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窘境
这几天,林末一直早出晚归,四处寻找,终于找到了他的新窝——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一间到处弥漫着潮湿发霉气味的‘蚁穴’。因为价钱便宜公道,他没有理由嫌弃,因为和房东纠缠半天终于达成房租一月一付的协议,他没有抱怨,即便因为房东不相信他没有钱、他就把自己所有的家当一览无遗地摊开在房东眼皮下觉得委屈时,他也没有责怪,他经济上的拮据窘迫让他在“抱怨”、“嫌弃”、“责怪”这些词面前感到卑下渺小。好在,外表的自卑掩盖不住他内心坚强的锋芒,他迟早是要崛起的,他在心里一惯这么认为。
“家”安顿好了,当他踌躇满志准备再找一份工作的时候,喜欢开玩笑的老天又给他设置了一道关卡,而这道关卡让他不得不蹲坐在家旁边的水泥台阶上一个劲儿地傻笑,因为这道关卡,他无力越过。
住在他隔壁的是一个和他年龄差不多的在夜店上班的小伙子,昼伏夜出也挺辛苦,本该早上回来睡觉的,哪知道加班加到中午,困顿不堪地洗了把脸就上床睡觉了,谁能想到没有关好的水龙头加之年久失修直接导致水灾泛滥,等林末外出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水漫地下室的悲惨场景,林末心头一急,挽起裤腿就趟了下去,水还真深,都淹没到林末的膝盖了,挽起的裤腿也被浸透了,林末不管这些,径直朝自己的“蚁穴”趟去,要知道自己的全部家当可全在里面,门一打开林末就傻眼了,衣服全在水面上漂着,他赶紧把衣服一件一件捞起来搭在胳膊上,又趟到墙角弯腰寻摸行李箱,行李箱已经被水流冲到了别的地方,好一会儿才摸到,林末提起来便往外趟,到楼梯口的时候好像想到了什么,站住脚,把行李衣服全放在水淹不到的台阶上,转身又往里面趟,趟到隔壁门前停了下来使劲儿敲,使劲儿喊,“有人吗?里面有人吗?快开门啊。”林末知道在夜店上班的小伙子肯定在里面呼呼大睡,于是抬脚一踹,门就开了,果不其然,夜店小伙睡得正香,根本不清楚他现在的处境,林末尝试去关水龙头,无果,就趟到床边把夜店小伙拽醒,夜店小伙一睁眼顿时被眼前的景象吓坏吓呆了,一个猛子跳起来,站在床上环顾四周,水已经漫到床沿了,要不了多久就能把床吞没,夜店小伙受到惊吓,颤抖着声音,“这他妈什么情况,咋,昨晚不就眛了老板一百五十块钱嘛,就要淹死我啊,这也忒狠了。”
从地下室出来,林末和夜店小伙坐在水泥台阶上,等着房东前来处理这场事故。
“这他妈也太惊险了,差点成水鬼了,”夜店小伙递给林末一支放在床上没有被浸湿的烟,“多亏哥们你,要不是你我哪还有命在这抽烟,这份恩情高于山深于水,我高博记下了。”高博用拳头在自己胸口锤了锤,表示铭记于心。
“你严重了,成水鬼倒不至于……”林末不抽烟,就推了回去。
“不,太至于了,我是属于见水没命的人,”高博狠吸一口烟,使劲儿吐出,“有一次和几个同事拼酒比胃,丫几个都拼不过我,不死心就想办法整我,等我睡着的时候把酒瓶塞我嘴里,我做梦正口渴呢,就把丫几个使坏灌我嘴里的酒咕咚咕咚往肚子里造,最后生生给撑醒了,这次如果不是你及时叫醒我,弄不好我正把水当酒往肚子里造呢,这次可不是做梦,是索我命来了。所以,说你是我再生父母一点儿不为过,请允许我以最诚挚的感谢叫你一声‘父……啊,兄弟。’”
看着差点叫自己父亲的高博,林末觉得这个人挺重情义的,他的感谢不像是随口一说,说完了事的样子,但林末也不是施恩图报,非要从对方那里得到些什么的人,他拍拍高博的肩膀,“应该的,别客气。”
“什么叫应该啊,你帮我我不帮你那我成什么了,说出去不道义啊。”
“你不是已经谢过我了?”
“谢归谢,帮还是要用实际行动的。”高博坚持要帮林末。
“我真没什么困难。”
高博瞥见了林末从水灾现场抢救出来的已经残败不堪家当——被水泡得变形已经无法使用的行李箱以及被水流搅成麻花状的几件衣服,水还在噗嗒噗嗒往下掉着,都已经交汇到高博脚下了,他目光一闪,照着水流抬脚猛落,“你现在是不是需要重新找一个住的地方?”
高博看回林末的时候先是噗嗤一笑,然后一脸歉意,刚才的粗鲁动作把已经和土融合在一起的水溅到了林末的左眼皮上,斜斜的一道怎么看都像是土匪脸上的刀疤,嘴唇僵硬地吐出一个字,“嗯。”算是回应高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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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心
高博工作的夜店有员工宿舍,之所以住在外面是宿舍人多嘈杂经常轮班换休睡不踏实,虽然条件不好总好过露宿街头,林末暂居于此,不觉不妥。
高博给林末收拾出来一个空床位,又介绍了一下宿舍情况:宿舍有五个人,加上他就六个了,厕所的位置,在哪儿洗澡,洗衣服有公用的洗衣机,吃饭也有员工配餐,到时候他会帮林末多要一份儿,什么时间段大家休息不要有大动静等等不尽详细,林末用心记着,不想以后出什么纰漏给热情帮他的高博带来麻烦。
在宿舍住的这几天林末一直出去找工作,结果都是铩羽而归,不是所有的公司都把他拒之门外,林末只是觉得不能总在小公司呆着,长此以往也不会有什么大作为,大公司又看不上他的学历,林末虽是大学本科汉语言文学专业毕业,但并不是什么名牌学校,进入社会竞争力也就相对短了一截,不能因为学校不够有名他就要一辈子在小公司按部就班糊口度日吧,这绝不是他的追求,更不是三年前要来这座大都市的初衷,而且八八年出生的林末今年已经27岁了,对于眼看要奔三的他来说内心焦虑恐慌,无时不刻想着能够抓住一个机遇成就自己,可是一个人的时候他又扪心自问,与别人相比他的核心竞争力在哪?自己到底有什么能力能够在这个竞争如同杀戮的社会上拓出属于自己的天地,就凭着自己做了三年换了三家公司的文案工作?他挠头苦笑,一份月薪才三千出头的工资在这座国际大都市能干什么?就算做一辈子的文案所挣到的工资也不过就是那些功成名就的人餐桌上的几道自己吃都没吃、见都没见过的珍肴佳味。他不愿意过这样一看就望到头的生活,可是没有办法,为了生活他还就做了三年,这三年他就在自我鄙视中挺过来了,他鄙视的不是这种工作,而是自己的无能,如果针对喜欢收入稳定踏实度日没有过高追求的人来说,这未尝不是一份得意称心的工作,但他偏偏就是不愿安于现状,要力求改变的人,他要挣脱现有的禁锢,他要迎接未来属于他的光明,如论如何他都要摒弃相对安逸却不能让他大有可为的文案工作,哪怕去饭店给人刷盘子,哪怕做一个餐厅服务生,哪怕沿街行乞,他都不愿意再重蹈以前的覆辙,那样的日子遥遥无期,没有盼头,让他绝望。
“干嘛呢你?”高博进宿舍看到林末在发呆。
“呃……没什么。”林末有些呆滞。
“工作找得怎么样了?”高博把烟递过来一支,“对了,你不抽烟。”就把烟收回去塞进自己嘴里,点上。
林末叹了口气,“在现在的社会想要有番作为,真的挺难。”
“那不屁话吗?”高博蹲在林末边上,“你也不放眼瞅瞅,当今社会,我们这个年龄段的所谓成功的哪一个不是靠着父辈的帮衬,顶着父辈的光芒,在父辈的庇佑下才有所作为的,脱离了父辈金钱的垫脚石,他们能行吗?说不定混的还不如咱们呢。”
“话不能这么说,有些人完全是靠自己勤奋努力拼出来的。”
“那还不是因为他们生在长在富裕的家庭,从小含着金钥匙,懂事之前就受到良好的教育和父母的言传身教,懂事之后开始学习各种傍身技能,只等长大以后便可吐出那把金钥匙去打开属于他自己的宝藏。而我们,生在长在穷苦的家庭,没有金钥匙便只能含着奶嘴,懂事之前受到的熏陶是用尿可以和泥巴玩,懂事以后发现城里的小孩怎么都有新鲜的玩具而自己什么也没有,于是还玩尿和泥巴,长大以后想是的怎样也能拥有一把有钱人家小孩一出生就有的金钥匙,然后再睁着一双茫然的眼睛去苦苦寻找不知道会不会存在的宝藏,这就是普通人家和有钱人家一开始就注定的实力悬殊,你说,我们拿什么拼?”
“拿血拿肉也要拼,就是不能坐以待毙。”林末执意不悔。
“别逗了,兄弟,我们现在的生活还在温饱的边缘徘徊呢,人家都是开名车穿名牌手持大把大把花不完的钞票的主,财大气粗膘肥身健,我们根本拧不过人家,干嘛非要赌这口气,别的不说,就说每晚来我们这的客人,没有个千万资产都不好意思来,别轻看那些穿衣极为平常跟普罗大众没什么分别而且长得也几乎没什么人样儿的人,这些人才是有钱人中更加有钱的人,比那些显山露水在外表上到处张扬显摆的有钱人实力强了去了。”高博越说越兴奋,讲起前不久他亲眼目睹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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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天
有一晚,一个穿着极其普通不像有钱的中年男人正和一个气质不凡的陪酒小姐调笑,另外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看起来非常有钱的年轻人也看上了这个女的,非要她过去陪酒,和陪酒小姐调笑的中年男人微笑着示意她不要理会那个穿金戴银的年轻人,见女孩无动于衷,年轻人大为光火,走到女孩跟前抄起酒瓶在桌子上摔个稀碎,说话强硬而霸道,“怎么?老子没他有钱。”手指直直指着那个中年男人。
陪酒小姐被吓的刚准备道歉就被坐着的中年男人拉入怀里,还亲昵地喂她吃了一块水果。
年轻人噌地一下爆发了,他身后几名像是保镖的大块肌肉男蓄势待发,眼看就要活动拳脚,中年男人不慌不忙,笑容依然平和地拿起电话,说了几句就撂下了,又叉起一块水果送进女孩嘴里,年轻人朝身后递了一个眼神,几位猛男得到授意一拥而上作势收拾中年男人,钢铁般的拳头刚刚挥到中年男人的耳边,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声势之大完全盖过了音乐的嘈杂,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一个个都是莫名其妙的表情表示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所有人都还在观望议论的时候,一个混混儿模样的人着急忙慌地跑进来在年亲人耳边嘀咕了几句,年轻人脸色突然煞白,惊恐万状,还没愣过神儿,又有一位西装革履精明能干的人朝这边走来,他在中年男人身边停下来把两个手提箱放在桌子上,看样子像是中年男人的副手,他打开箱子,毕恭毕敬地说,“老板,这是您交代的,数额刚好。”中年男人朝对面的年轻人抬了抬下巴,副手立刻领会他的意图,把箱子掉了个个儿,对着年轻人,中年男人这才徐徐开口,“外面那辆限量版捷豹是你的吧,现在没了,换一辆吧。”
把年轻人气得两眼直冒火星子,指挥几个肌肉男要对与他为敌的中年男人大打出手,要不说年轻人火气太盛容易吃亏呢,刚要动手中年男人也发狠了,指着年轻人的鼻子就骂,“小年轻,别仗着有个有钱的爹、给你几个臭钱就在这儿为非作歹横行无阻,这个社会很大,你爹能有多牛逼?能摆平一切事儿?能比所有人都有钱有势?我怎么看你都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愣头青,怎么说我也是和你爹一个辈分的人,怎么,没大没小要跟我玩硬的,”此话一落,外面呼呼来了十几名具有职业保镖素养的人,整齐划一地肃立在中年男人身后等待指令,中年男人松松领带,恢复了之前的平和,“该说的我都说了,也懒得跟你废话,你要玩玩儿,好,他们陪你。”
嚣张跋扈的年轻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气焰遭到强制打压,再也放肆不起来了,顶着猪肝色的脑袋灰溜溜地黯然离去。
“知道什么是现实吗?现实就是明目张胆的把钱往桌子上一拍,吓破你的胆,知道什么是梦想吗?梦想就是也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这么现实的把钱往桌子上一拍。”高博猛吸一口烟,“看得我是真他妈过瘾,有钱人就是他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