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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和弟弟妹妹的。”
“上面那个象假小子一样的女孩是昨天你那个妹妹吗?”
“啊?嗯!”
——啊……妹妹?
晃司的脑袋忽然灵光一闪,猛地拽着泉的衣领急问道:“喂,泉,你妹是不是比你小两岁,在神田南小学时踢过足球对不对?”
“呃……对啊。她以前是跟我一起玩过,后来说什么脚会变粗,转学以后就没在踢了。”
“你五年级夏天打的那场比赛她也参加了吗?”
“是啊,而且她还进球了。芹香那时候是个男人婆,社团里也是男女混合,完全没有分开,所以她常常被人以为是男生。这些事你怎么会知道?”
泉不快地甩开晃司的手。
晃司恍然大悟,终于搞清楚自己为什么一直以为泉是女生的原因了。
当年撼动自己灵魂的人的确是站在眼前的这个人。当时之所以认为他是女生,是因为自己看到泉后,把旁人议论的泉芹香当成了泉拓人。这一误会就是六年啊!六年来苦苦的追寻……
晃司懊丧地“啊呀!”一声趴在床铺上不动了,心里骂自己是个大白痴。
泉蹲下来叫了他几声他都没有吭声,只好转移话题说:“对了,你打算怎么办?你不回去可以吗?”
晃司丧气地说:“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我心情不好。”
泉不满地一挑眉,“你不要唬我!就算我家没有电视,我也知道你就是南条晃司。”
他转而担心地问:“你是来逃避的吗?比如工作太辛苦、看不惯某些家伙……。应该有个象样的理由吧?”
“没、没有理由。”
被泉忽然变得温柔的话语所问,晃司老老实实地答道。
“唉——!我看你八成是一声不吭就跑出来了。现在你们公司已经天下大乱了吧?媒体迟早也会把你挖出来的。”
泉叹一口气,脸上的表情更加担心。
仿佛受不了泉的温柔,晃司满不在乎地一挥手,“无所谓,闲言闲语早就传开了。到时候他们又会说我和女人怎样怎样的……”
泉意外地睁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了不该听到的话。
——这个年纪,就跟女人乱搞!
他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晃司,一脸鄙视地说:“我最讨厌不懂分寸的家伙……”
不等他说完,晃司突然伸手抓住他的脚踝一拉……
“哇——!混帐!你干什么?”
泉促不及防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正要开口骂,却听晃司吼道:“你以为这是谁害的!”
泉被晃司吼得莫名其妙,大睁着两眼不知该怎么说才好。扭头一看表,他慌忙叫道:“啊呀,要迟到了!这件事以后再说。总之你要把药给我吃下去,然后顺便给晃司喂狗食!”
泉冲出门跑下了楼,留下晃司一个人在那里发愣。
——呃?给晃司喂狗食?!
“汪、汪……”
小狗欢叫着跑过来。
看着摇着快乐的小尾巴的小狗,晃司的脸抽搐起来。
——这家伙居然把自己的名字给了小狗,太过分了吧!
转而想起刚才那张照片的背景是“泉学园”,记得没错的话,那应该是这附近的一家孤儿院。
——难道他是孤儿吗?
昨天听到他妹妹说养父养母,这一点可以确定。
——他说衣服交给老师洗了,是不是孤儿院的老师?
——他的父母为什么不在了?
——他自己为什么要一个人独居?
纷繁的猜测塞满了晃司的大脑,让他无法老老实实呆在屋里。
找出昨天用过的几件衣服,晃司依旧打扮成“变态人”的德行,揣起钱包离开了屋子。
(4)
泉学园,一个不足五十人的小型孤儿院,因某些热心人的善款而艰难维持着。
占地不大自不必说,设施也显得非常陈旧。门外挂着的木牌已经油漆剥落,在日晒风吹下张开了细碎的裂纹。生锈的低矮铁门在有人进出时会发出“咯吱”的刺响。
这里一般情况下除了来送捐出的钱物的和遗弃的孩子外不会有什么特别的人来,所以平时除了孩子们的声音外显得比较安静。尤其是在这样一个秋阳肆虐的酷热下午。
然而在露台上照看孩子们玩耍的来岛老师眼前却出现了一位戴着宽大深色墨镜、身材高挑、气质不凡的神秘少年。
他头戴时尚的黑色无檐布帽,一头细柔丝滑的银灰色长发挽在帽子里,只在前额留下几缕随意的刘海。
上身是暗色散碎几何图案的丝质短袖衬衣,衣摆掖在平整的白色棉质修身长裤中,衬得他宽肩细腰的身材格外挺拔修长。脚下一双浅棕色“bron”软皮手工鞋,看上去非常的柔软舒适。
这个神秘少年就是晃司。
他来到来岛老师面前,摘下墨镜,一张五官深邃的脸庞完整地显露出来。已过而立之年的来岛老师顿时像着魔似的张大了嘴,眼珠错也不错地看着他。
这张脸简直太美了!
斜飞入鬓的俊眉下是一双狭长的眼睛,灰蓝的瞳孔像罕见的水晶般晶莹剔透。宽广的额角、高挺骨感的鼻梁、薄而线条分明的嘴唇、白皙的肌肤,无一不是魔鬼的作品,透着一丝邪气的魅惑。
面对大张着嘴的来岛老师,晃司心里冷冷一哼,露出职业艺人特有的微笑。
他优雅地说:“对不起,不晓得泉……拓人有没有把衣服放在这里?”
——啊啊,美得让人眩晕的微笑,低沉磁性让人沉醉的声音……
来岛老师快晕过去了!
“你是……”
“哦,我是他小学同学。”
“喔,小学同学啊!请你等一下……”
来岛老师像一只受惊的母鸡扑棱着翅膀迅速飞走。不一会儿,她抱着一个纸袋又飞回来。
她把纸袋递给晃司,抑制不住满脸的笑容,变了调的声音笑呵呵地说:“拓人也真是的,突然脸色大变地跑来,问我要怎样照顾病人,给病人吃什么好之类的,还说要是烧没办法退的话怎么办的……一张脸都快哭出来了。”
晃司继续带着魅人的微笑温和地说:“我常听他提起这里的事,关于他父母的事也是——”他故意拖长了尾音。
被晃司的微笑和低沉悦耳的声音彻底打倒的来岛老师没有顾忌地脱口说道:“哦,这样啊!即使当时只是个五岁的孩子,记忆应该还是在脑中萦绕吧,——妈妈把爸爸给杀了!……哎呀!我也真是的……”
来岛老师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急忙住口。
然而“啪”地一声,晃司手里的纸袋已经掉在了地上。震惊让晃司浑身一抖、脸色大变地愣在当场,来岛老师叫了他好几声都没听见。
“大家好!”
大门外忽然传来泉跟孩子们打招呼的声音。
晃司突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不妥的事,急忙戴起墨镜对来岛老师说了声“那我就告辞了。”低头转身向门口走去,与推门进来的泉擦肩而过。
泉没想到晃司会到这里来,而且他又变了装,没能一下子认出他,等泉反应过来,晃司已经走远了。泉问清来岛老师晃司的来意后,捡起纸袋追了出去。
晃司慌张地快步走着,心中惊悸得喘不过气来,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脚下轻飘飘的像踩着云。
耳边不断回响着来岛老师的话——“妈妈把爸爸给杀了……”
——我到底在干什么?
晃司自责地自问。
——问出来这种事,我又能怎样?我也搞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当年看到的眼泪,是因为这个缘故吗?
他烦躁地将墨镜和帽子摘下来揣在口袋里,扯开衣襟扇着满是汗水的胸膛,不知道自己正在走向哪里。
“啪!”
只顾低头走着的晃司冷不防被从后面追上来的泉用纸袋打了一下脑袋。
“叫你没听见吗?”
站住脚,回过身,面对那张清秀的脸……
“为什么……会杀人?”
没有回到现实的晃司面对着泉脱口说出了这句话。
泉愣住了——仿佛头顶上响了一个炸雷般地愣在那里,面如死灰。
半晌,他才呓语般地喃喃道:“呃?你说……什……”
一瞬间,晃司在泉的眼中看到了惊异、痛苦、无助和绝望种种纠结着的纷繁情绪。
他以为泉会哭,没想到那眼神突然转成歇斯底里的愤怒。
他暴怒地揪住晃司的衣领,瞪着眼睛厉声问:“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件事?”
被这么一吼,晃司反而冷静下来。被人这样揪着衣领于他是少有的经验,通常都是他揪着别人的。所以,泉的举动多少令他有些不快。
冷冷地盯着泉涨红的脸,晃司伸手抓住泉揪着自己衣领的手,威慑似的慢慢用上了力道。
泉感到了疼痛,不由得放开了手。晃司冷冷地、一字一句地说:“因为,我很在意……你的一切!”
他将泉的手丢开。
“你想干什么?”
泉受伤的声音压抑地问。
被泉这样一问,晃司的眼神恍惚起来,不由喃喃地说:“我不知道……”
“如果你敢再深入的话,我绝对饶不了你!”
泉狠狠地瞪了晃司一眼,像野猫威慑侵入自己领地般的。转身有些踉跄地离去。
晃司呆站在原地,身体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那双眼眸!就在当时那一瞬间,他狠狠地瞪我的那双眼眸……让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全身的热血沸腾起来!
“泉——!”
踉踉跄跄走着的泉忽然倒在地上,晃司急忙跑过去扶起泉关切地问:“喂,怎么了!你还好吗?”伸手摸了摸泉的额头,他倒抽了一口冷气,“好烫!”
“不要……碰我!”泉无力地说。
晃司并没有理会泉的话。他迅速架起泉回到住处,扶他躺下后给他盖上棉被、敷上凉毛巾。只听泉断断续续地说:“明天……就要比赛了……还要去打工……”
“打工?你在打什么工?”晃司诧异地问。
“在车站前的D俱乐部……当完服务生后,还要去茅之崎海岸……沿岸的加油站……”
“茅之崎?那很远呀!”
“我已经四天没去了,会被炒鱿鱼……”
——四天吗?都是因为照顾我吗?
晃司心里这样想着,嘴上说:“我知道了,你赶快睡,我去叫医生。想去比赛的话,就要听我的。”
“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件事?为什么……要出现在我面前……”
泉痛苦的声音越来越小,终于昏睡过去。
晃司看着昏睡的泉心潮翻滚,难以平静。
“为什么?只因为我还想……再见到‘泉’一面。”
车站前,一向是比较热闹的地方。到了晚上,往来的乘客们都喜欢在附近的酒吧、俱乐部坐一坐、喝一杯,消除一下一天的疲劳,然后再回到各自的地方。
这一晚,D俱乐部出现了一位绑着马尾、戴着眼镜的高个儿服务生,他俊美的容颜、潇洒而悠然的服务吸引着众人的目光。
今夜的女性顾客好象格外多,生意好象格外好……
下班了,在更衣室,一位服务生好奇地问晃司是不是新来的。晃司告诉他自己只是来代拓人班的。服务生有些意外地撇了撇嘴,带着稍许揶揄的口吻说:“代拓人的班?呵!那小子也有朋友啊?”
“你什么意思?”
晃司本就冷漠的脸阴沉下来。不知为什么,这个服务生用这种态度来说泉让他感到生气。
服务生突然觉得一股煞气向自己逼来。他看着晃司冰冷刺骨的眼睛,心里有些发毛,结巴着说:“啊……那小子……工作起来是很认真,但……对人都爱理不理的,而且每次都板着一张扑克脸什么话都不说,找他出去玩也兴趣缺缺,超没意思的家伙!”
晃司稍感意外地看着他,觉得他口中的泉好象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泉。
——对人爱理不理,会把躺在路边的人捡回家?
——板着一张扑克脸不说话,会训人、会唠叨、会笑、会发火?
——怎么会这样?
晃司揣着疑问,离开了D俱乐部。
十二点,茅之崎海岸的加油站里出现了晃司的身影。
当老板听说泉感冒了,这个年轻人是来代泉的班时,他有些絮叨地说:“大热天的还会感冒?我还在想奇怪啊!那小子这么认真,怎么会好几天都没来。他很勤快!最近的年轻人像他这样的很少,而且又很老实,都不会翘班……”
看来加油站的老板对泉很满意。他的话让晃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