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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马晓勇来到近前,赵翠娥拉着他的手说:“儿啊,娘没事,你去忙吧。”
说着话,杨依依身穿白大褂,头上戴着一顶护士帽,脖子上吊着听诊器,手里拎着血压计进来了。
赵翠娥见了儿媳妇的这身打扮,气得差点没晕过去。
“依依,你这是干啥呀?你怎么……”赵翠娥指点着依依身上的装束,嘴里不住地咳漱。
“妈,您坐好,我给您量血压。”依依面带职业性的微笑,帮赵翠娥把身子扶正坐好,然后开始测量血压。
马晓勇在一边看着,心里感觉特踏实。
等把婆婆安顿好后已经快下半夜一点了,依依打着哈欠从堂屋里出来,回到洞房再一看,又困又累的马晓勇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莲花家门前的空地上,二柱子从白天静坐到晚上,又从晚上静坐到了夜里。现在都下半夜两点了,说全连的人早已进入梦乡都屈的慌,应该说大伙正睡得呼天抢地,睡得灵魂都出了窍了。好几百条大魂小魂化做一缕缕青烟出各家的烟囱里争抢着飘出来,奇曲着,在本家阳宅的房顶上打个旋,然后呼地一下,就都直奔了那浩大漂缈的冥冥夜空而去……
冥灵无大小,也是不分生死的。
莲花说得好,人都是半个神,白天干活的是肉身,夜里睡着了,灵魂就都离开你,离开家,飞到天上去玩了。所谓的梦就是你灵魂出窍以后所遭受的各种际遇,活灵活现,离奇古怪。你的亲人,你的敌人,你的恩人,你的仇人,你的朋友,你的恋人……不管是明的还是暗的,或者是老死不相往来的人,到了夜晚,在冥界,你都能遇见。因为你身子轻,速度快,快得超过了风,盖过了电,所以你见了你的敌人也好,仇人也罢,根本来不及躲闪,照上了就要撕缠一会。要不然的话,那些做明星的男女怎么会成天报怨喊累呢,他们睡眠少啊,每天宁可在夜店里喝酒熬夜,也不敢太早上床。不是他们不想睡,而是怕睡着了以后灵魂出窍。尤其是那些肉身漂亮的女明星,什么电影啊,电视啊,画报杂志啊,爆光率太高,有些人晚上睡觉的时候手里都攥着你的照片,你的模样长相,芳龄几何,家住哪里,他们都记得真真的,你要是睡多了,灵魂在外面漂的太久,那些小鬼们可就解馋了,不把你啃得只剩下骨头才怪。
二柱子不是明星,但他也不敢睡得太多。睡着了他怕在冥空里遇见大马哈,遇见*,遇见杨大刚。上次他和杨大刚在冥空里照见后打了一架,因为有*跟着,他双拳难敌四手,被人家两条青烟缠住,一个揪胳膊一个抱腿,拖到天河里按着脑袋差点没把他呛死。大马哈就更别提了,人家在冥界也当了个小头头,领着差不多一个排的小鬼每天在天庭上巡逻,专等着夜里他,孙就业,李排长,高满囤和杨大刚出来,逮着就往死里打,还用火烧,把他们烧得一个个跟碳人似得,每天早晨起来脸上都一层锅底黑,洗都洗不净。大马哈在冥空里霸道是霸道,但他就是怕苏里。苏里的头顶上有一圈光环,那是莲花护法,他不敢惹。要不是苏里几次关键时刻出手相救,他和李排长几个人早死在大马哈手里了。
现在正好下半夜两点,二柱子坐在阴凉潮湿的土磕拉地上,两手自然垂放在膝盖上,双眼微闭,鼻尖对肚脐,头正身直,耳朵轮动了动,似乎听见有什么动静。抬头看,冥空里街灯闪烁,通明界、限侵界、平息界、混聚界与现象界五大世界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神魂,人魂,各种动物的灵魂,树魂,花魂,草魂等都出来了,有布道的,有执法的,有打架的,有唱歌跳舞的,有谈情说爱的,还有跳进天河里洗澡的……
吸吸鼻子,一股诱人的肉香袭来,二柱子低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也不知什么人,在他破得露出脚趾头的懒汉鞋旁边放了一大碗炖熟了的红烧猪排骨,还有三个热气腾腾的大馒头……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十六章 马晓勇和杨依依(4)
总场会议室。十几位场处科级领导围坐在椭圆形的议会桌前,正在听场长刘鹏举讲话。
刘鹏举:“同志们,今天这个会议很重要,从大家的表情里我已经看出来了,都挺高兴的嘛。没错,我们这些老家伙们眼看就要退居二线了,该返城的返城,该归队的归队,离去之日掐着指头都能算出来。首先来说这是好事,我先恭喜诸位了!
那个,在座的各位委员有年岁比我大的,也有年纪比我小的,有从北京五处直接派遣到东北执行任务滞留不归的公安干部,也有从全国各大部队调来参加劳改劳教建设的军队转业官兵。无论大家来自何方,有一点咱们是相同的,那就是大伙都把自己最美好的青春年华毫无保留地献给了我们脚下的这片热土,有的人甚至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同志们,我们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把这么大的摊子甩给我们信不过的人,那样不仅我们走了以后心里不踏实,对农场的全体职工也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表现。大家先不要争着第一批还是第二批走,急个啥子嘛,这么些年都熬过来了,还在乎这个把月的?再说,先走也未必是好事。咱们来的时候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光棍一条,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现在你再看,哪一位不是拖儿带女老婆孩子一大群。北京是欢迎你们回去,但回去之后的吃穿住行,还有孩子们的工作问题如何解决?啥事都需要一个过程嘛。你回去早了,安置楼没盖起来怎么办?别看你们都是十三级以上的大干部,人人都恭敬你们,每位还有小汽车配着,那是在这儿,回北京你试试,美的你,公交车不通,有个大事小情的你还真就得腿着去。我这可不是危言耸听拿话吓唬你们,没听说过那个笑话么,北京干部多,一块砖头砸下来,三个里面有二个是当官的。老李你还别笑,真事儿,回去早了还真说不好,没准就让你去天堂河住鸡舍。再难听的话我就不说了。不管怎样,做为一场之长,我首先表个态。等什么时候把你们在座的各位一家一户都安全地一个不落地送上火车,最后我再走,我收秋!
走之前呢,我们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也可以说这件事情是我们目前急需要解决的头等大事,这个头等大事不是每亩地能多打多少粮食,那是各分场长要解决的问题。也不是扩充地盘,我们现在的地盘已经够大的了。长山以东,阿伦河以西,扎布哈以北的380平方公里都是我们的,耕地面积更是达到了2万公顷,总人口已经超过了万人。我们现在迫在眉睫要做的是赶紧选好接班人,抓紧时间培养年轻干部,尤其是要多培养本地的年轻干部。选一批年富力强的人上来,提拔他们,信任他们,大胆使用,不要怕犯错误,放开手脚让他们去干,犯了错误不是还有我们这些老头子们在支撑大局嘛。总之一句话,举贤不避亲,只要他是个人材,我们就要不拘一格。现在我们的干部不是太多了,而是真正能为广大老百姓干实事谋福利的干部太少了。以后我们的工作中心可能,不,不是可能,是肯定,以后我们的工作中心肯定要有大的转移。从以改造犯人为主转移到大力发展农业生产建设上来。俗话说隔行如隔山,做犯人的政治思想工作当然需要具有一定理论水平的干部,上面来的人离北京近,对中央精神吃得透抓得准,又经过系统的学习和培训,比我们这些土豹子强,干好了您可以连升三级,没准回去就能弄个政治部主任啥的当当。干不好您拍屁股走人,顶多受点批评,又不会给你降职,换个地方再干,玩呗。要我说前者就是在捞政治资本,后者就是在搞破坏!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有他不如没他。别忘了,你在这任职几年不觉得有啥,可对当地的百姓来说,那耽误的可能是几代人啊。这个责任你担当得起吗?说多了啊,还是接着讲选拔干部的事。因为工作中心的转移,让那些擅长讲政治的人来指挥生产显然是不合适的,所以我给这次提拔干部划了个框,就是要从土生土长的本地干部里产生。唯有他们,才最有可能带领家乡的老百姓脱贫致富,过上幸福日子。
下面我再说说环境治理问题。记得从前一个老护林员问我说,你们不问青红皂白,那么大一片林子说伐就伐,粮食是够吃了,可野兔狍子俺就没的打了,还要俺这护林员干啥?这话叫我无言以对啊。东北本来是片沃土,物产丰富,尤其是林木资源充沛,但是现在呢,水土流失严重啊同志们。你把大地都挤占满了,到处都盖上高楼家属院,厂房林立,你让它拿什么回馈给我们?有句话叫江山如画,画是什么?绘画最讲究的是留白,比如齐白石先生的画,处处留白处处有意,空灵虚幽,虚实相映,方寸之间彰显天地之宽。如果我们把大地这块画布都填画满了,那我们的子孙后代还有什么想像力?一个没有想像力的民族是没有希望的!做人也一样,不要太招摇更不要太张狂,要给自己留点余地。现在我们把监狱建在这边远的乡间,就是想让城市的环境好一点,空气清新一点。我相信最后总会有那么一天,这里的监狱也要被废掉。那位说了,没有了监狱,咱们这些狱警岂不要失业?同志们,不要抱怨,犯人少了这是好事啊,证明我们的国民素质在不断提高,大家都丰衣足食,遵纪守法,法律也就不存在了嘛。最后世界上只有一种人,自然人。制造武器是为了消灭武器,我们建监狱的目的也是为了最后消灭监狱。那时候,没有罪犯,没有警察,人类社会进入到空前文明时代,我们把大楼盖到天上去,给大地留下更多的空白。总之,留白是一种境界,更是一种智慧。我们要少建一座高楼,多植一片绿地,少建一座城市,多种一片森林,真正做到天地人合一。所以,我们今天不讲功劳,也不讲奉献,单从环境治理的角度看,大家要尽量做到我们来林河时是什么样,走了还是什么样。两个回归,第一,我们这些老干部在外漂泊了这么多年,如今终于可以落实政策归队了,哪来的回哪去,也算是落叶归根吧。第二个回归,林河农场也因了我们干警的撤离,监舍的停用,而重新回归到往日的宁静,回归到大自然的怀抱里。这就叫风从来处来,云往去处去。我们要感谢林河人民三十多年来为国家为我们的劳改事业所做出的巨大牺牲和贡献!”
“哗”委员们站起来鼓掌……
刘鹏举喝了口茶水接着道:“还有我们机关人浮于事的问题,干部不干部,干事不干事。大家都知道我曾做过一段时间的分场干事,先抛开个人能力不说,单说干事这个职务,那算个什么东西啊,他是既没有发言权,更没有决定权,整个就是一听喝的,纵然你有天大的能耐那也是螺丝帽一个——干着急使不上劲。你说咱还设这个职务干啥?不改革行吗?还有就是你说一个连吧有一个说了算的人就行了呗,非得设什么连长指导员,这玩艺放在战争年代还可以,现在你说还这么弄,这不是没事让两个人打架玩嘛。还有现在这助理那助理啥的,我看有没有都两可。说白了咱不就是为老百姓服务嘛,当好人民的公仆就完了呗,整那么多名堂干啥?我知道我现在说的这些话肯定会得罪相当多的大部分干部,说实话,搁以前我也不敢这么说,否则工作还真就没法开展了,我这也是要退了才敢这么大言不惭。算事后诸葛亮也好,亡羊补牢也罢,反正今天我是豁出去了,省得把得罪人的活儿留给下一界领导。砍了,把各分场的参谋干事全给我拿下,该重用的重用,不行的就分流,到各连队下大地去。都是人嘛,人家老百姓能吃得了苦,我们为什么不行?从今天开始,每个科室都要积极行动起来,裁减一些人下去,提拔一批人上来,上报给我。这是任务!”
刘鹏举最后敲着桌子强调:“知道么?这是任务!”
反正他不急,自己场长这个位子上的人选他是早就定好了的。
事与愿违的是,没过多久,地处牡丹江境内的北京市兴凯湖劳改农场提前一步归了地方。成百上千名干部能留下的不多,北京暂时又没有能力一下接纳这么些人。于是劳改局的大人们就想了个权宜之计,把从兴凯湖下来的干部又发配到了还没来得及归地方的林河农场。这下可热闹了,林河农场本身党政机关人浮于事问题还没解决,哗啦啦又一下涌进来一大批穿警服戴大沿帽的警察。这些人一个个老弱病残不说,还一个比一个官架子大,一个比一个横。怎么安排这些官老爷们成了场长刘鹏举最头疼的事。咋办啊?自己刚在场党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