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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过去了,南方的花开了,可北方还在下雪。夜里下了一场雪,在雪的映照下,天好像比每天提早亮了。春雪姥姥回关里家山东准备春耕去了,炕不再热了,春雪卷缩在凉炕上早早的就醒了,她穿好衣服,准备生火做饭。她推开房门吸了一口气 “啊,好清新的空气。”她看到的是白色的世界:柴禾变成白色的了,煤也是白色的了,昨天劈好的木材也盖上了白色的被子,只有站在电线上的麻雀还穿着自己的外衣,叽叽喳喳飞上飞下,白色的棉被把它们的食物盖在下面,它们找不到吃的了。
春雪看着盖满白雪的柴禾皱起了眉头,柴禾这么潮炉子怎么点啊?她抖掉雪花装好炉子。天随人愿,气压高,没有呛风炉子很快就点着了。
吃过早饭,春雪正在刷碗,柳娘和几个孩子在炕上玩耍,柳大爷正在院内给自行车打气,院外传来“吱呀、吱呀”踏雪的脚步声,声音停在了院门前,接着是敲门声。柳大爷打开门街道委主任刘阿姨站在面前。
“委主任来了。”柳大爷说。
“是委主任来了,进屋啊,外面怪冷的。”听到说话声柳娘也来到院中。
“不进去了,我还有事儿,这是柳春雪的《入学通知书》今年你们必须得让柳春雪上学,这是义务教育,不然你们可就犯法了。”刘阿姨把手里的《入学通知书》交给柳娘。柳娘和柳大爷强作欢笑把街道委主任刘阿姨送走。看着远去的深深的踏雪的脚印柳娘叹了一口气:
“不上学还犯法?就让春雪上学吧。”
“还是上吧。”柳大爷说着骑着自行车上班去了。
听说让自己上学春雪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当她看到《入学通知书》时,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因为她在一年前她已经得到过一次《入学通知书》了。这次她只有真正背起书包坐在教室里上课,她才相信是真的。
春雪盼啊盼啊,三月一日终于来到了。天空晴朗,洮儿河水还没有流淌,路边的柳树还没有抽枝,先于绿色生命的梅花还没有开放,只有麻雀在歌唱。春雪的心花却绽开怒放,她真的背起书包上学了,并且和王奶奶的孙女美娟坐在同一间教室里。
春雪上学了,她的命运会从此转折吗?
柳春雪终于上学坐在教室上课了。她就读的学校正是她常常背着弟弟在教室外偷听老师讲课的那所学校。保久胡同里的孩子们都在这里上学。这所以英雄名字命名的学校坐落在保酒胡同北口的马路对面。在学校的西侧是高墙壁垒、电网交错的“鹤城看守所”,在学校的东侧二百米处是所在辖区的派出所。所以这一带治安非常好。
这所经过*洗礼的学校破烂不堪,学校设施遭到破坏。三年“自然灾害”过后出生的孩子特别多,教室不够用,桌椅不够用,一年级的学生只能在街道上民办小学。校内校外都有学生。在学校院内的三个班的学生,只有两个教室,还是由土建的民房改制的。春雪被分到一年三班,这个班总是上半天学,和另外两个班串换教室上课。学习条件非常艰苦。课桌是用两块木板制成的,做桌面的木板一端插在土墙里,另一端由另一块木板支撑着。上课时插在土墙这端的木板经常掉下来,书本文具跟着一股脑的掉在地上,凳子也是简易的大长条凳子。
学习条件不论多么艰苦,对春雪来讲能上学就已经很满足了。现在,别提她有多高兴了,背上书包就像插上翅膀飞出了牢笼,在学校她不用看弟弟妹妹了,她可以专心学习,放松玩耍了。瘦小的春雪,站排站第一位,但学习成绩优秀,爱劳动,不怕苦,不怕累,只要继母不反对,她总是早早的来到学校打扫卫生。同学老师都喜欢她。上学不久,春雪就当上了班长。
春雪在学校总是高高兴兴的,身心放松。可是一走到保酒胡同口她的头就像戴上了紧箍咒,头脑发木,精神高度紧张。
春雪上半天学继母很高兴,剩下的时间可以帮助自己带孩子、做家务。春雪回到家里,做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扔下书包,边点炉子做饭边看弟弟妹妹。那时没有电风轮、电饭锅、电磁炉和微波炉,点炉子做饭用风匣是非常费时费力的事情。春雪总是趁天亮挤时间写作业。点灯写作业会遭继母的白眼。
经过努力弟弟妹妹的户口终于落在城里的户口本上,可以吃供应粮了,可家里只有父亲一个人上班,生活还是很艰苦,春雪还是经常吃不饱。一天,春雪高高兴兴背着书包上学去了,可放学时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
第二十四章 踩踏事件 一
一天,柳春雪高高兴兴背着书包上学去了,可放学时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
最后一节课,老师因有急事匆匆走了,在老师的布置下,由班长柳春雪带领同学们朗诵毛主席的老三篇:《为人民服务》、《纪念白求恩》、《愚公移山》。在浓烈的政治熏陶下,好学的春雪还认不全老三篇中的字,却早已跟着大人们学会了背颂老三篇全文。
春雪象老师一样站在讲台前,一字一句教同学们背诵毛主席的《为人民服务》:“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革命目标,走到一起来了。”
“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革命目标,走到一起来了。”同学们一字一句的学。
“我们还要和全国大多数人民走这一条路。”春雪领读。
“我们还要和全国大多数人民走这一条路。”同学们跟诵。
春雪领读一句,同学们齐声跟读一句,教会了整篇,同学们齐声朗诵整篇。然后春雪接着教第二篇《纪念白求恩》春雪正在朗读:“白求恩同志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精神,表现在他对工作的极端的负责任,对同志对人民的极端的热忱。每个共产党员都要学习他。不少的人对工作不负责任,拈轻怕重,把重担子推给人家,自己挑轻的。一事当前,先替自己打算,然后再替别人打算。出了一点力就觉得了不起,喜欢自吹,生怕人家不知道。对同志对人民不是满腔热忱,而是冷冷清清,漠不关心,麻木不仁。这种人其实不是共产党员,至少不能算一个纯粹的共产党员。。。。。。”
突然,靠近门口的书桌桌面插在墙里的一端掉了下来,春雪忙上前帮同学拾掉在门口的书本。这时,下课的铃声响了,背了一节课的孩子们都累了,听到铃声,象脱缰了的野马冲向教室的门口,在门口哈腰拾掉地上的书本的春雪还没有起身就被同学拥倒,后面不懂事的孩子继续拥挤,发生了踩踏事件,春雪被压在最底层。吃不饱饭的春雪,哪有力气爬起来,其实吃饱饭也爬不起来,被挤压的晕了过去。
邻班老师听到叫喊声,急忙跑过来,把孩子们拉起来疏散开。最后还有一个男孩压在春雪身上起不来,男孩使劲爬了起来,带动了春雪。一阵剧烈的疼痛使春雪苏醒过来,
春雪完全醒来,春雪的头发被挤得乱蓬蓬的,她感到一处头皮特别的痛,原来头发刮在了最后那位男孩的纽扣上,使那位男孩无法起来,当男孩用力爬起来后,纽扣拽掉了春雪的一大缕头发。
老师抱起了春雪和几位同学送到医院,经过检查春雪没有什么大碍,晕过去是因为窒息而至。呼吸了新鲜空气就没有什么问题了。不需住院,不过拽掉的一大块头皮,需要慢慢的养,是否能长出头发还是未知数。老师要把春雪送回家,可春雪怎么也不肯,自己跑回了家。
刮掉春雪头发的男孩是谁呢?他可是这次踩踏事件的罪魁祸首。
这个男孩子名字叫李强,他长得虎头虎脑的,浓眉大眼,圆圆的脑袋理着小平头,嘴角长个小黑痣,大大的耳朵。他平时喜欢穿改小了的黄军装。春雪那缕头发就是带有“八一”字样的纽扣刮掉的。活泼好动,聪明可爱。他学习成绩非常好,是班里的学习委员。
李强的家庭条件非常优越。爸爸是局长,妈妈在物质紧俏的副食品商店工作。家里只有姐姐和他两个孩子。是人人羡慕的家庭。他的家也住在保久胡同,不过他家住的是砖瓦房。
出事第二天,李强的妈妈被“请”到了学校。
李强的妈妈三十多岁,皮肤白皙,齐耳短发,手上戴一块手表。身穿四方领的红色方格白色底“的确良”上衣,下穿深蓝色毛料裤子,裤脚向上挽了一扣,脚穿一双黑皮鞋,绿色的尼龙袜子露出半截,推着一台“凤凰牌”自行车。一看就是一个气度不凡的人。在那个年代,谁要能穿上一件“的确良”笔挺的衣裤,让人羡慕极了。
“吊腿裤子小皮鞋,尼龙袜子露半截”孩子们常挂在嘴边的这句顺口溜是对那个时代“时髦”的下的定义,而的确良布料、毛料、自行车、手表和缝纫机则是富裕的象征。
李强的妈妈举止典雅,说话柔声细语,颇有贵妇人的气质。她在教室门外见到春雪的班主任老师忙上前握手:“老师你好。”
“李强妈你好。”二十多岁的年轻女教师递过来手。
“学校请家长,我们家李强犯了什么错了?”李强妈妈好奇的问。
“犯了大错了,违反课堂纪律,班长还没宣布下课,就自行下课向外跑,差点出了人命。。。。。。”老师一五一十的向李强妈妈讲述事情的经过,也做了自我检讨。
她把李强和春雪叫到门外,又把柳春雪被刮下来的那缕头发拿给李强妈妈看。李强妈妈听了老师的讲述后,感到后怕,又非常生气。一贯盛气凌人的李强妈,说话总是说上句,那这么被然人责备过,感觉很没面子。看到春雪的伤,她忘记了尊贵,忘记了所在环境,她拉过李强,照屁股狠狠的打了一巴掌。大声的喝叱:
“你这孩子快把我气死了。要是出了人命,你就得进那个看守所。”她手指着西侧的看守所说。她转身又对老师说:
“这个孩子可太操心了,爬墙、上树。昨天还上房放风筝,风筝挂在电线上,用竹杆捅,把我吓得心都快蹦出来了。他太淘气了。一不留神就惹祸。我都不知该怎么办了?”李强妈妈气得脸色苍白。
李强知道自己惹了祸,低着头不语,也不躲避。
“李强妈,不要在这里打孩子。”老师把李强拉开。
老师对李强说:“以后咱们再也不犯错误了,给柳春雪赔礼道歉吧。”
李强来到柳春雪面前说:“对不起,我错了,我不是故意害你的,以后我再也不会害你了,我要保护你,谁要欺负你,你告诉我,我就打他。”他握起了小拳头。
李强妈妈急忙说:“你可不能打人,谁欺负你们,你们就告诉老师和家长,千万不能打人,你们也不能随便欺负别人。”
老师说:“同学们要学雷锋,在一起要相互关心、相互帮助,相互学习,听毛主席的话‘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自从母亲去世后,还没有人这么重视过自己,春雪鼻子一酸,眼泪流了下来。李强害怕了,以为又做错事了,赶紧哄柳春雪:“我再也不害你了,我一定保护你。”
晚上,李强妈妈和老师带着营养品到春雪家赔礼道歉,却遇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
第二十四章 踩踏事件 二
晚上,李强的妈妈带着春雪的老师带着营养品到春雪家赔礼道歉。李强家刚搬来保久胡同不久,住在胡同口的一处砖瓦房,对胡同里面的住的人家一点不了解。她们来到保酒胡同口,向里张望,在胡同的两侧是几排砖瓦和砖土平房; 它们整齐的排列着。在胡同口有两位男子在下象棋,有几个人在那里围观。胡同深处有几位男女老人悠闲的坐在一起闲聊。
李强的妈妈和老师正要打听柳春雪家的住处,看到小巷通深处柳春雪挑着两只水桶拐进里面的胡同。
老师说:“那不是柳春雪吗?”
“真是她。”李强妈妈答道。
“这么小就挑那么大的水桶。我家李强我还得帮他洗脸呢。”李强的妈妈自言自语:
她们沿着水迹来到一户院门外。这是一间低矮土平房,院子是用土坯砌成的不大的院落。
春雪正往水缸里倒水,看见老师和李强的妈妈来了不知所措,忙喊:“妈,来人了。”
柳娘正在炕上纳鞋底,见来客人了,便对儿子红庆说:“红庆,把你爸叫回来,他在胡同口下象棋呢。”
柳娘看到老师和李强的妈妈手里拿着营养品满脸疑惑。“你们是?”
春雪介绍说:“这位是我的老师,这位是我同学李强他妈。”
李强的妈妈赶紧赔礼道歉,老师也赔不是。柳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时柳大爷回来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