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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由惊叫出声。
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来,“晃司,你真的……干了吗?”
“嘟噜噜噜……”
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吓了涉谷一跳,他急忙返回客厅,慌乱中踩到玻璃碎片扎破了脚,他忍着痛接起电话。
“啊……喂,克巳吗?南条呢?”
话筒那端传来小高紧张不安的声音。
“他不在这里啊。”
涉谷一边答话,一边查看着脚上的伤情。
“哇——!怎么办!他又来了……”
听到小高惊慌的声音,涉谷好象已经看到小高胃痉挛的样子。
“人家在这里等了半天,他都没有出现。最近我觉得他很用心在工作,就……都是我不好,疏忽了……”
涉谷听着小高语无伦次的叨叨,边在地上的药瓶里找出外伤药,将话筒夹在颈间,替自己上药。
心里忽然一动……
“等等,你等一下,小高!”
他忍痛急忙来到阳台上,朝球场的方向看去。
球场上,泉正在和队员们做晨练。他看上去依旧是那副生龙活虎的样子,远远地就能听见他呵斥队员们的声音,在他的呵斥下,队员们一个个已经东倒西歪快撑不住了。
“他在。”
涉谷不由松了口气。
“哦,什么?南条在那里吗?”
“不是啦,他不在这。”
“喂喂!你刚刚在说什么?”
电话那头的小高一头雾水。
“我想,应该没什么问题才对。”
突然,电话那头传来“哐啷”一声,像是小高扔掉了手里的话筒,紧接着又传来小高的惊叫。
“南……南条!发生了什么事?看你伤得这么重。哇,血!”
涉谷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上。
“对不起。……我迟到了。”
就在他揣测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状况的时候,电话里却传来晃司平静的声音。
“等一下!喂喂喂,小高!”
涉谷一叠声地叫着,电话却被人挂掉了。
涉谷叹口气,自言自语道:“算了,反正好象还活着的样子。看来问题似乎是出在那一边……”
他用话机轻磕着自己的额头,想了想,决定还是先去找泉问个究竟。
球场上,其他队员已经被泉整得彻底趴下了,而泉却像着了魔似的在拼命射门。
球一个接一个连续不断地飞向球门,没有角度、没有弧线、没有任何技术含量,每一球都像出膛的子弹般笔直。
守门员被那疯狂凌厉的球风逼得只能定定站在那里,连动的余地都没有,直到泉射完了脚下所有的球后,他才像断了线的木偶似的瘫坐在地上。
场边,那个叫美奈子的女生手里握着一条毛巾,和另外两个女生站在那里。
“哎,你们觉不觉得泉学长今天杀气重重啊?”
她忐忑不安地问旁边的伙伴。
“他浑身是伤,是不是跟人打架了?”
一个女生说。
“你看他汗都流成那样了,只要把毛巾给他就行了,美奈子。”
另一个女生给她打气。
“唔……嗯!”
美奈子将手里松软的毛巾握得更紧。
恰在此时,晨练结束的铃声响了。
“解散!”
泉大吼一声,转身向场外走去。
他来到水龙头前,把龙头开到最大,用凉水猛冲自己热胀的脑袋。
冲完头,他又把胳膊伸到水龙头下。
手腕上,两道青紫的绑痕映入眼帘,昨夜晃司侵犯自己的影像无法阻挡地浮现在眼前。
肌肤立刻烧灼起来,似乎还能感受到晃司灼热的气息而疼痛难耐。
他将凉水大捧大捧地捧起,用力泼在身上,想让那被吻的肌肤不要再这般的灼烫。
他不断地、不断地把水捧起来……
有人轻轻碰了他一下。
“谁!”
泉像受惊的野兽般跳起来。
“对、对、对不起……”
美奈子羞红了脸站在他的身后。她低着头将毛巾递向泉,“希、希望你把这个拿去用。拜托,请你拿去用。求求你!”
“啊——”
泉终于镇定下来。他看了看美奈子手里的毛巾,不冷不热地说:“不用了,会弄脏。”
“那个……泉学长,我喜欢你!”
美奈子鼓起勇气对泉说。
泉的头“嗡”的一声,耳边顿时充满了晃司的声音——
“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泉,我喜欢你……”
刚刚清醒的大脑再一次陷入了混乱。
美奈子像背书似的一口气说道:“我好喜欢你!我一直都在注意你。踢足球时的泉学长,真的看起来好帅。对不起,突然跟你说这些话。可是……我想说,如果泉学长没有喜欢的人的话,可不可以跟我交往?”
拿出全部勇气表白后,美奈子把毛巾往泉的手里一塞,红着脸迅速跑开了。
泉握着毛巾傻站在那里。
“哎哟,一大早就在怀春呐。”
随着轻松的声音,涉谷出现了。
泉闻言转过脸来,气恨的眼睛瞪着他,好像在警告他“不要开这种无聊的玩笑”!
涉谷知趣地咧了咧嘴,不动声色地查看着泉的伤势,猜测昨夜的翻云覆雨。
脸颊上的手印、嘴唇上的裂口、锁骨上的吻痕、手腕上的绑痕……
一切都在控诉晃司的疯狂,也诉说着眼前这个无辜的人所遭受的不公待遇。
涉谷心里轻叹一声,转而瞥了一眼美奈子的背影……
“很可爱的女生嘛。原来你比较受那种类型的欢迎呀,刚好跟某人完全相反……”
装作没有注意到泉的狼狈,涉谷干笑着打破有点尴尬的气氛。
“早上……你碰到那小子了吗?”
没有理会涉谷的打趣,泉冷冷地问。
“呃?”
涉谷一愣,猜想泉该不是想找晃司报复吧?
“没有啊,他好象出现在工作的地方。”
他老实回答道。
听了涉谷的话,泉的眼里闪过一丝意外,脸上僵冷的表情随即和缓下来。
“那个家伙……”
泉撩起上衣擦了把脸,涉谷看到他的胸部也有几处吻痕。
“你跟他说,他要是敢死的话,就死给我看——在我的面前!”
说罢,泉撇下涉谷大步离去。
涉谷愕然看着他的背影,有些不解地皱起了眉头。
他没想到,泉在听到晃司的下落后会露出好像松了口气的表情,难道他一直在担心晃司吗?
(11)
下午,小高一如往常开车送晃司去学校。
一路上,晃司的耳边是小高不停的唠叨。
“拜托你不要再这样吓人了好不好。伤得这么重,一个晚上都不去管它,还大摇大摆地深夜步行到工作场地,都不怕被警察抓去啊!……请你多多考虑考虑自己的立场好吗?”
晃司木然地坐在那里,魂不守舍、精神委靡,任由他絮絮叨叨。
“你听清楚了吗?南条!”
小高突然提高了嗓音,像在告诉晃司他也是有脾气的,太过分的话他也会生气。
——自己的立场?
晃司心里冷笑一声。
——我怎么能不知道?就是“绝望”,穷途末路……了……
来到学校,晃司换好鞋晃晃悠悠往教室走去,在楼梯口处与泉迎面相遇,两人几乎同时站住。
他们互相看着对方,眼神激烈地碰撞在一起。两个人脸上都有的掌印向过往的人昭示着他们的过节。
突然,泉几步冲过去,抡圆了胳膊照着晃司的脸就是一巴掌。
“啪!”
清脆的掌声惊动了来往的学生,惹得众人纷纷朝这边看来。
晃司不躲不闪,扎扎实实挨了这一掌。
待眼前纷乱的金星冒完之后,他咽下一口血水,沉声说:“我不会道歉的。昨晚,我道歉,是因为对你使用了暴力。对于我俩做过的事,我不会道歉。”
“你想说的,就这些而已吗?”
泉以不可原谅的口吻质问道。
“我没办法……将一把利刃往你的心脏戳下去。只要想到你还活着,只要想到你还在呼吸的话……”
晃司的眼里流露出尖锐的痛苦。他紧攥着拳,极力克制着悲痛的情绪低下了头。
“你说……什么?”
泉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他不能想象,一个男人可以对另一个男人产生如此激烈的情感吗?昨天晚上,难道并不是晃司受伤后一时的情绪失控吗?这让人怎么可以理解?怎么可以接受?他难道疯了吗?
“你们两个给我等一下!”
就在泉准备再次抡起胳膊想打醒晃司的时候,涉谷跑过来将二人拉开。
“你们两个,在这里就吵起来了。看看周围,看看周围啊!”
周围站满了好奇的学生,男男女女,在那里议论纷纷。
看到这种情形,不想惹出骚动的泉转身就走。
“泉……”
涉谷急忙喊一声。
泉站住了。
略一思索,他扭头对晃司严厉地说:“放学后,到我球队办公室来。我要你把话给我说个一清二楚。”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围观的学生都散去了。
涉谷叹口气,对晃司说:“所以我不是苦口婆心劝告你了吗?你到底打算怎样?”
晃司的嘴角扯起一丝苦笑。望着泉离去的方向,他情绪低落地说:“我要是知道的话,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子了。”
他迈开脚步,无精打采地向教室走去。
看着晃司黯然离去的身影,涉谷切实地感受到了他的痛苦和无奈。
这个从来都视感情为游戏的人这次竟是如此的认真,如此的执迷不悟,如此的不能自拔。让人无法漠视,无法眼睁睁看着他不管。
涉谷无奈地挠挠头,长叹一声。
“看来,这个闲事我是非管不可了。岂能坐视这两个人走向毁灭。”
下午放学后,在球队办公室,泉让其他队员先去球场做练习,自己心乱如麻地等待晃司。
头很痛!
眼前叠满了晃司的影子。仔细想想晃司和自己在一起时的种种表现,一些以前不明白的事情豁然明了——
他拉开自己,冒死去救芹香……
他舔着自己流血的膝盖,说什么压倒在球场中央……
他说他喜欢的不是芹香,不是女明星,突然抱住自己说头晕……
在浴室,他想安慰自己,却失声痛哭……
演唱会上凝望着自己的眼睛……
那个清晰的“梦”……
昨天晚上的荒唐举动……
——这么说,这些都是……
——因为“喜欢”,就表示可以做那种事吗?
——不懂,真的不懂!
泉一想到昨天晚上被晃司那样触摸,身体就不由自主地发抖,他恼怒地一捶桌子……
恰在此时,门被拉开了,晃司夹着书包出现在门口。
他看了泉一眼,两手抱在胸前将身体靠在关起的门上。
两个人一个坐在桌子旁,一个站在门口,都低着头不说话。
“昨晚一整夜,我都在思考……”
不知沉默了多久,晃司先开口了。
听到晃司突然开口,泉像吓了一跳似的忽地站起来。
看到泉被自己整得像只惊弓之鸟,晃司悲哀地叹了口气。
他抓住自己臂上的伤处,好让那份痛楚令自己能够冷静地面对泉,不要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深吸一口气,晃司尽量平稳地说:“对你而言最具伤害性的我,看来不除掉是不行了。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都会让你痛苦,会逼你上绝境,会玷污你。”
他的话对泉来说简直是危言耸听、闻所未闻,弄得泉失去了所有的分析和反应能力,只能呆呆地听着。
“可是,我却怎样也办不到。”
晃司继续说。
“只要我死了,也许你便可以获得自由。迈开你的双脚,再次在阳光下尽情奔驰……”
说到这,晃司突然停住,愣愣地看着泉,似乎被自己要说的话惊呆了。
——接下来,我要说什么?
——说睁着你的双眼,深情地凝视某个人?张着你的双唇,诉说千言万语?张开你的双臂,在往后的日子里用力去爱人?
——不!
——不!
——不——!
晃司痛苦地捂住脸……
“你认为以后还会有别人,比我更爱你吗?”
他用力抓住左臂。
伤口迸裂,血洇湿了衣服,顺着指缝流下来。
肉体的痛楚暗示他要冷静,但心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