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如果不是颜丹青的再次出现,时沐泽和赵馥雅或许就会如此平静的携着一双儿女幸福的生活下去。
旧爱,一旦跟“遗憾”之类的沾上点儿边儿,往往会被时光粉饰和美化,超越了其本来的意义和分量。
颜丹青的不幸和涟涟泪水,轻易的拨动了时沐泽的心弦。
他们的确已经分开了,很多年都不再有丝毫的怜惜,这是他对自己家庭的尊重,更是对颜丹青的一种保护。可他不希望她过得不幸福,那毕竟是曾经的爱人,她什么都没做错,却被他自私的为了利益而抛弃在了半路上。时沐泽渐渐觉得自己此时的幸福像是偷来的一样,充满了罪恶,被打上了自私的印记。一开始,他只是心软。后来,渐渐转为怜惜。最后,两人终究还是越了轨。
颜丹青哭着说自己什么都不要,只想当时沐泽身后的一个卑微的影子时,时沐泽那颗坚硬到无坚不摧的心脏,顿时化成了一滩水。
如果这一切发生在时沐泽和赵馥雅刚刚结婚伊始,或许赵馥雅会装聋作哑的跟时沐泽继续过下去。这段婚姻本来就是一桩交易,只要 把握分寸,让彼此的面子上过得去,专一和忠诚其实并没有太大的意义。她虽然不敢苟同时沐泽的行为,但也能稍稍理解他当时的心理。可那只是因为,当时的赵馥雅不在乎这段婚姻,更不在乎时沐泽。可是现在,两人之间孩子有了,爱也渐渐的有了,幸福就在眼前,唾手可得,却要眼睁睁的看着它溜走,并且容忍另外一个女人和丈夫睡着在一起?
赵馥雅不是任丈夫搓圆捏扁的人物,从来都不是。
颜丹青的柔弱,或许可以捏住男人的心,但在现实面前,跟赵家的继承人比起来,无异于可笑的螳臂当车。
赵馥雅只是打了几个电话,颜丹青的父亲便因为渎职和行贿而锒铛入狱,颜丹青的母亲一病不起,脆弱的颜丹青精神也走向了崩溃。
这个世界永远都没有公平,特权的阶级手里捏着大把的社会资源,动动手指,便可以主宰人的命运,甚至生死。
这一切,都发生在时沐泽参加海上联防军演的那一个月里面。当时沐泽回到G市的时候,颜丹青的母亲已经受不住打击而匆匆离世,颜丹青的父亲则身败名裂,而颜丹青,变得疯疯癫癫,整日痴傻的笑着,嘴里喃喃叫着的,一直是他的名字。
她在求救,希望他能来救她。
这个世界太苦,太大,太可怕,她承受不住,也无力面对。
赵馥雅脸上的笑容却是冰冷而淡然的。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的道理,她比任何人都懂。
“赵馥雅,你竟然如此狠心。”时沐泽的目光锐利的仿佛要把赵馥雅撕成碎片。
“她父亲的事,也不是我栽赃嫁祸,你凭什么指责我?时沐泽,我只是尽了一个公民应尽的义务,让不法之徒受到法律的严惩而已。可是你呢?你尽到了你应尽的义务了吗?”
年轻时候的赵馥雅,心高气傲,牙尖嘴利,内心澎湃的感情总是藏得很深,深到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知道。她看着时沐泽为颜丹青痛苦,心疼,她的恨便愈加强烈,入骨入髓。两人之间陷入冷战,彼此都视对方如空气。一个是真的心灰意冷,另一个则是为了尊严而苦苦强撑。
颜丹青的死,将时沐泽和赵馥雅的感情推入了地狱。时沐泽对自己的唾弃,鄙视,憎恨,统统转嫁到了赵馥雅的身上。是赵馥雅害死了颜丹青,是赵馥雅毁掉了他的爱情,她是刽子手,她是来自地狱的魔鬼,时沐泽在心底一遍又一遍的默念着这些话。渐渐的,仿佛自己成了置身事外的无辜的人,没有丝毫的责任,所有的错,都成了赵馥雅的,而所有的孽,亦然。
赵馥雅当起了空中飞人,整日忙着挣钱,挣很多很多的钱。
全世界的酒店都是她的家,她将自己的人生和幸福都彻底放逐。
可就算如此,她依然没有想过离婚,一次也没有。
她希望自己是空中的风筝,而那根引线就连接着地面上的时沐泽,哪怕她飞得再远,只要把引线收起,她便还有回家的那一天。
颜丹青离开了二十年,时光甚至模糊了她留在时沐泽记忆深处的那张浅笑吟吟的脸。
那些爱恨,也被稀释冲淡,渐渐远离。
时沐泽搞不清自己为什么,从来没想过离婚。
明明,他和赵馥雅的婚姻已经名存实亡,这么多年来,他的身边总是有形形□年轻鲜活的女孩儿。她们崇拜他,渴慕他,犹如当年的颜丹青望着他时的样子。她们自然远远不及赵馥雅的高度,没有她美丽,没有她高贵,却能够填满他内心深处那个深不见底的空洞,哪怕只有短短的一瞬。
可他从没想过离婚。哪怕是在当年,他知道赵馥雅亲手把颜丹青以及整个颜家都推入了地狱,他也从来没有想过。
他和赵馥雅,是真正一个世界的人,望着彼此,像是在照镜子一般。他没有资格指责她雷霆万钧的报复手腕,因为如果易地而处,他只会比她更加残忍和激烈。
作者有话要说:我今天凌晨才回家,之前半个月在学校忙活毕业,要考试要答辩,宿舍里上网不方便,我是班长,又有很多琐事要忙碌,所以真的对不起,更新耽误了。
等一下可能还有一更,如果写不完了就明天贴上来。
鞠躬~~~~
☆、第五十四章:
时沐泽一直静静的坐在赵馥雅的病床前,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那张平静却憔悴的脸。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或许是后悔,或许是难过,又或许是麻木。
时潇潇和赵馥雅的助理戚骏忙前忙后,时经纬则是接到秘书的电话赶回公司去善后。
赵馥雅病重的消息此时还是个秘密。因为一旦泄露出去,赵氏名下多家企业的股价势必会引发震荡。
赵馥雅是太多人的支撑,从生活到心理。似乎有她在,就代表着安全,平稳,任何风浪都能顺利通过。
时经纬在这样的庇护下生活了三十年,现在,却不得不直接面对所有商海上的浮沉巨浪,再也没有一个人会在他身后替他出谋划策,弥补漏洞,收拾残局。
…
时经纬把迟颜送回了迟家。
她离开了好几个月,经历了几次闭门羹后,便再也没有回来过,那大概是骨子里的骄傲与自尊在作祟,内心深处,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的父亲也会猝不及防的即将离开她,就像如今的赵馥雅之于时经纬那样。
“子欲养而亲不待”,是世上最残忍以及遗憾的事,任何愧悔的泪水,都换不回错过的点滴岁月。
“一切都会好的。”下车前,迟颜握住时经纬的手,俯□,在他的眉心落上一个吻。
蜻蜓点水,却饱含支持的情意。
再难的险关,她都会陪他一起熬过去,不离不弃。
时经纬扣住她的脖子,加深了那个吻。激烈而绝望,吸净了迟颜肺内全部的氧气。
他离开时,只留下一地烟尘,她却气喘吁吁的站在原地,直愣愣的望了很久。
她转身,抬起头,望向那熟悉的窗户。
窗帘拉得很紧,缝隙间透出暖暖的鹅黄色的光。迟颜的心中流淌过一阵酸楚。她换位思考,如果今天,躺在病床上的,是自己的父亲,而不是时经纬的母亲,她该有多后悔,多难过,多绝望。为了那该死的面子,以及浪费掉的时间。
想到这里,就连上楼的速度都开始渐渐的加快。
因为换了锁,迟颜只能死心眼儿的敲门,咚咚咚,一声连着一声,没人答应便不死心。她知道屋里有人,知道父亲还是不肯原谅她,她有的是时间和耐心,跟对方一直耗下去。
终于,门后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一轻一重的交替着,渐渐靠近。然后是吱呀一声,门开了。
迟颜面前的迟兆海,最起码苍老了十岁,其实,时间却只是过去了几个月而已。
眼角深邃的纹路像是被人重新雕工斧凿过一般,眼眶里蓄满了愁苦,微微泛着红。
“你来干什么?”迟兆海冷冰冰的问。
他依旧是倔强的,哪怕心底松动,话语间却还是寸步不让。
“回家。”迟颜微撅着嘴,像个在外面滚了满身的泥巴,太阳落山才狼狈回家,硬着头皮等着挨骂,死活不肯先开口认错的孩子一样。
“你不是已经本事了,翅膀硬了?还要我这个家干什么?”迟兆海拖着残腿,一瘸一拐的转身进屋,把迟颜扔在后面。
这便是允许她进来的意思了,只是不好意思明讲而已。迟颜暗自得意,屁颠屁颠的跟了进去。
好话说了一箩筐,正经解释穿加插科打诨,迟兆海原本紧绷的神色总算稍稍平和了些许。
“你和那小子,已经住到一起去了?”迟兆海问。
迟颜也不直接承认,就是荡着父亲的胳膊,抿着嘴,挑着嘴角,一脸促狭的傻乐。迟兆海的心里有气有怨,但更多的是心疼与思念,各种感觉混杂在一起,酸酸的发酵着。
“你这样不管不顾的,让对方占了便宜,还没结婚就跟对方住到了一起,让人家家里面怎么看你?”
迟颜说:“放心啦,他家里人我已经搞定了,你女儿这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迟兆海又想笑又着实觉得憋气,一张脸纠结的皱在一起。
“爸爸,这几个月……你过得怎么样?”迟颜小心翼翼的凑上去问道。
“总算没被你给气死!”
“嘿嘿……”
“你一定是在外面自由自在逍遥快活了吧?”迟兆海叹了一口气。他一直觉得自己是女儿的累赘,没有她,她会活得更开心,更滋润。
“怎么会。”迟颜靠进父亲的怀里,声音低沉,略带哭腔,“我几次想要回来,但看到大门紧闭,锁换了,电话也不接,便抹不开面子。爸爸,是我的错,我太任性了,您原谅我这一次,别把我赶出去,好不好?我们俩相依为命了这么多年,犯不着为了那个女人,把唯一仅剩的亲情都葬送掉。”
迟兆海沉默良久,最终,默默的把手搭在女儿的肩膀上面。
………
迟兆海睡了,迟颜小心翼翼的把脚步放得很轻。
天已经大亮,她需要把窗帘拉得很严,才能让房间里的光线稍稍变回幽暗。
迟颜拿起手机,屏幕上是那张前一夜收到的彩信照片。照片中的人被用绷带紧紧缠绕包裹,遮挡住全部的五官,正虚弱的沉沉睡去。
心尖儿像是被人捏起了一小块儿,突兀的疼痛,混杂着恐慌和茫然,猝不及防的弥漫至四肢百骸。
这是……隋唐吗?
那个被她逃也一般的遗忘在时光深处的男人,曾经被她玩弄于鼓掌之间,轻而易举的便推入地狱之中,如今,要回来找她索命了?
迟颜只觉得自己此时握在手心里的,不是手机,而是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会爆炸的炸弹。她的拇指长久停在拨出键的上方,坚硬了很久,心里天人交战。
她在明,对方在暗,如果她冒然的把电话打过去,会不会刚好落入早已设好的陷阱当中,打开另一个潘多拉的魔盒?可如果什么都不做……
她真的做不到。
这时,电话突然响了。
那个发来彩信的号码,在屏幕上不停闪烁着。
迟颜的后背顿时冷汗直冒。
她按下接听键,把手机放到耳边,却没有立刻说话。
对方亦然。
沉默的博弈沿着电话线无声的传递着。气氛变得愈加紧张和压抑。
“你是谁?”迟颜终于沉不住气,率先开口道。
“我是谁?”一个讥诮清亮的女声从手机里传来,“我以为你会问,他是谁。”
“好吧,如你所愿,”迟颜任命般的轻轻闭阖双眼,“他是谁。”
“哈哈,你忘了?你竟然忘了?”对方大笑起来,听上去歇斯底里,充满刻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