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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晋他肯定是喜欢道怡才会成为她男朋友的。和自己喜欢的人吵架,那感觉肯定不好受他是清楚不过的了。
魏巍这么想着,所以他努力地安慰着道怡,所以他希望他们能早日和好快快乐乐地……
“假惺惺。“
在身体内很深很深很幽暗的地方传来了这么一句话,像根棍子般狠狠地敲了他一下。
哪个人不自私啊?尤其是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真希望他能够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希望能够独占,能够将所有的障碍物全部铲除。要不然,就算是得不到,其他人也不应该得到。
“卑鄙。“否定了心中这种想法,自我嫌恶的魏巍忍不住脱口说道。
“什么?“道怡不解地抬头望着他。
“没什么……“
“要进来我家坐吗?“
“不了我还要去……“我还要去陈晋那里,有点心虚说不出口,他顿了一下说道:“我还有事情。”
“你住哪啊?”
“住旅馆。”
“啊,我还以为你住阿晋那里……”
“……”本来是的不过我被赶出来了。
“那你这一次会在东港待多久?”
“不确定不过,我想最迟下个礼拜我就得回去了”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义吧。
“星期日是阿晋生日—”
“我知道。”
“你有打算送他什么礼物吗?”
“……没有。”他也不会再收我的任何东西了……
“我也不知道要送什么说。”
“我再帮你想想吧。”唉,能够送礼物给陈晋竟是有件如此令他羡慕的事。
“恩……”
“那我走了,拜拜。”
“等,等一下!”道怡叫住了转身要走的魏巍,像是下定决定要做什么事,开口道:“你……可以教我打撞球吗?”
“啊?”印象中听陈晋说过道怡很讨厌撞球的。
“我是说,我的意思是,教我些基本的我再自己练习……我,我知道那个很难学,可是……”越讲越不好意思,越讲越小声。
“……”还是因为陈晋吧。因为他所以想改变自己,愿意去接受本来不喜欢的事物,愿意拉下面字来请教他,然后让陈晋京戏吗……?她真的是很喜欢陈晋的。
“如果你真的想学的话其实不会很难,我没教过别人不过可以试试。”要帮人就帮到底吧,尽管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有多难受……
“啊,谢谢……”没想到魏巍什么都没问就答应了,他真的是个体贴的人……如果不是那样喜欢着陈晋,或许她会喜欢他吧。只是不能明白的是,陈晋怎么有办法跟这个个性这么好的人吵架呢?“那,早点回去休息,你的脸色不太好喔。”从刚才就注意到了魏巍的精神不是挺佳的样子。
“恩,晚安。”
睡觉最好,什么事都不用烦。
躺在客厅的长椅子上睡着,直到肚子饿到胃发疼了才醒来。
坐起身,两眼无神地望着黑漆漆的客厅,空荡荡的家中只有他一个人,也没必要开灯了,省电不是口号。
干!好饿……记得他老母带着他妹去参加邻里互助会办的什么东南亚N日游前一天晚上还交代道:“你们两个沙邓(三餐),看是要嘎砥柱(自己煮)还是去哇靠甲(外面吃),麦老甲(别老吃)泡咪(泡面)。”
然后那个家伙是怎么回答的?“知道了陈妈妈,我会弄给他吃。”
结果里?他被他赶出去了。结果里?现在家里连泡咪(泡面)都吃光了!
连开个灯都懒了更别说是出门去买,陈晋摸着黑走到冰箱前打开,想找看有啥食物可以解饥。
“干!”只剩下一大兑芭乐!老母有事没事买这么一堆芭乐要开芭乐店啊?这几天吃太多芭乐的结果早上大便大半天才出来,说什么也不吃芭乐了。
摔上冰箱门,不吃了,再回去睡吧!
躺回了长椅子上,却怎么睡不着。
刚才做梦了,梦见他……
天晓得这几天怎么老梦到他,老梦到以前的事啊?刚才梦到他要回台北的那天早上,他们跑到堤防上去照相的事情。记得他很蠢地在提防上跌了一交,干!那个时候他真的是紧张得要命,就怕那家伙看到自己的血又不舒服了起来。
就连刚才在梦里看到他跌倒,也是紧张地直骂干……
照相啊……
“啊!”陈晋突然从椅子上弹跳起来跑上二楼房间打开邓,拉开抽屉翻出了那张照片。
照片里面的两个人很快乐的样子。
“干!拢系(都是)你!”他对着照片中那个带着浅浅笑容,露出两颗小虎牙的男孩子骂道:“拢系你啦!本来可以做好朋友的,可以一直在一起的,拢系你说什么喜欢,然后呢?你就会跟那只猪一样,只喜欢林杯的脸,只喜欢林杯的身体,然后只想要干我啦!你们都一样!你们都不是真心想要跟我做朋友!”
越骂越是生气,照片中那个人的笑容,看起来就像是在嘲笑他似的。
他用力想撕烂这张照片,却因为外面那层护贝怎么撕也撕不动,用咬的也咬不坏,一怒之下他拿起桌上的尖刀咯嚓咯嚓将手中的照片大卸N块,全丢向了桌子旁的垃圾桶,心中的怒意这才平服了些。
“……”坐在床沿盯着垃圾桶好半天,突然又将它抓起来翻翻找找将那些碎片找出来,蹲在地上一块一块地拼着,然后用透明胶带贴起来。
“林杯不是想要这张照片,林杯只是想把它还给他而已……”一面贴,一面自我说服道。
手提着一袋刚买的面包又走回了陈家,陈晋这个懒鬼肯定还没吃饭。
陈晋他家的灯没开,不过二楼他房间的灯是亮着的,应该是还没睡吧!伸手按了电铃……
好不容易把那一片片的照片有贴回来了,可差一片却怎么也找不到,陈晋索性将整个垃圾桶里的东西全倒在地板上,卫生纸、口香糖纸、泡面的袋子、蟑螂的尸体……
正当他努力地在跟这些垃圾奋战时,门铃突然响了。
这么晚了,不会是他吧?他从地上爬起来快步地跑下楼梯,却在黑漆漆的客厅内不慎踢到地板上的小板凳。
“靠杯!”将小板凳咒骂了一番后,抱着发麻的脚金鸡独立一跳一跳跳到门边打开门。
果真是魏巍……
下一个动作,摔上门。
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看到他就要摔上门。他只知道,看到魏巍他会烦。那种坐立难安浑身上下都不对劲的感觉应该叫“烦”吧!听到他的声音更是“烦”,所以干脆把门关上。
单脚跳回二楼房间,继续趴回地上跟那堆垃圾奋战,可是心思却再也无法集中在垃圾上了。
他还在吗……?终于忍不住走到窗户边,从百叶窗的缝中偷偷往一楼看去。
魏巍还是站在那里,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是因为路灯的关系吗?他的脸色感觉不太好,还是生病了?“干!关我鸟事?”
没心情玩拼图游戏了,他将地上的垃圾塞回垃圾桶里,到浴室将手洗干净,关上房间的灯倒头就睡。
“……”关灯了,表示下逐客令了?看来今天又没望了。
好累,估计从这里走回住的地方大概又得花上一个小时。真的累了,身体好累,心也好累。
他又叹了口气,坐在路灯旁的塑胶护栏上,掏出口袋中那两颗从来没有离开他身边的星沙。
“……骗人的。”
握紧手掌,很想干脆就把这两颗非但没有带来幸运反而让他无限伤感的星星丢掉。可是已经抬了起来的手臂又缓缓地放下。
可是,舍不得。
在床上翻来覆去翻到整个床单都被他翻卷起来,睡不着就算了,现在满脑子里只思考着一个问题:那家伙是不是还站在那里啊?“干!”这一次是咒骂自己的脑袋,他再度跳下床走向窗边。
他这个白痴是想在这多久啊?他不用睡觉林杯也跟着不用睡觉了吗?他……
他为什么一直咳嗽?甘摸(感冒)了吗?干!一定又是不吹头发了!跟他讲了几百次……
不对!陈晋发现了魏巍咳嗽的时候会下意识地有用手按住胸口的动作,按住那个昨天被他揍的地方……
干!该死!猪头!他不会是把他给揍到内伤了吧?陈晋忍不住握紧了拳头,紧到指甲深深地插入了掌心的肉中,紧到他整个手都在发抖。
看魏巍咳嗽的样子,他只觉得好生气好生气,从来就没有这样痛恨自己过。
趴回床上,将自己的脸埋入枕头里,好难受。
好难受,胸口好难受,难受到眼泪都流出来了。干!谁来告诉我为什么这么难受?“丁冬”
“……”如果不把事情解决,林杯会难受到死掉,一定会的!
怎么解决?干脆到厨房拿把菜刀去把那个让他难受的人砍死算了!
砍死了他就不会难受了吗……?陈晋从床上爬起来,抓了床单胡乱地将脸上的眼泪抹掉。去问他,问清楚到底他想怎么样?他再度下楼打开铁门。
“你……”
“等一下。” 魏巍打断了他的话。
“你先让我把话说完,然后要骂要打随便你。”
“我是来跟你说再见的,就这样。”
“呃,面包给你。” 魏巍将手中的那袋面包递给陈晋。
“……”陈晋不说话也不接过面包,他只是呆呆地瞪着魏巍看。
“……”该说的都说完了,自己也该滚蛋了。说实在的,他一点也不想再被骂了,因为会难过。也不想被揍了,因为会好痛。
他拉起陈晋的手将袋子塞入他手中,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像是有人在脚底板订上钉子,像是有人用塞子堵了他的喉咙,他就这样看着他越走越远越走越远,却一动也动不了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一直到再也看不见他了……
“干。”这样算是把话问清楚了吧?事情解决了吧!他再也不会来烦他了吧?那为什么还是一样难受?干!刚才真的应该拿菜刀来砍人的!
干!他XX的眼泪为什么一直掉下来?干!干!干!
将手中的巧克放回桌边,陈晋稍微偏着头目测了一下九号球的位置,随即架起杆对准母球往离九号球七远八远的三号球打去,在众人的惊讶声中,三号球莫名其妙地乱弹最后以极不正常的角度切向九号球打入袋中。
“挖勒!漂亮!”
“喂!阿晋啊,这里已经没有人可以赢你了啦!对了你那个上次带来的台北朋友,他爆强的,你还有再找他打吗?”阿保甩了甩球杆,从刚刚到现在连着好几场都没有他碰球的机会,看来今天注定是他要付台钱了。不过付钱欣赏阿晋打球的样子其实还蛮划算的。
“没有。”阿晋心不在焉地回答道。反正他也打不过魏巍,重要的是,也没机会打了,他要走了。
“他昨天有来耶,跟你那个……”阿保话没说完,旁边的另一个人连忙用手肘顶了他一下示意他闭嘴。
“啥米?”察觉了其他人的神色有异,陈晋垂下了杆子没台起头。
“没啊……”
阿晋今天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阿晋发火的时候人就打一视同仁,阿晋现在手上还握着球杆……
此刻的阿保后悔地简直想把舌头咬掉。
“把话说完。”陈晋蹙起眉头,他本来就不是很多的耐心近来有越来越稀薄的趋势。
“就……”看这种情况,不讲会比讲死得还难看,阿保心一横,说道:“你那个台北朋友,这几天都有来,和你马子一起来。”
“道怡?”有没有搞错?道怡会来打撞球,那真的是天要下红雨了。
“系(是)啦,那个镇长的女儿……”
“来干嘛?”
“你朋友在教他打撞球,看起来是这样。”
“……” 魏巍叫道怡打撞球?他跟林杯说再见以后竟然还跑去教女生打撞球?教人打撞球是什么样子!根本就是麻吉(麻糯)跟麻吉粘在一起的鬼样子!
“干!”陈晋那张漂亮脸蛋本来就有些阴郁,听了这话更是带赛(带屎)握着杆子的手越来越紧,手背上的经脉血管清楚地浮现。
识相的人早就闪得远远以免被台风尾扫到,始作俑者阿保只好担负起安抚的责任,他硬着头皮结结巴巴道:“阿晋,我想、我想、她,你马子她不会乱来啦……只是学打球……”
“靠杯(哭爸)!”林杯管他乱不乱来?林杯就是不爽魏巍教她打球!
陈晋将手中的杆子摔向球桌,气呼呼地走出撞球间,众人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第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