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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涸诔坷锏叽笊祝拮釉蛟谇疤ㄊ湛睢U舛苑蚱薜翟贕大这里开饭店,一干就是半辈子,从手艺到信誉早就已经远近闻名。
迟颜的目光淡淡的扫过这对夫妻。忙碌的身影,朴实却满足的笑容,洪亮的嗓门儿……真正的伉俪情深,祸福与共,往往并不需要怎样的大富大贵。忙碌了一天之后,满身疲惫,可以互相揉揉肩,身上都少不了一股子油烟味儿,但谁也不嫌弃谁。
多好,这样的生活,这样的感情,多好。
迟颜心中一痛,面上的神情不自觉的冷了几分。
三菜一汤很快就端了上来,卖相极佳,隋唐夹了一口,没想到味道竟比自己预想的要好很多。
迟颜淡淡的说:“你是不是从来没在这种地方吃过饭?”
隋唐有些局促的咬了咬唇,固执的坚持着:“这里挺好的。”
迟颜扯了扯嘴角,夹了一筷子油炸黄花鱼,放在口里,肉质鲜嫩,入口即化。她勾勾唇角,笑容极浅极淡,但却像是淬着冰渣子,“我曾经在这里偷过东西,当时,我从后巷磨进厨房,往嘴里塞了个肉包子,手里还抓了好几个,老板一直追出去好几百米,最后终于撵上了我,但看我一脸脏兮兮的,稀里哗啦的掉眼泪,心一软,又把我领回到店里头去了,炒了好几个菜,那是我接近一个月吃到的第一顿饱饭。”
隋唐眼神惊痛,“怎么会……”这样的生活,对于一直锦衣玉食的他来说,真的是无法想象。
“怎么不会?我爸爸摘掉一个脾脏,断了好几根肋骨,剩余的脏器都受了不同程度的损伤,就算捡回来一条命,抵抗力也因此变得很差,并发症一波一波的来袭。我卖了家里原先的大房子,但因为年龄小,被买主恶意杀价,因为不懂行情,最后草草的就办了过户手续,事后才发现自己是被人坑了,却也已经无法挽回了。”
“你可以……去找你妈妈,还有我爸爸,是我们对不起你和你爸爸,如果他们知道的话,一定会想办法帮你们度过难关的。”
“是啊。”迟颜眼波流转,嘴角的笑容却异常的苦涩,就在此时这样娓娓道来的背后,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辛酸和苦痛,是那些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根本无法想象的。
“我竟然因为嫉妒,因为仇恨,所以放不下面子,宁死都不去找你们隋家开口要钱。我当时明明已经走到了门口,看到你弟弟在办满月,他的幸福灼伤了我的眼,让我妒火中烧,于是我一犯拧,就决定了,以后有什么事儿,都要自己死扛到底,就算要饭,也不会要到你们隋家门前。现在想想,是不是太傻了?跟生存比起来,尊严和面子又算是什么呢?”
隋唐的喉咙像是被人狠狠的掐住了一样。他感到窒息,甚至绝望。原来,他看到的,从来都只是“夜色”里那个潇洒迷人的“暗夜精灵”。他不自觉的被她的坚强深深吸引,因为那正是他自身所缺少的东西。可原来,他的想法是如此的幼稚。那些仇恨,是刻在骨子里的,她能够熬到今日,或许正是靠着这份仇恨的支撑,才没有倒下去。而他那些软绵绵的情感,在这样的“仇恨”面前,根本不具有丝毫的意义。
这顿饭顿时味同嚼蜡,隋唐突然意识到,迟颜似乎并不是想要通过这顿饭来跟他缩短距离,她要的,是跟他彻底的划清界限,井水不犯河水,甚至不惜牺牲她的骄傲和自尊,把自己内心深处那些曾拼命掩饰的不堪的经历统统开诚布公的剖析给他听。
…
迟颜每晚去“夜色”上班之前,程可往往已经换好了睡衣,像个软绵绵的大娃娃,窝在沙发里抱着笔记本看韩剧。她看上去纯真,其实极为通透,从来不会过问迟颜每晚的去向,只是在她半夜甚至天亮才回来的时候,会很心疼的帮她热一杯温热香甜的牛奶。
所以,当迟颜在吧台随意的跟来给她捧场的朋友调酒聊天,却看到一抹熟悉的倩影,衣着性感,妆容浓艳,却掩不住局促的举止和慌张的神情的从自己面前走过时,她手里的酒杯一滑,差点摔落在地上。
是程可。
竟然是一个小时以前,还笑着挥挥手,送她出门的程可。
迟颜呆在原地,脑海中白了几秒钟,随即回过神来,掌心里却已经不满冷汗。
程可跟在红姐的后面,微垂着头,迷炫的灯光在她的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她融入喧嚣和疯狂当中,像一滴挣扎的水滴,顷刻间便不见了踪影。
迟颜当然认得带走程可的那个女人,她叫红姐,“夜色”里的小姐都叫她“干妈”,这人刻薄尖酸,脸上扣的粉活像是戴了个面具,但因为跟肖冉的关系似乎极为亲近复杂,于是便一直“夜色”里站稳着脚跟。
迟颜的心里像是天人交战,一方面,她自己的亲身经历让她明白,人有时候是身不由己的,为了搞到钱,解决最最现实也最最残酷的燃眉之急,有时候“身体”是唯一可靠的凭借。
可是……
那是程可啊,永远笑容绵软,不谙世事的程可啊……
迟颜不动声色的离开,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刚刚上了一层,便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她回头,看到隋唐一脸焦急的样子,他牢牢的拉住他的手,摇了摇头,轻声说:“不要过去。”
“你看到她了?”迟颜的目光里寒光一闪。
“是。”隋唐并没有否认,“你根本就不了解程可,她16岁的妹妹为了供她和她们的弟弟念书,南下打工,其实就是操持了这个行业,现在查出得了艾滋病,只能回到家乡,却成了千夫所指。程可觉得自己很对不起妹妹,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所以她才……”
迟颜用力甩开隋唐的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以及自己该选择的路。我在‘夜色’见过她好几次,她总是徘徊在门口,犹豫要不要进去,我给了她一万块钱让她解燃眉之急,又帮她联系了医院替她妹妹治病,可是最后,她还是选择走了进来。迟颜,房间里面是什么情况,你不是不清楚,你现在进去是要干什么!惹火了他们,不仅救不了程可,就连肖冉都保不住你!”
……
隋唐和迟颜在“夜色”的三楼焦灼的对峙着。
一个两眼冒火,一个眸若寒冰。
没有人看到,在距离不远的拐角处,阴影里站着一个高大静默的身影,深邃的双眸中有邪佞而得意的光芒,一闪而过,犹如夜空中划过的流星。
赫然,便是钟源。
这是一场处心积虑的局,隋唐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被困在其中。可悲的是,他对于迫近的危险,竟仍一无所知。
作者有话要说:哎。。。学医的真心伤不起。。。我当时是脑抽了是不是。。。。竟然选择了这么个专业。。。。
回忆还有两章结束。
迟颜设了一个局,包括请隋唐吃饭时的交谈,引他在夜色为自己出手,都是其中一环,别有用心的,却没想到程可会突然出现,彻底搅乱了她的计划。
☆、第四十八章:
“这是我的事,不用你来操心,我自然有办法脱身。”迟颜笑了笑,眉目间闪过一丝决然。
“不行!”隋唐的心像是放在火上炙烤着,手下的力道越来越紧。
迟颜猝不及防的抬起脚,狠狠踢在隋唐的小腿上。隋唐膝盖一弯,硬生生的跪到了地上。
手腕上的劲道一松,迟颜得以脱身,正好走廊里有人经过,她急急的追问红姐在哪,对方指了指走廊尽头那扇紧闭的雕花房门。
一门之隔,往往是无法想象的另一个世界。迟颜原先的计划,并不是这样,也并不在今天,可程可的突然闯入,显然打翻了她的预想。也罢,现在没什么比把程可从那种地方捞出来还要重要了,隋唐的事,也不急于眼下这一日的解决。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让程可跟了红姐,基本上就是一脚踏入深渊,再想回头,也就绝无可能了。
迟颜佯装成送酒的,正准备推门进去,手握住门把,不待她旋转,门竟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犹如一堵厚实的墙,挡住了迟颜的去路,对方所投下一大片阴影,犹如乌云,将她笼罩在其中。
程可正被他圈在怀里,显得局促而紧张,似乎已经被这男人身上迫人的压力所震慑,恐怕眼下是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在看清迟颜的脸之后,一张浓妆艳抹的小脸顿时惨白一片。
迟颜在看清揽着程可出台的男人的脸之后,心情顿时变得无比复杂,说不上是如释重负,还是更加的矛盾纠结。
慕雷,是教迟颜学会飙车的师父,带她进入这样一个鱼龙混杂黑暗污浊的世界,并且教会她在其中生存下来的人,同样,也是她背后的保护伞。
说起慕雷和迟颜的交情,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当年那个欺负钟源却被迟颜挥着木棒打到头破血流的富二代慕云,是慕雷的亲弟弟,慕雷和慕岩自小丧父,母亲抛下他们改嫁,慕雷为了带大弟弟,这才铤而走险,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慕云伤在迟颜的手上,慕雷自然不能坐视不管。弟弟就算再荒唐,那也只得他本人亲自在背后管教,哪轮得到别人动手?更何况,黑道上风头正劲的慕雷的弟弟,居然被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开了瓢儿,传出去,让他怎么还继续在道儿上混,让跟着自己的手下心服口服?
迟颜被慕雷带走了,钟源却只能束手无策。面对黑洞洞的枪口,犹如蝼蚁般卑微,渺小得不值一提。
慕雷命人把迟颜吊在空中,皮鞭上粘着盐水,狠狠的便是一抽,一道血痕伴随着锥心刺骨的痛,迟颜却咬着嘴唇,任由齿间鲜血淋漓,几乎将牙齿生生咬碎,却仍旧一声不吭。她的眼睛黑黢黢的,犹如深不见底的空洞,异常的干涩,没有丝毫湿意,且燃着熊熊的怒火,耀眼,灼热,毫不畏惧。
慕雷原本是想要借着迟颜,在手下人的面前立立威,同时也让上面的老大知道自己的心狠手辣,甚至连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都不会放过,当时却不由得被这瘦弱得几乎只剩下一把骨头的小丫头那倔强明亮的眼神给略一慑住了。她像是一只愤怒的小兽,让他几乎怀疑,如果他解开她手腕上的桎梏,她会不会毫不犹豫的扑上来,跟他们拼命。哪怕知道是螳臂当车,也怀着愚不可及却纯挚强烈的孤勇,选择自残一千伤敌八百的同归于尽。
没人知道慕雷最终为什么会放过迟颜。
或许是为了她的无惧,或许是为了她当时挺身而出的傻傻的正义感——那正是在他们这种人身上早已经泯灭和消亡了的东西。
伴随着迟颜的渐渐长大,所有人都开始以为她注定会是慕雷的囊中之物,可奇怪的是,慕雷却始终没有这样做。他欣赏和珍惜的,正是当初那个不畏强权的迟颜,比起得到她,他似乎更享受手把手的亲自调|教,让她一点一点变得强大的过程。
迟颜17岁那年,慕雷为了替自己的大哥也就是肖冉的男友萧金顶罪,被警方通缉,逃往海外,后来经萧金的多方疏通斡旋,总算将事情压了下去。迟颜有接近两年没有见到慕雷了,想不到如今竟会是以这样的方式相见。
…
慕雷的五官极其立体,浓黑的眉毛下,深邃的双目时常射出锐利无比的光,让人禁不住会在他那凛然逼人的冷酷之下渐渐感到窒息。
迟颜坦然的直视着这样的目光,哪怕心头像是压着千斤鼎,胸口紧滞,几乎喘不动气,面儿上仍然不动声色。
她熟悉慕雷的喜好,自己任何一丝的怯意和抗拒,只会让他更加的冰冷和强硬,反而是勇敢的直面对方,毫不退缩,犹如两人的第一次相遇以及交锋,才会有机会惹得他生出一丝怜惜,以至于最终让步。
“慕雷,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迟颜用一种极其自然平等的语气对他说。
“昨天。”慕雷勾勾唇角,眼神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听说,你上大学了?”
迟颜点点头,“在G大学设计。”
慕雷漫不经心的点点头,兴致缺缺,揽着程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