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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所以整天都提心吊胆。可是,邪鬼仔似乎特别喜欢戏弄她,只要我回家晚一点,它就会在没开灯的房间里弄出响声,吓得她天没黑就把家里所有灯都亮着。
邪鬼仔还经常把我太太的首饰、内衣、化妆品之类的东西藏起来,通常是藏在床底,要是她钻进床底找的话,它就会弄出些声音来吓她。后来,它还托梦给她,常常在半夜里把她吓醒。
虽然之前我一个人住的时候,邪鬼仔也经常会这样和我玩,有时还会在梦中向我提出一些要求,例如给它买玩具或者一些好吃的东西。在梦中的它是个面容破烂的婴儿,样子真的挺吓人的,但我早就习惯了,而且我知道只要能满足它的要求,它就不会害我。所以,我并不害怕它。
可是,我太太却受不了,整天被吓得神经兮兮的。后来,她怀孕了,为了孩子着想,我就打算把邪鬼仔送走。况且我的事业正如日中天,也不再需要它的帮助。
因为我忙于打理生意,不能亲自到马来西亚走一趟,只好让一个亲信代劳。那天,我亲手把铜像交给这个亲信,让他带到马来西亚。他离开后不久,我就收到他因交通意外而入院的消息,我赶到医院的时候,他已经断气了。
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回到家里,发现铜像竟然还在原来的位置,这可把我吓坏了,于是我就打算第二天亲自带铜像到马来西亚找降头师安置它。当晚我不敢在家里睡,和太太到酒店里过夜。半夜里,我看见邪鬼仔坐在床头对着我放声嚎哭,像血一样的眼泪划过它破烂的小脸蛋落在床单上,把床单染红了一大片。
邪鬼仔问我为什么不要它,是不是因为它不听话。我说它很乖,但是姨姨很怕它,所以才想把它送到降头师那里。它听完我话就不哭了,笑着对我说,是不是姨姨不在,它就不用离开。我点了点头,它就立刻扑向熟睡的太太,把原本小小嘴巴张得比它的脸还大,里面满是长短不一的锋利獠牙,一口就咬住她的脖子。我想拉开它,但一碰到它的身体,它就消失了,而我的双手却突然变得不受控制,死死地掐着太太的脖子。
太太在睡梦中惊醒,睁大双眼惊惶失措地看着我,她想说话,但却说不出来,舌头不停往外伸,脸色渐渐变青……
虽然贺先生一再强调是受到邪鬼仔控制而掐死自己的妻子,但不管怎样,他杀死自己的已怀孕的妻子却是事实,因此必须接受法律的制裁。
我问天书对这宗案子的看法,她说:“邪鬼仔是鬼仔中的王者,它们因为无法降临人间,或初临人世就夭折,所以冤气极重,因此能力比一般鬼仔强达百倍。如果供养者善待它们,就能得到它们暗中帮助,事事如意,甚至遇到危险也能逢凶化吉。但如果待它们不好,甚离弃它们,就会遭到它们报复。
“贺先生的情况其实已经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因为他供养了邪鬼仔近十年,邪鬼仔对他有一定感情,所以才会附在他身上把他老婆掐死。要不然,邪鬼仔要掐死的人可能是他自己。”
正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如果贺先生当日知道会落得如此下场,不知道他是否还会养邪鬼仔?
我想,他一定会,人总是贪婪的。
档案卅四 人皮娃娃
“有人喜欢收藏邮票,有人喜欢收藏钱币,甚至火柴盒。我和他们一样都喜欢收藏,只是我收藏的东西比较特别而已。”说话的是一位姓洛的时尚女性,打妆入时,成熟而富有女人味,给人一种如贵族般的高贵感觉。她拥有一份体面的工作,年薪过百万,而且善于投资理财,房子、轿车对她来说就像衣服一样,想换就换。然而,条件如此优越的她,在跨越三十大关之后,依旧形单只影,原因不是她高不可攀,而是她的特殊嗜好——收藏以人体残骸制作的艺术品。
洛小姐悠悠地点燃一支女性香烟,举手投足间每个动作都很优雅,脸上的表情很平静,双眼透出冷静而睿智的光芒。可是,不管她如何掩饰,我还是察觉到她的心里正忐忑不安,因为她在一分钟前点燃的香烟,还架在烟灰缸上冒着青烟。她刻意掩饰心中的恐惧,以轻描淡写的语气向我讲述她的诡异经历——
大概三四年前吧,当时公司派我到台湾处理一些业务上的问题,办完公务后,负责接待我的小瑶就带我去参观一个艺术品展览会。展览会主要是展示一些以人发制作的人偶,在参观期间,我从其他参观者口中得知,在台南有一个老人拥有一个头发会不断生长的人偶。这个信息让我大感兴趣,而且当时也有充足的时间能让我到台南走一趟。
要打听人偶的下落并不难,因为这个人偶在当地略有名气,而且小瑶是在台南出生的,所以没花多少时间,我就得到了老人的住址。虽然我要小瑶陪我到台南是个超出她工作范围的过分要求,但是却她很乐意,因为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回过台南了。
台南是个不错的地方,可惜我没有时间停下来慢慢欣赏,一到步,我们就立刻赶到老人家里。表明来意后,老人让我们观赏他珍藏的神秘人偶,这是一个身穿华丽宫廷和服的女儿节人偶,做工非常精细,是一件难得一见的艺术品。一般的女儿节人偶,头发都是盘起的,但这个人偶的头发却如瀑布般散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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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说人偶是他外婆传给他母亲的,而他没有姐妹,所以就传到他手上。本来人偶是一整套的,有好几十个,后来因为搬迁等原因,其它的都已经掉失了。他一再强调外婆是日本人,并说自己身上流着日本人的血,也是个日本人。
我对这个老头是人还是鬼子没有兴趣,因为我被眼前的人偶深深吸引住。老头喋喋不休地说着一些媚日的话语,我听烦了,就直接让他开个价,把人偶卖给我。他说人偶外婆传下来的,是他身为日本人最好的证明,如果把人偶卖掉,就等于舍弃祖先留给他的荣耀。
老头子的话虽然说得动听,但我还是以一个可以让他忘记祖先荣耀的价钱把人偶买走。人就是这样,为了钱没有什么不可出卖,只是价钱有高低之别罢了。
从台湾回来后,我把人偶放在卧室里,每天都在留意它的头发有没有变长。可是半年过去了,人偶的头发还是跟原来一样长。虽然我被人骗了,但我并没有因此而感到后悔,因为人偶的确非常精致,就算头发不会生长,也是一件值得收藏的艺术品。而且,在这半年之间,我收集了不少其它以人体残骸制作的艺术品,以骷髅头制作的烛台,以人皮制作的字画,以人骨制作的颈链,还有很多其它不同的艺术品。
我对以人体残骸制作的艺术品越来越感兴趣,而且因为工作关系,我经常要到不同的地方出差,因此我能收集到世界各地的人体艺术品。我的房子几乎每个角落都摆放着这些艺术品,朋友都因此而不敢来我家作客。他们觉得这些艺术品很恐怖,甚至幻想它们会附有鬼魂,但我却为它们那份神秘的艺术感而着迷,如果它们真的附有鬼魂或者有什么不可思议的地方,我会更加高兴……至少,在得到那对人皮娃娃之前,我是这么想。
那是一对使用人皮及人发制作的娃娃,一男一女,样子像四五岁的小朋友,大小比例与真人完全一致。我第一眼看见它们的时候,还以为是两个活生生的小朋友,因为它们的做工实在太精细了,用完整的人皮缝制,而且缝口隐藏得非常好,要不是卖主告诉我,我根本不知道缝口就在它们的头顶上。
卖主说人皮娃娃本来是一对姐弟,后来不知什么原因被制成|人皮娃娃,辗转多年才落到他手上,至今应该已经有五、六十年历史。他还说摆放人皮娃娃的房间,经常会在半夜里传出小孩子玩耍的声音,所以他在夜里绝对不敢靠近那间房间。
卖主还说了很多关于人皮娃娃传说,说得天花乱坠,但我一句也没听进耳朵里,因为不管我在那里购买人体艺术品,卖主同样会说一大堆像灵异故事般的废话,就像当初卖我女儿节人偶的老头一样。其实,他们的目的只不过是想抬高价格罢了,所以我没理会他的废话,直接给他一个满意的价钱,把人皮娃娃带回家。我把它们放在卧室里,只有让我觉得完美的艺术品,我才会放进卧室。
刚开始的时候,我并没有发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不久之后,我又出差了好几天,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我随意地把行李放在客厅,就想进卧室里的浴室洗澡。可是,当我走到卧室门前时,却隐约听见里面有小孩子的声音传出来。我以为是自己太累了,听错而已,所以并没有在意。但是一打开房门,我就几乎吓呆了,因为我看见两个人皮娃娃坐在床上玩耍。
我连忙揉了揉眼睛,并把卧室的灯打开,再看却发现床上什么也没有,而那对人皮娃娃依旧放在原来的位置。我想自己真的太累了,就马上洗澡休息。
之后的一段也没发生过什么怪事,但当我再次出差回来的时候,情况又跟上一次一样,再次在卧室门外听见声音,开门后又再看见人皮娃娃在床上玩耍。然而,当我把灯打开后,一切又回复正常。
我开始怀疑这对人皮娃娃是否真的附有鬼魂,但我是个接受了多年高等教育的人,这种迷信的想法很快就被我否定了。我想可能是工作的原因,使我太过疲劳,而且近来公司的人事有所变动,使我感到很大压力,所以才会产生幻觉。
我就这样安慰自己,直至进入梦乡。半梦半醒间,我好像觉得双手的手腕有点麻痹的感觉,想睁开眼睛,但又觉得眼皮很重,好不容易才睁开一点点。朦胧中,我看见两个人皮娃娃分别咬住我双手手腕,正在吸我的血。我想自己应该是在做梦,就合上双眼继续睡觉。
早上醒来,我本来已经把昨晚所做梦忘记得一干二净,但当我发现双手手腕上莫名其妙地出现两块小指头大小的红斑时,梦中所见的一切立刻就在脑海中浮现出来。我不由看着那对人皮娃娃,它们的脸容好像变得很诡异,而它们的肤色似乎隐约中带有一点血色……
洛小姐果然是个精明的都市精英,遭遇如此诡异的事情也能处变不惊,这从她没有病急乱投医,胡乱地找个神棍来处理此事,而是选择向警方求助就能看出。因为就算我们帮不了她,她也不会有什么损失,而且她还能运用自己的人事关系给我们施压。因此,找“神棍”的工作,就得让我们代劳了。
我找了方琴来帮忙,她是诗雅的师姐,之前我们通过诗雅认识的,交情还算不错。她把自己关在洛小姐的房间里,个把小时后,她就抱着两个人皮娃娃出来,对洛小姐说:“你想养鬼吗?”
洛小姐摇摇头:“真的有鬼魂吗?”
方琴没好气地说:“要是没鬼,你还用得着找我吗?”她的话是对洛小姐说,但眼睛却盯着我,分明在暗示我只有遇到麻烦时才会找她。
方琴说如果洛小姐不想养鬼,就让她把人皮娃娃带走,还说洛小姐的家里摆放了很多以人体残骸制作的艺术品,使房子的阴气非常重,而且这里又没有男人居住,早晚会招来一大堆游魂野鬼。因此,她建议洛小姐在家里供奉关帝,以镇压阴气。
驾车与方琴离开时,我问她刚才在卧室干什么?她瞥了眼放在后坐的人皮娃娃:“跟他们聊天啊!其实他们挺可怜的……”
方琴说,人皮娃娃是一对出生在解放前的双胞胎,因为家里太穷,所以在他们四五岁的时候就被父母卖了给地主。可是,地主不是像对他们父母说的那样,把他们买回来当下人,而是让他们当陪葬童子。
地主让人把他们埋在地里,只让头露出地面,然后用利刀在他们头顶割了个“十”字。把头皮拉开之后,地主又命人往伤口里灌入水银。因为水银的比重大,灌入伤口后会一直往下流,把皮肤和肌肉撑开。剥皮之痛,就算是成年人也受不了,更何况是四五岁的小孩。他们当时痛得死去活来,一边大叫大喊,一边胡乱挣扎。然而,一切都是徒劳的,不管他们叫得多凄厉,也没有人会拯救他们,身体被埋在泥土之下,也让他们无法弹动分毫。直至水银流到脚底,所有皮肤都被撑开的时候,他们才能爬出来。可是,他们的皮肤还留在原来的地方。
他们被剥皮后,很快就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地主把他们的身体烧掉,皮肤则用来制造人皮娃娃,还让道士把他们的灵魂困在人皮娃娃里,然后用作陪葬之用。
当时正值战乱时期,下葬后不久,墓|穴就被盗墓者挖开了。从此以后,他们姐弟俩就在商人手中不断流转,直至洛小姐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