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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层层湖面,她向着黑蓝色的夜空抬起手,有几尾银色小鱼游过,冯茜莺差点以为是流星雨,双手合十就要许愿。
一只早上看过的白鹭飞在不远的湖面上,冯茜莺靠近想和它打招呼,却正好听到洪茉莉那间草屋里的交谈声。
“你没想过去找她?”
“她?免了吧!妳好不容易来一趟,就是为了要说这个?”
“她虽然年轻,但也只有她的魔力能拯救阿迦莎。”
早上还温温柔柔的蕾苹思似乎有些生气,她的声调转高变硬道:“她年轻傲慢、蔑视生命、在原界恣意复活死者,我还想着过一阵子就去和大魔女禀告,现在怎么可能让我的孩子受黑暗魔力的玷污!”
“唉……”洪茉莉似乎是无可奈何了:“所以就算阿迦莎一辈子都得这样也关系?蕾苹思,魔女是有寿命的,几百年的时间晃眼就过,更不用说每年的季节轮替,我们的魔力时好时坏,妳真的能护着她一辈子吗?”
“是的。”蕾苹思的声音带着一丝尖锐的高傲。
“算了。”洪茉莉屈服于对方的顽固守旧,声音微微变冷道:“那关于茜莺的事……。”
蕾苹思叹气:“我会替妳们守密,不过妳也看到了,她很排斥光明魔力,第一次施咒她也直接画出了魔女的黑暗面,以后只会越来越糟……”
洪茉莉不赞同道:“那都是几世纪前的老古董了,现在没人在分什么黑暗和光明了!”
“但也不能否认黑暗的可怕,”蕾苹思的斗篷在地上拖曳,发出沙沙的声音,似乎有些心烦意乱道:“大魔女绝不会坐视不管,雨嬅当初一定有想过,她的能力是预知,她一定知道……。”
冯茜莺慢慢随着水流漂浮,浑身泛冷,她不敢出任何声音,然后噗通一声,她掉进了下层的草绿色湖水。
白鹭以为飘荡的发丝是鱼,它张开翅膀滑下,长长细细的嘴喙牵起一缕发丝,冯茜莺一无所知,她举起手,对着黑蓝色天空一抓,胸口有一个破洞,像是想要攫取什么来填补。
明明有了力量,却好像依旧无力,太多枷锁想捆绑自己,从来没有一个能让她可以大施身手的空间……。。好不甘心呀。
白鹭捞起头发想离开,女孩子再怎么轻,对一只体态轻盈的鸟类来说还是太勉强了,白鹭这一弄只是拉痛了冯茜莺的头皮。
冯茜莺回神,看着上方无暇的湖镜,不禁后悔起身。
她在想什么阿,茉莉一直是自己的向导,不论是在游戏还是现实,她不该对她有任何怀疑……
冯茜莺已经飘荡到湖中心了,刚好迎上那尊象牙白的雕像,在黑夜下泛着淡淡的幽光,附近其他湖镜中心也有着相似的雕像,彷佛在暗示着它们的相联性,冯茜莺仔细一瞧,这才发现那雕像其实是两个女人的身躯背对而成。
左边的女子细眉淡目,左手端着一个长口细瓶,姿态端庄,几乎和佛像上的观音没什么差别,而右边的女子带着一张遮住上半脸的半面具,露出的嘴角微微上扬,头发又卷又长,模样比起左边的女子更为生动。
两女子各有姝色,长裙及膝,宛如两尊飘然的女神。
冯茜莺看得出神,突然被白鹭用力一扯,头皮疼得要死,她回神抢回头发,怒瞪着白鹭皎洁的身子,心底突然起了一个主意,
白鹭显然在这里养尊处优惯了,压根没什么戒心,冯茜莺悄悄凑近,然后扑过去抱住牠的脖子。
白鹭再怎么迟钝也知道大事不妙,翅膀噗噗地用力向上搧,冯茜莺捉住机会,正要在它的羽翼划上自己的五芒星印时,一只冰凉的手突然握住了她的手。
幽绿的水面,一只惨白的手就这样伸出来,狠狠捉住了她的手腕,冯茜莺吓得忘了尖叫,白鹭立刻振翅逃走。
她急着挣脱,一阵手忙脚乱,重心不稳,水面开始从四方涌来,几乎快要将她吞没。
在冯茜莺快溺水之际,那只手强而有力伸来,硬是将她拉上了石岸,冯茜莺呛了几口水,趴在地上喘不过来,直到一双莲藕般的小脚出现在视线前,她才回过神缓缓抬头。
那是一个浑身透白的小姑娘,没说谎,她四肢皮肤白得诡异,近乎透明,似乎还有血色在其中流动,就连她后面齐肩的长发也是白色的。女孩的五官粉雕玉琢,不过一个七八岁孩童的模样,身上穿着柔白的裙衣,不说她诡异的肤色,看起来就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小女孩。
“妳不该来这里。”她平淡无奇说着,明明从水中出来,身上却丝毫没有露珠沾染,她朝冯茜莺伸出手道:“荷送妳上去。”
冯茜莺迟疑了一下,鼓起勇气问道:“妳是?”
“荷,荷是蕾苹思大人的使魔。”她没有多余的表情,平眉淡目,和落落寡欢的蕾苹思有种诡异的相似。
冯茜莺咬咬牙,抬头望了一眼高不可攀的湖镜,于是伸手………荷接住她后,脚尖一垫,竟是慢慢往上浮去。
两人凭空浮流着,冯茜莺完全不敢放开一只手指,就连呼吸也小心翼翼。
两人上了白色湖镜后,荷离开前看了她右手一眼,突然道:“多拿点琉璃莲,那对妳很好。”说完就跳回了下方的池子,一下就不见踪影。
冯茜莺回到屋里后,对自己施了清水恢复咒将衣服恢复原状,她很快把这件事抛至脑后,摸上草床就去睡了。
隔天一早,洪茉莉叫醒她,两人和蕾苹思一起用了早点,冯茜莺像一个好学的学生一样,不断向两人发问,蕾苹思很有耐心替冯茜莺梳理了一下魔女的历史。
曾经的魔女是巫师的奴隶,能力低下的魔女负责采收和制作魔药供巫师享用,能力强大的魔女则被视为生育的工具,她们负责为巫师生下天赋强大、血统纯正的孩子,但生育对魔女来说是一种极大的伤害,所以当时的魔女不是过劳而死就是难产而死,过得比巫师手上的魔杖还要不如。
直到巫师们为了争夺所谓的至高权位,互相厮杀恶斗,魔女才稍稍有了喘息的机会,等到巫师因为自相残杀而所剩不多时,魔女们便团结一致,将剩余的巫师通通剿杀,延续到现在,魔女们支配了整个魔法世界。
如果只听洪茉莉的说法就是死得好、死得妙、死得呱呱叫。
冯茜莺听得津津有味,但因为必须赶到晚上前回家,两人没留下吃午餐,和蕾苹思到别后就离开了。
蕾苹思确认境内无人后,才对旁边的池子一挥,浑身无暇透白的荷慢慢浮了出来,同时,其他同样姿态的使魔也纷纷从池中蹦跳而出,平静的清彻镜湖瞬间变成白色孩子们的游乐场。
无视于其他使魔的打闹,蕾苹思温柔地看着她:“她有伤到妳吗?”
荷一愣,但还是伸出手,只见青葱白指上赫然一道火烧似的烙印。
蕾苹思将魔印召唤在胸口上,七瓣莲花散发出圣洁的白色光芒,但荷手上的烧伤却没有丝毫变化。
琉璃莲作出的使魔本来就相对脆弱,尤其是对黑暗魔女的怒火,荷没有被她烧光,还得要感谢她的魔力尚未成熟。
蕾苹思叹了一声,只能用手指幻化出银色丝带,缠在自己使魔的伤口上,心疼道:“回去静养吧,近日不用妳做事了。”
话一落,其他几朵琉璃莲立刻急着拉她下水,蕾苹思笑了笑,却又忍不住叹气。
诅咒的烙印无法消除,命运的轨迹也无法改变,只希望洪茉莉所说的,顺水推舟、循循善诱,将女孩纳入保/护/伞下,减少她伤害其他生命的可能性。
再怎么安慰,蕾苹思心底还是存着疑惑。
雨嬅,当初的妳究竟看到多少了?
第三十六章 安眠
在太阳下山前,冯茜莺若无其事地从魔境回来,就如洪茉莉所说,出去前是上午,出来就变成下午了,时间流动的速度明显加快。
冯家里空荡荡没有人,冯茜莺松了一口气,回到房里,她将房门锁好,从包里拿出在天镜湖海得到的两样材料。
天堂芦苇和一般的芦苇差不多,就是颜色偏白,在风中摇曳时宛如羽翼尾端,冯茜莺先剪下白色的花穗,然后将蒸馏的仪器架好,玻璃容器上已经换上五芒星的印记,前任主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乔雨嬅似乎是化工系毕业的,玻璃容器有圆形和锥形,另外还有大大小小的试管和一些冯茜莺完全不熟的仪器,她只能照着笔记本附注的步骤,小心把这些东西接起来。
勉强弄出两台看起来可以用的简陋蒸馏机后,冯茜莺从吊坠里拿出柑橘、橙花、洋茴香等材料,将它们剪碎,打算分开蒸馏。
没想到第一个柑橘就花了她一个小时多,当冯茜莺看着那少少不到手指高的瓶子里只有一半的精油时,忍不住叹气,她盯着玻璃瓶上的魔印,小声碎语道:“就不能加快吗………。”
说完,冯茜莺转头去照料蚕,没发现瓶上的五芒星闪了一下。
所有蚕都开始在吐丝,幸好冯茜莺有记下,把底色和花纹的丝都分开保存,现在底色已经有红、绿、蓝、黑、白五种原色,而花纹色则有红、橙、黄、青、灰色。
冯茜莺抽出一圈柳条编成的三角形,拿出之前画好的设计图,为亲爱的哥哥挑选颜色。
从幽谷梦野回来后,洪茉莉很细心,怕冯茜莺忘记颜色代表的恶梦意义,还在之后传了好几条讯息重新讲解,除了简单的两色恶梦,还有更复杂的多色恶梦,冯茜莺选择后者,她对冯谦人积怨以深,是时候刚发泄一下了。
冯茜莺选择的底色是黑色,与狭隘的蓝色有异曲同工之妙,但不同的是黑色更压抑,将会接触到记忆的核心,至于花纹,冯茜莺选了橙色,橙色是温暖、是包容、亦是融合红黄两个亮色的疑惑,象征的便是家庭。
冯茜莺选择这两条颜色作为恶梦的主线,接着才来选副线,在阴暗的家庭争执中在添加其他花纹,让恶梦更复杂漫长一点。
先大致用黑线缠绕柳圈,横上了一层简陋的底色,再来才是花纹的橙线,冯茜莺怕线松脱,特别用了编织手环的手法,把橙线绑成一粒粒小结,紧紧直向打在柳圈边上,与黑线交织在一起。
然后,冯茜莺又选了红色和灰色作为副线,红色的花纹代表血腥、暴力的事件,灰色的花纹代表懊悔和悲哀的情绪,她将两种颜色分别织在橙线左右两侧,完成品看起来就像一幅迷你版的木框抽象画,最后只要在缝上一小段欲诅咒者的衣物或是头发就大功告成。
这一圈手环大小的编梦框花了冯茜莺不到一个小时,她回头看了一下两台蒸馏机,橙香和洋茴香都好了,时间虽然快了不少,但一样都装不满一瓶的底,冯茜莺按着步骤取了花穗里的小花,各放了一颗在三瓶里,让它们静静酝酿一个晚上。
出去房间,冯谦人还没回来,他准备升高三了,明天初就要准备大考,又是在重点高中,暑假自然不得清闲。
冯茜莺想进他的卧房,发现门是锁着,不禁有些失望,想了想,她去了厕所,勉强把冯谦人的毛巾剪了一小段下来凑合,她将象征冯谦人的碎布缝上织梦框最后一点空隙后,就将织梦框放进抽屉最深处,以免被人看出破绽。
因为上次打副本,和在线的队友闹得不愉快,冯茜莺没有开电脑,而是乖乖写起之前没写完的数学讲义,突然,手机铃声响了,冯茜莺以为是沈欣仪,下意识就接起来,也没看名字。
“喂?”该不会是要问她五月天的演唱会吧……。糟糕,她可编不出曲目。
“………”那人的呼吸声有些沉重,任凭冯茜莺喊了很久,那人就是不回话,冯茜莺算数学正算得很烦躁,接到这种疑似性骚扰电话,立刻不耐烦挂了电话。
她继续写,过了一个小时,手机又响,冯茜莺这会认真看了一下来电显示,是没见过的电话号码,她犹豫片刻最后还是接了。
“喂?”
“………”就和上次那通一样,恶心的呼吸声,好像以为人类已经进化到可以用鼻音沟通。
冯茜莺真的火了,忍不住对那人咒骂道:“要麻说话!要麻明天出去被车撞掉牙!不要在打来了!!”
“………茜……”
“什么!?”冯茜莺眯起眼,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