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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豆显然对这个阿姨很眼生,从豆豆的手里挣脱之后,跑到了奶奶的怀里,嘴里咬着手指,低着头不说话。
顾城走过去,一把将豆豆抱起,在豆豆红扑扑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问道:“宝贝,想爸爸没有?”
豆豆嘴甜地说:“豆豆想爸爸,也想妈妈。”
豆豆的回答让顾城非常意外,他拿眼偷瞄了张倩陈想一眼,发现张倩的脸上有些许的不自然。
这时,顾城的父母都知趣地借故有零活出去了。
顾城想打开一下尴尬局面,接着问豆豆,“豆豆,爸爸给你找个新妈妈你要不要?这个阿姨,就是你的新妈妈。”
谁知,豆豆却一点也予不配合,嘴里喊着:“她不是我的妈妈,我要自己的妈妈。”喊着喊着竟大哭起来。
顾城看局势不妙,立刻后悔问了豆豆这么愚蠢的问题。
这时,张倩伸出双手,“来,豆豆,阿姨抱抱吧!”
豆豆却将头一扭,抱着顾城的脖子不肯撒开。
顾城和张倩互相对视了一下,都是一脸尴尬的表情。
后来,顾城和张倩在家里吃了晚饭。
顾城的母亲还亲自为张倩杀了一只老母鸡。
虽然,张倩最终和豆豆混熟了,玩得嘻嘻哈哈的。
但是,顾城总觉得这次见面会在张倩的心里留下一些阴影。
开车回来的路上,顾城和张倩的话都很少。
快到市区的时候,张倩突然说:“以后我们真在一起生活了,你一定要把豆豆接回来,农村的条件实在太差了,厕所修在屋外,连小便都冻屁股呢。”
顾城想了想说:“等你毕业之后再说吧,一切还早呢。”
回到家里,张倩见顾城心事重重、闷闷不乐,便主动上前抱住顾城,幽幽地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放心吧,既然我能爱你,我就能同样爱你的孩子,我会在心里接受豆豆的。”
顾城听张倩这样一说,感动地把张倩搂在怀里,“那你到底能爱我多久呢?”
张倩趴在顾城的肩头,一字一句地说:“时间不长,也就一辈子吧。”
这一句话,让顾城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顾城觉得辛辛苦苦寻找的真爱,今天终于如此清晰地摆在了自己的面前。
顾城把张倩放倒在床上,疯狂地吻着张倩,他要让张倩感受到自己的激情和爱意……
当一切都归复平静之后,张倩抚摸着顾城的胸膛说:“亲爱的,你刚才好猛啊,都弄疼我了。”
顾城说:“我是因为爱你,才会对你这样的。你赶快去洗洗吧,洗完了,我也冲一下。”
顾城眼见着张倩赤身*乐颠颠地跑去洗手间,便一个人躺在床上,眼望天花板发呆。
正在这时,门铃突然响起。
顾城心想:
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顾城知道不是房薇。
因为房薇有家里钥匙的。
顾城赶紧穿好衣服。
这时,顾城听到按门铃的声音已经俨然变成了砸门的声音。
顾城赶紧跑到门前,往外看了看,无奈门灯坏了,外面一片漆黑。
顾城打开房门,赫然看见张建国夫妇一脸的怒气地出现在面前。
顾城心想:
这下完了!
顾城眼前一黑,差点昏倒!
多年以前,曾经有一个云游四方的和尚给顾城看过相,说顾城注定命带桃花,一生一世和女人纠缠不清。但是,和尚又反复强调说,顾城心眼灵活,心理承受力极强,禁得起风吹雨打,属于那种在生活中百折不挠的类型。
当时,顾城就想,说我命带桃花和女人纠缠不清倒也认了,干嘛非得他妈的让我禁受那么多风吹雨打呢?这风调雨顺的该多好啊?
顾城现在看来,那个和尚的话,正在一步一步地应验……
张建国夫妇怒气冲冲地走进屋里。
张夫人开门见山地问顾城:“张倩呢?”
张夫人的那种语气是不容质疑般的强硬。
顾城低下头, “张倩她……在洗澡。”
这时,浴室里的张倩似乎听到外面有动静,就大声地问了一句:“亲爱的,什么事啊?”
张倩的话,顾城和张建国夫妇都听得万分清晰。
顾城心中暗暗就苦:
我的姑奶奶呀,你喊就喊了呗,干嘛还要加上什么亲爱的呀?
张倩依旧不明就里,居然披着浴巾,迈着方步,从浴室走了出来。
当四个人八只眼睛相对的一瞬,顾城觉得那可真是天崩地裂的时刻。
张倩这时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迅速跑到卧室穿衣服去了。
张夫人二话没说,冲到顾城的面前,“啪,啪”地就扇了顾城两记清脆的耳光,嘴里咬牙切齿地骂道:“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倒是张建国相对理智些,上前拉住了发疯般的张夫人。
张夫人气得浑身发抖,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嚎啕大哭。
顾城傻拉吧唧地站在客厅的中央,耷拉着脑袋,像个做错事的孩子,默默地承受着一切。
顾城感到羞愧、尴尬、懊悔、愤懑、自责……
顾城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眼前金星四射、天旋地转……
那一刻,顾城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
第五十八章
一诺千金
这时,张倩穿戴整齐地从卧室走了出来,大义凛然地站在父母面前,“这不关顾城的事,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张建国没容张倩把话说完,伸手甩了女儿一记响亮的耳光,厉声怒斥道:“还不快给我滚回家去?我的老脸,都让你丢尽了。”
一个重重的耳光,把张倩给打蒙了,她随即缓过神来,捂着脸大哭着转身往外跑去。
张志国给夫人使了个眼色,两个人随后跟了出去。
临走之前,张夫人恶狠狠地瞪了顾城一眼,那眼神里带着深深的仇恨,好像顾城挖了她家祖坟似的,看得顾城不寒而栗。
随着防盗门再次被“咣当”一声关住的瞬间,顾城的心一紧,房间里又只剩下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站着。
刚刚发生的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仿佛是又一个噩梦一般,只有脸上,被张夫人拼尽全力扇的两个耳光还在火辣辣地疼。
顾城感觉,好像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被人打得这么疼过,即便是那天,帮房薇跟人打架,弄得鼻青脸肿,也没觉得怎么样。
而如今,这两个耳光却打疼到了顾城的心里。
尤其是张夫人从牙缝中挤出的那几个字:“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让顾城觉得自己真的十分丑陋。
顾城在心里不断地问自己:“我是禽兽?我果真是一个禽兽吗?”
顾城已经忘记了随后几天走进是怎么过来的了。
顾城只记得每天清晨一个人睡醒的时候,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冲着空中大啐两口。
房薇曾经说过,这样做,能冲走今天的霉运。
顾城心寒之极:
我最近怎么这么倒霉啊?
为什么生活总让我一个人这么折腾?
我只想过点简简单单、平平静静的日子。
可是,生活却一个劲儿地和我开玩笑。一个男人,像这样憋屈的活下去,还有什么意思呢?
张倩那天回去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顾城,倒是张建国给顾城打了电话,约顾城出去谈谈。
顾城胆战心惊地和张建国见了面。
谁知,张建国见面之后,一没打二没骂,却首先对那天张夫人的过激行为表示了抱歉;
其次,就是万般真诚地问顾城,这些年他这当哥哥的对顾城怎样?
再次,就是反复地对顾城说,他就只有张倩这么一个女儿,他是如何地爱她,要顾城给他一点薄面等等。
张建国说到动情之处,竟然唉声叹气、泪眼婆娑。
顾城听了张建国的话,更是羞愧难当,恨不得当他的面,狠抽自己几个耳光。
顾城想起了当初和张建国一起找小姐的开心,一起被市纪检委审查的艰难,还有张建国费心巴力地帮自己往上爬的所有事情。
顾城说:“张总,您别说了,我不是人!以后,我要是再碰你家张倩一个手指头,就让我出门被车轧死。”
和张建国分手后,顾城仍忍不住一个劲儿地检讨自己:
是啊,我怎么糊里糊涂地就和张倩走到今天了呢?
我一直是一个很理智、很谨慎的人啊,我怎么能做出这么无耻、这么糟糕、这么失败的事情呢?
我这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脑袋进水了?或者真让驴给踢了?
大约一个星期之后,张倩找到顾城。
张倩一见面就直接问:“顾城,只要你一句话,我现在就退学,马上和你结婚。”
顾城看着张倩美丽消瘦的脸蛋,心疼万分,“这些日子,让你受了不少委屈吧?真是对不起!我说过的,我们俩不适合。可当初你就是不听啊。”
张倩的眼泪一下就流出来了,她万分失望地说:“怎么的?你退却了?你后悔了?”
顾城说:“不是。你是个心理很成熟的女孩子,你应该知道,现在放弃学业是不明智的。你要是真对我有情有意,你就把学业完成,一切等你毕业之后,再说也不迟啊。”
张倩听顾城这么一说,一下子扑到顾城的怀里,抽泣着说:“你知道吗?这些日子,我妈妈把我看起来了,我想见你一面都很难呢。”
顾城怀抱着张倩,没有说话,脑袋里只想着那天对张建国的承诺,心里琢磨着,自己发的毒誓会不会真的应验呢?
这次见面,顾城没有和张倩*。
两个人在一起说了不到20分钟的话,张倩就急匆匆地走了。
用不着顾城疏远张倩,张倩好像已经没了太多接触顾城的机会。
之后,两个人很少再见面了。
张倩偶尔会在学校里偷偷地打电话给顾城,倾诉着对顾城的思念。
每每这个时候,顾城都告诉张倩不要胡思乱想,安心学业,等一切都平静了之后再说。
老实说,很多时候,顾城都很想张倩。
自从认识张倩到现在,顾城已经深深地爱上了这个美丽、活泼、热情、聪明的女孩子。
和张倩在一起,顾城充分地体会到了什么是爱的美好,什么是青春和激情。
可是,这一切实在太短暂了,短暂到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就已经戛然而止。
顾城常常望着窗外飘着的鹅毛般的雪花,怀疑张倩就是出现在自己童话世界里的白雪公主。
有些时候,顾城真想给张倩打个电话。
但是,又生怕打破了张倩生活的平静。
所以,每次都硬生生地忍住了。
其实,很早以前,顾城就明白:
人生中很多事情,不是我们完全能够左右的。
一个人要想得到高质量的生活,就必须得靠智慧和理性。
如果凡事都由着性子来的话,那么迟早都会栽大跟头。
对待张倩的问题尤其如此。
第五十九章
一诺千金
第五十九章
曾有那么几天,顾城真的有让张倩不要继续念书,而和自己结婚的想法。
但是,又觉得这种想法实在是太自私了,这无异于毁了张倩美好的前途和未来。
如果那样做的话,自己的良心一辈子都不会得到安生。
没有张倩的日子,顾城非常寂寞。
顾城忍受着婚姻失败和感情落寞的双重折磨,一种强烈的空虚感,紧紧攫住他的灵魂。
顾城就像是一个孤魂野鬼一样,在寂静的夜晚,徘徊在自己冷冷清清的家里。
顾城整夜失眠,不断地抽烟、酗酒。有时,在凌晨2、3点的时候,还傻傻地站在窗前。
顾城能清晰地听到时钟的滴答声和自己的心跳声,会偶尔觉得自己的灵魂游离于身体之外。
顾城知道:
这个世界很大,有无数的生命和自己同时存在。
但是,自己却很孤独,因为没有人会关心,在这一个狭小的空间里,还有一个灵魂在艰难地挣扎着……
这是一个无比痛苦的生命体验。
那一刻,顾城真的很厌世,甚至不止一次地想到了自杀。
但是,顾城舍不得豆豆和父母。
顾城知道:
一旦自己这样不负责任地走了,会带给他们更大的创伤。
所以,自己别无选择,只有艰难地活下去。
尽管这余下的生活,对自己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顾城开始害怕夜晚,恐惧噩梦,因为总是梦到张倩因为自己而殉情,总是梦到张夫人厉鬼一样追着自己索要她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