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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好像看见许魇了。”
“什么!!!!”景桩儿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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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男孩儿间的情意,有一味就叫忠诚。这是一种仰视的情感。正如隋阳、景桩儿之于许魇。
许魇是一匹真正的狼。而且是一匹独狼。
他可以为了内心的一个小小的需求去冒险,也可以为了精神的高贵选择死亡。
听说狼的威风其实在于它们的尾巴。狼群中地位高的狼总是高高地翘着尾巴,地位低的狼总是把尾巴低低地夹在两腿之间。为群狼出去打探猎物的狼,不光要肩负起为整个狼群负责的使命,而且还必须具有冒险精神。所以,这样的狼在很多时候其实就是独狼。许魇绝对属于这类“尾巴总是高高翘起”的孤傲独狼。
独狼勇敢、睿智、具有超凡的本领。它找到目标后把嘴插入地缝,发出一声低缓嘶哑的嗥叫,狼群听到它的这种叫声后便马上汇聚过来。而如果独狼在外遇到危险,便只能独自解决;解决了危险,它便能归队,若解决不了,它便命殁荒野。所以说,独狼是狼中间的敢死队员。男孩儿们多少年的并肩“拼杀”清清楚楚看出,许魇就是这匹领头的独狼!
所以,可想,隋阳、景桩儿对许魇有着何等的“忠诚”。细究起来,隋阳、景桩儿天生就不是会一生牵扯“儿女情长”的“情种”类男子,他们有血性,有大志,更适合乱世中“舍得一身剐”“义薄云天”在纯雄性的世界为自己“杀”出一番天地!
事实,要不是许文正是许魇珍视的幼妹,隋阳、景桩儿不会跟她纠缠这样深。他们的世界里,可以没有“爱情”,“建功立业”或许才是一生为之倾命的目标。女人,可有可无。这就直接造成年少的隋阳、景桩儿不会去珍视许文正,他们血液中保有的只是“不计一切后果”的“拼杀”———
但他们敬重许魇。也许,许魇的本性比他们更接近狼。他们羡慕这份“更接近”。狼对大自然中的一些同类是充满友爱,总是不动声色地关心着它们的。比如狼在食取猎物时,总要把一些骨头、皮肉和残渣剩屑留在路边,那些在寒冬或陷入无助境地的狐狸、秃鹫、鹰、乌鸦等,往往会把狼留下的这些东西作为救命的稻草。
许魇即是如此,他对幼妹貌似不浓烈的护爱往往叫一旁的隋阳、景桩儿心生暖意,也想学着他这样去维护一个人,疼惜一个人。可惜,他们没有许魇的耐心,以及那份坚守的韧性。
可想,这样一个男孩儿,他过早的离世对于隋阳景桩儿而言是一份多么重的痛惜与缺失,就像,行进的征途中,失去了旗手,失去了最标杆最耿意的战友,———然而,突然,冷不丁,他活生生又出现在你的面前———往日,你失去他后的痛惜、茫然、恨,为了他不顾一切的复仇,——隋阳一眼望见走廊上坐在长椅那里的人,一时竟然不敢上前去确认,竟然仓皇地转身跑了回来,脑子里,炸了一般的混乱!
“我,我好像看见许魇了。”
即使只那么一眼,即使并没有上前去确认,隋阳也并不认为自己错认了人。有些人散发出的独特气质———那是不需要你去再三认定的。那份感觉,那种味道,只一眼,足以震撼人心!
那个男人,他独自一人坐在长椅上,双手手肘撑在膝盖上,凝视着前面的某个点,眉头微蹙,那是一种思考,很沉稳,很孤傲,你轻易*不了他的世界———
隋阳茫然且带有惊惶的站在门口说出这句话,彻底惊动了景桩儿。多年的默契,景桩儿觉得差不离十,他说“好像”,其实,这只是一种猛然见到后的“无法想象”。景桩儿没有见到,他急于去确认。当然,头脑里不亚于隋阳此刻头脑里掀起的风暴。
许冒冒呢?
何谈许冒冒。
且不谈这个人的生死是她一生转折的至重点,只一条,许冒冒已经觉得自己要窒息!
我的妈妈呢!!!
所以,当冒冒冲下床差点摔到地上时,———隋阳和景桩儿才惊出一身冷汗!一定要力持冷静!他们比任何人都了解,如果许魇还活着,对许文正,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她极有可能的“彻底崩溃”————这么多年,她都做了些什么!!
“冒冒,冒冒,冷静,冷静,说不定是我看走眼了,冒冒!”
隋阳抱着她,紧紧地!冒冒就像个小火炉,全身都在熊熊燃烧着,你完全抱不住她!
她通红了眼,扭过头怒视着他,“你会看错吗,他是许魇,你会看错吗!你觉得这个世上还会有人像许魇吗!”
隋阳哑口无言。
冒冒没有挣扎,只是全身炽热,你根本抱不住她,——
桩儿此时捧起了她的脸,“文正,文正,你看着我!”
冒冒此时的眼神很狂乱,似乎根本无法聚焦,他了解她,知道她内心此刻有多么———
期盼?
嗯,拼了命的期盼!她多么的想妈妈!!
还有呢,
恐惧?
嗯,失了心的恐惧!她多么害怕———这要一切都是个错误——她报复的是谁!!一切的残忍———用在了谁的身上!!
冒冒现在干脆不要心,她只想空茫地去确认,是许魇吗!!妈妈,我的妈妈呢!!
拦不住她,桩儿知道拦不住她。他只希望,他只祈祷,
“文正,文正,你别走,你别走,———这次,我们在你身边,在你身边———”桩儿捧着她的脸,额顶顶着她的额顶,卑微地,伤心地,衷心地,祈祷着———
冒冒已经不要心了,她拉着隋阳的手,眼睛通红,却冒着奇异的光,仿佛集聚了全身的力量,拽着他向外疾走,“他在哪儿,他在哪儿———”
吴好从电梯里出来,正好看见的就是冒冒拉着隋阳,景桩儿跟在他们后面往走廊那边走的背影。
眉头一蹙,他们去哪儿?
吴好也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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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
谁会错认!
如同许冒冒的质问:这个世上会有第二个许魇?这个世上,还会有谁,敢像许魇!
这样一个狼首一般的人物,独一无二!
景桩儿惊措地站在原地都不敢靠近,不可置信!又生怕这是个幻影———
冒冒拉着隋阳的手突然放开,此刻自己头脑都被阻塞住的隋*本还没来得及反应,冒冒已经向那边坐着的人冲了过去!
“冒冒!!”
这声喊来自走廊那头,是吴好!
疑惑着跟在后面的吴好一眼望见坐在长椅上的男子——简直大骇!再一看见许冒冒冲上去的身影———心一下都空了。
吴好赶忙飞奔过去从后面一把抱住冒冒!不能指望隋阳、景桩儿,不能指望他们,吴好知道,他们同样被这个身影桎梏
着———
“冒冒,冒冒,”吴好小声在她耳朵边喊她,
她听不见。
冒冒全身僵硬,冷得像冰块,可是她的眼睛执着,脸庞坚毅,
她自己被抱住了,好像无觉,她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坐在长椅上的人,想伸出一只手去摸他,
长椅上的男人见冲过来立在身前的女人,———似乎,并不认得。眉头轻蹙,疑惑,却,不忙乱,冷静地注视着她。
“你不认得我了?”冒冒轻轻问,有点像梦呓,
“冒冒———”吴好额头顶着她的太阳穴,无助地想哭。
怎么来的这样突然,怎么来的这样突然————她才生过孩子啊,孩子才出生一天,她看清自己的小吴嘎了吗,难道只
一天,只一眼,就要———
眼前的男人是她的二哥,可是,已经不认得她了,已经不认得她好多年了———但是,一切真相将会随着他的现身而撕
开一个大口子,冒冒钻进去就是万劫不复,她如何放得过自己————他怎么在这里?他怎么这个时候出现在了这里!你难
道不能等到冒冒多看看她的小吴嘎几年,多看看她好容易接受的亲人几年,多看看这些爱她恨她纠缠她生死随她的——爱人
们几年,———她小半辈子活在这个世上,艰难啊———如何不叫她,开心几日,放下几日,真正过过自己想过的日子几日
———吴好想着想着,泪就涌了出来,凄伤地看向他,她的二哥,———你们当初一个“轻易”的离开,伤了这个女孩儿一
辈子———
坐在长椅上的男人当然看到了这个抱着女孩儿的男人眼底里的凄伤甚至阴冷,眉头蹙得更甚,不过,还是回答了这个女
孩儿的问题,
“对不起,不认得。”声音都是记忆中的沉厚——没有变,没有变,———
冒冒对于这个声音,这个回答,似乎并没有多大震动,她依然目不转睛盯着他,
“那好,能叫我看看你的胸口吗,”
“冒冒,冒冒,跟我回去,我告诉你一切,别这样,别这样———”吴好抱着她的腰,流着泪在她耳边说,想把她带离
这里,却,明显感觉冒冒的身体在往下滑,她的腿在弯曲,——这是,这是,要跪?!
冒冒的眼睛异常明亮,里面只有执意,哀求,不舍——
“求求你,能叫我看看你的胸口吗!”
长椅上的男人已然掩不住惊意,她要给自己下跪?一定要看到胸口——
面对这样一个浑身上下都浸润着剧痛感的女孩儿,男人禁不住心口有些被什么东西渐渐掐住的感觉,竟然,伸出手,慢
慢解开了外套的扣子,然后,是内里的衬衣扣子——
冒冒伸出手去稍稍拉开了他左侧的衣衫,只一眼,就松了手,
冒冒站着了身体,突然凄然一笑,
这一笑,简直在挖他们的心!
“冒冒!”
连思绪混乱的隋阳景桩儿都失措伸出手想抓住她!却———别说他们,一直抱着她的吴好都惊惶地感觉得到,———冒
冒,抓不住了———
“你叫许魇,你的胸口上有我十岁生日那天咬出来的牙印儿,你当时说,冒冒,你咬下一块肉吧,这样,哥这里疼,就
是想你了。你说你没有死,怎么也不来跟我说一声,你把我妈妈带哪儿去了,至少叫我知道吧。这么多年了,你胸口不疼吗
,你就算不想我,至少,那么深的一圈牙印,又没有结疤,不疼吗———”
她没有哭,就是轻轻挣脱了下抱住她的吴好,然后牵起吴好的手转身向前走,“我们回去,你告诉我一切,你都告诉我
吧———咳,我想,我就这样了——”
泪流满面的吴好跟着她走回去,
却没想,
刚才那番话是许冒冒开口说的最后一段话。
咳,我想,我就这样了,———
这是她能开口说的最后八个字,
叫事后回想起来的吴好,隋阳,景桩儿,如何不——痛彻心扉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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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一条柔韧的绳子,情这个字,不知勒痛多少人的心肉。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许文正独自处在这样凄凉况味中,她不可谓头脑不清醒:
世间情情,常在不知善用的情况下不断粉碎,衍生怨恨;一条情绳打了死结,有时毁了别人,有时勒死自己。就算侥幸
活下来,胸中的死结却解不开来,转而恨这人世,为何独独给她苦头吃!
许文正想得清清楚楚,瞧得明明白白。她耳朵里听着吴好的话,心下如何不清明一切。她在开解自己,她在俯视这一切
,努力挣脱*一身的情绳,梳理它,理顺它,叫它不胡搅蛮缠缠得自己越来越紧,越来越窒息,她要活,她要好好活!
“——许魇他不记得你了,因为他在北极受过北极熊的攻击,脑袋受过重击,在手术台上抢救了二十个小时,才捡回了
这条命。———”
“——你妈妈许衡八当年执意只身前往北极科考,家人全都反对,因为太危险。只有许魇支持,他也渴望拍摄到第一手
北极熊的生活图片。——两个甘愿冒险的人执意前往后,你的父亲震怒,曾痛斥你妈妈和许魇混账不要命,也许就是这样的
言语流了出去,造成了外界对你妈妈和许魇的误解。———”
吴好酸涩地说起这一切,好多模糊的事实自从昨晚和许涙深谈后,有了通透。是的,就在昨晚,许涙在楼梯间听到他跟
吴小周说的话后找到了他。原来,许涙*局指挥中心就是为了寻找许魇的下落,他和吴好一样,都是通过蛛丝马迹,相信许
魇还活着——
“——你妈妈是个科学家,她也曾为研究母象和小象跟随这样一对母子象在非洲草原生活过一年之久,她也有野外生存
的经验。但是,这次北极之行———没想,———你的家人是在六个月后接到他们遇难的消息,当时说,只找到——”
吴好实在说不下去!
难道要告诉她,你的妈妈是被北极熊生生活吃!当时只在几公里外找到她残缺的——半个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