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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面,没有。
抽屉,没有。
杂物箱,没有。
会不会忘在城市花园里了?会不会没带过来?
木子初无力地坐在床上,问自己:找到了你想怎么样?
“连沐,你究竟是什么意思?你是说你喜欢我吗?”木子初自言自语。
突然,她打了一个激灵,想起当初搬家时为了不占用空间,将平日用不着的一些东西收进衣柜里了。她便立马掀开衣柜门,在角落里翻出一个纸盒子。打开后果然看到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盒子里边正是她心心念念要找的印章。
她伸手抚过,印章表面有些地方凸了起来,正是反写的“木兮”二字。那两个字用不知名字体雕刻而成,木子初当时猜了很久,又拼命向连沐打听,最终才知乃是“木兮”。
木子初心里翻江倒海,一时理不清思绪。她闭目回忆着当日情形。那时连沐对她的追问有些不耐烦,轻弹她的额头,眼睛幽深但很亮,说道:“‘木兮’合起来和‘朽’字有些像,不就指的你这根朽木。”
木子初的眼睛有些酸涩,不知自己究竟想笑还是想哭,道:“木子初你果然是根朽木!你是大笨蛋!”她想了想,又恨恨地补充道,“不对,连沐才是笨蛋,大笨蛋!什么都不说,谁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她迫不及待地抓起手机,拨通连沐的号码。不管现在已近深夜十二点,不管连沐是不是已经睡着,她想听到他的声音,很想。她想告诉他什么,什么都好。
等待的时间很短暂,对木子初而言却十分漫长。她默默地数着自己的心跳,又数着耳朵里传来的“嘟——嘟——”声。
“喂?哪位?”电话接通了,一个有点熟悉有点陌生的声音。
木子初突然清醒过来,确认了一下自己所拨的号码,问道:“请问……连沐在哪?”
“呀,我认出你的声音了!其实一看来电显示我便猜到是你了。姐姐,我是苏菲,你怎么知道我正倒时差睡不着?咦,不对,这是连沐的手机。你要找他吗?我没带手机来中国,便拿连沐的手机用几天,你找他得打电话到医院。不对,现在那么晚了,医院不让打电话了,怎么办?”依旧是苏菲元气十足的话语,只是说到最后三个字时她语气渐弱,有点心虚歉疚。
木子初呼出一口气,道:“算了,没什么事。”
“姐姐,我现在住在连沐屋里,不是小姑姑他们那个屋子,是外面那间。”她嘿嘿一笑,“连沐开头死活不让我住进来,经过我死皮赖脸一哭二闹三上吊,他终于乖乖地将钥匙交出来了。我告诉你,我在这屋里发现了很多连沐的秘密,你想不想知道?”
木子初一愣,终于有些理解连沐无可奈何的态度,也明了当初自己无理取闹时让人哭笑不得的样子。
苏菲久不见答,突然笑问:“姐姐你不会在吃醋吧?”
木子初笑出声,道:“没有,我知道你是连沐的妹妹。”
木子初想起中午时自己当真吃醋便有些汗颜,当时光顾着羡慕嫉妒恨,一时竟没注意她话中的称呼。既然称干妈为小姑姑,想必苏菲便是连沐舅舅的那名养女。
其实这事说来话长。当年连奎与苏蔷两情相悦,但连奎是个无权无势的孤儿,而苏蔷是名门千金。两人不顾家人阻拦成了婚,苏蔷更是与家里脱离关系,乃至后来苏家举家迁往英国后更是没了丝毫联系。三年前,连沐年迈多病的外公终于放下骄傲,主动联系他们,并表示想接连沐去英国培养,只因苏蔷的哥哥早死,留下的儿子当时才14岁,养女苏菲才18岁。连沐也因此在英国一待就是三年。
“没意思。”苏菲嘟囔一声,“你该吃醋才对。”
“真是对不住。”
“不对,我跟连沐没血缘关系,是可以在一起的。我明白地告诉你,我喜欢连沐,连沐也是喜欢我的!”
木子初顺着她的话道:“是,你喜欢连沐,连沐也喜欢你。”
“喂,太过分了!”苏菲被她的语气打击了,不服气道,“你为什么不吃醋?”
木子初无声一笑,却未作答。之后又与苏菲闲聊了几句,便各自道了晚安。
为什么不吃醋呢?
木子初抚摸着手中那枚印章,自语道:“要是到现在我还不明白,还不相信他,我才真是朽木。”
第29章 心悦君兮君不知
第二天苏菲一到医院便将昨晚的事告诉连沐,鼓起腮帮子道:“姐姐压根不吃醋,她一定不喜欢你!”
连沐轻笑,眼里柔情似水。
苏菲莫名地看着他,歪着脑袋问:“你笑什么?”
连沐却未答,摊开手心,道:“拿来。”
“什么?”
“手机。”
“啊……”苏菲郁闷道,“姐姐怎么那么快便打来?我还以为她至少能撑个几天,哪知当晚便投降了。”话是这么说,她还是乖乖将手机掏出来。
连沐熟练地按了几个数字,想了想最终还是放下。木子初若是不能自己走出来,只知一味退却,那么问题永远不会解决。
所以,木木,这次还是你来吧。此后,执手偕老,再不离弃。
◇◇◇◇◇
只是木子初从来不按常理出牌,从来不会按着给定的剧本乖乖演下去。接下来的几天她宛若没事人一般,日子如常,似乎完全忘了连沐的存在。
直到周末从干妈那得知连沐要出院,木子初才一大早去往医院。站在病房门口她还有些犹豫,是不是应该先跟连沐打声招呼?
那天晚上被苏菲一耽搁,木子初的心反而静下来。她花了三天时间将旧物一件一件整理出来,也将自己的感情一缕一缕梳理清楚。
爱他吗?
毫无疑问,爱的。
他爱她吗?
毫无疑问,亦是爱的。
第一次,木子初可以肯定地回答这两个问题。若是当初的自己,想必早已欣喜若狂地扑进连沐怀里了吧?早知今日,三年前她究竟会不会点头?会不会?
木子初咬着指甲,始终无法回答自己这个问题。
“你打算在这儿面壁思过多久?”身后乍起的声音吓了木子初一大跳,她猛地回身,才发现病房门已开,连沐正插着口袋不动声色看着她。
他换回了常服,脸上比之前更瘦了一圈,难得地显出一分病弱不胜衣之态。其实连沐不是那种特别帅能让人一眼便惊艳的男子,但无论何时何地,一旦注意他便再难移开视线。容止可观,清峻疏淡,让人不自觉联想到一个词——珠玉在侧。
连沐眯着眼看她,犹自气她这几日的不配合。他嘴角一如往常衔着一抹恰到好处的笑,隔着几步,并不上前。
“我在想事情。”木子初咧嘴一笑,眉眼弯弯地望着他。
连沐目光一动,觉得三四日不见,木子初像是变了一个人。拨云见日般,她的眼中终于掀开迷雾露出点点细碎的光,十分明亮动人。
奇迹般地,心里仅存的那点恼怒便烟消云散。木子初总是有这样的能力。
“哦?”他问,“那你想通了没?”
木子初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大部分,但有些答案需要你告诉我。”
连沐挑眉。
木子初却转开话题,问:“出院手续办好没?”
“嗯。”连沐淡淡应道,然后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往外走。
木子初的脸有些烧,连忙扯住他,嗫嚅道:“我去看看小智。”
那日她向叶翔医生打听过,小智先天患有室间隔缺损合并肺动脉高压,但由于治疗延误,发展为艾森曼格综合症。这种时候已不宜再进行手术治疗,甚至心肺移植也没什么用处,唯一能做的便是药物抑制。
木子初进去时小智正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见到来人便坐起身,乖乖地叫了声姐姐。小男孩的脸色微微有些青紫,却衬得他的眼珠愈发黑白分明,十分好看。他明明还不足六岁,生命却早早地捏在了死神的手里。
木子初与他聊了几句便出房来,看见连沐倚着墙等着她,忽然觉得上天对他们已足够好。那天她同样向叶医生询问连沐的病情,虽然他说连沐有可能患主动脉瓣关闭不全、房室传导阻滞等并发症,但至少目前为止一切都好,她便相信以后都会这样好。
他们之间从未有过第三者,死神不是,亦不会是。
她走过去拉住他的袖口,连沐便微微一笑,执起她的手。
离开医院时才九点多,周末这时候人不多,他们两便静静地步行去地铁站。
“连沐,我反悔了怎么办?”木子初突然偏头问,“我说过想跟你做亲人来着,但我反悔了。”
连沐脚下一滞,紧紧地捏着她的手,问:“那你想如何?”
木子初撇撇嘴,分外不赞同道:“连沐你太过分了!”每次都这样,什么也不说,只让她说,让她猜。
连沐勾唇一笑,却不说话。
木子初犹豫片刻,从口袋里掏出一件物什,摊在手心问:“这是什么意思?”正是那个刻着“木兮”的印章。
连沐的眼波一漾,拿起印章,轻轻抚摸着那两个字,神情颇为怀念。他望进木子初眼眸深处,道:“我还以为你将这东西扔到哪个角落去了。”
木子初悻悻然地摸了摸鼻子,不敢说她确实是从某个角落里找回来的。
连沐将印章放回她手心,神色淡淡,半点没有解释的意思。
木子初饮恨,忍不住追问:“你还没回答我呢。”
连沐又是一笑,不答反问:“你不是说有些答案需由我给吗?”
“这是其一。”木子初坚持。
连沐牢牢地看着她,眸光一闪,道:“这个暂时不答。”
木子初欲言又止,气愤地甩开他的手快走几步。连沐摇了摇头,苦笑着将她扯回自己身边,两人一路上再不言语。
◇◇◇◇◇
连沐在外买的公寓不在市中心,坐地铁花了近二十分钟。连沐拉着她进了电梯,眼看他淡定地按下“18”,木子初终于憋不住话,鼓起勇气,期期艾艾道:“连沐,我和言维……其实……我……”
连沐神色一软,终不忍逼她,重新握住她的手,柔声道:“我知道。”
木子初一愣,以为他所谓的“知道”只是指这些日子的事,干脆豁出去了,咬牙道:“两年前,我和言维——”
话未说完,连沐便掩住她的嘴,安抚道:“我知道。”
木子初眼中突然涌上一股热流,眼泪蓄势待发,她低下头不敢看他。她说不出是伤心绝望,还是委屈,觉得自己无颜站在他面前。若不是眼前电梯门紧闭,木子初怀疑自己是否会夺门而出。
连沐弹了一下她的额头,顿了顿,又抚上她的头发,说道:“笨蛋,事实还没弄清楚便缩进壳里自怨自艾。不是你想的那样。”
“什么?”木子初抬起头,还未反应过来。
“言维告诉我了,那天什么事也没发生。”
木子初难以置信地瞪着眼睛,多年来一直苦苦纠结的事突然间不存在了,她一瞬间不知如何自处。
连沐一叹,无可奈何道:“遇到这种事,为什么不找我商量?难道我就如此不值得信任?还是你以为若是真的发生了,我会介意?”
木子初哑口无言,愣愣地看着他。是呀,为什么没找他呢?她可问过一句他是否介意?
木子初睁大着眼睛,红红的,像只受惊的兔子。连沐在心里叹气,左手蓦然扣住她的腰,将她拉近,然后低头轻轻地吻上她。
木子初身子一震,怔忪地眨了眨眼睛,望着近在咫尺的他。这个吻不带任何情|欲,轻得像风似云,只是单纯地四唇相触,彼此碾磨,鼻息交换。但连沐眼中却似乎有一小撮若隐若现的火苗,烧得木子初全身都热了起来。
很温情。
一如过去他吻她的感觉,久违了三年的感觉。
木子初不知为何想起了棉花糖,香香的,软软的。情不自禁地,她悄悄地试探性地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连沐一僵,猛地加深了这个吻,轻轻地啃咬着她的唇,似乎在品尝一份至美味的菜肴。他的舌头在她齿间徘徊了一阵,终于还是强拉出自制放过她,只是末了恶意地咬了一下木子初的下唇泄愤。
“痛!”木子初掩住下唇,懊恼地瞪着他,脸颊却早已红透。
连沐低低一笑,再次低头安抚性地舔了舔方才咬的地方。
“喂!你不是小狗,我也不是骨头!”这时木子初只差没自燃了,恼羞成怒地退开一步。
连沐轻笑,心满意足地摸了摸她的头,道:“到了。”
木子初这才发现电梯早已停在18楼,想必刚刚门打开过又自动关上了,当下无地自容地哀嚎一声,快速地按下开门键。
连沐却拉住她,问:“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你想问的是这句话吗?”
眼前的门缓缓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