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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晏?”对方抬眸,皱眉。
“顾夜白,你刚才不在,就是那个女人,在饭堂发神经,你看,啧啧,还是同性恋,我滴个神啊——”
橘色的辉芒映在眼镜上,顾夜白微瞥了一眼前方那一对偎依的身影,淡淡道:“子晏,我说过请你喝酒的是不?”
“那是当然。”林子晏心不在焉,眼眸眯成一线,全神贯注在铁丝网旁的新发现中。
“贵腐酒,据说你等了很久我掏腰包的是不?”
“那是当然。”
“那你继续看吧。我今晚还要赶稿子,时间不多,如果这路上的耽搁了,我就拿喝酒的时间来抵。我先走了。”
“那是当然。”
“啊。。。。。。
林荫道,男生的咒骂声,一串。
“守财奴,帮你搬新寝室还这样对我——”
“珊,呃,我饿了,去饭堂找点剩饭,你继续看。”悠言擦擦汗,瞟了一眼掩嘴笑得神秘兮兮的Susan。
Susan挥挥手,掩了嘴,笑出眼泪。
悠言耸耸肩,撒丫子,这女人,今晚有点问题。不敢表白的是自己,怎么受刺激的是她?
看着一溜烟跑远的悠言,Susan掏出手机。
“喂,学姐好,是,我是学生会的Susan,请问可不可以帮我查查魏子键学长的寝室号码?”
第二话 古怪的来电
外语系女生宿舍楼。
“许晴来电话说把人都找齐了,言,赶快。”楼道,Susan一把揪住悠言,直接用拖的。
“我说,你回去只是玩游戏,这么急做嘛?”悠言低骂。
Susan只是笑。
又是这笑容,悠言黑线,旁边有人经过。
同系的女生,与Susan一样,是有名的大美人。悠言一笑,打招呼。
“怀安。”
长发盈肩,面容娇美之极。周怀安没有看悠言,轻瞥了Susan一眼,淡淡嗯了一声。
“怀安,我们待会玩游戏,你们寝室的同学也过来,你也一起来玩啊。”
“噢,不了。我还得上晚修,谢谢。”
楼道,隐去了女子的身影,
Susan冷笑。
“就她傲。”
悠言噗哧一笑,“被无视的是我。你与她一样是风云人物。”
Susan撇撇嘴,戳了悠言一下,又拖尸体般的把她连拽带扯,弄了上去。
悠言瞪向眼前正对着自己的瓶子,半晌。又抬头去瞪Susan。
Susan摊摊手,“是天要亡你。”
隔壁的几个女生已哄笑起来。
“Truth/Or/Dare?“
“晴,小虫。”悠言向室友求救。
不过,那靳小虫其实也不算是室友,当初与她们一起分到704,但她选择了外宿。原因不明。
许晴翻翻白眼,爱莫能助。靳小虫抬起头,轻轻笑了笑。下巴尖尖,脸色很白。
“珊,问题。”
Susan嘴角一翘。
“言,你的暗恋对象是谁?”
悠言咬牙,“我冒险我。”
所有人大乐,都望向Susan。
掏出手机一翻电话簿,扬臂把东西递给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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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林子晏已离去。
漆黑的房间里,只有电脑折射出数片光亮。
顾夜白环了一眼这新搬的寝室,睨向网上银行的账户,神色淡漠。
几间美术杂志社都是国内顶级的企业,这个月的汇款仍是一贯的准时。由他念高一那年开始,几近六年的时间,到现在已是一笔不菲的数目。往电脑上的日期扫了下,重瞳倏地变得阴暗。再过两天,又到了那个人。。。。。。的日子。
轻轻阖上眼睛。
一条黑暗狭隘的弄堂甬道渐次在脑海中浮现,而后清晰。
啪嗒,啪嗒,随着脚步声渐行渐远,小甬道过后,景致豁然开朗。马路两旁植有高大葱郁的柏杨,少年穿梭期间,步子不徐不疾,头微微倾侧着,像在思考着什么,身上的白棉衬衣想是经过多次的浆洗,显得微旧,明媚干净的阳光打在他的背影上,透出数圈光晕。
然后,他转过身来,轮廓竟是俊朗深邃得如精雕细琢一般,眼里满是亮晶晶的笑意,“白,要迟到了。”
突然,少年的温暖干净的脸变得青紫,唇色是死般惨白,眼窝深陷,眼睛却张得兀大,一只小东西从眼窝里慢慢钻出来,待得细看清,却是尸虫。紧接着,数不清多少白花花的虫子从他身上翻卷绽开的皮肉爬将开来,到处蠕动。
“按照历来的传统,死者七日该入土为安,现在尸体沉江多天才找到,那是要灵魂永不得安宁呐,怪不得这孩子眼睛也不肯闭上,冤啊。”
有声音隐隐约约传来,一时又远去。
顾夜白猛地睁开眼睛,重瞳里一片冷凝,酷戾;手指深陷进掌心,抓出一丝血痕。
寝室的电话响起。
他没有动。
好半会,仍执拗的在响着。
“谁?”
“。。。。。。”
眉一皱,正要把电话挂断却有细细小小的声音传来了过来。
“咳,请别挂电话好吗?”女生的声音,闷闷的,清柔好听。
“什么事?”
“我,哎。。。。。。”
迟疑半天,终究不见动静。
“这样的恶作剧很好玩吗?”抛下一句,他掐断这场古怪的通话。
屏幕冷冷亦映着男子的脸。额前的细碎刘海略嫌长,刚好覆住前额,高挺的鼻梁上架了副厚大吓人的黑框眼镜,所有的表情都顺理成章地敛在了这方框之下,给人感觉普通平庸之级,乃至带点不修边幅。
倏地,他把眼镜摘下,俊美无涛的五官登现,明眸黑曜,目光沉敛却犀利如猎,任谁也想不到厚重的镜框下竟是如此一副好皮囊。
窗外,雨声,不断。
第三话 突如其来的约会
雨天的翌日,又是满天晴。
阳光打落在各栋大楼,不漏一角。
G大学生公寓分处东西南北四区。北苑一隅的公寓距各院系教学楼图书馆最远,因此最为清静;其中,北二栋的公寓是清一式独立套间,也建得简洁别致,可惜,价格也比普通公寓翻倍不止,却依然爆满,从无空缺。
与林子晏等数个男生同宿普通寝室二年多,这大三第二学期刚开始未久,一寻着这边有空位,顾夜白便即租了下来。尽管费用高,但他素来不喜群居,再者兼职数份,有时昼夜不分,无谓扰人自扰。
课下回来,他便在案前静静做着稿子。
不久,林子晏晃了过来,两人就今天广告课上的一些案例创意和构思才聊了几句,寝室铃声却遽响。
“喂——你好。”
“是你?”
“你怎么知道是我?”那边却反应惊喜。
顾夜白微微敛了眉。
耳边又传来女子小小的笑意,“我昨天好像只说了不到两句话。那个,你不挂电话了?”
“这年头还真奇怪。”他淡淡道。
“。。。。。。”
“警察捉贼,那贼反问,你怎么捉我来着了。”
“。。。。。。。”
电话那端啊了一声,又闷了声息,“你绕了个弯子骂我。”
“小姐,你一而再打电话过来,意思明显,不达目的不罢休,与其以后遭到你的不断滋扰,倒不如现在一了。有什么请说。”
话筒里却突然沉默了一会。
“下周周末学校影院的片子,你——可以和我一起去看么?当然,作为回报,我可以帮你做一些事情,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围。”她的声音低低的,有点像做错事的小孩。
想了想,又加进一句。
“我必然尽心尽力的,只要我能帮你做。”
更深的霜色染上眸。
“原来你也是本校的。这么说,你认识我?”
“不——我不认识你,我怎么会认识你?”
“既然这样,那请问我为什么要接受你的邀约?这个恶作剧到此为止。如果你非要继续这个白痴的游戏,我也绝不介意多生事端。”
“不,不是的——”
听出她语气里的后怕,他讥讽一笑,正要掐了通话,她却嘟囔一句:“我改天再打来。”
“啪”的一声,已然挂断。
捏着电话,顾夜白一怔,眸色顿沉。
那人怔仲的模样,林子晏几时多见过。一呆,之下,笑翻在地。
“我说,你丫滴的艳福到了。接下来是不是出去约会?传说中的热线美女啊——”
顾夜白唇线一扬,长指往桌上调色盘一拈,淡淡道:“子晏,这个给你。”
嗯,不过,不用递,只用砸的。
林子晏叫声惨厉。
这一天,便这样过去。
往后数天,日子如常。
谁也不会去理会这样一场无关重要的恶作剧,在这景致斐然的校园里,不过是一个似有还无的玩笑。
不管是大大咧咧的林子晏,还是冷漠沉邃的顾夜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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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天,仿佛提前在四月。穿越了节候。
明明是阳光妩媚,转眼雨落珠盘。
下课的铃声早敲过,这场突如其来的雨却把几乎所有的师生都困在教学楼门前。除去少数女生带伞遮阳外,几乎无人携带雨具。
以F,S作头文字的单词早被男生们用了无数遍。其中头等愤青者当数林子晏。
顾夜白轻靠在墙上,脸上声色未动,心里却也不禁自嘲一笑。
早前因承担了一间杂志社的插画工作,向系里导师夏教授申请了延交期中考的数桢画稿。
这下麻烦了。
那日的情景,在脑里淡闪而过。
“理由。”夏教授埋首书案,眉眼未抬。
“接了份兼职,得自己养活自己。”他道,不卑也不亢。
夏教授抬头打量了下他,目光锐利。自己这个学生并不简单,表现欲是人类的劣根性,人,无时无刻不想表现自己,他却锋芒尽收,从不把匠心独运的视觉和深层的技巧用在作业上,如果不是和着名美术杂志《原色》的总编交好,一次无意中老友向他提起,他甚至不知道这个成绩中游的学生竟是他们专栏特定约稿人之一。
杂志上的画作叫他大吃一惊,画画这玩艺和一个人的天赋年资是分不开的,他一向自视颇高,可是要达到顾夜白这水平,却已是差不多四十岁时候的事。执教多年,从未遇到过如此奇怪却又天份极高的学生。做学生的,费了心机来隐藏自己,为人师表的,却无法眼睁睁的看一块璞玉埋没。
或许,这次是一个契机。
“小顾,如果我答应你,这对其他同学不公平。”
“教授,我自愿在成绩上减去十个百分点。”
语气淡定,没有丝毫的恳求或者献媚。
“一个星期后十二点半前把作业交上来,逾期不效,另外你那十个百分点还不足以打动我,把你为《原色》作画的本事尽数拿出来,这是唯一的条件。”
顾夜白微讶,倒也没说什么,只一笑离开。
冒雨过去,画稿颜料遇水即化。只是他向来没有爽约的习惯。瞥了腕表一眼,顾夜白再不犹豫,把画稿往衬衣里一塞,不理会背后林子晏的嚎叫,快步往台阶走下去。
那微沁了凉意的雨水甫方落到身上,一把伞却已在头顶上方舒展开来。
最初映入眼中的是一只握着伞柄,微微颤抖的小手。
“那个——同学,你要去哪里?我们——一起走吧。”雨伞的主人,似乎也在微微颤抖着,声音低迷。
有什么在脑里簇闪而过,他心中一动,锐眸微扬。
第四话 遇见
很平凡的女生,并不认识。他180公分上,那女生只及他的下颌处,身高估摸只在160上下。
模样稀松平常,倒是那眉眼弯弯,乍看上去,烟疏淡月,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