陈旧的柜门打开:“只有一张干净单子,你先铺着,其他明天再预备。”他大手几下卷吧,床单,薄被夹起来往那边床上一扔,又走回来。
“我这是煤气洗澡,室外挂的,你开了煤气打火就行。饿不?我还没吃呢,陪我吃点。”
关诚意也饿,忙想自己帮他做,施林皓从冰箱里拿几个方便盒,花生米,叉烧,煎鱼,海带丝拌腐竹,白酒全现成的,关诚意就煮了面条。
“家没啤酒了,你来点白的吗?”
关诚意啤酒、红酒都喝,白酒是不行的,摇头。施林皓给自己倒一杯。
悬着的心逐渐放下,因为施林皓没有追问他奇怪的夜游,他只带过一句:“谁没有个走高下低的时候,你一定行。你放心住着,过了这坎都会好的。”接下来他哇啦哇啦胡咧咧,啥都扯,提到自己学习不努力,还夸关诚意一看就是好学生,认真、勤奋。
施林皓笨拙传递的善意关诚意悉数收到,不由问起施林皓的家。他家虽然是本省的,但所在市经济一般,他又是农村孩子,成绩不好,随大流做了进城的农民工,遇见过老板拖欠,遇见过跑路一分钱没有拿到的,后来回家要出娶媳妇的钱弄个卖菜摊。已经换回旧衫的施林皓窝在旧沙发里夹花生米,关诚意感觉他比自己还艰辛。
施林皓高壮身材增加了他的委屈,可往常都是在自己屋放电脑的桌子上,边聊天、看剧边吃的。他的狗窝本来还行,但见识过关诚意家的干净,他的还行就是脏乱差,他哪里还敢想坐关诚意床上吃饭。
关诚意饿了,吃了不少。施林皓交给他一把钥匙,告诉他自己早晨走得早,楼下走过去就有一个早点铺,油条茶叶蛋熏肉大饼等都有。还是生物钟的自然醒,关诚意出来果然看不见施林皓,也不知道这人啥时候走的,竟然没有吵到自己。
他在不侵犯隐私的情况下,查看了房子格局,摆设。家里连米都没有,面条各式各样不少;冰箱冷冻层空着,下面塞着都是熟食,半成品,咸菜。卖菜的人家里没有任何新鲜蔬菜的冰箱,让关诚意格外涩然。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到了而立之年,还是一无所有地挣扎着只为一口饭。施林皓的现状让关诚意必须要积极起来,他洗漱后把昨天铺床边的衣服穿上,出发,去拼!。
关诚意给杨主任打电话一直都是关机,这种情况很可能是在开会。他转去找范总,却不打电话,而且直接按照公司名字找到地址,请前台替自己通报。几乎等到中午,范总才给了他几分钟,时间紧迫,拉关系吹捧都不实用,何况他哪里有关系,这时候过分的阿谀根本捧不晕人。关诚意不推诿经过,先深深的道歉,表示自己和兰晓都愿意赔偿的态度。听到赔偿,范总露出点接受的意思,关诚意趁热打铁地请求他大人大量,因为后果太严重——他保不住工作。
范总的时间到了,只让关诚意先处理赔偿事宜,至于转户的事情,他自己也做不了主,要老板说得算。关诚意门清老板恐怕连知道都不知道这事呢,还不是范总说了算,只是不好纠缠。早预料到不会一天解决,说了麻烦范总斡旋,他们必然谢范总的帮忙。下午他赶去开发区支行堵人,然而路怡手机关机,人到下班也没有出现过。
等待时间不得不压下心里厌恶给兰晓打电话,这女人现在识趣了,她一口答应和关诚意先把赔偿款支付,但是关诚意约她一起去见范总,最好是能约出来,却磨磨唧唧找借口。让关诚意叱呵了,又不情愿应下。关诚意是真的没有太好办法,兰晓是个女人,又那么擅长泪水涟涟,关诚意就是打算要她去哭倒范总的。被那老头子潜了你也得去,关诚意恶狠狠想到。
一根稻草
厄运当头,兰晓和关诚意放下私人成见拿出三顾茅庐,负荆请罪的精神,总算是在第二次的酒桌上把范总答对到满意,金口一开,账户保住了。关诚意也彻彻底底倾家荡产,钱包比脸都干净。在大盘低迷,股票死套的情况下割肉清仓,勉勉强强3万,他硬着头皮去找自己的妈借了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