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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汉的规矩,送白包进去前要放一挂鞭,反正,冒冒每次跟着吴好去送情时吴好总是一挂鞭一个花圈,冒冒这次也依葫芦画瓢儿,一样不落。就是不知道京城这地儿是不是这个规矩。
看见冒冒来,帮忙的同事远远就迎了上来,
“冒旰,说不用来了,——”都知道她怀孕了在保胎,前不久同事们还去301看望过她。
冒冒摇头,“徐哥家的事儿说什么都要来看看的,——我不知道规矩,我买了鞭,能不能放,”
说实在说,冒冒个毛毛样儿,她这样‘忧心忡忡’的,还真像“硬充大人独肩挑”,蛮有趣也蛮怜人。金姚看着她,有点想笑。
“放放,怎么不能放。”
你看她哦,马上就要自己去放。因为她看见以前都是吴好自己点的鞭。
这怎么得叫她放?同事们都要帮忙,冒冒这个时候蛮走吴好的规矩咧,不,非要自己放。这个时候,金姚也不作声,从她手里拿过鞭。
就见金少着实潇洒。鞭夹在腋下,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盒烟,直接嘴巴叼出一支,然后打火机点燃,微歪着眯眼吸了一口,人边向空敞地方走去。拆包装,烟还叼在唇边。
金少整个点燃的过程都很男人。“噼里啪啦”,冒冒站的老远捂着耳朵。看见金姚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这样,唇微弯。
要进去了,冒冒连忙掏荷包,准备把钱给家属,人家一看她给这么多肯定推,个傻冒儿,还是忽略了一点,你送情用信封包着不错,包就包紧包严别露出钱撒,她就放在信封里,一打,塞人手里。人家一看,这多,肯定不好意思接撒。
“徐哥,徐哥,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人家不收,冒冒还有点急,是真急!
“咳,冒冒这——”叫人家怎么说?你送多鸟!傻冒儿!
正推着,突然又听见鞭响!
吓了冒冒一跳,把钱往人家怀里一塞,她就去捂耳朵!管人家听不听得见,她捂着耳朵还在不停说,“您收着你收着,徐哥,这是我的心意——”那样子,又是何等的可人加急死人!
好了,人家没办法,只得收了,连忙把她往里面请,却,边往里走,冒冒确实是好奇地一回头看向那边的墓地,——因为,后来别人家放的这挂鞭实在太响太长了,到现在,还没放完!
却!
这扭头一看——
“冒冒!冒冒!”
“冒冒!”
同事们奇怪,
金姚都奇怪地喊了声儿她!
就见许冒冒突然象被什么震住一般定在那里!
然后,
向那边走了几步,——然后,接近疯狂地跑起来!
鞭还在响,特别响!
金姚立即跟着她跑了过去,隐约听见,跑着的人儿在喊,
“吴好!吴好!!”
好像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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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如果你不想忘记他,那他就一辈子刻进你脑子里了,哪怕他的一个背影。
许冒冒不会忘记吴好。吴好对她而言是个‘里程碑’式的人物。
所以,哪怕吴好一个撇嘴的小动作,许冒冒都刻骨铭心!
她看见了什么?
她看见的只是一个背影。
鞭炮轰鸣,熏烟缭绕里,
在她所在的墓碑这一排下几级台阶下,她看见同样一个大墓,好多人围着烧纸钱烧香啊,那挂超长的鞭炮就是他们家放出来的。
其中,
一些男人们背对着她这边,站着抽着烟,交谈着,
冒冒一眼就看见正背对着她的那位!——
他垂下的手捏着烟不知为何吊儿郎当站着的姿势——那就是吴好!!
吴好抽烟喜欢拇指和中指捏着,
吴好站不耐烦了,喜欢腰微扭,类似撑懒腰,一手插在腰间,吊儿郎当又懒纽子样儿,
往往这时候,冒冒喜欢死他,总像个小无赖就去抱他的腰,吴好又怕痒,她从后面一抱,吴好不提防,像兔子一缩,然后,绝对大怒!直踢冒冒,冒冒就跟闹,朋友们都说这两口子真是做劫数。——
冒冒真的哭了。
她现在一心一意就想抱住那个身影,
似乎她一抱,他吓一跳,一回头就是那句,“个小杂种,你给老子滚远点——”其实,在笑,然后,使劲儿揪她的脸蛋儿——
却,
台阶重重又重重,冒冒根本不可能直接跳下去,她只能不停往平坦的路面上跑,然后弯下去,
金姚看她哭成这样,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只得后面追,真怕她摔着了,
就见她却是向底下那座大墓跑去,
此时,鞭炮终于停止了,烟子呛死个人,
大墓旁还有不少人在挨个儿跟前上香甚至磕头,
冒冒捂着嘴跑过去,泪眼模糊地一个一个看人,
“吴好,吴好——”
哪里有吴好呢。咳。
冒冒不信邪,看见的就是吴好!
她甚至开始拉人家的衣裳一个个看仔细,
“诶诶!你谁呀!”
人家已经注意她了,
这估计死的是个大户人家,特别排场,
冒冒在这块儿乱跑,肯定有人来阻止,
冒冒却不放弃,被人拉住了衣裳,眼睛还在四处张望、眼泪,热乎乎往外冒——
金姚赶忙跑过去推开了拉住她的手人,拥住了她,“你们推她干嘛!”
“疯婆子啊!她突然跑进来——你哭你们家死人去!”
冒冒一直捂着嘴,还在看,
金姚也没理那些人,拥着她就要离开,
冒冒不走,她还在找,
“你找什么啊,快走,这里烟呛死人,——”
说实话,冒冒一直捂着嘴,她的泪直往下流,看上去真是——
金姚硬把她拉了出来。
到了空气新鲜的地方,金姚放开了她,
她背对着他站着,手还捂着嘴,好像,还在哭,——
“冒冒!”
这时候,她的同事们也都跑了下来,
冒冒转过身,她一手抹着眼睛,一边弯唇笑,
“没事儿,没事儿,我只是——我只是看见一个,一个熟人,——认错了,认错了——”
她在笑,她在努力告诉大家她没事儿,——
不知怎的,金姚看见她这样,特别难受。
墓地本身就是个最伤感的地方,冒冒这样,同事们也能理解,护着她就要上去,
冒冒走了几步,又回头,
看见金姚还站在那里,
冒冒转回头,走过去,牵起他的手,“上去吧。”象个毛毛,一个刚哭惨过的毛毛,想起来刚才安慰过自己的人,我不能丢下他——就这么个意思,我去牵他,我不能忘恩负义,他刚才安慰过我,我不能丢下会子——
冒冒牵他走了几步,金姚甩开了她的手。
动作很小,
这个挣脱——
金姚的心,掀起波澜,
她跑过来牵我的手做什么!!
她哭得可怜兮兮,跑过来牵我的手做什么!!
真是荒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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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冒冒做事不是荒谬,她只是随心所愿。
比如,她去牵他的手,一个完全孩子的行为,
比如,他挣脱了她的手,她依然回头看他,见他还是跟着自己在走,就放心了。
比如,返程时,她也不靠在椅背上,怏怏地驼着身子望着窗外出神,好像很重很重的心思。
从甩开他的手,他就没跟她说话了,一路从山上下来,都是一前一后。她低着头走,好像也很注意路。金姚跟着她后面,看着路。
一个红灯,车停了下来。
金姚扭头看了她一眼,
她的唇好像干了,明显有点起皮,估计也是刚才山上被风吹的,
金姚转过头,看前方,红灯灭,沉稳启动。
过了一会儿,
“想不想喝水,”没办法,还是问了句,
傻冒儿扭过头来点了点头,
金姚看车窗外,在一个小杂货店旁停了下来,
下车,给她买了一瓶矿泉水上来。
傻冒儿扭开盖儿,小口小口喝了,
唇润泽些了。金姚开了车。
“刚才找谁呢?”金姚依然开着车,眼看前方,眉头微蹙,好像随口问,
傻冒儿扭头看他,
“找一个故人,”
金姚有点恼火,她这等于没说,不过,又知道她是看着他说的,而且,那模样不晓得几一本正经,
不问了,她不想说就不说!
金少抿着唇继续开车。
谁知,傻冒儿像打开了话匣子,
“我刚才认错人了,那个人的背影真像,我真的很肯定,————咳,所以没找着,真难受,哪怕只是个‘像他的人’呢,咳————”她连着叹气,
“————我还有好多故人,好几年都没见着了,真的很相念,————”她把头又扭过去,看着窗外,还是那样驼着个背没劲样儿,看上去,很孤寂————
“谁?”金少还是没忍住,问了声儿,
她没回头,
“比如六六,比如和平,比如藏福————我最想念藏福了————”喃喃,她像有点出神儿,想起了以前的事儿————
藏福————
金姚记住了这个名字。
你说许文正娇气,可是在大是大非跟前,她又挺懂事儿,
如果全世界的女警只要怀了孕要保胎就不上班了,怎么可能?许文正说什么也不走这个“特殊照顾”,是身体好了咩,何故要装赖不上班?她休息了接近一个月,跟好人一样儿,她又上岗了。
不过,还是有“强制照顾”的,全部调整成了早班,也就是上午的班,也取消了她到大马路上执勤,只在岗亭里做协管的工作。这也合情合理。
小周这段时间超级忙,主要是国内外事端不辍,小周去中东几天了。
这天冒冒要下班了,填好记录,放下白色警帽和皮带,她在警亭里坐了一会儿,听交班的同事们说了点趣闻,开开玩笑,喝了口茶,正准备回家。
“冒冒,”
一辆黑色奥迪停在警亭前,
冒冒一伸头,
是文胡讳。
冒冒走过去,“咋啦?”
文胡讳一身军装,就坐在驾驶位上打开了车窗,“快上车,找着那个藏福了!”
冒冒还一愣!
“上车呀,才找着,他们一打听到地址我就赶过来了,”胡讳看了看手表,“估计她还没下班————诶,快点呀,愣着干嘛,”他还坐着,却转过身够着身子给她开副驾驶那边的门。
“哦哦,”冒冒赶紧走过去上了车,“真找着了?”看上去很兴奋,一边系安全带一边侧头问,
等她坐稳,胡讳开了车,打着方向盘,边还回答她,“嗯,当然找着了,不过,就是不晓得是不是你说的那个‘藏福’,二十大点儿,武汉人,咳,毕竟叫这个偏名字的人全国真没几个————”
冒冒喜滋滋,“怎么找着的?她也在北京?”
胡讳爽朗地笑,“户籍系统里查呗,你要找‘张三’是有点困难,武汉的‘张三’都有几十万,可,刚才不说了,她这个名字稀奇,范围一下就缩小了。她来北京三年,在国贸卖内衣。”
“啊?藏福卖内衣?!”
看来她吃惊不小!
随即,又呵呵笑起来,独自在那里嘟嘟,“藏福胆子小,卖东西跟人打打交道也好————”
象个小妈妈!
文胡讳好笑,
是她要当妈了,还是咋的,
咋看她都觉得她把这个藏福当成自己的毛毛一样,看她笑的,又 期待又欣慰的,连连嘟嘟,连连点头,
别说,
还真好奇这个藏福是个啥玩意儿,引得这个毛毛在她跟前都“装大人”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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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贸,冒冒跟胡讳乘手扶电梯上了四楼。
眼花缭乱的内衣专柜,他们一家家地找,——慕莎专柜——诶!找着了!冒冒正高兴呢,却,
“啪!”几清清脆的一巴掌喏!接着,
“不要脸!!叫你一声狐狸精都不配!!瞧你这样儿——呸!还学人当小三,回去照照镜子,看看你个鬼样子——”女人尖利的声音!
都看过去——
冒冒一眼就看见那个,被打的,瑟缩的,短发的,瘦弱的好像一阵风就能吹跑的——冒冒气得手都在颤!!
“冒冒?——”她显而易见的愤怒,胡讳当然看个分明,难道那个被打的,就是藏福?
就见他身旁的许冒冒哦,气得脸煞白,手直颤,好像她的心肝宝贝儿被人欺辱了残害了,这就大逆不道了!却是从裤子荷包里掏出手机,对着打人那女的,“啪啪啪”连拍了几张照!
她这是要干嘛?发给报社不成?胡讳看她凶神恶煞的样子,真是又奇怪又好笑。
然后,她拍了几张后,收手,熟练地按着几个键,看了一眼,再然后,气冲冲捏着手机就冲了过去,几像只护犊的小母鸡!
“冒冒!”你拦都拦不住!当然,胡讳压根儿就没想拦。
她冲了过去,推开那女的,指着她,“你道歉!你赶紧向她道歉!”
胡讳觉得更好玩儿了,他以为她这样吓死人的冲过去会给那女人一巴掌喏,谁知——这么个孩子气的举动!
文少不知道喏,许冒冒从来不动手打女人,她当然有恨之入骨的女人,一般,不用她出手,总有人帮她“出手”滴,比如那次,那女人把汤泼她身上,后来,不是吴好动的手?总有人,总有人“心甘情愿”为她“造孽”滴——
这不,文少还没到“心甘情愿”的程度撒,文少看热闹呢,
哪里晓得,这热闹还有更高潮!
事情的转机在,许冒冒这明显“护犊”的举动,那“犊”,照常理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