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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这样。
顾夜白,唐璜,甚至悠言那笨蛋都说,他喜欢她。
敢情他还真是把心事都写在脸上了!至于这样的一败涂地吗?
因为泳池边的那个甚至算不得吻的吻?
不知道。
叹气,再叹气。
再叹,迟早得精神衰弱去。
“Susan,这里凉,咱们回去吧。”终于,他把那句不情愿的话说出口。
她不断往他的怀里畏缩,六月末的夜,也还是会凉。再说,心也会冷。
脑里却有个可耻的念头,想在这里待久一点。
就他与她。
两个人。
末了,怕她着凉的心还是占了上风。
把她的身子扶起,甩到背上。
再次走上林荫道,黑压压的数木。
“丫滴,老子的亲娘老子也没这样服伺过。”
她薄薄的吹息喷薄在他的颈项,他心里一荡,又低咒开,分散那体内莫名的躁动和灼热。
听得她闭着眼睛,不知低喃着什么,然后,身子一动,又赏了他一拳。
他咬咬牙:“NND!得!苏珊,你想打我直接说,不必恃酒行凶。老子上辈子欠你的!”
“你为什么要和她一起?不要再碰我。”
背后,她的声音,也许,该说哭音,突然变得很清晰。
他一愣,吃了一惊,也突然不敢再说什么,只把她的臀往上托了托,低头往前走。
头皮却像被什么炸开!
她刚才口中的,是方影吗?他有别的女人?他们还——?
可方影喜欢她不是吗?为什么?
想了想,充了一句。
“你想打就打吧!我这次是说真的。”
后面却没有了声响。
只是,颈子,肩背,又湿又热。
她在哭。
把她放下,她酒意仍浓,站得不稳。
“不要他了,好不好?他配不上你。”
在她耳边轻声道。那声音有些粗哑,有些他自己听了,也不禁微微苦笑。
Susan眯了眯眼,哽咽道:“不要,不要什么?”
林子晏以为她清醒了点,现在听去却是依旧迷糊。
自嘲一笑,复又把她背起。
罢。
她确实嘴了,不然怎会对他说出这样的心事。
“Susan,咱们回去吧,你好好睡一觉。”
“Tomorrow is an other day,你们外语系不是总爱说这句酸溜溜的吗?”
“回去?”Susan拍拍他的肩,声线沙哑,“回哪儿去?”
“从哪儿出来,就回哪儿去!”
“言?不行,不回去。”她急了。
她抗议她的,他走他的,真是个完美的主意。
他笑,加快脚步。
背上的人却不合作了。
手脚又招呼到他身上来。
他低吼:“苏珊,你到底真醉还是假醉?打死我你凉快去啊。”
“那个谁,你不是说让我打么?”脑袋往他身上磕了磕,女人低叫。
他一愣,敢情这女人还是有选择性的清醒和醉。
背后的手脚继续不安分。
“不回去,我不回去!不能让言看到,不回去!”
背脊又生生受了几下!
“得!不回去是吧?闹是吧?老子现在就把你吃掉!”
他心里怒火陡起,大掌往他臀上一拍,脚一跨,旋即改了方向。
抬头看了看门口镶红裹绿的几个标志性的字,林子晏吞了口唾液,走了进去。
“一晚!”朝柜台上的人一吼。
那是个矮小的老头,朝他瞥了一眼,又往他背后看去,然后笑了笑。
林子晏俊脸一红,眼睛溜向别处,低道:“老头,钥匙,快!”
“年轻人,别着急!”那老头慢条斯理道:“到明天12点,时间长着。”
都把他们当什么来着?!
林子晏呼吸再呼吸,咬牙再咬牙,端了个笑脸出来,“老伯,钥匙,请,快!”
第六十五话 意乱
这时,又一个年轻的女人走了出来,看见林子晏二人,眼皮也不翻一下,只淡淡道:“身份证,押金300,谢谢。”
“美女,能不能帮我扶一下?”林子晏一笑,向那女人道。
“嗯。”那女人从柜台走出来,林子晏把Susan放下,往身上轻推。
女人随手一抓,Susan低呜,林子晏皱眉道:“小心点,你弄疼她了。”
那女人微微哼了一声。
林子晏心疼,钱也顾不得去掏了,把Susan扯回自己怀里,四周看了看,把她抱起放到旁边的一张沙发上。
“倒看不出。”那女人挑眉,与那老头相视一笑。
林子晏脸上一红,赶紧往裤袋里找钱夹去。
摸了好一会,才猛然想起钱包和手机都一并留在顾夜白家了。
哀叹。
只得向Susan走去。
轻轻拍了拍她的脸,低声道:“女人,你的钱包在哪里?身份证有带没有?”
Susan慢慢睁眸,脸色桃红,呆呆的望了他一下,又合上眼睛。
就知道她不能指望的了。
林子晏苦笑,背后,有目光刺上。
“倒看不出。”这次发话的是那老头。
那女人扑哧一笑,接着又是一哼。
黑线两道,从额上滑下。
丢人道这份上,除了无语,他还能怎样?
林子晏咬咬牙,一不做,二不休,手指往Susan裤侧的口袋探去。
从里面拣出几张纸钞和身份证往那老头手上一塞,也不管对方看完没有,把身份证和钥匙往他手上挑起,跑回沙发上把人一扛,就逃也似的往二楼奔去。
“现在的年轻人哪。”
老头的声音在背后传来,“那个,抽屉里有。”
林子晏脚下一踉,差点没摔倒。
旅馆虽小,里面却甚是整洁。
把Susan往床上一掼,他也坐到床沿,直喘气。
好一会,走到床头把灯打开,调暗,不至于让灯光刺了她的眉目。
“都是你!老子的脸都因为你给丢光了!”
嘴角闪过一点恼恨的笑意,屈起手指,想往她额上狠狠一掸。
灯光映在女子美丽的脸上。
长睫,投下淡淡的阴影。
举起的指,便僵硬在半空。
她的五官其实算不得精致,但整合在一起,很好看,那是一种流光溢彩的美。
手,微微颤抖,又小心翼翼的抚上她的脸颊。
刚才在黑暗里,完全看不真切,这时才见她脸粉嫩无暇,唇色红润。
人面,桃花。
不敢再看,扭头扫了一下,床侧有沙发。
急忙伸手便把灯熄掉。
光亮,一下熄灭。
黑暗,滋长。
摸了摸她的额,站了起来。
却有什么拽住了他的手。
他轻颤,刚才的一步便跨不过去了。
半蹲下身子。
她的脸轻轻偎进他的怀里。
“为什么要招惹我?”
“我管不住我自己。”林子晏苦笑,坐下,抚上她的发。
她哽咽着,脸挨上他的脸,一下一下摩挲。
像羽毛挠过他的脸,痒痒的,却也一下一下搔上他的心。
忍不住,双手擎上她的眼睑。
颤抖着,吻上她的眼睑。
她的呼吸微微促了,仰起脸,嘴唇便不经意擦过他的脸。
林子晏想他是疯了,他不该,真的不敢动情,可是就像他跟她说的一样,他管不住自己。
唇,覆上她的。
还会有一点颤抖,可是也更坚定了一些。
吻上她的唇,然后心里的疼痛和喷薄的热烈,便再也控制不住了,一路辗转深吻。
不想要太浅薄的吻。
挑开她的唇瓣,与她的舌纠缠,纠结。
泳池边的肌肤相触的感觉涌上。
她,一如他想象中的美好。
也许,要更好一些。
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不得放开了她。
她蜷在他的颈窝,任他拥着。
“方影,你为什么还要招惹我?”
没有平日的自若,只有一点又一点的细碎,那是他触不到的一面。也是,她不愿也不会展露给他看的一面。
原来,并不是他。
不过,是一场酒醉。
她似乎恨着那个人,那个人身边似乎又人,还似乎做了不能被原谅的事。她却始终惦记着他。
林子晏,你却清醒着。
你又是为了什么?
何苦?
你什么也不是。
很想,把灯扭亮,学所有的故事情节一样,对她冷冷一笑,“你看清楚我是谁?”
终究,做不到。
把她拉开,扶她躺好,盖上被子。
她似乎怔愣了一下。
“好好睡。明天,真的又是另一天了。”他轻轻一笑,走到沙发上,又重重闭上眼睛。
“子晏?”
她的声音带了点疑问。
他只当做没听见。
良久,空气里,似乎传来淡淡的叹息。
“对不起。”
是他的错觉还是她的梦呓,他突然分不清。
多年后,当他与她经历很多很多的磕磕绊绊,当他被伤透了心,再也不顾她的哭泣,拥了别人离她而去的时候,他仍然会想起这个晚上。
然后,仍然会静静的去看她,护着她。
忍不住。
第六十六话 决斗
“小白,不好了。”
浴室里,顾夜白正刷着牙,冷不防被冒失鬼抱上腰。
“怎么了?”顾夜白忙了漱口,转身问道。
“早上起来不见了阿珊,我就打电话给她,她说她和小林子学长在旅馆。”
旅馆那二字,悠言几乎是用吼出来的。
“那小子手脚挺麻利的。”一把醇厚的声音接过。
悠言急道:“唐大哥!”
唐璜扬眉而笑。
“你们都是坏人。我去找阿珊,如果——”悠言开始结巴,“如果——我要和你绝交。”
瞪了瞪唐璜,又转头瞪顾夜白。
“还有你!”
“我走了!”
唐璜大笑,一双眸幸灾乐祸的瞅向老友。
顾夜白嘴角一挑,道:“唐璜,如果你不想跷课,那就赶紧走。”
“这是不是叫老羞成怒。”唐璜瞥了眼门前那抹身影,笑道:“悠言,咱们一起走吧。反正你也打算要和顾夜白绝交了。我,你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不要!”悠言狠狠瞪了唐璜一眼,便要夺门而出。
却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揽住了腰。
“顾夜白,你放手。”
“我说,你再赶,也把鞋子换了再出去吧,即使不换鞋子过去,要发生的还是已经发生了,对不?”
背后,男人轻笑,一脸揶揄的温柔。
悠言杏眼圆睁。
这三个男人果然都不是好东西!
拉开门,却差点撞到一个人身上。
“小林子学长?”悠言呆住。
“跟我走!”满脸阴郁的林子晏一把拉上悠言的臂。
却碰上后面男人紧皱的眉心。
唐璜低笑,“林子晏,敢情你还真当顾夜白死了啊。”
林子晏愣了愣,赶快挤出几滴笑,“兄弟,你的女人借我一下,稍后归还。”
悠言与顾夜白相视一眼。
顾夜白摸摸她的头,道:“去吧。”
悠言没有想到,林子晏会问了她那样的问题,更没有想到的是,两天后在看顾夜白的重剑赛之前,会到那两个人狭路相逢。
那是在顾夜白把柔道大赛总决赛的头名也拿下以后的翌日。
那天,悠言早早的拉着Susan赶到了击剑馆。占了前排最有利的观众席位。人,陆续进场,很快,便满了席。连二楼的回廊,也挤满了观赛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