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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居然笑出来,“做人千万不可贪心,否则万劫不复。”
第五十章 约定
可是人人都是贪心的,连她叶得之也不例外,谁不苛求良辰美景举世无双,如今都只剩下无能为力。那些美好的情景仿佛就在昨天,牵着彼此的手说要爱到永远,幻想着明天的明天的明天谁也不改变,直到这时候两人都才发现那时候的还是海誓山盟可以称为“勇敢”。
她摘下中指上的那枚指环,“它真的是太紧了,我想,它也许并不适合我。”她将那枚庄重的信物轻轻放进他的口袋,“我真心喜欢它,可是我知道,心爱之物多半不可能拥有。”
她不知道他会怎样选择,似乎哪一样都会让他们回不到从前,真是讽刺,不过是半个月以前罢了,现在居然也变成了从前。
好在在温哥华不算无聊,不然她会被这样的情绪折磨死,她早早就计划到温哥华来,于是母亲也提前帮她预定了世界花样滑冰锦标赛的门票,最好的看台,最好的位置,甚至都能听见关颖珊点冰起跳的沙沙声,她买了一只硕大的熊准备在赛后扔给这位多年来最爱的选手,可是从短节目比赛一开始她都心不在焉,比赛的进程是怎样她根本没有在意,紧紧抱着那只熊,像一个无助的小孩。
她这样的状态已经持续几天,生怕母亲看出什么于是一直在强颜欢笑,每天晚上睡不着,眼睛望着天花板,等着天亮,只有无辜的路灯陪着她迎接明天。浑浑噩噩看完比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关颖珊短节目之后只排在第二所以心情更加差劲。
回到家已经很晚,母亲望着她的目光似乎有更深刻的意思,“小小,你有客人等你。”朝着朝着客厅看过去,见卫家齐和叔叔相谈甚欢,叔叔眼里闪着遇见知己时才有的兴奋光芒。得之有点想要逃避,因为终于还是要面对他的选择,就算这是一个注定要伤害她的选择。见她回来,叔叔笑着站起身来,“公主一天不见人影,害得客人只能陪着我谈谈湖里的鲑鱼,好了,现在是情人的时间,我就不做油灯了。”
得之努力扯出一丝笑容看着叔叔离开的背影,脱下外套随手放在沙发上,“告诉我你的答案。”
“得之,我没办法放弃。”
呵,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好了,我知道了……”她使劲想要仰起脸,不想让他看见她这个样子,像个失败者,彻头彻尾的失败者,可是她还是控制不住眼泪的掉落,外婆曾对她说过,将来万不可在男人面前落泪,会让人看轻自己,可是她却在他面前哭过这么多回,没有任何办法。
他却笑了,“得之,我没办法放弃你,我想了一夜,如果这样你不开心,我会收手,因为我只会选择你。”他拿出那枚指环,抓住她的手重新为她带上,“是我心爱的,我便不会放手。”
得之内心还是极为惶恐,她的声音像纸一样,薄而脆弱,“我还可以相信你吗?你告诉我,我还可以相信什么?我不断在想,你对我说那些情话的时候,究竟又做了些什么?送礼的人变了心,重礼也变轻……你让我想一想。”
她丢下他上楼,踢掉鞋子就钻进被子里,迷蒙中居然睡着了,好像睡了很久,自从那开始她从没有这么快入睡,夜里猛然惊醒,只觉得干渴万分,去厨房找水喝却看见母亲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若有所思。见到她重重叹了一口气,“小小,我担心。”
母亲将面前的红酒一饮而尽,“我不担心他不爱你,相反我看出来,他爱你极深,你也一样,可就是这样我才担心,他身上责任感太强,你会很辛苦,因为你会发现,跟他身上的责任比起来,你会觉得自己微不足道。”
得之半响才道,“妈妈,我从没想过爱一个人是这样的困难的事,心酸喜悦疲惫痛苦我都尝了个遍,我不明白。”
母亲轻轻笑,“你当然不明白,我希望你永远不明白,因为只有受过伤害的人才明白爱情的本来面目,我只希望我的女儿幸福。”
得之被母亲的话深深震撼,游魂一样回到房间,再无睡意。
中午时分却接到董绍琛的电话,说是卫敬堂要见她,得之在心中苦笑,原来连锁反应这样快就已经到来,收拾停当出门去,心比几个月前见到卫敬堂不知老了多少岁,一日仿佛千年。
约在酒店的大堂,卫敬堂依旧开门见山毫不含糊,“家齐因为你而做了错误的决策。”
得之却问,“您曾经召见过他其他的女朋友吗?
卫敬堂眉头深皱,随意一个表情就可以产生让别人深深折服的气场,他像是没想到得之会这样应答而有些错愕,“没有,从来没有。”
“看来我是重要人物,可以让您这样的传奇人物几次三番召见。”得之眼睛闪亮,“您还是不愿意我同他一起,之所以松口应允只不过想看看我到底可以影响他到何种地步,对不对?”
卫敬堂居然笑,“也对也不对,可是我希望你明白他身上的责任,是这个家族的兴衰,是许多人的生计,他一个错误的决策完全有可能影响这一切,面对这些,他没有资格随心所欲,也没有资格任性……”
大堂吧的音乐那首熟悉的悲歌,得之忽然就没了一切勇气,是的,爱情不是必需品,它和许多事比起来微不足道,完全有理由最先被舍弃,她只剩下喃喃,“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晚上依旧是一个人去看比赛,整个赛会的最后一项,女单自由滑,关颖珊短节目已经落后于斯鲁思卡亚,这一赛季她几乎没有赢过俄罗斯人,得之和所有人一样期待关可以创造奇迹,可是却有点心灰意冷,因为或许根本就没有什么奇迹。
到了位子上她却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卫家齐坐在她身边的位子上对着她微笑,她忽然觉得无力,“怎么会是你,这是怎么回事?”
他笑容依旧温暖,“我用贵宾票跟他换,他很高兴的坐到我的位子上去了,怎么?不想见到我?”
得之不语,因为不知道要说什么,不知道说什么才会打消自己的疑虑,说什么才会让他们彼此回到一个月前。
漫长而无聊的比赛,得之心不在焉,也没有和身边的他多加交流,他们的位置就在广告牌的上方,许多选手都喜欢在那个位置附近做跳跃动作,每次见到有选手在自己面前摔倒得之的心都咯噔一下,终于轮到关颖珊上场,全场的气氛接近于沸腾,耳边都是欢呼的声响,但是音乐想起来的时候却是一片寂静,旋转,跳跃,弧线,她整套动作七个三周跳无一失败,关颖珊跟着音乐起舞,好像这个世界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好像这不是比赛而是一场表演,只有她自己的表演。
得之激动的想哭,原来这就是奇迹,音乐终于停止,她跟着观众一起叫关的名字,在分数打出来的那一刹那,泣不成声,直到散场她的激动还没有平息。
卫家齐却终于开口,“我记得有这样一个惯例,奥运会前一年的世锦赛冠军都会在来年的冬奥会上获得冠军,我们来做个约定好不好?明年如果关拿到奥运冠军我们就结婚,永远不要因为这样或者那样的原因而离开对方,好不好?”
得之眼中还有泪,定定看着他的眼,不假思索的说,“好。”
第五十一章 赌
人生好像是赌轮盘,谁也不知道指针会落在哪边。
卫家齐完全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是在赌博,跟明天,跟自己,心甘情愿被命运胁迫,押上了最重的筹码,他的曾外祖父靠一爿赌档发家,他的身上多多少少流着赌徒的血液,想要赢得更多,只有押得更大。不是不害怕失去,只是他还想得到的更多,他不是相信命运,而是相信自己。
夜风中得之脸盈盈闪着光,无限凄楚可怜,他轻轻将她拉进怀里,“相信我,好不好?”
得之几乎是在答应的瞬间便陷入到了一种莫名的恐惧中,放任自己跟他赌下去,不过是要理直气壮的怯懦,将一切推给命运。她在他怀里发抖,感觉他的手臂越收越紧,好像要将她揉进骨血。
回国的飞机上得之几乎是没有睡着,耳边是母亲在她临走时所说的话,“棒打鸳鸯从来不该怨那只棒子太粗,最该怨的是先飞的那只,得之,我不知道你们两个谁先飞走……我二十岁的时候以为只要和爱的人在一起苦一点,累一点,委屈一点,都没什么关系,只要和那个人在一起,我便安心知足没有更多奢望。后来我和你爸爸两个人要面对的现实太可怕了,才知道这样的爱让我们这么辛苦,这么疲惫,要放弃过去的生活过去的一切,丢弃那么多只是为了维持当年要永远在一起的誓言,后来我们都倦了,人生最可怕的是厌倦二字,我们厌倦了这样妥协,总以为自己是牺牲了自我成全了对方,永远认为自己失去的付出的最多,真爱无敌,那是自欺欺人的想法……可是得之,你要记住,自己做的抉择到头来永远不要怨恨他人,后悔也只后悔自己的错。”
她听了之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知道那是母亲对上一场婚姻的深刻总结,字字血来声声泪,她也知道不确定和不安全感会生生毁了这段感情,可是事情到了现在的地步她又有什么办法?
睡不着于是在飞机上看电影,无论是动作片还是剧情片她都记不住任何内容,只是不断想起十几岁的时候看过的言情小说,那些豪门恩怨的狗血桥段曾经也让她纠结万千,那时候就想,我不要这样,我的感情千万不要这样,经历那样大的割舍和挣扎,受那样重的伤,简直是一生尽毁,可是现在她知道她已经无法挣脱,还是要走那一遭,定是要哭过伤过一回,自己无能为力。
下了飞机发现已是满城春意,虽然迎面而来的风和杨柳一点关系也没有,但得之还是嗅到了春天的气息。她回学校注册处理论文,发现校园里面的丁香花和榆叶梅都开了,不经意的一阵风吹来,花瓣似雨一样落下,有几瓣落在手心,说不出的香甜。
学院大楼的宣传栏里还贴着她的照片,可是她觉得自己的面孔变得陌生,不过几个月罢了,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旧时豪情,追不回来,那个人,那一天,让一生改变。
她回来的这几天都没有和卫家齐联系,只是依稀听说父亲那边情况稍稍和缓,她不知道卫家齐是否在卫氏内部承受着极大的压力,因为不知道这项计划他们计划了多久,但可以确定的是,这样中途收手损失相当可观。她不敢想象他正在面对着什么,她忽然失去了所有的勇气,于是她也不敢面对他。
在自家楼下见到卫家齐的时候得之居然紧张的有点结巴,他于是打趣她,“怎么了?几天没见我便激动得语无伦次,看来你是太想我了,以至于连言语都无法表达?”
她此时才稍稍放松下来,说慌说的理直气壮,“我才不想你,这几天没有一刻想起你。”
他带她来到一间顶级会所,客人无不衣冠楚楚,侍者专业而礼貌,观光电梯载着他们直上天台,这城市的夜色一点点浮现在眼前,那些远处的灯火好像黑色丝绒上面的钻石,良辰美景都在他们的脚下。得之在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刹那呆在了那里,整个天台被大捧的海芋覆盖,芳香馥郁,沁人心脾。乐队四重奏在不远处低低奏着,餐桌上的烛火摇曳,发出温柔的光。
卫家齐替她拉开椅子,“我知道一切俗气而老套,可是我想不出更好的法子来让你开心。”
得之觉得自己快要被眼前的情景打败,虽然这是老套而俗气的桥段,但是每个女人都无法抗拒,她笑着问,“你还有什么招数?在甜点里面放戒指吗?可是我手上已经有了。”她举起自己的手,那枚指环落在她的中指上,闪亮的几乎让他眯起了眼睛。
他取出一个盒子,郑重的打开,轻轻推到她的面前,那是一条钻石项链,五颗粉红钻石排成花朵的形状,周围镶满了碎钻,在灯光的照射下,折射出夺目的光芒,教人不敢逼视。
“它有个美丽的名字,叫蔷薇的眼泪……”
得之轻轻扣上盒子,“它太贵重了?”
他只是笑,“这是我母亲的陪嫁,指定要交给我未来的伴侣,虽然在我心目中你便是最贵重的稀世珍宝,再也没有什么比你更珍贵,可是我爱你,我只是想把最好的都给你。”
他走过来为她戴上,“我亲爱的未婚妻,可以请你跳一支舞吗?”
那是一只探戈,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