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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住,以为是一段温馨的故事,却不知这般悲戚伤感,停下摸索的手,转身望着她。她抬着头,盯着前方,前方黑漆一片,但她的视线应该跳转到更远的地方,那个地方有她深爱的女孩吧。
徐姐清下喉咙,继续说着,“那时我跟她爸爸忙于生意,生活上买做太多关心,我们以为定期把她需要的资金打过去就可以。可她一个人在外乡,怎么会不想念父母。但她是个乖巧的孩子,很听话,从不抱怨。”
她早已哽咽得说不出话,轻轻抽泣。我连忙过去,靠在她旁边,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能这么靠着。
她抹了下眼泪,“所以啊。人们总是知道一个道理,不要等到失去后再后悔莫及,可又总是在重复这样的悲剧。后悔啊,我跟她爸那段时间都不说话,天天以泪洗面,再多的金钱如何换得回我们的孩子。”
这番痛彻这番深情,撼动了我的心,感觉鼻尖酸楚感涌来,泪眼模糊。是啊,人总是重复着失去后才幡然醒悟的悲痛。我不想这一生带着这种遗憾离去,我不想死亡这么早来临将我带走,死亡多可怕,尤其在你发现还有很多事未能达成时,只有恐惧才是最真实的存在。
我请求上天给我们出去的机会,我想再看看罗仁生,我还有话没有说,哪怕要我离开他,至少让我把所有的感情传达给他吧。
“唉……如果再失去我,她爸该怎么办?我真是不敢想了……”徐姐双手抱住脸,掩埋她的哭泣声。
"不会的,我们出得去,我们一定出得去。"我不停重复这话,与其说是给彼此打气,不如说催眠自己,压下内心的恐惧。
爬到刚才发现水滴渗入的地方,手摸到湿漉漉的,还能感觉它是从上往下的趋势。
"徐姐,这里肯定有缝隙,有水流进来。"我喊着,胡乱在地上捡起一个硬物,朝水源的地方不住砸。
"真的吗?我来帮忙。"她也爬过来,拿着东西朝相同的地方刨。
左手使不出力,肩膀酸痛不已,可现在只能拼命给自己找一线希望。因为长时间蹲坐,胸口被压得喘不过气,总感觉那里有处伤口正慢慢撕裂开来,疼得我不住颤抖,只冒冷汗。
刨开一寸算一寸,挖开一土算一土。可眼前感觉越来越黑,有些抓不住神志,手的动作也愈加缓慢,仿若有只无形的手,正缓缓将我的力量拔出体内,疼痛感也逐渐消失,意识游离。
知觉丧失之前,听到徐姐沙哑的嗓音喊着,"光,我看到光了,闻艺!闻艺?!闻艺你怎么了。"
闭眼时,我想朝她笑,在她身后,确实有道光亮,很微弱,却足够温暖我深感寒冷的身体。仿佛带着阳光扑进我心窝,仿佛……我看到罗仁生温柔的笑,洋洋洒进我心底。
之后,黑暗,无尽的黑暗,无尽的轻松。
再次恢复意识,发现周围全是白色,墙壁是白色,一望无际,天花板是白色,却也望不到边。身上的衣服也是一袭白,我起身光着脚走着。
似曾相识的场景,好像是很久之前的一个梦中,也是周遭的白。那个时候还看到了罗仁生,还有躺在苍白病床上的我。
忽然传来浅浅的抽泣,我转身,同样是那张床,罗仁生侧身对我坐在床边。我想走过去,却发现脚突然走不动了,脚底很麻,麻得我不得走动。
"闻艺……不要再睡了好吗?"他的声音很哑然,微微哽咽。
他伸手抚摸床上的人,很惊奇,我感觉右脸颊温温热热,像是正被他轻柔触碰。
"你在惩罚我是吗?是因为雪儿吗?"
"不要叫她雪儿……"我朝前面的男人吼叫,却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嗓音发不出。
"其实那天晚上我想单独跟她谈,把我们之间的事讲清楚。你的出现打乱了我的计划,你睁着眼像只受伤的小鹿,但我不希望你把气撒在苑苑身上。你觉得我是在保护自己的女儿而伤害了你吗?"
"我以为苑苑的事我自己查证就好,不想你为了这种事费心。我也不想你因为一时冲动辱骂了她而事后内疚不已,毕竟苑苑是无辜的,像你这般心思敏感的女人,肯定会很懊恼自己不小心口伤了一个孩子吧。"
罗仁生缓缓说着,我似乎能看到他侧嘴角勾起一抹笑,那笑柔情得竟让我感到他散发的丝丝孤寂。
"可我还是做错了。你知道我不善言辞,我习惯将事情隐藏在心里,尤其看见你眼里透着浓烈的不信任,我有些慌,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想让彼此冷静下来,想用更平和的心态跟你谈这件事。"
"终于办完事出差回来,可以见到你,听你的声音,可餐桌上的纸条让我的心慌乱不堪,我以为你要离开我,拿手机拨打电话,却不通。第一次尝到不知所措的滋味。"
"你问过我对雪儿的感情,就是四年前她离我而去时,我只有痛心,不曾有过这般无力懊恼。在房间里乱转,不停拨打打不通的电话,仿佛所有的思考没了重心。"
"我是个一根筋的人,对于喜欢的女人只有爱或不爱,我不喜欢有什么东西藕断丝连绑在身上。如果我回答过不爱了,我心里只容得下你了,你真不该再为这事烦心伤神。你气我不愿意多做解释吗?我自以为是得有些过分了啊,认为你懂我的心意,却把你推的更远。"
"当接到跃进的电话,整整十分钟,我动也不动,我怎敢相信他说的话,胸口这里很痛,被你紧紧牵引,再拉扯,就会流出血来,可现在,这里已经出血了。"
罗仁生低沉暗哑的嗓音揪疼了我的心,那低落在病床上人儿手背上的泪,如同滴在我身上,几乎要灼烧我的手。
我想扑过去抱住他,告诉他不要再难过了,我好好的在这里,我没事。却动不了,也开不了口。
"你不醒来拯救我吗?愿意看着我胸口不住滴血吗?血滴干了,怎么办,就再也看不到你了,也无法再抚摸你俏丽的小脸。"
"闻艺……"一句注满他无尽哀怜的呼唤喊着我,"醒来吧。我经不住你这样折磨了,你醒来想骂我想打我都行,只求你睁开眼,天天看着你双眼紧闭,我这里快要干枯。"说着,他将手覆在胸口。
然后他双手撑在床边,捂住脸颊,一声沉重的哭泣溢出,然后一次又一次,重重敲击我心门。
"我爱你……爱你……我爱你,不能失去你啊。"
我震惊地望着他颤抖的背影,这一声声透着灵魂深处的告白,刺痛我的心,润湿了我的眼眸。摸着胸口,那里很痛,像有把尖刀插入的痛,使劲全力想拔除禁锢的双脚奔过去。却发现罗仁生离我越来越远,我伸手想要去抓,抓住的只有空气。
四周渐渐被黑色晕染,直至陷入全黑,什么也看不见,就像跌入在一个以黑暗为物质的空间,突然有股力量将我的脚往下扯,无法抗拒,旋入黑洞。
……
再次有意识,感觉全身泛疼,周围有声音,却睁不开眼,有什么把意识的另一半被掩埋,只有听觉恢复正常运作。
“艺姐还是没醒吗?”一道男音传来,很浅很细,有些熟悉。
“恩。”这是另一个人的声音,只是略微应答,却让我感觉无比亲近。
“罗大哥,你先在沙发上躺一下吧。这几天都没见你睡过,不要等艺姐醒来,你又倒下了。”
罗大哥?这个应该是朱跃进,那他身边的人是罗仁生吗?很想睁眼看看,可眼皮好重好沉,什么力气都使不出,也喊不出声音。
“没关系,她没醒来,我完全睡不着。”
这是他的声音吗?从未有过的嘶哑,还夹杂沉重的叹气,那般哀愁、愁绪万千。
“昨晚不是脱离危险期了吗?医生说艺姐伤势有些重,会虚弱些。体力恢复她就会醒来的,所以不要太担心,她只是睡得有些沉了。”
“怎么可能不担心,她一刻未睁眼,我的心就悬着。没看到她醒过来,心里的恐惧只会增多不会减少。”
“唉……好吧,那我先去买些早餐,多少也吃点吧。”
听到他离去的脚步声,还有关门声,然后周围沉于安静。又听到有脚步声靠近,感觉左边稍稍有些陷入。
脸上感觉到温热,粗糙的物体在脸颊摩挲着,很舒服温暖。热度源源不断透过毛孔渗入肌肤,熨热了四肢百骸,就觉得额头的疼痛愈加明显。
“闻艺,睡得这么沉,做什么梦呢?”热热的呼吸洒在耳边,如此明显感觉到他的存在,一切变得那般真实,这不是梦境吗?
忽而脸颊感觉粘湿蕴热,还有细细地像小木屑般的东西扎着。
“别睡了,睁开眼看看我吧,你这么睡着,我很没安全感啊。”沙哑的嗓音低低在耳边倾述。
伤楚随着呼吸的热度灌入耳蜗,划过我心房,不想他这般威严傲然的男人变得如此脆弱,不想听到他一遍又一遍哀伤的话语。想看看他啊,想看他此刻的模样,想触碰他的肌肤,是否还是那般有我无法忽略的热度。
头更是疼了,像要炸开般,隐隐间我皱下眉头,眼皮似乎松动了,凭借恢复的气力,缓缓,如梦初醒般睁开眼。
我皱眉,慢慢适应光线,耳边传来浅浅呼唤,"闻艺?闻艺,醒了吗?"
视线逐渐清晰,入眼的是张熟悉而憔悴的脸,眼窝有些凹陷,长长的睫毛下一片浓黑的阴影,还有脸部错落的胡渣冒出来。第一次,见他这副模样,哪里还有平常的刚毅和俊朗。
我张口要说,喉咙干硬得完全发不出声。
罗仁生将手轻轻盖在我唇上,"以后还有时间埋怨我,先好好养身子。"他的黑眸忽明忽暗,可嘴角那抹微微的翘动还有眼眉间毫不遮盖的溺光,清晰洒入我眸中。
忽而他低下头,轻吻我额头,久违的热度喷洒在额心。
"谢谢你醒过来·,还有……对不起,让你哭泣。"叹息般的道歉违背属于他的傲然。
罗大叔…番外
“唉……”不知是第几声叹息溢出,罗仁生躺在宾馆的床上,望着窗外零星星光的夜空。
揉揉疲乏的双眼,随后拿起手机,按下快捷键一,那是妻子的电话,一直放在首位,只是他没说过,她也不曾知道。
才拨过去不到一秒,还未通,他便按挂手机。稍后显示时间晚间23:16分,时间太晚,不愿打扰她睡眠。他知道那晚闻艺一夜未眠,嘤嘤的抽泣声,那一夜,没拥住她,罗仁生睡得也不踏实。
可他不知道如何解释,而且怎么都觉得软□说句‘抱歉’很别扭。使了使手劲捏紧手机,他只是想告诉闻艺,不要将一时的气氛带入到孩子身上,最后愧疚不已的还是她自己。可本能地,他的口气就变成了那样,总改变不了习惯性的口吻,似乎带些逼迫。
回到家,本打算趁独处时间好好谈谈,可妻子从进屋一再冷淡的脸色,让罗仁生有些心灰意冷。而她再次提出对夏卉雪的感情,感觉妻子对自己的信任愈加动摇,或许两个人应该好好冷静。
这样的突发状况不适合交流,两个人都处于不太理智的情绪中,在他看来,继续说下去估计自己会泄露怒气。闻艺曾说过,他皱眉瞪眼的表情很恐怖,像个鬼面罗刹。
他没在那种情况下照过镜子,总认为自己在面部表情上控制得很恰当,哪知还是会吓到自己老婆。所以只要觉得自己会心情会上火时,罗仁生就尽量避开跟妻子交谈。
可闻艺暗暗落泪的那夜,他懊恼,似乎自己这么做又不太对。忍着没去抱住她,因为不知如何说,而且第二天还要出差,所有的事等出差回来再一次性说,那时候应该彼此都有比较平静的心情。
“唉……罗仁生,你真是个彻头彻尾的感情白痴!”罗仁生将手机甩向枕边,掀开被子站起身,走到阳台,夜风有些凉意。
为数不多的星星悬挂在夜空,为这漆黑增添一丝光彩。他忽而笑开,总感觉闻艺眨着眼睛无辜看着他时,就是这模样,星光濯濯,摇头失笑,他或许有些幼稚了。
临睡前,罗仁生还是忍不住发了条短信,告诉闻艺,明天才回去。
关机前,他翻找通讯录拨了个电话,接通后,语气很冷冽,“给我好好听着。第一,不要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单独约见闻艺;第二,不要擅自去找我父母。这不是请求,是我对你最后的警告。你该知道我的脾气,还有,如果测试结果苑苑不是我的孩子,有什么后果,你最好想清楚。”
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罗仁生一口气讲完便挂断,他无需说太多,只是需要那边听从就行。
再次按压酸痛的眉骨,明天还有一场会议就可以回家了。可等他带着雀跃的心情回家,等待他的是餐桌上的纸条。参加花展?罗仁生愣在一边,她从未提起,可这种事应该是很早就规划的。
隐隐不安搅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