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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冬目色寒峻慑人:“是有人杀了他。”
“我与弋寒若晴二人遍寻秘谷不得,后来弋寒提到那密室外的一滩血迹,我们便入了密室寻找。那密室一眼便能望到底,并没有藏人之处。谁知,竟在潭上石壁的一个凹槽内找到了他。那胸前伤口已经被水泡得发白。我们三人推测要么他是被人当胸一剑刺去然后推下潭中的。估计打斗时已神志不清,后来被水一泡逐渐清醒,找到那凹槽以避身。”
“只是,这种可能却不是很大。如若他是自己醒来并能有力气爬上那凹槽,我们找到他之时,应该不会早已命归黄泉。那么还一种可能便是他在落入潭中时已经命在一线或者已然去了。第一时间更新他如何恰好便在那凹槽之中,要么是潭水漾起所致,但是,这个可能性太小。要么便是……”
到过密室的苏澈夏末立时意会。苏澈修眉微剔,道出心中猜想:“难不成是潭中巨兽?”
明冬点点头,继续道:“也许真是潭中灵兽所为。其实我们进去之时那灵兽并未露面。只是从小听师父偶尔提起过,秘谷中有一灵兽颇通人意,平时不得见。没想你们竟与它如此有缘。我猜想也许胡庆尸身是它托起才到得凹槽之内的。”
苏澈静默不语,眸色却渐渐幽深起来。所有人都平安出来了,只沈青胡庆二者进了谷便身亡。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而这二人皆与玄若在一组,他在发现她之时,她伤势甚重,这之间有没有什么关系?是不是他可以大胆推测,他们二人的死与她有关?
秋风拂来,秋阳耀下一缕金光印在他那微缩的眸中,瞬间便被那幽深的墨色吸了进去。
夏末却似笃定般朝他投来微微一笑,唇边虽漾起笑容,却并未入眉入眼。这笑笑得别有深意。
两人目光交汇,一个淡静通透却并不说破,一个面冷心深心中已有主意。一切就像那平静无波的**,虽然面上阳光灿烂风平浪静,海底深处却早已惊涛骇浪暗潮奔涌。
“那沈青胡庆的尸身我已在山腰化了,这便派个弟子将他们骨灰送回山下各自门派吧。”明冬朝夏末道。
夏末淡定平缓道:“是,师伯,夏末这便安排。只是这凶手却也不可放过。”夏末面色虽霁,目色却如万里冰峰般让人生寒。
她扭头看向苏澈:“苏师兄,你说呢?”
苏澈见她此时一派冷然,全身散发着寒意,全然没了当日的模样,心中似是被丝线狠狠一扯,看向她的目色中也多了些挣扎心疼:“那是当然。”
夏末呵呵一笑,淡然道:“师兄平日里做事便十分稳慎,思虑问题也周密无漏,那么夏末便委托师兄将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师兄可愿意?”
苏澈瞧着她那笑容灿若芙蓉,眉间却一缕忧愁轻拢其上,心中不忍:“末末……”
众人也发觉这二人气氛不对,一时间沉默不语,不知是否该让他二人单独聊一聊。
夏末眼中波澜淡去,无情无绪:“难道师兄不愿意?”整个前厅寂然无声,仿佛周遭斑斓缤纷因了她这音调纷纷褪去颜色,冰冷静陈。
苏澈见她表情如此冷淡,知她心中生气莫名,双手一拱:“苏澈愿意。”
那厢见她生气只想来劝慰,而这厢见他答应得如此不痛快,心中更是气急。小女儿情绪马上便要升腾而出,被她生生压了,她神色萧颓挥了挥手道:“有什么事晚上再议,众位帮着季旭师兄检查好各处机关为要。”
虽在盟主之位,却并未就能时时事事淡定泰然。她,毕竟还是女儿家,情在深处,依旧撇不开女儿家的心绪。
众人见夏末如此一说,纷纷离去。整个大厅便只余苏澈夏末二人。
苏澈上前便要来拉她双手,被她一把甩过,冷冷道:“你也退下吧。”
苏澈听她语气,并不以为忤,反而低声劝慰:“末末,不要生气,听我解释。”
夏末“嗤”的一笑,嘴角勾起一弯弧度,似是自语似是怀疑:“听你解释?有什么好解释的?你当我夏末眼瞎?”
苏澈听她那声嗤笑,心中难受:“原本我并不知道她在我们前面,我根本就没注意到她。”
夏末冷笑:“你没注意她还要救她?”
“那时她在前方晕倒在地,我并没有说要救她,我还曾阻拦你,让你别管这桩闲事不是?”苏澈觉得自己简直百口莫辩,他没有像她坦白是事实,只是那时要救人的是她不是他啊。
苏澈说罢想要来拉她衣袖。夏末袖口一拂,淡淡道:“我记性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忘记了。”
“后来她醒来之后根本就没容我说话脱口就叫‘恩公’,我心下虽然生疑,但也就随了她,没有说破。”苏澈继续解释道。
夏末转过身来,双眼死死盯住他,半天没有声响。蓦然间突然讽刺一笑:“是吗?仅止于此?”
其实她这样反问,心中并没有底,只是女子气急之后脱口而出的质疑罢了。没想苏澈还真的往下接了话头:“其实,我有一件事瞒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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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秋阳微耀泪微涩
夏末眼眸一眯,双手掩于袖中紧握成拳,指甲生生嵌入掌心却丝毫不知:“还有一事?!”
苏澈点了点头:“秋猎时,各朝中重臣并显赫世族也一并去了。玄若也跟了去。其间被她寻了个机会求皇上将她指与我,只是被我以其它说辞推脱过去。皇上见苏玄两家重兵在握,也不欲就此成就了这番事。所以,此事便拖在了那里。 玄家几代簪缨将门之后,势力盘根错节甚是稳固。玄将军极宠爱此女,若是玄若胡搅蛮缠苦苦相求,他说不定会找机会再求皇上。”
“当今皇上优柔寡断,我怕一而再再而三之后,此事便就此定下,所以我才着急在近些日子内挑个黄道吉日将你迎娶过门。更多更快章节请到。玄若跟来,事先我并不知道。她晕倒在我们面前,等你去救时,我才知是她。只是,我要说我认识她,又会把这指婚之事牵连进来,我怕一时解释不清,所以也就按了下来。原准备就这样贺过师祖大寿便就此散了,到时你也不知道,省得惹你烦心。谁知竟还闹出这许多变故来。”苏澈轻叹一口气,将这些话全然道来。
此刻,他真有些后悔,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原本设想好的结局并未发生,反而挑了一个最令他尴尬的结果。
夏末听他如此一番说辞,沉默不语,眼底冷月照水的清光一晃而过。
苏澈握住她双手:“末末,我可将事情前因后果完完本本告诉你了。你能不能不再生气了?”
夏末神情怅然,屋外淡金色阳光打在她身上,让原本冷清的身影多了丝温和,只这温和中却总有些疏离。她慢慢抽出自己双手,目色黯淡:“容我想想。”
那手一丝一丝从他掌心滑出。她转身离开,脊背挺直,是那样坚强不可摧垮。她成熟了许多,她也冷情了许多。苏澈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喃喃道:“不管你……是不是你,我都一样……爱你。”
她那原本坚定的脚步微微一滞,一滴眼泪从眼中倏地滑下,落入嘴中,淡淡的咸涩。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秋风起,云飞扬,山高远,水东流。西风不解愁人意,情海茫茫何处家。
夏末自袖中掏出两只翡翠小瓶,轻轻搁在那供奉众多牌位的台案一角,没有更多言语,默默走出前厅。
这两只小瓶是玄若晕倒时在她袖内所发现的。苏澈将瓶子收好,心里打定了主意。
玄若已经无甚大碍,在门边躺椅上躺着晒太阳。见苏澈走进院中,微微一笑招呼道:“今日阳光正好,苏公子不如一起来晒个太阳?”
苏澈面色沉静并不答话,只默默走到她近前。秋阳微耀,模糊了俊面轮廓。第一时间更新
玄若抬头,眼底都是笑意,声音却压得极低:“澈哥哥?”
阳光自他背后打下来,余下阴影一片。苏澈并不回答,只冷冷看着她。
玄若只觉周遭氲着寒凉,红润小嘴一嘟,声音变得特别软糥:“你挡着人家的阳光了!”
苏澈岿立不动,面上温温冷冷,眼中却淡淡一沉:“玄若,不如进去说?”
玄若心下微沉,却绽开笑颜:“好呀,只是这伤口移动之时疼得厉害,你能帮帮我么?”
苏澈眉头皱皱,默了一默,将她轻轻抱了起来。
玄若笑得更加妖艳如花,因为余光一瞥中那月白清瘦的身影已变了方向,转身拂袖而去。
“澈哥哥,你身上的味道好好闻。这么多年,这可是你头一次抱玄儿呢。”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她打懂事以来便决定携手一生的对象。只是他的脚步太快,从来都是他在前看似不急不缓地走着,而她却要费尽心力追赶。
玄若轻叹一声:“真希望时光就此停住。即便以后有更幸福的时光,玄儿却也不稀罕了。”
苏澈心中一涩,淡淡道:“玄若,我一直当你是亲妹妹般看待。”
苏澈将玄若放在床上,扶她轻轻靠在床头,才将那二只翡翠小瓶拿出来:“玄若,这瓶子你可识得。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识得。”玄若面不改色坦然答道。
他原本以为她会掩饰一番,早已想好如何循循善诱引她说出前因后果,没想她竟然一口承认。
“你与那沈青胡庆之死可有关系?”苏澈面色神情冷淡。
这漠漠闪着寒光的目色如锋冷长剑般深深刺入玄若眼底心头。她面色渐转黯淡,讪讪道:“如果你与夏末说话,该不会是这幅样子吧?”
苏澈并不接话,只重复了自己的疑问:“与你可有关系?”
玄若眼睫低垂,那睫毛下的阴影微微颤动一下,不再看他:“有关系。第一时间更新”遂抬起头来,淡然道:“那又如何?”
苏澈见她竟如此坦然,心下恼怒,声调越发阴沉:“是你杀了他们?”
玄若见他如此表情,心中酸涩,一边对夏末嫉恨无比,自她出现便再也不能与苏澈如以往一般谈笑风生融洽自在;一边也自怜自己做了那么多,而他却一直一直视若不见。心中一横,咬牙道:“是又如何?”
苏澈眸中亮光闪逝,如细刃般利得人心惊胆颤。他以一种不可置信的眼光定定看着她:“你再也不是小时候的玄若了。第一时间更新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你杀了人!”
玄若见他这样反而一笑:“是啊,我杀了人,又怎样?澈哥哥,你这是在担心我吗?”她摇摇头,泫然若泣,“呵呵,你怎 么会担心我呢?我真是异想天开!你什么时候把我放在眼里过?你更不会把我放在心上吧……”
玄若红了眼眶:“澈哥哥,你又为何不问我为什么要杀了他们呢?”
苏澈也不答话,嘴角温温冷冷地抿着,神色淡淡看得人心底发毛。片刻才冷淡道:“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们?”
玄若心痛如搅,一滴泪滑下,却哈哈大笑:“你不知道,你当然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了他们!你怎么会知道呢?你怕是也不屑知道吧?我真是活该……活该!”
苏澈看玄若情绪失控,心中一软,缓缓道:“好了,不要哭了,你为何要杀了他们呢?”
玄若见苏澈来劝,泪水越发止不住往下掉,一颗一颗似是断了线的珠子。
“澈哥哥,玄儿刚进秘谷根本没想杀人!我只想说服他们先找到你们这组再说。可那沈青偏不同意,非要我们三人单独去找。那胡庆却是个没脑子的,见他如此坚持,也就随了他。我一人说不过他们二人,只得与他们一起走。找到那山谷之时,早已脱力,饿得不行。沈青说要休息休息,点了火让胡庆去猎点猎物来。”
玄若眼泪不断,声音越发哽咽起来:“他……他趁着胡庆出去之时,对玄儿言语上百般调戏,更想动手动脚。可恨那胡庆回来之时见我们剑拔弩张竟丝毫没有察觉什么,还笑嘻嘻地问我们做什么。我们三人烤了猎物吃了,说是休息片刻再入密道,可一夜没睡,那胡庆没多久便鼾声如雷。玄儿实在抵挡不住困意,也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