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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颤抖着凝视着你
再见了其实我多想温柔待你
再见了其实我多想紧抱住你
直到现在仍不断寻找着那年夏天
多想向遥不可及的你的侧脸
说一声我喜欢你
想不起你的笑脸
还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
……
当晃司弹着吉他唱完这首歌后,苇也鹰文激动地对他说:“你的声音太好了!不做主唱太可惜了!冷漠、毫无抑扬顿挫的唱法——不带任何感情、单调的声音、空洞的口气。你的表情干干枯枯,有如行尸走肉,却不知为何,唯有唱起这首歌的时候,却感受得到你澎湃的内心!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谁说?你在寻找什么人吗?要是你苦苦寻找还找不到的话,就来唱歌吧!透过电视、电波,让你要找的人听到你的歌。也许,有一天,你们就会见面也说不定!”
南条晃司基本资料:南条晃司,12月24日生;魔羯座;血型A型;191公分;78公斤;右眼视力较弱;歌手。
国中三年级,十四岁的夏天,一时兴起参加业余乐团比赛,得到冠军。虽然涉谷制作等经纪公司不断向他发出爱的召唤,但全被他拒绝了。经过一番波折,在十五岁那年以模特儿身份正式出道——因为起初他讨厌唱歌。出道没多久他就休学了,开始在歌坛及演艺界迅速走红。
从出道那一年起,某周刊所做的读者问卷调查中,他就年年并列“读者最爱及最讨厌艺人”的第一名——当然,他也是读者“最想亲热的对象”。
刚出道时文宣用的是“ScandalousMan”。这与他年龄不符的形容虽然招来了许多嘲笑,但后来全被他到处留情的风流吹得荡然无存。
才刚出道,他就和合作的女偶像传出绯闻,之后,女人的香味就从未在他身上消失过。
第一章
我所记得的是——
一双穿烂的球鞋,眩亮到会刺眼的阳光,和那晒成小麦色的肌肤;还有一对会反射灼热太阳般闪闪发光的双眸。那野生动物般的少女,就像直接敲击到我的心脏般。它贯穿了心脏的鼓动,激烈的记忆……
——晃司
(1)
天,晴空烈日;心,空落落无所依靠。
身边的足球场传来喧嚣,她像一头猎豹冲出重围,狮鬃般的头发狂乱飞舞,身体如出膛的子弹带着十足的气势将足球猛烈射落网中。
她的眼睛反射着太阳的光,强悍的眼神宣告着“除我之外,都是敌人”!
——可是,为什么会流泪?泉,为什么哭了……
心,从此被她填满,飘摇的心绪开始流浪,寻找那消失的身影——已经六年了!
凌晨三点,大雨已经下了很久。晃司躺在垃圾堆中,浑身冰冷,意识被烧得模模糊糊。他的嘴唇微弱地翕动,尽管雨水不断淋入口中,唇依然干裂地张开了血口。
“雨下得好大哦!伞要不要借给你?”
茅之崎海岸的加油站里,一个少年正在系脚上一双洗得发白、略显破旧的球鞋的带子,听了老板的话,他系好鞋带起身回答道:“不用了!我还是要慢跑回去的。”说罢,他拉起上衣的帽子,一头冲进了盆泼般的大雨中。
“踏、踏、踏、踏……”
踩着雨水的脚步在“唰唰”的雨声中孤寂地响着。少年跑过了一幢幢建筑,一盏盏路灯,也跑过了一面巨幅广告牌,那上面,有着一头银灰色长发的绝美男子用那双灰蓝色的眼眸魅惑地看着他已经不止一夜了,但他却熟视无睹,心无旁骛地从他的眼前慢步跑过。
跑到离家不远处,一阵微弱的狗叫声吸引了他的注意,走过去,他发现了那个躺在泥泞中的人……
身体被温柔地擦干,褐色的面庞渐渐靠近,手抚上额头,舒爽的凉意直透心底。晃司睁开发烫的眼睛,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庞,伸出了滚烫的双手。
“啊……这是真的吗?我……摸到你了!我一直……好想见你!请你……不要……再消失了!我……是在做梦吗?多留在……我身边一会儿,我找你……好久了!不要走,不要到……别的地方去好吗?”
晃司呢喃着,大大的手细细抚摸着褐色的面庞,苍白的脸上浮现出宁静的笑意。
“啊……太好了!泉,你来了!……好冷啊!泉,我好冷……”
晃司呻吟着,浑身不停地颤抖。
“泉”靠过来,将身体偎依在晃司怀中。
——呵……温暖而干燥,是太阳的味道!
“不要再……离开我,好吗?泉!”
心,安然沉睡在梦乡中。
——我的头好痛!……这里是哪里?我……浑身无力……
晃司渐渐醒来,看到头顶简易的天花板上装着一盏普通的节能灯,感到自己的额头上敷着凉毛巾,微转过头,一张褐色的面庞映入眼帘。
清晰的眉路浓而不宽,显得十分清秀;浓眉下,长长的睫毛覆盖着一双熟睡的眼;挺直的鼻梁线条柔和,泛着柔柔的光;深红的双唇厚薄适中,唇线分明;漆黑的头发松松地铺开,散发着爽滑的发香。
“嗯——”
怀中人轻哼一声醒来了,渐渐睁开的眼睛如星空般朦胧,如泉水般清澈。
晃司的嘴角勾起一丝笑意,醒来后怀抱美人于他是常有的事,能让对人对事一贯漠然的他笑起来的是那少见的肤色——干净、漂亮的褐色。
在记忆中,它只属于她——泉——才拥有的颜色!
难道……
晃司心中一阵激动,不由自主将“泉”拥得更紧些,却突然发现……
——哇!我可没有跟男人睡觉的癖好!
晃司大吃一惊后彻底清醒。
猛地坐起来,引来一阵眩晕,头,疼痛欲裂。他强忍着头痛刚要往一边挪去,一只手搭上了他的额头。
“你的烧……退了!”
随着放心的声音,“她”也坐起来。
搭在额头上的男人的手让晃司不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的脑袋中划着问号,心里惊疑着有些不知所措。他和那个看上去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面面相觑,眼睁睁看着那张担心的脸上渐渐露出凶悍的表情。
“你这个——白痴!”
随着一声呵斥……
“啪!”
一记耳光煽在晃司脸上。
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让惊魂未定的晃司有些发傻——大清早醒来,发现自己睡在陌生的房间里,赤身裸体抱着男人还莫名其妙挨了耳光。
“你给我差不多一点!酒喝得那麽凶,还躺在那么冷的雨中,要是睡着的话,搞不好就死定了!”
少年厉声训斥着晃司。搞不清楚状况的晃司又惊又怒地瞪着他——这是什么人?竟然敢打我!
“你……咳、咳、咳……”
晃司恼怒地张口却招来一阵猛烈的咳嗽。喉咙好痛,像是嗓子里被揉进了一把沙子,声音发不出来。他又一惊——完了!该不是被人算计了吧?
摸着脖子不停地清着嗓子,咳了半天依然发不出什么声音。
少年也略感意外地看着他,问:“你是不是……失声了?”
晃司闻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要不是自己一丝不挂,他一定会扑上去暴揍这个敢打自己的人,而那少年却用一副“怎么,你有意见吗?”的表情挑衅地看着他,没有一点惧怕的意思。
晃司无奈,只有一声又一声不停地咳嗽。
在气势上压过晃司之后,少年穿上一件背心站起身,一边走向像是厨房的房间,一边责怪道:“再差一点,你就要转成肺炎了!发高烧到40度,睡了30个钟头。”
厨房里传来一阵锅瓢相碰的“叮咣”声,不一会儿,他端来一碗稀饭递给晃司。
看到稀饭才觉得肚子饿了,晃司迟疑地接过碗,慢慢喝了一口,一双流露着疑问的灰蓝眸子冷冷地打量着他。
“你看你,多吃一点好不好?”
少年像个唠叨的保姆劝说道,并没有在意他没有礼貌的盯视。
“医生说你营养不良外加酒喝得太多,所以才会突然昏倒在那里。”
晃司像是没有听见他的话,一边喝着稀饭,一边依然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少年被盯得有些不悦,大大的眼睛挑衅地回瞪着他。
被那双黑亮的眼睛挑衅,没道理会输给它的晃司竟然有些气短。垂下眼帘,心中涌起一阵莫名其妙的失落感。他慢慢喝完了稀饭,低着头独自神伤起来。
墙角传来一阵“叮叮哐哐”的响声,晃司扭头看去,一只白色的小狗正在那里使劲舔着面前已经空了的碗。它还是一只幼崽,虽然不是纯种狗,但模样却非常可爱。
“这小子是跟你一起捡回来的,在一个垃圾堆里。”
看到晃司盯着小狗,少年解释似的说。
晃司不可思议地看着那只小狗,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垃圾堆中,还和狗在一起。
“磕、磕、磕……”
有敲门的声音。
晃司一惊,丢下手里的碗拉过被子,像怕被捉奸似的将自己赤裸的身体从头到脚紧紧裹住。
“谁?来了!”
少年嗔怪地看了一眼动作夸张的晃司,捡起碗一边答应着一边拉开门,门口立刻传来一声清脆的女声,“呀嗬——!拓人哥,生日快乐!”
“芹香!怎么了,一下子跑来吓人啊?”
叫做拓人的少年一改刚才和晃司说话时的冷硬,带着笑音温和地应道。
“还说什么怎么了,你连自己的生日都忘啦?”叫芹香的女孩娇嗔地说。
“没、没有,我没忘啊。”少年支吾着掩饰明明忘了的尴尬。
“虽然早了点,但这可是做妹妹的亲自来接你哦。”
女孩并没有在意少年的疏忽,依然热情洋溢。
“哎呀!我等一下马上要去练习了。”
少年挠挠后脑勺,似乎更在意等一下马上要做的事。
“啊——?怎么这样!”女孩失望地拉长了声音。
“我有什么办法?谁叫全县大赛快到了。”
虽然感到抱歉,少年却并没有打算放弃自己要做的事情。
“那我可不可以在这里等你练习完?”
女孩表示了退让,但少年却没有吭声。
不等少年回答,女孩接着说:“我刚刚去买了南条晃司的新专辑,哥你要不要听听看?我录成录音带给你好不好?”
“南条晃司?没听过。”
“什么?”
女孩惊怪地叫起来。
“不敢相信!就算你这里没有电视,怎么可能没听过南条晃司?太奇怪了!马路上都有贴海报好不好!”
“这个……”
少年刚放下来的手又举起来挠挠后脑勺。
“咳、咳……”
晃司忍不住的咳嗽声引起了女孩的注意,她疑惑地问:“是不是有人在?”
“啊……嗯,是有个人。”
少年快速挠了几下头,最后决定道:“……我晚上一定会去的,你在家等吧,嗯?”
“嗯,一定要来喔!养父、养母、还有优吾也都在等你。BYEBYE——!”
“再见!”
女孩的脚步声远去了。少年回过身,把温和亲切的声音又变成了没有温度的语言对晃司说:“喂,我要去练习了。有事的话,球场就在窗外,叫我就行了。”
晃司没有吭声,一副郁闷得要死的样子,少年也没有再理会他,自顾自拉上门走了。
这一早晨的遭遇让晃司满头雾水。现在剩下他一个人,放松了有些紧张的心情重新趴在铺上。小狗跑过来摇着尾巴坐在他的面前。看着眼前乖巧的小狗,他开始整理自己的思路。
——让我想想。我骑了摩托车到湘南,再把摩托车丢在茅之崎,然后到平冢猛灌酒。接下来呢?我做了什么?他说我发烧到40度,睡了30个钟头,还差点转成肺炎,那么说是他把我弄到了这里。满大街都贴着那些烦人的广告,他却不知道南条晃司是谁。不知道,还敢把陌生人带回家来!今天好象是8月15号,那小子的生日是今天?还真是个特别的日子!今天,也是该发表新专辑的日子,现在,公司那边,又该疯狂地找人了吧……
“嗯——嗯——嗯——汪——”
小狗哼哼着,最后不甘寂寞地叫了一声。
被打断思路的晃司不耐烦地冲着它大吼一声,“你嗯啊嗯的,吵死人了!”
吼完才发现自己又有声音了,担心失声的心总算放了下来。看着被吓了一跳夹起尾巴的小狗,想象着和它在垃圾堆中是怎样的情形,思绪又开始在空中漂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