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刘鸡毛撇个眼说,喂喂喂,咱们是兄弟不,是兄弟还他妈的向着外人。妈的,不就是诈废材几盒烟吗?你两个哪个少抽了。
花城不懂劝,知道刘鸡毛那是做错事死不认账的,当下闷了头。
小马说,草你妈的,我小马没这样兄弟,你在诈废材,咱们朋友没得做了。
刘鸡毛见小马真急了,他理亏当下说,妈比的,老子不诈还不行吗?有你这样做兄弟的吗?靠。
花城伸手搂了小马和刘鸡毛,花城说,自家兄弟,说开了,就别往心里去。
刘鸡毛嘟啷着,谁往心里去,妈的,我是气小马那德性,不做兄弟,很稀罕么?
小马呼啦了把刘鸡毛头发,说,妈比的给你棵树苗,你还真敢上啊!
刘鸡毛一笑说,妈的,你敢给,老子干嘛不赶上。草,给棵草也上。
三人嘻哈一笑,啥结都解了,少年心境如此,是为年少轻狂。
废材是刘鸡毛隔壁班的,家住和平弄。和原西街老大潇洒家离着不远。
废材他爸老费是个街道清理工,天生的一脚长,一脚短。一走路大面积的晃,有时能将人脾气晃出来。
老费活不重,赶早清扫街道。老费那个晃做起事来就比女人慢半拍,好些时候人家早饭吃过了,老费活还没弄定。
废材妈死的早,老费又当爹来又当妈,废材早熟,六七岁上能把父子俩的吃食弄熟,这两年老费身子骨差了,见阴雨天肺腔象铁匠铺里的风箱,离百米远能听到响。
废材初中后,每逢星期节假日半夜起床替他爹扫街,废材那时小,身子骨没竹扫帚高,一西街人见了唏嘘不已,感慨良多。
家里有不成材的,大人多拿废材说事,经常性的说,看人家孩子,没妈痛,十二岁里就知道疼他爹了,这孩子多懂事,将来能成才。妈的,我咋养了个废物点心啊!
一来二去说得多了,孩子们嫉妒了。少年心气如此,废材本来就姓费,有个特有天分的孩子就给废材取了这么个绰号。
其实,废材一点都不废。
',!'
 ;。。。 ; ;
第二十九章 废材不废
一身旧衣浆洗的很干净的废材拖辆板车上煤场了。
十六岁的废材干瘦,面带菜色。
几个军帽歪带的学生蹲马路旁的树下,目光很飞。
煤场这块的路面污迹斑驳,好些路面的水泥塌陷了,露个坑。
一路上有不少买煤的,或是一家子年青人,或是三五个邀伴的学生。
废材很孤独。受人欺的孩子都很孤独。
那时买煤还得凭票。票有点象整版的邮票,一连连缀在一起,一方格一百斤。
开过票,空车过磅后废材拖着板车进了黑呼呼的囤煤场,很空阔的煤场里两台扎蜂窝煤机,一上一下的咔吧着,传送带上一溜蜂窝煤鱼贯而行。
废材买的是散煤,散煤买回去自已做价钱便宜。
相对来说上煤场买煤的年青人多都买散煤,礼拜的时候,天气晴朗更是买煤的高峰季节。
装散煤的那一块十几辆板车抢头结尾的在上煤,那年月买煤都自已带锹自已装。
锹都是平头宽阔薄底的那种,贴地皮铲,满满一铲掀进车,一锹接一锹,锹一阵拍实了接着上。一线阳光里,黑尘弥漫。
卖完煤通常两鼻孔墨黑,流汗了都带两道污迹。所以经常性的是进了煤场一顿乱锹,锹完了赶紧拖出门,等着过磅。
十几辆车角落里一辆上完了,落出空位。废材犹豫了一下没上前,废材知道角落里的煤通常夹杂着硬块,质的差。
就这么一犹豫废材没有想到自已从此踏上了一条永不回头的不归路。
刘鸡毛哼着小曲坐在板车上。心情很愉悦,昨晚上刘鸡毛他哥在电影院那块给了他十块钱。八四年的十元,对刘鸡毛这样的少年来说,绝对是个可观的数目了。
刘鸡毛他哥刘文明八一年时就在红旗电影院门前摆书摊,先是小人书,后来就开始卖瓜子,花生、汽水、茶叶蛋等小吃食。
八二年全江城流行电子表,刘文明一度上广州,用麻布袋驮了三四袋电子表回来。在站前广场那块卖的热火朝天。
那阵子刚刚碰巧强子、萧见他们砸沉了雄踞南街数年的大小兴兄弟,刘文明沾了光,一张五米长的塑料薄膜横在广场入口,那个火爆场面两年过去了,刘文明自今记忆尤新。
可惜好景不长,八三年的严打秋风扫落叶般将次序改写了。没有白眼的威名,一个月不到刘文明根本在站前广场站不住脚。
吃尽人情冷暖的刘文明毫不犹豫的再次摆起了书摊,不过小人书变成了异常火爆的武侠,小吃食花样翻新,现在是连卷烟也卖起来了。
那年月市场不规范,刘文明一条良友摆平了红旗电影院的负责人,小书摊依然风生水起。
刘鸡毛昨晚约好了花城小马给家里买煤,花城说一起吧,我家煤也不多了。
两人看小马,小马耸耸肩,双手一摊。小马说,我家都不用买煤,铁路上的买煤都是些脑袋抽风了的。
花城和刘鸡毛不明白。说,啥意思?
小马说,煤都叫火车拉,一车皮一车皮的,停货站上,谁家孩子不偷!
刘鸡毛听着眼红问,就没人管吗?小马说,也管,但管不过来。后来素性不管了,我们哪弄煤现在都不叫偷了。
刘鸡毛说,草,妈的好事都叫你遇上了。
花城说,要不小马你明天别去了,我和鸡毛拉两车也没啥问题。
小马眼珠暴瞪,小马说,你妈的这样说真没劲!咱们是兄弟,买个煤那也叫事?
刘鸡毛说,好啦好啦!城子,你妈的这点听着就不兄弟,小马这要计较,靠,那次咱不是花小马的钱跟自个的似的。
三个人家庭状况小马家最富裕,刘鸡毛家稍好。花城家兄弟多,他妈还没工作是个家属,虽说他哥花鸡在陶里流霞酒厂上班,花鸡爱做戏子,一月没几十块,也不经事。
花城说,那小马明儿一块去吧!下午没事了找尿壶借把气枪,咱打老家雀去。
好,这个好,城子这主意不错,晚上鸡毛就在你家弄个老家雀大餐如何?
刘鸡毛说,这有啥说的,就这么定了。
花城他们三个进煤场的时候,前面一溜烟排着七八个。
刘鸡毛少年心性钻前面去了,一眼望见废材木生生站那里,刘鸡毛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也没招呼,正准备往回走,就见废材身旁的一个青年扬手煽了废材一巴掌。
刘鸡毛起初没太仔细看,实在是平时欺负惯了废材,昨日被小马一顿数落,刘鸡毛当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这个时候,小马也来到了里面。小马问一句,怎么回事?刘鸡毛说,不知道,真不知道。
小马和刘鸡毛走近了,才看清废材车斗里装着几锹煤,废材正和一人在争夺锹哩!三个青年十**的样子,一个双手抱臂,一个伸手夺锹,另一个说,你妈比的放手,哥们就先用用。话未完一掌又奔废材后脑勺煽下了。
小马伸手架住了,小马一推动手的那个,一双眉皱成了一块。
小马说,别欺负人!
那个动手的哎呀了一声说,妈比的那来的小板,找死啊!伸手耗住了小马衣襟。这个青年个不高,比小马还矮半个头,不过身形粗壮。
那个夺锹的也不夺了,伸指一指小马说,我靠你妈的,你他妈的在管闲事,老子废了你!
这当儿废材也反应过来了,废材拽实了小马叫,小马哥,你别啊,锹我给他们先用。没事,真的没事。
刘鸡毛一扒拉废材说,那你干嘛先前不给人家用啊!
一见后面还有刘鸡毛,废材忤了。废材被刘鸡毛欺怕了,见人就矮半戳。废材恹恹地说,我不是怕小马哥挨打吗?
刘鸡毛一听就生气了,现在刘鸡毛心里真的生出了正义感,刘鸡毛说,你就不怕他们打你么?
废材想也不想,随口答,打我没关系,我习惯了。
那个伸指的说,**比的,别他妈给老子再费神了啊,在他妈费,老子弄死你。说完伸手去车里拿锹。
刘鸡毛说,哥们没事,这他妈多大事啊,不就用个锹吗?这也不叫个事啊。
那个动手的一扬手说,妈的,早他妈的识趣点,也省的浪费形象了。刘鸡毛说,那是,那绝对的是。
刘鸡毛凑近身,手里卷烟朝动手的递过去,那个动手的也没想到,同样是学生,高个的硬挺,矮个的这也他妈的太猥琐了吧!
刘鸡毛说,大哥,煤场不叫抽,烟先给耳朵夹上。刘鸡毛一个劲的叨咕,突然刘鸡毛送烟的手握紧了拳,刘鸡毛巨吼一声,是你爹个啊!抬手一拳,兜在动手人下巴颏上。
这一拳兜的实实在在,那人早泄了劲,这一下触不及防直挺挺的仰面倒下。
那边小马早憋得快不行了,刘鸡毛一抬手,小马飞起一脚踢拿锹人面门上了,紧跟着上去横肘一击。那人本来就弯腰拿锹猛受两记,顿时重心不稳,也躺倒了。
',!'
 ;。。。 ; ;
第三十章 哥抽的就是个寂寞
这一开打煤场里场面有点乱,煤灰粉扬在空中,两个十**的青年触不及防下,吃了大亏。
刘鸡毛那是得理不饶人的主,先一步抢上前,骑上动手那人身上,左手按实了脖颈,右拳泼风似的往死里砸。
只两拳,那人头砸煤灰里了。
那个双手抱臂的一看急了,紧跑两步一脚朝刘鸡毛后脑踹去。
从来不弄事,不打架的好学生废材傻了。在红旗中学只有小马护着他,对他好,废材没想到一贯欺负他的刘鸡毛会第一个上手帮自已,这一刻废材突然很感动。
废材很想冲上去,可是手脚就是不听使唤,废材也想吼两句,喉咙里就象被抹布堵上了。
眼前煤尘飞舞,一个虎头虎脑敦实的身影豁然越过板车,伸手抄起了铁锹,寒光一闪,那个双手抱臂的青年轰然倒下。
满眼肃杀的花城,一锹掀翻了抱臂青年,吼一声,起来。转身一锹将另一人直接拍煤堆里了。
此时,小马和另一人滚在了一起,毕竟年岁上有差距。这一会的功夫,小马鼻孔穿血了。刘鸡毛扑身而上,箍死了这人脖颈,小马吼,弄死他?
刘鸡毛双脚蹬在煤窝子里,手用力,那人一阵窒息,手脚都松了。小马得空腾出拳,一锤接一锤的砸。
煤场里变得很静,除了两台扎蜂窝煤机一上一下的咔吧声,所有的声音一下子都远去了。
许多人惊讶的看着这三个少年,目光里带着种不可思议的震撼。
花城单手支锹,渊渟岳峙,那个气度直接藐视天下。
八六年底花城单人独刀力拼血麒麟,血染南门湖公园,霸气彰显,被江城道上誉为大巨之后的第一猛。
那时候的废材据守在天上人间大舞厅,废材对花鸡说,花城就不知道什么是怕,在花城的字典里根本就没有怕这个字,他天生就是个出来混的料。什么是大哥?花城就是!
废材说这话的时候,花鸡泪水阑珊,已经是陶里流霞酒厂技术员的花鸡从这段话里听出了花城的未来。强悍如大巨者灰飞烟灭了,一言九鼎悍勇绝伦的蓝诺也象流星一样划过夜空,情深意重誓不低头的英雄在石头岭的三尺黄土下想必早已经肉骨成泥,许多人许多事蓦然回首,已成往事。
那日花鸡踉跄而出,在街头的饭摊,酩酊大醉。
长街上灯影柔和,没有风。天空里铅云密布,一夜碎雪梨花,宛如梅香绽放……
小马在自来水龙头下洗净了,一件七层新的军衣上东一块西一块的污迹,看不出是血还是煤啧。
小马甩甩头,发际里煤灰散落在阳光里,小马啐一口,痰里带着血丝。
小马上嘴唇被砸出了个豁口,整个嘴看上去有点肿。
花城坐在车辕上,很沉闷的叼根烟,两眉间生出几道纹,纵横纠结。
小马甩着手里的水,身子挺拔。花城头不抬的说,没事吧!
小马笑笑,嘴角上翘,眼神里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