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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末80后-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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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未落地,安雅的余光扫见了张妙背后的林末,神情骤然紧张,剩下的话硬生生地给咽回到了肚子里。

    看着安雅一脑门蓬乱的头发和憔悴的脸色,林末内心一阵凄楚,恍惚地走到安雅床边,语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温和地说,“张妙给我说了你的情况,我……”

    “我很好,只是没想到你会来。”安雅紧张的表情渐渐放松了下来。

    “对不起,都是我害得你,早知道……”

    “不管你的事,其实公司的运营早就出现了问题,我只是一直强撑才撑到现在,即使那本小说的版权合同谈成了公司也不见得会扭转局面,所以根本症结不在你,你没必要道歉。”

    “可我始终觉得错在我。”

    “林末,你是我见过的所有男孩中心地最善良,秉性最纯粹的,可我觉得你给自己的心理压力太大了,关于这件事,我不允许你再给自己压力,我可不想因为公司的原因让你背上重负,如果你是单纯的来看我,我请你坐下,如果你是来找我自责的,我请你离开。”

    林末堂皇就坐,和颜悦色的说,“你说给我的话希望你也能说给自己听,张妙说你是因为公司倒闭,精神压力过重才导致住院的,既然你希望我放轻松,那么我也希望你能轻松面对这次劫难,放下所有包袱。”

    安雅澄澈的眼睛里蹦出闪亮的光芒,“这么说你关心我?”

    林末沉默,他还没想好怎么回答才恰当。

    安雅却追问,“哪种关心,朋友的关心,同事的关心,还是别的关心?”

    林末仍不知如何回答,只得闪烁其词,“出于内心的关心。”

    从医院出来,林末收到一天短信,是安雅发给他的,内容是,“谢谢你,林末。”

    林末没有回信息给安雅,因为他觉得再客气的话就不是真正的朋友了。

    走在街上,林末的心情很堵塞,不是因为再次失业,而是他内心的自责犹然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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慰问
    夜店营业时间未到,林末把高博约在夜店旁边的一家餐馆里。

    “你干嘛叫我出来,这才几点,不知道是我休息时间啊?”高博一进门就发牢骚,但眼睛里藏不住的是和林末见面的高兴劲儿。

    两人许久未见,点了很多菜,要了几瓶酒,铺开架势要拉从分手到现在各自经历的家常。

    高博说他所工作的夜店马上就要关门停业了,原因是这段时间政府出台不准大吃大喝,不准公款铺张浪费的政策直接影响到了夜店的生意,好长一段时间夜店客流不断稀释,那些以前常来的熟客也渐渐消失了踪影,导致夜店现在门庭冷落,难以为继,在夜店打工的也纷纷离开另谋高就。

    “你有什么打算?”林末问。

    高博摇头,“行李是收拾好了,可前途茫茫,不知何往啊,对了,你怎么样,混得不错吧?”

    林末闷了一杯酒,摇头不语。

    “怎么,不好,你在的是一家大公司,怎么会不好?”

    “公司倒闭了。”林末情绪跌至谷底。

    “不应该呀,那么大的公司,那么有实力,怎么说倒……”高博话锋一转,“安雅呢,她怎么样?”

    “她在医院。”

    “医院?”

    “谁遇到这事都会精神崩溃,还好安雅不是寻常女孩,我去看她时她还能笑得出来,或许她是强颜欢笑,故意做给我看的,内心有多痛苦只有她自己再能体会,”林末把一张纸条放在高博面前,“这是地址,你要是有空就去看看她吧。”

    高博盯着地址自言自语,“怎么会?怎么可能呢?一下就……”

    高博来到医院的时候安雅正在休息,张妙示意高博动作轻点,并且示意他门外说话。

    “你来的真不巧,她刚吃完药休息了。”

    高博透过门窗往里看了一眼,问张妙,“她怎么样了?”

    张妙摊摊手,“具体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她表现得很镇定,也很积极配合治疗,但作为多年资深闺蜜的我对她的了解,我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就能过去,说不定她内心正山洪海啸般难受呢。”

    “有什么办法能让她不难受吗?”

    “难受的时候她总是喜欢喝酒,但结果是更加难受。”

    “不工作的时候,她最喜欢做什么?”

    “除了我们三姐妹在一起聊天以外,她时常在晚上一个人开车出去,后来我和果儿跟踪她才发现,她总是到市郊的湖边,一个人望着天空发呆,这么多年,我们都没有试图去打扰她。”

    高博喝张妙的声音虽然很小,但安雅依然被吵醒。

    “妙儿,你在跟谁说话?”

    “嗨,好久不见。”高博探出头来。

    “是你小子,”安雅欠了一下身,“准是林末让你来的。”

    高博佯怒,“什么叫他让我来的,是我自己硬要来的,他揽都拦不住,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不够关心你,他是你朋友,我就不是啊?”

    安雅举双手,“好吧,我投降,你们俩真是一个比一个能说。”

    “你怎么样了?”高博突然一本正经。

    “我很好呀,你已经看到了。”安雅故作轻松。

    “这儿……”高博指指自己的心,“我是说你这儿真没事吗?”

    “当然没事。”安雅话说得很轻巧,却还是被善于察言观色的高博捕捉到了她眼底的痛楚。

    “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啊,这点医院不让出去了。”

    “偷偷溜出去。”

    安雅披着高博的衣服作掩护,跌跌撞撞地被高博拉出了医院。

    他们打车到了张妙说的那个地方。

    难怪安雅每次心情低潮的时候都来这个地方,原来这个地方别有洞天的同时充满了浪漫气息,湖中的鸳鸯暧昧缓游,夜空的闪星倒映其中,一对对情侣沿湖而坐,相互依靠,耳语呢喃,此地仿佛专为情侣而设。

    高博和安雅不是情侣,但他们丝毫不拘束,找个惬意的地方席地而坐。

    “你来过这个地方?”安雅语气如湖面般平静无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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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
    “第一次来。”

    “不会是专门来陪我的吧?”

    “作为朋友,我只想看到你心情好。”

    安雅苦笑,“谁能想到我安雅有一天竟然能和你成为朋友。”

    “我只是一个夜店打工的,我知道我不配和你做朋友。”

    “高博,”安雅扭头看着他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以前我是那么蛮横,那么跋扈,每次去你们夜店总是趾高气扬,给你惹了很多麻烦,还有林末,害他失去工作,我都不知道我以前是那样的不可一世,现在真正和你们成为朋友了,我才发现,我从前所有的生活,所有的行为都是那么愚昧,只有和你们这些心地善良的人在一起,我才能重新体会到生活的质感。”

    “我和林末只是数以万计奔向大都市苦苦奋斗青年中的两个小**丝,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所以也就没什么可夸耀的地方。”

    “我虽然是从父亲手中接过的事业,没有从底层一步一步走过来,但我深知这一路走来的艰辛,有多少汗水、多少泪水都只能隐藏在微笑背后,因为家里条件艰苦、因为想要有更大空间的发展,很多小地方怀揣着梦想的小青年一个劲儿地往大城市里钻,他们总是自我催眠的以为大城市遍地是金砖,来到这自己就能发大财,正是这种信念的支撑才让他们不顾一切前赴后继地钻进大城市,然而,事实是,钻进来之后才发现,一切都不如他们想象的那么美好,钱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挣到的,时间一长,大部分人都动摇了他们的梦想,觉得大城市和他们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在大城市里,一个个可塑的梦想,一个个无情的粉碎,他们陷入了痛苦的境地,他们被现实逼迫到绝境,他们被排挤得只能在蚁穴里存身,他们的骄傲,他们的雄心壮志,全都随梦想一起粉碎,仔细想想,梦想是个挺害人的东西。”

    “你说的对,梦想确实挺害人,但好在,不管有没有成就,我和林末总算在这个吃人的大都市坚持下来了。”

    “所以,这就是你们值得夸耀的地方,不管怎样,在这座大都市里,我希望一直能看到你们努力奋斗的影子,我一直支持你们。”

    高博笑笑,“可我应该支持你做些什么呢?”

    “我什么都不做了,我要休息一段时间,我要沉淀自己。”

    “不过,等你想做的时候可别忘了我,还记得你当初说过的话吗——如果你愿意,欢迎来到我公司,虽然你现在没公司,但我相信你有能力重头再来。”

    安雅用手指着夜空中的星星对高博说,“看见那三颗最亮的星星了吗,一颗是我,一颗是你,还有一颗是林末,这三颗星星告诉我,我们的事业将来一定会做的比它们还要闪亮。”

    这天早晨,林末带着水果去看安雅,在安雅病房里待了一个小时,谈话的内容关乎安雅的身体状况,关乎安雅难关之后如何打算,林末临走的时候安雅突如其来的说了一句,“林末,你会喜欢我吗?”

    林末被这个问题问得一时失神,不知该如何作答,安雅倒笑得大大方方,“看把你吓的,好了,赶快回去写东西吧,记得等你写完了,一定要让我审稿啊,说不定我还能帮你出版呢,你的文笔我见过,绝对主流。”

    林末绽放出笑意,“那我可就赖上你了,哪怕写的没人看你也得给我出版。”

    安雅比划着手势,“包在我身上,不信我还能看走眼喽。”

    林末回到住处,接着写他和方晓的故事,小说名还真是定为那天在游乐园梦夏随口说的《安安静静等一人》。

    林末时而写的流畅,时而有所停顿,累了就给自己沏一杯茶,泡着绝不是什么上好的茶叶,劣质的茶叶和这么高档的公寓实不相配,但这就是林末生活的现状。

    写到天黑下来,林末坐得浑身酸痛,他站起来伸展伸展拳脚,活动活动筋骨,这期间,他认真地环视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有落寞,有忧伤,还有淡定以及留恋,他扯了扯嘴角,内心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这时,电话不期然响起,林末终于把视线从某个角落收回落在闪屏的手机上。

    是丫鹏。

    丫鹏告诉林末,他多方打听好不容易找到了林峰并且见到了方晓,但他没有露面,免得过于突兀,林末大喜过望地拜托丫鹏把方晓的地址发过来。

    收到地址,林末急三火四地收拾东西就要出发。

    行李箱的拉链刚刚拉上,敲门声又响起。

    “林大编辑,没打扰你写故事吧,‘当当当当’看我给你带什么好吃的来了,这可是我亲自包的,不许你说不好吃。”梦夏意兴盎然地把保温盒举到林末眼前。

    林末无心吃饺子,或者说梦夏来的不是时候。

    “你收拾东西干嘛,先吃我包的饺子。”

    “梦夏,”林末把行李箱收拾好放在脚下,“很感谢你的饺子,但是现在我有急事要赶紧出去一趟。”

    “什么事啊,比吃饺子还重要吗?”

    “班长帮我打听到了方晓的地址,我必须得赶快赶过去。”

    “真的?”梦夏也是惊喜万分,“的确比吃饺子重要,那我们得赶紧去。”

    “你要一起去?”

    “当然,这么大的事总要有人与你同行的,不过你放心,我会躲得远远的,不给你添麻烦,分寸我把握得住。”

    “说不过你,那我们赶紧走吧。”

    “上次去聚会之前,我们是不是还有一件事没做?”

    林末思忖片刻,想了起来,不好意思地俯首贴近梦夏,在她剔透润泽的芳唇轻轻吻了下去。

    在路上,梦夏走在前面,她转过身跟林末解释,“这个吻,我本来想留到我们正式的一餐烛光晚宴上,只是,我怕没有机会了。”

    梦夏说完转过身,跟在后面的林末心潮起伏,望着梦夏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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