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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发了一条短信给何子衿,说自己回去,让他记得吃饭。
她自己回到家,什么都没吃,也不觉得饿,洗了澡便抽着鼻子上床。她想,以后真是不能熬夜,再多话也不要晚上说,她没等他就睡了,渐渐的就进入了梦乡。
因为睡的并不沉,所以何子衿回来,一钻进被子的时候,那股凉意很快把她惊醒了。
何子衿以为她睡沉了,摸索到她手脚还很冰凉,便把她往怀里抱。已经迷迷糊糊的常悠悠,下意识的往他怀里钻了钻,何子衿不禁哑然失笑。
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把自己身上的热度传递到她身上。常悠悠舒服的喟叹了一声,意识越发模糊。
她嘟囔了一句:“何子衿,你还难过么?”
何子衿亲了亲她的额头,心中漾起一股暖流。下午的时候,爷爷给他打了电话,他才知道,她也这样用心的想要为他做点什么。没什么,比这更好的了。
“可是,我很不舒服……”
他松开她,问:“哪儿不舒服?”
怀里的人没了声音,呼吸渐渐平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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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那一瞬,我飞升成仙,不为长生,只为佑你平安喜乐 4'VIP'
第二天,何子衿原先是惦记着常悠悠晚上说不舒服地事,还没来得及问,公司临时有事,常悠悠也接到了台里的电话,两个人只得匆匆出门。
常悠悠回国后,大大小小也做了不少采访了,只是,当采访的对象跟自己多多少少有些瓜葛时,她仍是做不到平静,和客观对待。肋
清和电子出事了。
她平日里再不管何子衿工作上的事情,也知晓,清和电子有他的份,还有,爸爸的份。
她不知是该庆幸还是如何,因为,如今清和电子的经营人是吕墨。
赶到清和电子加工厂的时候,已经是乱糟糟的一片,周遭都是嘈嘈杂杂的声音。因为出现了严重的伤亡事故,警方也已经介入。到处都是人,警察、医生、员工、记者……四周都是声音,警笛声,吵骂声……
这种混乱的场面,让常悠悠心中莫名的烦躁,仿佛该如何呼吸都忘了似的。
不远处,几个医务人员抬着担架,朝着她这个方向过来,担架上的人血肉模糊,地上一滴一滴的都是鲜红的血液。镬
常悠悠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见不得这种场面,肺腑中涌起一股浓烈的酸意,再也克制不住,抚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吐起来。腹中是空空的,她早上并没有吃什么东西,这番呕吐,胆汁都几乎要翻涌出来。眼中一片泪意,视线也跟着模糊。
据说是加工厂内出现了安全事故,几个工人被掉落的钢锭砸中,现场的医生接受采访的时候说,这些受伤的工人,轻则残疾,重则全身瘫痪,有几个员工被砸中头颅,已经造成了颅内出血,性命能不能保住,都尚不得知。
常悠悠看到吕墨,他看上去很是憔悴,面色诚恳的对着镜头表示,清和电子不惜代价,一切以治疗伤者为重。
她其实有些感慨,因为,她真切感受到了吕墨的改变,有担当,有勇气。这种时候,他没有逃避,而是第一时间站了出来。她还有些担心,她知道,因为婆婆病重出家的事情,他承受了不少打击。再加上何子衿跟他的关系,她尚且震惊,何况他呢。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对岚合,尤其对清和电子,几乎是毁灭性的打击。可是,除了吕墨站出来了,子嘉国际还有常氏企业,始终没有表态,更不提携手共渡难关。
中午,与何子衿通话的时候,他也没有提及这件事,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清和电子,他也有份,吕墨,是他的弟弟。
他怎么可以,如此平静?
常悠悠抚着胸口,她觉得难受,也很难过。她不明白,这种时候,为什么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男人,要表现的如此漠然。
D。A也在此时表示,一切以治疗伤者为重,但是,他们会酌情考虑,中止清和电子在中国大陆区的独家代理权。
徐思捷来找常悠悠的时候,常悠悠心里既惊讶,却也不意外,她明白徐思捷来找她的原因。
能让徐思捷心心念念的,放下身段,来恳求一个人,也只有吕墨了。
两个人就只是在电视台附近的咖啡馆里坐下,侍应生端来两杯咖啡,浓浓的香味四溢,谁也没有胃口去品尝。
“我找过子衿,他不肯见我。”徐思捷笑了笑,抿了一口咖啡,唇边都是苦涩。
“想来想去,也只能找你了。”
常悠悠抿了抿唇,视线落在面前的咖啡杯上。
“如果这次子衿不肯帮忙,清和电子,甚至岚合企业……”徐思捷顿了顿,继续道,“悠悠,我们都是从事新闻媒体的……”她没有继续说下去。
常悠悠明白这话的意思,她不懂商场的事情,可是她作为一个记者,这样的事情,即使从前没有采访过,也是有例子可循的。舆论的压力,各方势力的观望,甚至落井下石。后果有多严重,她明白。
“我也是病急乱投医,实在是没法子了……悠悠,我知道,你能帮的上忙的。”
常悠悠勉力忍住心中的那股烦躁的情绪,她不禁有些心不在焉,她在乎的不是自己能不能帮上忙。她同样不希望看见吕墨有事,她更关心的是,何子衿,此时此刻,他在想什么。
还是……他依旧对她有所保留,他仍没有放下报复的念头。谁都可以在这时候对吕墨落井下石,唯独,他不可以。
她不希望他这样。
她觉得自己像是被海水淹没了一般,一颗心沉沉浮浮,窒息的绝望。他若是执念去报复吕家,执念不肯放过吕立仁、吕墨父子……她是不是也可以理解,他对她的感情……其实,并没有那样深厚。起码,不是她想的,她要的那样。
她有些出神,徐思捷后来又说了些什么,她全然记不清,也记不清,自己究竟有没有答应去帮忙。
徐思捷,其实高估她了。若是何子衿没有那么爱她,她去求情,又有什么用呢?她能与他心里的恨意抗衡?
她突然没了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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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那一瞬,我飞升成仙,不为长生,只为佑你平安喜乐 5'VIP'
常悠悠回到家里,因为心里有事,胸口闷地厉害,整个人显得格外烦躁。
她在厨房里转了一圈,何子衿还没回来,她也只能吃点方便面对付一下。平日里,何子衿是不许她这么吃东西的,总说这些是垃圾食品。她撕开调料倒在碗里,开水冲开调料,空气里都是方便面调料的香味。从前,她一个人的时候是喜欢随随便便的泡一碗方便面,可也不知怎么的,刚吃了一口,一股腥气直直的往上涌,反胃的厉害。肋
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好像有点热,也不知是不是感冒了。她有些恹恹的躺在沙发上,脑子里一直是清和电子的事情。
她不想勉强何子衿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她也不想何子衿对自己的弟弟如此冷漠,她更不想,发现到头来,一切只是一个自己不能接受的答案。
何子衿回来的时候,常悠悠已经在沙发上迷糊了一阵儿,蓦地听见车子的声音,强睁开眼睛,脑子里一片混沌,陡然分不清到底是什么时间,自己又是身处在哪里。
“怎么躺在这儿?”何子衿拧着眉,自然的把她从沙发上拉起来,揽到怀里。镬
他的身上还沾着外面的寒气,常悠悠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笑了笑:“你回来啦。”
何子衿眯了眯眼睛,想起昨夜的事情,摸摸她的额头:“哪儿不舒服?”
他的手有些凉意,想了想,又自然的将自己的额头贴上去,试她的体温。
常悠悠摇摇头,倚着他的肩膀,问:“今天忙么?”
“还好。”何子衿说着,伸手揉了揉眉心,瞥见桌上还没吃完的方便面,已经冷了,面糊成了一团。
“怎么吃这个?”他皱眉,冷下脸来,警告她,“以后不许买这些回来。”
常悠悠看着他,平日里,何子衿板下脸来教训她的时候,她总是笑嘻嘻的去与他顶着干。她有时候也觉得自己挺不像话的,明知道何子衿不许她这样,不许她那样,条条框框的要求一大堆。于是,何子衿越是不许她做什么,她便偏要去做,故意惹恼他。
她就是喜欢看他着急上火,偏偏无可奈何的模样。
他把她宠的惯的不着边际了,他越是宠着她,她越是表现出一副一点委屈都受不得的模样,由着他心疼。
她从来不需要做家务,事实上,她也的确不会做。在过去,她也从来没想过,她会嫁给这样一个男人,给她做饭,给她买吃的穿的用的,事事料理周到。
他给的越多,她便想要的更多。
如今,一下子冒出这么多事情来,她却突然害怕起来。她以为她可以一辈子傻乎乎的跟在他身后,过几年,还会有她跟他的孩子。她希望,他们都是彼此的唯一,突然就有这么一天,她发现,这个与他同床共枕的男人,其实她一点都不了解。她的心其实很窄很窄,只装的下他。而他的心很宽,装着那样多的内容,她站在里面,突然迷了路。
“何子衿。”
“嗯。”他应着,有些走神的样子。
常悠悠稍稍坐直了身子,从他怀里钻出来,想了想,说:“今天,我去清和电子的加工厂了……”
何子衿愣了一下,看她,说:“那里刚出了安全事故,下次这么危险的地方不许去。”
“不是安全不安全的事情!”常悠悠烦躁的扒拉了下头发,“再说,这是我的工作。”
何子衿有些颇不以为然,结婚后,也曾为工作的事情说过几次。他每每想起她被那两个医生绑走的情形,就有些不寒而栗。总归不是个安生的职业,他也想过,要跟台里打声招呼,直接让她去做文职,他还能稍微放心些。
磨人的小东西,浑身跟长了刺似地,咬着牙警告他,不许他干涉她的事业。
干涉……多郑重的一个词儿。
“好好,随你高兴。”
常悠悠看着何子衿,他温柔的笑着,啄吻她的鼻尖。他总是有这样那样的小动作,柔柔的啄她的鼻尖,咬她的耳朵,亲吻她的手指……仿佛永远不会腻一样。
她原先,是爱极了这种感觉,此刻,却不禁有些发寒。
吕墨萧索狼狈的样子,她闭上眼睛也能想起来,他就能这么无动于衷?
“徐思捷来找我了。”她直直的盯着他,期冀着能从他脸上寻出一点什么来。
只是,很可惜。
何子衿看了她一眼,站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轻轻啜了一口,道:“她来找你做什么?”
常悠悠跟着站起来,咬了咬牙,说:“她想让我帮吕墨。”
何子衿抬眸,温和的看她一眼,问的很简短:“她想你怎么帮。”
常悠悠气闷,他回答的太过淡然,反倒让她说不出什么来。她不相信他看不出她的心思来,可他偏偏无动于衷。她又不想自己看上去,像是无理取闹的泼妇般小家子气。
她不知道她的脸色是不是很难看,只是恨恨的盯着他,正对上他的目光,他一愣,随即温和一笑。
他朝她走过来,揉揉她本就乱的头发。那样温柔宠溺的笑容,只稍片刻,便击中她心底最柔软的部分。
“悠悠,这件事,跟我们没有关系。不要用它,来影响我们的关系。你乖乖的,别人说什么,你都不要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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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吕墨他……”
“他怎么样?”何子衿看着她,嘴角,甚至慢慢地牵出一抹笑意。
常悠悠有些泄气,他能纵容她,宠溺她,那是因为他愿意。可若是正儿八经的碰上一点事情,她永远不是他的对手。肋
她吸了一口气,她看着他,心里已经明白,他对这个话题,是敷衍定了。她看着这样的何子衿,没来由的一阵陌生,她忽然分不清,到底哪个,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他。
他可以把她宠到天上,他也可以无视她的挣扎和矛盾,他不宠她的时候,她便什么都不是。
“他不一样。”她望着他,她知道,他该是明白她的意思。她觉得有些疲倦,胸口像是堵上了一块大石头,整个人闷闷的,喘不过气来,她沉默了一会儿,继续道,“清和电子你不也有份么,现在闹成这样,你怎么……”
“悠悠。”
他的表情依旧温和,只是,若是细看,仍是能看见他的唇角有点儿往下沉,她的心,也跟着,一点一点的往下沉。
“我们才是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