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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弟子惭愧,这不是给您的礼物,是我给自己买的书。”我解释道。
“很好,很好,”大师哈哈一笑,“懂得读书很好,我看看都是些什么书?”大师拿过我的塑料袋翻翻,“好,这些书很好,好好读,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虽然读了也没什么用,但读书总是好的。”
大师是在家里的客厅里接待我,客厅装修的很素雅,墙上挂满了字画,正中摆放着一套竹子做的长椅。大师示意我坐下,还问我喝茶还是咖啡。我受宠若惊,慌乱答道,咖啡。大师为难地说,那就喝不成了,我家里没有咖啡。我说茶也行。大师说茶也喝完了。我说其实我喜欢喝可乐。大师说那你自己去买吧,顺便给我带几罐。
大师住的楼下就有一个小超市,我乘电梯下去,买了一箱可乐上来。打开一罐,恭恭敬敬地递给大师。大师喝了一口,说,“今天开始第一课,先把你身上的钱包拿出来。”
我掏出钱包,放在茶几上。心中有点忐忑,大师不会是教我扒窃吧,学这个可不太好,赵曼更看不起我了。大师拿起钱包,起身进了里面的一个房间,不一会儿,拿着一个塑料袋出来,说,“来,先换衣服。”
塑料袋里装着一套破烂不堪、臭气熏天的脏衣服。大师逼着我当着他的面,脱的*,然后,换上那套破衣服。换好之后,我恍然大悟,“师傅,原来咱是丐帮的呀!您授我几袋?”
“随便几袋,反正帮里就你一人。”大师端详着我,微微颔首,“素质不错,自己去厨房里,再把手和脸弄脏点。”
我兴奋地跑进厨房,用锅底灰什么的把自己捯饬一阵后,出来问,“师父,怎么样?”
大师显出满意的神情,“很好,现在给你家里打电话,就说外出一个月不回家。”
我从扔在地板上的裤子兜里翻出手机,因为激动,拨家里电话号码时,手直哆嗦。是我爸接的电话,我说,“爸,我要去外地做点生意,大概需要一个月,您别担心,我和朋友在一起。”我爸说,“我不担心,去吧,随便在外面呆多久,别让警察抓起来就行。”
打完电话,我又是紧张又是兴奋地看着大师。大师说,“你得发个誓。”
“师父,可以不发誓吗?您不会又要点我吧。”我可怜兮兮地问。
“不行,必须得发”大师坚决地说,“你就说,我马达,在这一个月里,白天将沿街乞讨,晚上睡在桥洞里。要到什么就吃什么,要不到就饿肚子。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不洗脸不刷牙,不和任何人联系。如若违背,一辈子穷困潦倒,不得善终。”
我只好依样发了誓,好在大师没再点我。但警告我说,他会随时监督我,如果我违反了誓言,一定会受到某种惩罚。由于大师没惩罚的具体内容,令我觉得无比恐怖,甚过于性无能。
最后,大师说,“开始吧!”他打开门,把我推了出去,并在我屁股上踢了一脚道,“臭要饭的,滚!” 。 想看书来
冰镇可乐(一)
电梯里有一面镜子,镜子里有一个乞丐。
我盯着乞丐,乞丐也盯着我。
我的长相其实还算不错,脸上并无明显缺陷,只不过眼睛小点,嘴巴大点,鼻子塌点而已。可大师的乞丐装将我的缺陷完美地突出出来,加之我自己抹的油污和锅底灰,使镜子里的乞丐无比落魄和萎琐。不可思议,两件衣服加点污垢竟让我消失了。我相信,如果我以这副面孔出现在我爹妈跟前,他们十有*不会认我。
电梯在十三楼停了,门打开,门外响起一声尖叫。一对男女走到门中间,不知所措地停住,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我友好地笑笑。女人停住尖叫,用手捂住口鼻,厌恶地转过脸。男人搂着她进来,没等电梯门关上,就掏出手机,“喂,物业吗?你们怎么搞的,电梯里有乞丐!快来人把他弄走,臭死了,不像话!”
电梯在八楼又停了,上来老老小小一大家子,除了一个小男孩好奇地围着我看,其他的人都尽量避开我,嘴里不停地骂物业和保安失职。我恨不得电梯底裂个缝,让我掉下去,摔死算了。
电梯终于到达一楼,一群保安等在门口。等其他人出了电梯,他们如狼似虎地冲进来,同时拽着我身体的好几个部位,拖着我从电梯口一直来到住宅区的大门口。他们竟然没有审讯我,问问我姓甚名谁,从哪来到哪去,为什么出现在这高贵的楼里等等。直接就把我掼倒在人行道上,踢了我屁股几脚,喝道,“滚,再看见你,打断你的狗腿!”
我爬起来,想跑,可大师给我配的这双破鞋,左脚是脱帮的,根本跑不动,只能疾走,还是一瘸一拐地。
天气很热,我茫茫然走了一阵,觉得口渴,想喝罐冰镇可乐。摸摸身上,一分钱也没有。俗话说,一分钱难死英雄汉,何况一罐可乐钱对于一个乞丐。
我边走边想该怎么弄到这罐可乐。
偷?肯定不行,我没有这方面的技术。
抢?好像也不行,我缺乏勇气。
骗?更不可能,我不具备那么高的智商。
思来想去,感觉自己品行很是不错,怎么会被当成不三不四一族了呢?我冤枉!
看来,只能使用与自己目前身份相符的办法了 … 讨!
这相当困难,我走到街边的一个小卖部,在门口鼓了半天勇气,终于走进去。店主是一个中年妇女,正在打电话,似乎没注意到我进来。我悄悄走过去,一边等她打完电话,一边为自己打气。等她终于放下了电话,我说,“我。。。 。。。”刚说了一个字。店主勃然大怒,破口大骂,“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边骂边挥舞起苍蝇拍子,我只好抱头鼠窜。
天气越来越热,我沿着街慢慢地走,喝冰镇可乐的欲望越来越强。可试了几家都被赶了出来,我垂头丧气地想,如果我连一罐可乐都要不到,这一个月可怎么过,非得渴死饿死不可。
当走到东四十条的时候,我决定豁出去了。我选中街边大树下一个买冷饮的小摊,我选它的原因是看摊的老太太长的慈眉善目。我以一副快要中暑的摸样踉跄到冷饮摊前,手扶树干,声音嘶哑道,“奶奶,我渴,求求你,给我罐可乐吧。”
老太太抬头打量了我一眼,叹口气说,“造孽啊。”她从傍边的一把椅子上,拿起半瓶矿泉水递给我。我摆摆手,说,“我要冰镇可乐。”老太太又叹口气,“一罐可乐三块钱,奶奶我挣钱不容易。孩子啊,矿泉水健康,喝吧!”我只好接过来一饮而尽,老太太又把空瓶子要了回去,说可以卖钱。
冰镇可乐(二)
我已经不渴了,但还是想喝冰镇可乐。这事跟渴不渴已经没关系了,而是成功与失败的问题。
但在那个炎热的中午,我一直走到安定门外,愣是没讨到一罐可乐。我要可乐,可要到的是矿泉水、白开水、冰红茶以及酸梅汤。考虑到我的乞丐身份,不能拒绝,不能挑剔,只能给什么喝什么。最后我一肚子的液体,感到头晕、想吐,便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下来休息,身旁是一棵高大的槐树,对面是一座购物中心。
我背靠着大槐树,一会儿看喧嚣热闹的大街,一会儿望富丽堂皇的购物中心。
恍如隔世,我怎么变成乞丐了呢?
我本来以为遇到了高人,拜师学艺,马上可以称王称霸的。结果被点了穴道不说,还被逼成乞丐。我看看日头,好像乞丐生涯还不到三个小时,人格已被作践得不成样子。
最堵心的还是那罐就是喝不着的可乐,我唉声叹气地想,放弃它吧。有一位和尚说过,执着是苦的来源。我想不起是哪位和尚说的,但肯定是和尚说的。
我一拍自己的大腿,对啊,都乞丐了,还执着什么呢?乞丐应该随遇而安,有个好心情,否则如何过得下去?这么一想,我突然觉得四大皆空,冰镇可乐变得无所谓了,对性无能的担心也消失了,甚至觉得就是倚在这棵树上死掉,也没有什么。这样一想,我感到轻松了,甚至有点快乐起来,便眯起眼睛,嘴里哼着周杰伦的某首歌,很想眯一觉。
正在这时,一个人出现在我面前。
他一看就是一名资深乞丐,花白胡须,一脸皱纹。‘满面尘灰烟火色,两鬓苍苍十指黑’,我竟然想起白居易先生的两句诗。虽然忘了是在哪年学的了,但我记得肯定是姓白的写的。老乞丐手里居然拿着一罐可乐,而且是可口可乐,他在我旁边坐下来说,“年纪轻轻做乞丐,还那么笨,鄙视你!”
我无语地看他一眼。
他炫耀地喝口可乐,抹抹胡子,吧唧着嘴,“我看你半天了,连罐可乐都要不到,丢人!”
没想到还会有人关心我,我激动万分,一股热流涌上心头。我伏在他的肩膀上哭起来,“师叔唉。。。 。。。”
哭了几声,闻到他身上很臭,有一种腐烂的洋葱和臭豆腐混合起来的味道。便止住哭声,捂着鼻子,转过脸去。
老乞丐哈哈一乐,“熏着了吧,这是我的独门秘笈,战无不胜,要什么别人给什么,不给,我就熏他们。”
“师叔,您太缺德了,晚辈佩服。”我说。
“你不能认输,你得去把那罐可乐要来。”老乞丐说。
“我想开了,师叔,无所谓,”我说,“咱做乞丐的应该随缘,不必执着一罐破可乐,讨到什么喝什么。都乞丐了,还挑剔什么。”
“呸,”老乞丐向地下吐了口浓痰,“没出息,再一次鄙视你。对了,你叫什么?”
“小达子。您呢?”
“老棍,这是我的昵称,真名不便透露。”老乞丐喝口可乐,神秘地说。
“我也有昵称,”我想起早晨我爸跟我说的话,“京城二环丐帮少帮主。”
“嗯,好,这个名有志气,”老棍伸出黑手放在我的肩膀上,“不过,当心大磨盘和你玩命。”
“谁是大磨盘?”我问。
“连大磨盘是谁都不知道,还敢在北京混。”老棍说,“你很快就很知道的。到时候,你报我的名号,他不敢把你怎么样,最多也就弄断你条腿或胳膊。”
老棍说完,喝光手里的可乐,把空罐捏扁,准确地扔在傍边的垃圾箱里,“咱乞丐牛啊,你看,易拉罐都不希得捡。”
冰镇可乐(三)
老棍的话令我有点担心,“大磨盘为什么要打我?”我问,
“因为他现在是领导啊,你自称少帮主,能不跟你急吗?篡党夺权呀!”老棍摸着胡子说,“不过,他那个领导是自封的,街道办不承认,咱乞丐们也没选他。”
“那凭什么他是领导?”我愤然道。
“磨盘大呗。”老乞丐说。
“算了,我不叫少帮主了,我改,我叫虾米。”我说。
“不成,不成,”老棍连连摆手,“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跟着看你吗?你天赋异禀啊!我会相面,瞧你这颧骨,鼻头,还有嘴角。种种迹象表明你会是个大人物,将成为一个非常成功的乞丐,牛丐,大牛大丐。”
“真的吗?”我摸摸自己的脸,心中兴奋起来。很可能是这样的,要不然我怎么会碰见大师呢?冥冥之中一定有只手,按照一个人的面相,把人推来推去,说不定那一把就把我推上去了。能当个威震京城的少年丐帮帮主其实也挺不错的。我感到有点飘飘然,说,“我还是要改名,叫,京城少年乞丐王子,简称,丐王!”
“好!丐王好!大气!”老棍拍手道。
“你瞧着,我去讨罐可乐。”我气壮起来,雄赳赳气昂昂地站起来,穿过马路。
购物中心大楼的左侧有一个开放式的食品店,我大踏步走进去,对着售货员MM,嘶哑着嗓子说,“行行好,给罐可乐吧,要冰镇的。”MM柳眉竖竖,不出所料地说出了大多数人说的那个祈使句,“滚出去!”
我不会再滚了,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我声音更嘶哑地喊,“行行好,行行好。。。 。。。。”老实说,我掌握的乞丐语言很少,实际运用起来只记起这么一句,我不屈不挠地重复着。
“给你!”面前响起了一个清脆的童声,我低头一看,一个只有四、五岁样子的小女孩手里举着一罐可口可乐。我犹豫一下,还是伸手接了过来,小女孩便跑开了。我看着手里的可乐,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现在该滚了吧,”售货员MM说。
“请您不要用‘滚’这个词,好吗?我过敏,一听到这个词腿,就不会动。”我义正词严地说。
“给老子爬!”MM恶狠狠地说。
听起来这个MM好像是四川人,我默默走出来,琢磨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说不定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