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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纱走在看上去比他还黑的弄巷里,一盏灯,在弄巷的另一头,风尘很厚地堆积,光影暗弱。
老大十兄弟里黑纱排行老九,黑皮,一米六八的个子。平顶短寸,在那个年代还不多见,很多时候你看黑纱,脑海里就会出现一个场面,这个场面在后来风靡江城街头巷尾的港产警匪片中不断出现,黑纱的匪气让那些片中的混混子黯然失色。
而黑纱除却匪气的另一面,却足以和此时下关店四大杰出青年比拟。
有关黑纱最据经典的皮赖可以用段对话来概括,这段对话一直在八十年代中期的校园内流传。
校图书馆有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叫淑芬。窗口借书的管理员,也很年青,名字带有很浓烈的那个时代气息。
芬芳淑华,很多女孩名字里都带着这些字。
漂亮的女孩任何时代都惹眼球,在哪都一样。铁路技校的学生更是野性狂野。只要淑芬当班,借书的男生就多了去。
一群群,一列列,多则十几人,少则五六人。都有追求淑芬的意思在里面,当然也不乏凑热闹闲的找抽的,这样的凤毛麟角。
这帮子学生有事没事都想找淑芬搭腔,淑芬家境宽裕,小性子傲气十足,老不爱搭理。
一帮学生很尴尬,黑纱也在其中。黑纱看女孩眼神不拐弯,黑纱说,姐,你能开口吗?
淑芬看一眼黑纱撅了嘴,很可爱的样子,叫人砰然心动。
黑纱说,我们这十几个小伙围着你,像不像众星捧月。
很奇怪的是淑芬没生气,淑芬说,你不知道围在月亮边上的星星都是暗淡无光的啊!
黑纱心想,你妈的傲啥啊!这要没人,信不信爷们轮了你。黑纱其实也就心里想想,要真叫他轮,黑纱真还没这胆量。
黑纱又说,你看到我眼里有什么?
淑芬答,一股色幽幽的光。
黑纱还说,我要和你在一起,就是干柴遇到了烈火。
淑芬答,你不要**啊!
一众学生笑的前仰后合。
很皮厚,很坚韧的黑纱挂不住了,黑纱说,换书,换书。赶紧给我换书。
淑芬怜怜地说,换啥书?你很爱看书吗?
黑纱气不打一处来,黑纱说,妈的,老子啥书也不爱看,就爱看你。行吗?
众人宛然。
这个事是几月前的事了,现在黑纱不挂记淑芬了。
年少心境多半如此,轰轰烈烈的来,黯然神伤的去。一转眼就成了烟云。
现在黑纱喜欢上了体育馆门前卖汽水、瓜子的女孩,那女孩十六七的样子,小椒辫,眼神亮亮地。
大家都叫她汽水西施。
黑纱来旱冰场老买汽水,顺势找女孩搭腔。有时候,一晚喝五六瓶,喝得黑纱只打饱嗝。女孩掩嘴笑,黑纱眼前顿时春暖花开,不经意间又开了一瓶,这一口灌下去,黑纱真要吐了。
后来,铁路学生们和看旱冰场的混混子们冲突了,黑纱没敢来了。
时光在百无聊奈中如铁丝般细长,一切的一切又风平浪静了。
黑纱想汽水西施想的慌,实在耐不住,前往体育馆了。
平常大家很少走这条弄巷;尽管近,但大家还是习惯走大街。穿过弄巷,体育馆近在眼前。
黑纱低头,口哨吹的飞响,黑皮子后跟下的铁掌踏的青石嘚嘚。
两条白影飞快地扑进了弄巷,灯影一暗。黑纱抬头,俩人白手套遮了面目,左右一分,双双从风衣下抽出刀,寒光缭绕,四刀对穿,黑纱还没有反应过来,仰天摔倒,喋血满地。
一阵风似的刮过,两道白影投入黑暗。宛若惊鸿一掠,了无痕迹。
已经是三两劣酒下肚了的老大和毅志,都有了点眼花。
两个人都是小酒量,闲来无事,小酌一番。才有了兴致,楼底下有人喊。
毅志拔口烟贴窗口往下看,影影重重,眼花的看不真切。毅志说,那个,妈比的叫魂啦!
楼下人朗,毅志,我草你妈的老九叫人扎了,还他妈喝啊,二哥说了,叫老大赶紧上医院去。我靠!
老大阴沉了脸,和毅志酒都醒了。
两人匆匆下楼,楼下的是老八,老八跑的满头热气蒸腾,正扶着楼前的树,汗如雨下。
老八身高不足一米七,白净,弱带一丝秀气。
老大问,老九怎样,伤的重么,在那个医院,惊动公安了么?
老八气喘如牛的说,四个洞对穿,扎四肢上,血流成河了。妈的,叫老子喘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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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程天宇的阴谋2
老八喘够了,毅志拿根烟塞老八嘴里,老八深吸一口说,走了,走了。老九在铁道家属大院的卫生所,赶紧,要不二哥等急了。
三人大步而行,老大不知道在相同的时间里,白旋风的兄弟大光也被四个穿铁路制服的学生干翻了。
大光在旋风十八骑里排名老三,天生发少,贼亮的一个脑顶壳,体态肥硕。
在八中的时候,好些兄弟都拿大光的脑壳子开玩笑,大光心胸方阔,大光每次都自嘲说,有车的马路不长草,有用的脑袋不长毛。嘿嘿,老子聪明绝顶,知道吗?就打这儿来的。
一帮兄弟都说,切。三哥脑残了。
大光脑袋上被砍了三刀,一刀切发际,一刀兜下巴颏划到鬓角,另一刀更过分,直接斩面盆子上了。
大光破了相,满脑缠了纱布。
白旋风见了,立马疯了。
白旋风一米七五的标准体型,面目温和,是招惹女孩子目光的那种。白旋风不怒的时候,笑容真挚,举止温文尔雅。
这一怒仿佛河坝决堤,一泻千里。
白旋风一连砸了小诊所的四块玻璃,老兄弟十二岔开手拿一叠钱,白旋风砸一块,十二塞一张钱进医生白大褂兜里。
医生是个见过世面的中年人,双手抱臂冷眼相观,一副天塌地裂泰山崩于眼前而色不变的气度。
待白旋风砸完了,医生说,够了么?不够尽管砸。
白旋风冷静了,冷静了的白旋风目光沉稳。
白旋风就像是个动如疯子静如处子的矛盾结合体,在他的身上两种性格交叉跌宕,时现时隐。
白旋风小时候有个绰号叫小妇女。
那时候的白旋风齿白唇红,是老师眼里的好学生,是爸妈眼里的好孩子。
白旋风这时候见女孩子就脸红,说话细声细气,软的象根煮烂了的面条。
许多人都说,这孩子男身女相,前世说不准是个女相公。
直至小妇女这个绰号的出现,人们才认识到白旋风的另一面。就象铜钱的两面一样,原来人也有两面。
那次,白旋风用课椅将叫他小妇女的那个同学,砸晕了。如果哪天课堂里没有大光的阻拦,可能要出人命。白旋风的同桌一个羊角辫女孩说,我吓死了,到现在我也不愿相信,那么文静的一个男生,怎么突然就变成了那样?
另一个没见过白旋风的女孩问,怎样?
女孩沉思了会说,我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词汇来形容,也许用恶魔附体比较确切。
沉静如水的白旋风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尽力克制了。
医生叹口气说,你没有什么对不起的,你对不起的不是我,是钱。无论这钱来的多容易,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有些东西是钱买不来的。
白旋风没有问,有些话既然要说,你不问也会说。有些话不愿说,拿刀子逼着,也未必会开口。
老大他们进了卫生所,十兄弟里到了八个,剩两个约了女朋友看电影去了,此时还未得到讯息。
黑纱躺在床上,四肢都裹着厚纱布,木架上挂着血浆,黑纱血淌得多了,这时候还未醒。
老大握了握黑纱冰冷的手,转身出了卫生所,一帮子兄弟呼啦啦全都跟了出去。
这晚的夜真黑,城市里的树木这时候还很多,灯影下暗影摇曳,风是硬硬地吹。
不停的有学生闻讯往这里赶,有来帮忙的,也有来听讯息的,还有就是闲的发慌没事找事的那种。很多人身上都掖着东西,眼神热切,一副期盼有事发生的表情。
老大拔口烟说,老八叫人散了,都聚成堆闲公安不灵清吗?
老八应一声,迎了上去。
二牛说,老九晕过去前说过,弄他的人一身白风衣,带白手套,用刀。
毅志脱口而出,旋风十二骑!
二牛晃着五短身材,短寸头摇了摇说,未必!
老大说,未必就是可能,近期有没有学生上旱冰场。
二牛说,那是肯定的,二班的几个经常去,也有三班的,估计我们班去的少,但总有。
老大点点头说,老九是去见汽水西施吧?
毅志说,这货还能干别的吗?都说了早晚他妈的要死在这上。
十兄弟中的老四小福建说,咱没仇家,除了体育场那场架,咱还能和谁结怨。妈比的,还想啥啊,干白旋风他娘的!
小福建高个瘦削,也是个猛性子,目光桀骜不逊。
老大看一眼小福建说,老四,知道白旋风是啥人吗?咱们在强悍也不行,知道吗?咱根本打不起。
二牛拍拍小福建肩说,老大说的没错,咱是真打不起啊!不说别的,老九这笔医药费咱还没着落呢?
小福建悻悻地说,难道他妈的就这么算了吗?
二牛说,不能算,要这么算了。铁路技校算是砸在咱们手上了,这个事咱们得悠着。
老大说,留几个招呼老九,二牛,毅志咱们找天宇合计合计。
老大、二牛和毅志没有找到程天宇,程天宇在这个夜黑中仿佛消失的无影无终了。
八四年的舞厅象雨后春笋一样爆出来,红牡丹舞厅就是程氏兄弟开的,很多时候程天宇都在这里,这里临近正街中心,一楼是个酒吧,这时的酒吧和后来的不一样,更多的象是个餐厅。有酒,有熟食,卤菜,也有能填饱肚子的蛋糕、面包等。
二楼是舞厅,灯影朦胧,那年代流行交际舞,拉手、快三和慢四还没有风靡。
很意外的是程天阳竟不在,一个程天宇的小弟说,要不你们到市招待所去吧,这几日宇哥和阿页在一起。
出了酒吧,头顶上音乐飘扬。
长长的站台,哦,漫长的等待。
长长的列车,带走我短暂的爱。
喧嚣的站台,哦,寂寞的等待。
只有出发的爱,没有我归来的爱。
哦
孤独的站台,哦
寂寞的等待。
很浑厚的男低音把这个夜晚唱成了一种等待,沿街的两旁楼宇上的灯光一盏盏熄灭,黑暗沉重的压下来。
于是,午夜就和风一起流浪在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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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程天宇的阴谋3
从市招待所出来,老大一伙还是没有见着程天宇,寒流顺着单薄的裤管肆意的侵蚀着**。
长街清冷,偶尔有人骑车而过,铃铛声清脆悦耳。
一排夜宵摊冷冷清清,蛛网样的电线密布,从梧桐树丫上坠下来的线,挂着盏盏昏黄的灯。
地面看上去是腻腻的油,水渍斑驳。
毅志说,饿了。妈的真走饿了,你说咱这是为啥,偏偏要找程天宇合计。老大,除了自家兄弟我谁也不信!
老大说,饿了,要不喝碗清汤吧。
二牛说,兜里没钱,都凑给老九了。妈的,咱十兄弟都穷,这都窝囊透了。
老大说,别怨了,咱不懂弄钱,天天要打架那不更凄惶了。
毅志说,妈的,这学是真没法读了,要不能分配工作,早去球了。
二牛说,程天宇是学生,妈的白旋风也学生,就咱们连孬烟都快抽不上了。哈哈,你说咱苦苦守着这一垄三分田,为得啥?
为啥?就为了技校这个名,咱不能坠了这面旗啊!老大说。
那还找程天宇干球,咱人多,招呼声就能上百,直接踏平旱冰场得了。毅志忿忿啷,要不咱和白旋风约战吧!一战解决,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