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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班的同学先搬上来一只炉子,点燃,
又做了一些类似雪花儿的纸片儿,在旁边貌似雪花一样飘散而下,至炉火里。
就听见男孩儿清亮的声音,
“——红炉一点雪——雪花飘舞,有一片刚好落在火红的炉子上——在还没落下去之前,先把它‘定格’,我们便发现它是‘存在’的,虽然在一瞬间,它立即融化,归于空寂无有——人的生命,不论长短,都像这片雪花。它自天上洒下来,历程千万里,可以成为‘长’。但飘落堆积姿态快速,不可能回头,也没有时间仔细思考,便已经面临消失,故而亦可以视为‘短’——”
小冒冒听的一动不动的,
齐絮抬了抬腿,坐在她腿上的小冒冒也随之上下动了动,
“你听的懂?小坏毛毛。”
小冒冒转过头来看她,忒可爱,真的很认真,
“雪花是怎么形成的?火为什么可以吃掉它呢?”
咳,冒冒从会说话起就是个“十万个为什么”!
所以,那次,冒冒对苏蒋阗的印象真是很不错了。可是后来,一件事,又非常糟糕了。可以说恨不得到“恨”了。当然,人家也没招惹她,就她那个怪脾性作祟。
冒冒很怕蛇,这个“怕”里面当然也含有“尊重”“喜爱”。她妈妈属蛇。
所以,这孩子最最见不得人家说蛇的不好,那要有人吃蛇,她见了跟你拼命!
恰巧,那次她一回家,就见家里走廊上放着一筐蛇,急死,赶快找阿姨过去就要放了,阿姨不放,阿姨说,这是许涙哥哥的好朋友苏蒋阗哥哥亲自捉回家给她妈妈入药的!
当时许冒冒就跳起来,气得满屋子转,“我妈妈属蛇,我妈妈才不吃蛇!!他恶心!他放屁!他害我妈妈遣天谴!!”
你看看这个许冒冒几拐,她那时候才七岁,筐子一抱,阿姨拦都拦不住,她自己抱着一筐蛇将近走了四五个小时,走到郊区,全放了!
家里急死了,找了她一晚上!
她在放蛇的地方坐着哭了一晚上,一边哭一边骂,“苏蒋阗你个*****你他妈苏小小的后代——”
呵呵,苏小小谁呀?晋朝名妓。
呵呵,苏小小谁呀?晋朝名妓。
那个时候,许冒冒就会“引经据典”通人家祖宗咯。
72
许冒冒和藏福分了手后,特意还去超市买了点红豆红米,她吃过一碗米线,怕晚上饿,自己熬点红豆米粥喝。
许冒冒生活习惯很好,特别是知道有小毛毛后,更好。
洗过手,喝杯清水,在沙发上小坐一会儿,摸摸肚子,跟他的小毛毛说说话,“妈妈刚才买了红米看见没有,咳,我还是想念南方的大米,以后妈妈到你回武汉尝尝我们家乡的米,我们那里的米颗粒长,瓷白瓷白的,蒸出的米饭一粒粒的,吞咽时颗粒感让人十分爽快。咳,北京的米,多半是天津,东北的,吞咽时的粘滞性妈妈吃不惯,你呢——”
拍着她的肚子,唇角弯着,像只晒太阳的猫,无比满足。
然后,她回去看看电视,许冒冒这孩子当然只喜欢看科教频道,遇见不明白的,她还要去翻书,一定要搞清楚。
她现在当然不能抽烟,可是抵不住欠啊,小周这么跟她说的:你想抽,我千里之外也管不住你,就是,你斟酌着,这抽了,你对不对得起你娘俩儿。冒冒就此抽的心思都不敢动了,不过,还是欠,闻闻总成吧。呵呵,她就是看电视的时候拿只烟放在鼻子跟前闻闻。那样子也很可爱,闻一下,又不敢闻长久,马上放下。
小周终于从中东回来了,一切搞下地,回到西花厅这边时,已经差不多晚七点了。
冒冒正在小厨房哼着小曲儿熬粥,显得很快活。
小周洗过手擦着手站在门口看见她又得意荒腔走调的,仔细听听她唱些什么,完全是些不入流的小曲儿,而且,走调严重,不由好笑,笑了起来,
冒冒似乎有感应,一回头!_
“小周!!“人就要冲过来,
小周说着“别跑别跑,慢点,“不过还是微摊开了手准备接住她,
冒冒跑过来搂住他的脖子,不过马上又放下一只手去摸自己的肚子,“毛毛,爸爸回来了。“zhe死。
小周覆上她摸肚子的手“这几天人还好吧。”
冒冒抬头使劲点头,“好得很!我才注意饮食和休息——”叽里呱啦,小周把她抱起来向房间走去,把她放在小沙发上坐着,自己蹲在她跟前,抬起她的一只脚放在膝盖上,脱了她的袜子,仔细看她的脚踝。
他这次走之前,冒冒的脚有点浮肿。
冒冒也看着自己的脚踝,“已经好了,不肿了。”
小周看向她,“必要时还是泡泡脚,中药的味道难闻,可是对身体好。”
冒冒闻不惯中药味儿,你一说“中药”她那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哦,”你看她现在应得都意味阑珊。
现在既然没事,小周也不逼她。
给她穿好鞋袜。先去洗手间洗了洗手,又走向桌旁,那里有那小电饭煲,小周在时,都是用这个给冒冒热牛奶喝。
一边加水,一边问她,
“今天这高兴,看你哼的些什么鬼曲子,”笑着把新鲜牛奶倒进专门的牛奶杯里,
冒冒一听,更来劲儿,站起来走过去双手撑在桌边蛮高兴地说,像个献宝的孩子,
“我找着我最要好的一个好朋友了!”
“哦?”小周没有停下手里的事儿,一挑眉,
“叫藏福,她可能是我一辈子最好的朋友了!”
藏福——
这个时候,小周手上确实停了下,
不过,马上如常,只不过,动作稍慢了些,显得更慢条斯理些了,
“怎么找着呢?”
“文胡讳金姚他们帮我找到滴撇,他们都是本地油子,找个人真是快,——藏福现在在卖内衣,她比以前勇敢些了——”冒冒还在叽里呱啦地说,小周只是听,没有再说话了。后来把牛奶递给她,看着她喝下去,小周还有公务去了书房,冒冒继续舒服地靠在小沙发上看书。
冒冒是没有发现——小周出来后,站在门口良久。
有时候,你确实没有把一些事情放在心里,可是,当它有一个苗头冒出,——也许,连吴小周自己都没有觉察,他可能还不想承认,许冒冒已经是个特别的存在,你可以用理智去处理好她的事情,可是,当迎头一喝,直面她的过往——
确实有藏福这样一个人,
确实她在找她,
确实是叶行远的人找到了藏福——
隋阳当时的字字句句重新又在吴小周的脑海里走了一遍,——
吴小周的本性里就存在着“谨慎”二字,这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谨慎对待,
谨慎处理,
吴小周并没有急于下结论,他找到了李思俭,交代他,这段时间稍微留意一下冒冒的举动,特别是她和藏福的交往,以及,关注一下叶行远和他的朋友们。
小周一再嘱咐李思俭,只是“留意”只是“关注”。
他对冒冒还是抱着极大的信任,这样做,也是为了保护冒冒——小周努力如此告诉自己,却,
接下来,李思俭不断反馈上来的信息——
小周知道自己陷入到一种隐形的焦虑里,到底,是开始不信任冒冒了,还是,连自己的判断都否认了?——
73
冒冒和藏福在藏福租住的地方把东西一件件包起来,准备一会儿一起带去“绿波廊”。
屋里,简单的木床旁,藏福的收音机正在放着革命现代京剧《沙家浜》第九场“突破”。
应该是这样一个场景啊:
紧接前场,刁德一家后院墙外。
幕启:一伪军在站岗。
伪军:“司令结婚,请来皇军,叫我们加岗,哎!倒霉了!”
叶思中登上,将伪军擒获,拉下。
藏福家一直都穷,也没电视看,她爷爷也是这个个收音机伴一生,高的藏福也成了习惯,和老人一个兴趣,喜欢听戏,且,停的还都是革命大戏。藏福唱这些“红大戏”唱的才好。
冒冒用一块干净毛巾把鼻子蒙着,坐在小板凳上正在泡中药。她见不得中药的土腥味儿,可是,没法儿,不能事儿都叫藏福一个人做撇。
冒冒一边包药听着这她也还算熟悉的戏文,突然笑了起来,抬起手揉揉眼睛,
“以胡传魁为首的”忠义救国军“之所以以寡敌众的我新四军战员以”汤浇蚁穴,火燎蜂房“之势奔袭歼敌,战术上一个重要细节,就是这刁德一家后院墙外负责站岗的伪军士兵的松懈。而之所以会出现这种不应有的松懈,根据该伪军竖屏在下岗前的表态,系因胡司令和”常熟城里有名的美人“办喜事喝喜酒,非但未能惠及下层士兵,反而要他们因此而站岗,后者心怀怨恨,以至完全丧失了警惕和战斗力。”
藏福抬头看了她一眼,先开始不想接他的话,可是,又忍不住。
实在有趣,都是坐小板凳,冒冒做的小板凳就是比她坐的要高些,显得藏福这个时候在她跟前还是要矮一截。当然,藏福那是让着她,她肚子里有小毛毛撇。
“不对。”藏福也很一本正经咧,“如果胡司令像”百鸡宴“上的座山雕那样,把部下全部请进刁参谋长家的后院喝喜酒,后者的责任心就会有所加强?对于一切敌伪武装的反动本质而言,有没有被邀请喝喜酒,充其量只是技术问题。而且就戏文而言,一个人结婚而叫另一个人有了某种意见并且非要以某种方式表达出来的话,那是一定有缘故的,非亲非故无缘无故的踊跃发言者,不是神经有毛病,就是他患上的那种毛病实在太有精神!”
个死冒冒,盯着她老半天,突然,点点头,笑着伸出手去点了下她的额头,“呦呵,小孬货有见地咧,难怪部队那些傻逼当官的缠着你不放!”
藏福眼看着就很生气,“你再说,我不帮你!”
鬼冒冒又像个老人家地摆摆手,“稍安勿躁,稍安勿躁,等我把我这摊子事儿搞定鸟,就去帮你搞定那些冥货。”
藏福瞪着她,“不要你帮!你别插手!你只会越帮越忙!”
冒冒横他一眼,继续包她的药,一边还像个老人精在那里念,“你好好想想,好好想想,我什么时候把事情搞砸过?”眼睛里,几精喏。
藏福低下头,还是开始继续包,就是低低说“我反正做完这个月三年的合同也满鸟,我就回武汉滴,再也不来北京!”“再也不来北京了”这句很暂钉截铁!“他们要再继续来撩我,我也不是好惹滴——”
冒冒瞄着她笑。“你怎么不好惹咧?一哭二闹三上吊?”
哎,你别说,个死冒冒还真的蛮想看藏福个孬货怎么样玩?一哭二闹三上吊“咧,
藏福不做声,就是眉头一蹙,“你个死猫子惹毛鸟他她也跳起来咬人咧,大不了鱼死网破。”
冒冒这个时候状似“语重心长”滴拍了拍她的肩膀,“有我在,鱼死,是有可能滴,网破,我怎么可能把你搭进去?不过,你想凭自己的板眼处理这件事,我还是赞同滴,咳,你也长大鸟,再说,我也想老老实实做人,安安稳稳过下半辈子——”
见她越说越不像话,藏福抬起头看着她,
这个童颜妖怪,不熟悉的人跟前,她永远是个长不大的科学美少女:熟悉的人跟前,指的是熟透的人跟前,你就能看见她内里只怕修炼了千年的精髓。
说起来,藏福还是蛮佩服这个怪种的,她还真能拿得起放得下,——就是,同时,藏福有点担心她,她好容易要“向善”了,开始相信人了——如果人们再次“抛弃了她——
藏福本来想不告诉他的,可是,如今眼前这样一个坦诚的许冒冒——
“冒冒,“藏福喊了声她,
冒冒蹲在那里在药包上写名字,嗯了一声。
藏福还是决定说了,“这几天有人跟着我们。“
冒冒一回头,“是跟着你还是跟着我?“
“我们”
“你确定不是那摊子烂人?“
藏福沉稳摇头,“我们前天去了几家中药房买药,对吧,到第三家的时候,我发现后面跟着的人。后来,下午我又去了那几家店,别个告诉我,那个人问我们买的什么药。昨天,我们去地安门外方砖胡同搞刀,也有人跟,我留了个心眼,后来又跟过去,——”
冒冒已经正过身子好好看着她,“难怪你说你有事——”
藏福接着说,“我看见一个人上了一辆车,车牌是***。”
车牌一说出来,冒冒明显有一愣,
接着,
冒冒佝偻着身子把小板凳拉过来像很累地坐了下来,双手搭在膝头,好像发了一会儿呆,
“冒冒?”藏福有点担心地喊她一声儿
她回过来,看着她,淡笑着摇摇头,
“那是李思俭的车,李思俭是吴小周的秘书。”
“或许他很担心你,”藏福很客观地说,
冒冒一笑,望着她,“我要担心你,我就直接问你。”
藏福不做声,站起来继续做事,说实话,这个时候,藏福有点怕她。她笑得很平和,说实话,肯定伤的很重——
好容易,
好容易信一回人,对,是个人!
好容易,想过正常的日子——没有阴谋,没有算计,没有这些伎俩手段——、
下了多大的决定!!几乎是撇学剥肉,掐死本性——
两个人默默无声,在家里收拾着,两大包包东西抱着上了出租车,去了“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