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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血性-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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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渣子这伙人里真没能出主意的,要不不至于穷的叮当响。

    依顺的主意也不咋地,不过除了这主意,二渣子他们就没能想出更合适的来,二渣子说,不二话了,干!弄一个是一个。

    穷则思变。二渣子他们弄来一辆破三轮,干起了偷鸡摸狗的行当。

    这不,昨晚跑小林渡去了,一夜掏了四五个鸡窝,二三十只鸡装麻布袋里,走到小柳村时车坏了。

    这也弄了几个小时了就是不见好,一伙里就半拉子的二渣子懂点车,二渣子没遇上这棘手的故障。眼见清晨就这样过去了。

    江风扑面,一晚没睡的褚建军一身萧萧易水的走过。

    淡阳里,依顺和小叮当缩脖子拢手的围着三轮车打转,一夜无眠的几个人,目光黯淡。

    二渣子从车底钻出来,一手黑油。

    小叮当凑过来问,修好了?

    快了。二渣子心不在焉的答,在弄会就好了。来根烟。

    你都说多少个快了,靠,没烟了,早抽完了。

    靠,妈的也不给哥留一根。二渣子烟瘾正上头,顿时阉了。

    还说留,草,那次不是你抽的最多。就跟烟有仇似的。小叮当又杠上了。他这人有个毛病,天生的好抬杠,一次不抬跟丢了魂似的。

    二渣子不搭理,知道这家伙又犯病了。满堤坝的烟屁股没一个能吸的,不是短的捏不住,就是叫露水浸透了。

    二渣子不知道在他修车的时候,地上的烟屁股早叫依顺几个刷了一遍,根本轮不到他。

    褚建军绕过车身,往高处走,这个位子因塌陷,形成了一个长长的高坡。

    二渣子说,那个谁?别急着走。

    褚建军默然转身。

    依顺几个一激灵,被一道目光刺伤了。

    二渣子是一边眼,所以看人总是斜个脑袋,那道目光没能和二渣子相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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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音乐很悲伤1
    所以,二渣子无所畏惧,二渣子还是用那种痞气的口吻说,哥们,来支烟。

    小叮当心悦诚服。心里说,服了。老大就是老大,真不是盖的。妈的,这人眼神咋象攮了把刀子。

    褚建军原以为这几个混混子是找茬的,没想到竟然是讨烟。这个黑瘦的小个子,痞是痞了点,不过在自已的眼神里,还能张口讨烟,这人也算个人物了。

    褚建军就算想破脑袋也想不到二渣子是个一边眼,他的另一个眼珠天残,眼眶里攘着粒玻璃球。

    褚建军口袋里原本有两盒烟,昨夜在柳林里吸了一包多,还剩大半包,烟好,希尔顿。

    二渣子接住抛过来的烟,二渣子点上时,褚建军的背影还在坡顶上。

    二渣子说,哥们,谢了!我叫二渣子,老爷弄的,有事找我!

    褚建军一笑,没有回头。

    这算不算被讹诈了。褚建军想着二渣子那副痞气的脸,突然觉得二渣子很嘎。见过理直气壮的,但没见过向素不相识的人要烟,要的如此理直气壮的。

    这人可能是全江城的头一号吧!这是褚建军给二渣子的结论。

    三日后,褚建军没想到他又一次和二渣子相遇了。那个夜晚,细雨濛濛,音乐很悲伤。

    血性和白结巴出了红旗电影院,四丫和她的女同学们走在前面,四丫微微侧个身子朝白结巴展颜一笑,一群花枝招展的身影淹没在人群中。

    血性叹口气说,这就完了。

    啥这就完了?

    血性在台阶上停下脚步,人群很快的稀疏了。

    灯光的地面一片湿露,路两旁叶片泛着水绿,毛毛的雨,在路灯里有种朦胧的诗意。

    靠。四丫没拿伞哩!白结巴说,怎么说下就下了哩!

    这多大的雨,看你紧张的。血性不以为然,许多时候觉得恋爱中的白结巴不可理喻,就象这场电影一样,一个下午白结巴跑上跑下,十来张电影票,也不知结巴私下里牵没牵四丫手。

    这场电影是个外国片,其实,那年月是外国片都蛮受欢迎的,何况这个外国片叫《佐罗》。

    这个时期的电影票难买,票都在票贩子手里。

    四丫下午叫他家对面的刘鸡毛给白结巴带了个纸条,扎成蝴蝶状,上面四个隽秀的字,白结巴收。

    刘鸡毛把个纸条弄的神神秘秘的,估计刘鸡毛最近在西街受人欺,有点巴结白结巴的意思。

    学儿姐老远见了叫,鸡毛,你个小屁孩,干啥哩!

    刘鸡毛一哆嗦,血性也哆嗦,那个声音高八度,呼啸而来。

    啥东西,见不得人啊!学儿姐冲白结巴朗,白结巴攥紧了纸条,方平眼神有些幽怨。

    没啥见不得人的。嘿嘿!血性忙打岔,鸡毛,国庆找你打球呢。

    国庆和魏红军他们在打篮球,这段时间他们都打篮球,篮球场叫他们霸占了。一些学生怨声载道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细条身材长颈子的赤脚,乐哈哈的笑,赤脚很少打球,但喜欢看。

    之所以少打球是没人愿意和赤脚对阵,他那个木屐,碰上了就青紫一块,一个星期都不能消。

    学儿姐撇了眼血性,显然没相信。

    鸡毛,花城不在了,照顾好你兄弟废材。

    刘鸡挺感动,每次都怕见这姐,但每次这姐都叫刘鸡毛心里一阵温暖。

    嗯!姐,我知道了。

    没有花城的刘鸡毛一伙,愈渐孤单,一双小八字脚叫刘鸡毛走得步履维艰。

    你这么帮他没用!血性说,一个团体没有了主心骨,这个团体就不能长久。

    学儿姐说,我是他姐,不能眼见着他们被人欺,开学才一个星期,校内校外小马都打了四场架了,满头包。

    花城在的时候太强势,得罪人也多,小马那个性格也犟。方平的另一句话没出口,方平一直想叫小马跟白结巴。

    小马不愿意,小马说,我们等城子,城子是我大哥,我谁也不跟。

    方平手指戳小马额头上,气极了说,你咋脑袋不开窍啊,城子回来,你在跟回他不一样吗?

    不一样!小马倔强的说,姐,你别管了,说啥也没用。

    方平很失望。

    接纸条的这个下午白结巴又逃课了,老师问起时;血性说,白结巴他大伯从海外回来了,白结巴一家都上火车站接人去了,好像他大伯在欧洲的一个什么国家,是个大学教授。

    老师楞了楞,喃语的说,好像去年你说,他大伯不是死了吗?

    是吗?老师。对了,去年死的那个是他二大伯,海外关系没连上时二大伯是大大伯,连上了大大伯就是二大伯了。所以一点没错,老师,你记忆真好。

    真够乱的了。老师心里很感慨,原来结巴同学家也有海外关系啊!

    那时候,海外关系吃香,许多家庭开始刨根问底都指望能牵上一根海外关系。说白了,是自个穷的原因。

    白结巴找到秦阳时,秦阳正和一帮混混子在打台球,年节过去了,生意一落千丈。

    几十张台球桌空了一老半,年初生意总是比较淡的。

    秦阳跟一帮子认识不认识的混混子介绍说,结巴。少年哥的亲弟弟,红旗的扛把子。

    几个不熟的混混子扬起头,一个说,靠,这么大块头,比少年哥雄势啊!另一个也说,这身板有点意思,再过几年能跟正街当年的大巨有一拼了。

    秦阳说,那是必须的,结巴,找哥有事吗?

    白结巴笑笑。

    哦,这是有事了。秦阳是个人精,搂了白结巴出门,门外铁栅栏的院落清静。

    说吧,啥事?秦阳被白结巴笑得有点莫名,红旗的这两个少年,秦阳并不陌生,时常能从西街的这几个大哥口里听见。

    啥意思啊!

    白结巴觉得不能在装了,在装就过了。于是说,哥,能给弄几张电影票吗?

    靠。以为啥了不起的事呢?秦阳说,弄得神神秘秘的,说吧,要几张。

    白结巴不好意思说是他女朋友四丫要,忙说,六张吧。想想觉得该给兄弟血性留一张,忙说,七张,就七张。

    七啥七的?秦阳说,不跟你墨迹了。伸手入口袋顺出一沓票来。

    白结巴说,这么多,你不是票贩子吧?

    一句话把秦阳埂的白眼直翻,白结巴说对了,秦阳不但是票贩子,而且是票贩子的头。

    ',!'

 ;。。。 ; ;
第九十二章 音乐很悲伤2
    要不你追上去,还能赶上四丫。雨线里血性对白结巴说。

    算了。白结巴说,没多大雨,也不能淋成怎么样。

    靠,你也知道?

    又来了不是?白结巴知道血性又在臭自已了,不过白结巴不在乎,叫自已兄弟臭一千次也无所谓。

    听说没,雕哥最近把程天宇的女人给玩了。血性转移话题。

    靠,不是吧?白结巴几个月来心思在四丫身上,几乎两耳不闻窗外事。

    说是程天宇的女人,其实也不尽然。血性说,不过早年和程天宇好过,似乎藕断丝连。

    呵呵!白结巴笑得极为怪异,雕哥如今是猛巨男,早听人说雕哥胃口重,啥样的都能摆上一腿。

    血性叹口气,半晌说,你哥他们有消息吗?

    咋啦?白结巴突然也有点明白了,你担心雕哥吗?

    嗯。雕哥在女人身上没分寸,西街的这个大局难撑啊!

    白结巴说,你是不是听到了啥风声?

    也没有。血性说,只是想程氏兄弟是谁?这个事程天宇只怕不能善罢甘休。

    也是。白结巴摸了把头发上的细细雨珠,能善罢甘休的那就不是程天宇了!

    雨丝迷蒙,街上平静,偶尔有雨滴从枝头滴落,愈显静谧。

    这一处住所很偏僻,六七棵环抱的香樟树顶起一片唰唰的雨声。其实,雨没听见的那么大,因为宁静就愈显出了雨声。

    一座砖木楼,两层。掩映在树群后,一条河从楼后穿插而过,趟过岁月。

    这座木砖楼有些年了,黑酱色的木质腐朽,两指用力捏能凹陷下去。经年没人住,楼本属水利局,防汛时看水情的。

    由于年代久远,地处低洼处,汛期江岸涨水,十次有九次水淹。

    褚建军回江城后无意中相中了这个处所,一打听,没化几个钱租下了这个楼。这时候,城市的周边突然繁华了,租房的违章搭建的突兀,经济建设由发展农林转向了城市。

    褚建军穿件风衣雨丝里走进灯影,雨珠在他的身上密密的布了一层,穿过几条土路,他的脚下没沾一丝污迹。

    临近水泥街道的一个院落有音乐传来,很悲伤。

    褚建军在一棵树前停下,那个院落里人影憧憧,不时的有短鞭燃放,紧接着是哭声。

    死人了。褚建军这时明白过来,原来是那家死了老人。

    四喇叭的三阳录音机循环往复哀乐绵延不绝,将这个宁静的夜晚装点的格外悲伤。

    那处悲伤里,褚建军目光萧索……

    眼前空阔,雨丝里的站前广场早没了先前的喧嚣和嘈杂,灯光昏暗的聚在地面上,一遍湿亮。

    几辆拐的聚在广场的一角,那个地方萤红闪烁,舞曲正酣。

    二渣子几个从紫绛唇歌舞厅里出来,在沿广场边的夜宵摊子上坐下。

    这个摊子有特色,油炸小鸡子,酱红色里透着一抹辣。

    两瓶三花酒几个人撇了,二渣子哧溜一口,碗沿矮下去了两指。

    二渣子撕条小鸡腿,鸡腿骨炸酥了,嚼的咯嘣脆。

    二渣子几个衣着尴尬,先前在舞厅时,邀谁谁都不爱搭理,跳舞的妇女也看人,一帮姐儿更不能跟二渣子他们跳了,混混子找姐儿跳,一多半要拿烟买汽水啥的。

    尽管二渣子几个最近口袋里也算充实,但二渣子几个穷怕了,一个钱不愿冤枉花。

    二渣子兄弟几个也就依顺看上去有个人样,别说依顺后进来的倒是搭了个舞伴,半圈没跳完,依顺跑了,趴窗口一个劲的吐气。

    小叮当几个围上去一脸羡慕,小叮当说,妈的,你咋啦?缺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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