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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名字叫夏文汐,小名夏宝宝,我出生在一个三世同堂的大家庭,家族中除了健在的爷爷,还有大伯父一家,二伯父一家和我们一家。
夏氏在凤城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我的老妈冯敏丽同是凤城大企业冯氏家族的女儿,我妈性子温婉沉静,向来没有脾气。我的父亲夏伟光是夏家的老三,从小含着金钥匙长大,只知道吃喝玩乐,而且脾气暴躁,犟起来二十头牛都拉不住。
在我爷爷眼里,我的父亲这辈子没做过一件让他顺心的事情,其中最为差劲的一件事就是在我刚出生的那年,他一意孤行,抛下我妈妈和尚在襁褓中的我,与经常厮混在一起的几个好哥们一同北上闯荡。
其实,夏家的人都知道,父亲这一次离家远走,对外说是北上闯荡,其实只是一场逃避之旅,父亲只是没有胆量应对那场没有自由的婚姻,还有我这个令他无法承担的意外而来的女儿,所以,他选择逃避。
我父亲这一走,杳无音讯。
转眼五年,等我从懵懵懂懂中慢慢长大,终于意识到我与别人家的孩子最为不同的地方,就是没有他们口中的那个所谓的“父亲”的时候,我的爸爸,这个我素未蒙面的亲人,从遥远的帝都回来了。
我清晰的记得那年春节的场景,突如其来的一场雪袭击了夏氏庄园,佣人们忙碌着在庄园里清雪,一个影影绰绰的车影从远处飞驰而来。
我的父亲开着一台宝马风风光光的回到老家,他挺着直直的腰板,手牵着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年轻女人大摇大摆的迈进了夏家的门槛。
那是我懂事以来第一次见到父亲,他的模样我还不甚熟悉,我缩在母亲的背后看他,眼中盛满了恐惧。
我不喜欢站在他身边的女人,直觉告诉我,父亲身旁的那个位置本应该属于我的妈妈。
爸爸看着躲在妈妈身后的我,眼中有那么一瞬的迟疑,我想,可能,这次也是他第一次见到我。
夜里的冷风阴嗖嗖的,停了一天的大雪忽然夹杂着丝丝雨水倾盆而至。
整个大家族正襟围坐在诺大的客厅里面,长辈们面无表情,妈妈的面色略显苍白,两大家子的人看着妈妈和我,神色各异,有嘲讽,有安慰,更多的只是怜悯。我那个突然冒出来的父亲,目光直接越过妈妈和我,单手牵着那个年轻娇俏的女人坐在远处的皮质沙发上,神色淡漠。
小小一只的我瑟瑟的躲在妈妈的身后,不理解为何家里的气氛如此诡异。我偷偷瞟了一眼爷爷,爷爷好像非常生气,双眼通红,长长的胡须在胸口一颤一颤的上下起伏,“老三,你把话给我说清楚,这个野女人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我父亲冷冷瞟了一眼爷爷,面色不变,右手轻轻安抚着身边一脸委屈的女人说道,“什么野女人,这是我的老婆,您将来的儿媳妇。”
爷爷一把将手里的青瓷茶杯摔在地上,颤颤地指着父亲的鼻子骂道,“畜生,你知道你现在说的是什么浑话么?我们夏家的三儿媳妇只有敏丽一个,永远都是。当年你年轻气盛,因为一点小事离家出走,敏丽苦守五年毫无怨言,你现在领个狐狸精回来,你对得起敏丽么?”
父亲冷哼一声,不屑的说道,“爸,当年的婚事是您一手操办,个中缘由不用我多说。冯敏丽自始自终只是你承认的儿媳妇,在我眼里,可从来没有她这个老婆!”
我感觉到身侧的妈妈微微的抖了抖,我看不清妈妈的表情,只得用手指头戳戳妈妈的手让她转过来看我,妈妈神色平静的回头看我,温柔的摸了摸我的小脑袋,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淡淡的冲着我笑了笑。
“你个不孝子,什么屁话你都敢说,你信不信我打死你!”
爷爷说着举起手中的拐杖颤巍巍的向着父亲的方向作势走去。
大伯父眼疾手快,上前一把拽住爷爷,劝说道,“爸,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事大家坐下来好好说,一家人用得着动手么!”
爷爷听到大伯父的话更是怒气冲冲,“什么一家人!如今在这畜生眼里还有我们这一大家子人么?你给我滚开,今天我非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孝子。”
大伯父拽着爷爷,给二伯父使了个眼色,二伯父皱了皱眉头开口说道,“爸,你冷静点啊,事情还没弄清楚,你怎么先动起手了!”
“是啊,爸,你这一动起手来岂不是让外人看了笑话!”大伯母斜眼瞥着父亲身边大着肚子的女人,轻笑着嘲讽说道。
那个女人旋即抬头回望大伯母,水灵灵的眼中尽是委屈。
爷爷拂袖甩开大伯父的手,恨恨说道,“你们都给我滚一边去!这浑小子一回来就惹我不顺眼,我非要好好收拾他一顿不可。”
大伯父尴尬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而其他人作壁上观,都是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
“爸!”
一声清脆的声音从我的身边响起,妈妈从沙发上轻轻地站起身,几步走到爷爷旁边扶过爷爷。
“老爷子,您身子骨不好,医生嘱咐过您不要轻易动怒,听话,让我扶您回去坐。”
爷爷绷着个脸不为所动,右手握着红木拐杖狠狠的敲了敲地,“敏丽,这件事我一定会帮你讨回公道,你是我夏家名正言顺的三媳妇,这个位置谁也取代不了,你且坐回去,看我不抽死这忘恩负义的浑小子。”
妈妈没有应承,只是轻轻笑着拉住爷爷的手臂,“爸,您不用为我生气。当年我和伟光的事情,在座的的各位心里都十分清楚。我和伟光结婚不是因为爱情,今日他背叛我,我也不觉得我有什么理由去责怪他。”
爷爷微微一怔,在座的伯伯伯母也是一愣。
妈妈仍是笑着,“伟光消失的这五年,我肯留在夏家不是因为别的,只是为了宝宝。我和伟光本就是两路人,父亲能绑得住我们一时,可却绑不了一辈子。”
妈妈是个通透的女人,是她的东西她绝不会让别人轻易抢走,可不是她的东西,她决不强求。
爷爷向来喜欢妈妈的这个性子,爸爸离家出走的这五年,妈妈默默的留在夏家照顾我,不卑不亢,不骄不躁,这些事爷爷全都看在眼里。其实爷爷早已经在这五年的时间里明白,父亲和母亲的婚姻早已无法挽回。爷爷今天如此动怒,也不过是让众人知道他的立场和态度。说到底,在三个儿媳妇中,爷爷还是最喜欢妈妈的。
爷爷叹了一口气,“你倒是个明白人,这五年,可是苦了你了。敏丽,是我们夏家对不起你。”
妈妈摇头,淡淡的声音说道,“这场婚事不过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何来对不起一说。爸,我今年刚刚三十,以后的日子还长着。我的未来,不会止步于此。”
爷爷深深的瞧了一眼我妈妈,半晌,摇着头叹息不止。
“这么通透得儿媳妇,可惜我这不争气的儿子,一辈子都看不清楚!”
这场硝烟燃得快,灭得也快,至此也就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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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冯家冷遇
妈妈没有怪罪父亲,主动提出离婚,冯家也没有牵罪于夏家,联盟合作的项目也仍旧继续。凤城赫赫有名的夏冯两个大家族短短五年的联姻由此宣告结束,父亲与妈妈离了婚,领着新娶的老婆刘月欣搬回了夏家,新媳妇肚子里的一对双胞胎也在三个月后顺利降生,一场为了她精心准备的婚礼在凤城浩浩荡荡的举行,完全的坐实了刘月欣夏家三少奶奶的地位。
妈妈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面无表情。
也许再深的伤疤,结痂了,也就不痛了。
可是我知道,妈妈的伤口并没有结痂,那个伤口依旧痛着。
妈妈是爱着父亲的,当时妈妈静静的看着五年未见的父亲领着刘月欣那个陌生的女人回归夏家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因为妈妈的双手一直没有停止过颤抖。
妈妈是外公的私生女,从小在冯家那个压抑的令人窒息的地方长大,不敢去爱,无处去爱,因此磨练了一身冷漠安静的脾性。
后来她被冯家作为利益的棋子嫁入夏氏,因此摆脱了噩梦一般的冯家,得到了梦寐以求的解脱。妈妈虽然身世孤苦,可她嫁人的时候,只不过是刚刚大学毕业的单纯少女,她渴望幸福。
当妈妈挽着父亲的手臂迈入婚姻殿堂的那一刻,她发誓要让自己过得幸福。妈妈努力去了解父亲,努力的去迎合父亲的脾气,努力让父亲喜欢这个的婚姻,喜欢这个家庭。可惜的是,父亲虽然纨绔,但也十分固执,他若认准了一件事情就绝对不会妥协。当年父亲迫于爷爷的压力最后选择与母亲结婚,可骨子里都是不愿意接受她,慢慢的,刻意的疏离,冷漠的排斥在父亲的心里根深蒂固,直至一场意外有了我,不仅没能改变父亲的态度,反而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父亲选择了逃避,因此造成了我们一家人的悲剧。
年轻而固执的父亲漂泊在外,不愿意回家,他无法面对一事无成的自己,不敢正面对抗手握生杀大权的爷爷,也不想面对渴望爱情的妈妈,更不愿面对我这个他不愿承担的责任。
在外漂泊五年,没有家族的扶持,他历经磨难,几经波澜,他慢慢成熟,有了一家属于自己的公司,也有了一个真正属于他自己的女人。功成名就的他,期待着,渴望着,他一直等待着回来的时机,等待那个能够在爷爷面前挺起胸膛大声说话的时刻。直到刘月欣有了身孕,直到孩子即将临盆,他意识到,该回来了,是时间面对一切了。
而妈妈和我,果断的成为了父亲这场任性又叛逆的闹剧,而他也成了我这辈子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
后来,妈妈领着五岁的我离开了夏家,在一众人同情抑或冷笑之中落魄的搬回了娘家。
外公有三个儿子三个女儿,大儿子二儿子和大女儿早已成家立业搬出冯家,妈妈当年嫁去夏家,与冯家断了联系,而外公最小的儿子和女儿还小,都在上学。
其实,冯家的这些人,我一个都没有见过,妈妈嫁入夏家的这五年以照顾我为名半步都没有离开过夏家,逢年过节也没有带着我回冯家去过。妈妈在冯家的事情我多多少少有所了解,只不过不是特别清楚。
外公的腿脚受了伤,最近正在家里修养,冯家这时除了外公在家,还有最小的姑姑冯言絮,和陪着外婆聊天的两个舅母,吴槿霞,孟芳愉。
这几个人围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的看着下人为妈妈和我收拾房间,我拘谨的随着妈妈坐在沙发上,缓缓的环顾了一圈这个陌生的地方,眼中的神情有几丝小心,也有几丝淡漠。
今后我就要尝一尝那种寄人篱下的滋味了么?这个陌生的新家,我又能够住上多久?当时的我虽然年纪小,但我明白,妈妈和我被爸爸抛弃了,而且被爸爸抛给了一个更加不待见我们的地方。
大舅妈吴槿霞眼尖的看到了我的神情,她挑了挑眉头,用尖尖的嗓音说道,“文汐的脸色怎么这么不好,敢情是嫌弃我们冯家的环境没有你们夏家的好?呵呵,那是自然了,你们夏家可是有钱得紧,我们冯家高攀不起。”
我诧异的抬头看了一眼这个打扮的光鲜靓丽说话却是尖酸刻薄的大舅妈,她看起来四十左右的年纪,身态丰腴,保养年轻,看起来便是那种整日无所事事,不愁吃穿的阔少奶奶。
姑姑冯言絮忽的站起身,冷冷的眼神一扫众人,“爸,妈,我不舒服,先回屋休息了。”说罢人已经走上了楼梯。
在这样诡异的氛围下,妈妈只是握着我的手淡淡的笑着,这个表情我见过太多次,妈妈从来都是这样,平静的时候冷漠疏离,高兴的时候风轻云淡,而偏偏在生气的时候,满面笑容,而且,越是生气,笑容越是深沉。
我那个所谓外婆淡淡的瞟了一眼大舅妈,又抬头用眼角上下扫视着我的妈妈,“啧啧,长得一脸狐媚样,却连个男人都看不住!”
这话中的讽刺傻子都听的出来,我默默的抬头盯着这个所谓的外婆,不明白我们明明是一家人,她为何要这样刻意的侮辱和伤害。外婆回头看看小小一只的我,忽然笑得花枝乱颤,在我眼中,这个脸上涂满粉底,眼角有深深鱼尾纹的老女人真的是面目可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