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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小纨起心
三十四章
黄庆一一进院子，就听见赵琛一声喝：“过来陪本王走走！”
他吓得腿都软了，魂飞魄散，面皮紧绷，忙陪着笑脸随侍在后：“爷，怎么出来了？”
这会儿，不是该把新得来的美人压在床上，被翻红浪吗？
是呀，自己怎么就出来了？
看着蒙襄琴雪白娇嫩的胸脯，就想起临行前，在抱石别墅，他也是这样把白璇压在身下。
原是想与那女人敦伦*，行了肌肤之亲，才算是定下鸳盟，把她纳入自己羽翼之下。
谁料她宁可去死，也不愿意被自己碰一下。
一想起来，赵琛就心灰意冷，意兴阑珊，连召幸侍妾的心情都没有了。
她白璇成了亲，嫁了梁启诚，自己也就非要找个美人，跟她斗狠斗气不成？
赵琛呀赵琛，你什么时候如此幼稚了？
就像个弃妇般满怀愤懑。
半空中一弯弓月，青黄的光晕映着大地。
西域风沙大，偶有沙石飞到人脸上。
赵琛阔步走在前头，只穿着薄薄的丝缎寝衣，脚下蹋着一双木屐，早已经沾满了尘屑。
黄庆一腿短些，跟了一会儿就气喘吁吁：“爷，要不要先回房换衣服？”
赵琛才停下脚步：“你赶紧去把蒙襄琴弄走！”
黄庆一惊愕片刻，小声陪着笑，问：“爷可是看不上！不想收用她！那小的就派人把她送回蒙守备那儿！”
虽然没有收用，却也是有过肌肤之亲了，把人家好端端一个美貌侄女带回府，又退回去，却是要彻底得罪人！
赵琛扯了扯嘴角：“送来送去的，岂非小家子气！她不是说来做侍女的吗？你随随便便把她往哪里一搁，也就罢！”
黄庆一窃笑，只当自家王爷是撂不开手，毕竟赵琛孤身一人，身边也没有妾氏服侍，就自作主张，安排了蒙襄琴在跨院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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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启诚少年情热，最是贪欢。
白璇一来有收拢自家夫君的心思，二来被他百依百顺温柔求着，只得任由他摆弄了半宿，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
白璇一阵脸热，边坐起来伸手撩帐子，边埋怨道：“大爷，还真是胡闹！我都没有脸出去见人了！幸好家里没有长辈在，否则的话，看你好意思！”
她话音未落，却被梁启诚伸手勾住腰，被勾得一屁股坐回他腿上。
“怕什么？咱们恩爱，才能早日生个胖娃娃！父亲母亲心里只有高兴的！”梁启诚还有些迷迷瞪瞪的，劈头盖脸在她脸上胡乱亲着。
他脸上略有细细一层胡茬。
白璇忙挣扎着避开：“啊呀，你好扎人！”
梁启诚抱紧了她不放，唇贴着唇就是一阵缠绵热吻。
正房门外传来一阵响动，应该是丫鬟们过来了，偏偏自己还腻在床上，真是主母的脸面都被丢光了。
白璇脸色羞赧，伸手掐了掐梁启诚腰间：“喂！梁启诚！我警告你！别胡闹了！”
“求求你了，夫君！”
梁启诚却亲到她耳朵根，轻声哄道：“那你叫我一声好哥哥，我就放开你！”
白璇被缠得没有办法，只得脸红红地唤了两声：“好哥哥！好哥哥！”
梁启诚才嘴角微微翘了翘，松开手！
没有成亲前，白璇只当他性情刻板，毕竟从小读书，又被家里长辈照顾得无微不至，有些书呆子气。
成了亲，才发现他这个人其实也蛮狠的，倔强都在骨子里。
仔细想想也是，不可能随随便便一个读书人，都能中状元。
当着丫鬟仆妇，他有些沉闷，避了人，只与她二人相处时，却很是有些蛰伏的风骚。
正房里的动静瞒不了人，画眉站得靠近门边，就听了个隐隐绰绰，偷偷附到紫雀耳边低声道：“嘻嘻！紫雀姐姐，想不到大爷还挺腻腻呼呼的！”
就被紫雀拽得退后几步，恶狠狠地剜了一眼，附耳训斥道：“大爷、大奶奶恩爱，你还不高兴？莫非也起了歪心思不成？”
画眉挨了骂，就嘟着嘴：“怎么会？我才不是那种没脸没皮的人！”往后头小纨的方向撇了撇嘴，“有歪心思的，只怕另有他人呢！”
小纨看着紧闭的房门，一阵恍神——
自从大奶奶进了门，贴身服侍的活计有画眉紫雀做，自己和小素就被逼得退后一步，只做些端茶送水的闲杂琐事。
紫雀和画眉守得严，自己就连私底下跟大爷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小纨正出神，就听见里头白璇道：“进来吧——”
她忙木呆呆地跟在紫雀身后进了门。
床榻上，绢帐一半勾着，一半垂着，被褥还来不及收拾，有些凌乱。
白璇已经穿戴完毕，只眉宇间带着些春色。
自家大爷目光全落在大奶奶脸上，嘴角微微翘着，甚是闲适模样。
小纨服侍梁启诚五六年了，对他的秉性习惯最是熟悉。
他是连丫鬟都从不多看一眼的。
小纨原只当他在男女之事上冷淡。
也不知道这姓白的，给他灌了什么*汤，竟然勾得大爷跟她这般如胶似漆。
小纨只觉得心里头烧得慌。
贴身服侍自有紫雀画眉二人，小纨插不进手，只帮着小素打下手，讪讪地端着铜脸盆出门去。
不禁心中一阵烦躁，这样下去，可怎么是好？
一时白璇梳妆打扮完毕。
正好，厨下送进来早膳，紫雀和画眉帮着摆好碗筷，就相视一笑，掩上门退了出去。
白璇就听见梁启诚轻笑一声：“这两个丫头倒是机灵！知道避出去，让我们夫妻二人独处！”
话音未落，胳膊上就挨了白璇一记打。
晨光里，她眸光流转，美不胜收！
梁启诚被她看得心慌意乱，伸手就抓住了白璇的手指不放，打趣道：“大奶奶，我可是三代独苗！被打坏了，你赔得起吗？”
白璇往旁边挪了挪，瞪了他一眼：“吃你的饭吧！”
就听见梁启诚道：“生气了？罢罢罢！难得今天是休沐日，我就服侍大奶奶一回，将功补过！”
白璇口味清淡。
梁启诚就挑了一小碗鸡丝面，夹起一筷子，喂到白璇嘴边：“大奶奶，张嘴！”
白璇只得咽下，只觉得脸上羞燥得慌，偏过头，佯装咳嗽，肃了肃容，才道：“大爷难得今天在家！我却要出门去。没有关系吧？”
“这有什么？难道为了我，耽搁你的事？只是你要去哪里？白府吗？”
白璇摇头，定了定神，才启齿笑道：“大爷还记不记得沈小莞？她母亲生病了，我有些担心，所以想过去看看！”
第36章 小纨爬床
三十五章
虽然附生在白璇身上，她骨子里还是沈宝沅的芯。
这一世，父亲白仲嘉可敬，嫡母董氏慈心，但是她最放不下的还是沈母田氏。
前世里，娘亲是如此的爱护自己，简直是把自己放在眼珠子里疼。
母女连心。
白璇只要一想起，娘亲因为沈宝沅的死，悲痛到卧病在床，就心如刀割。
未出阁前住在白府，处处受制，成了亲后搬到小梁宅，白璇一能当家作主，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沈小莞下了帖子。
就连田氏送的白玉送子观音，也被白璇珍重地供奉在小佛堂里。
观音宝相庄严。
白璇闭着眼睛，双手合十，虔诚地拜了拜。
才回到正房，就看见画眉一蹦一跳地进来：“大奶奶，是不是该出发了？”
白璇招了招手：“不忙！你去把我那套珍珠头面取来！就是沈姑娘送的那一套！”
画眉忙答应了，就从紫檀木柜里抽出一个黑色的匣子。
里头装着两枚珍珠押发，一对耳坠，一串项链，珍珠都有指甲大小，耀眼雪白。
白璇成亲时，沈小莞人没有过来，却派人送了这一套珍珠头面当做添妆。
画眉服侍白璇一一佩戴好，就在旁边拍着手掌笑：“大奶奶戴珍珠首饰最好看了，又优雅，又高贵！”
白璇看着镜子里雪光徐徐的自己，想起这是嫡亲妹子所赠，心中不禁柔软。
邻着寝房，就是梁启诚的书房，窗户边种着一丛两人高的芭蕉树。
白璇也不进去打扰，只站在芭蕉树下，冲着里头的梁启诚招了招手：“大爷，那我就出门去了！”
隔着窗户，就听见梁启诚“嗯”了一声，又叮嘱道：“家里这么多事！你早去早回！别耽搁了！”
白璇抿着嘴，嘴角翘了翘。
画眉笑嘻嘻地靠过来，挤眉弄眼的，低声道：“大奶奶，大爷舍不得你呢！”
白璇被打趣得脸红，轻轻在画眉额头上拍了一记：“就你机灵，死丫头！”
小纨手上抱着一块新发下来的绸布料子，正走到走廊边，却听了个正着，忍不住推了推小素，低声问：“大奶奶要出门吗？去哪儿呀？”
小素手上提着一个针线篮子：“听画眉说——沈姑娘的母亲生病了，大奶奶要上门去看望！”
“谁是沈姑娘？”
“听说是大奶奶的闺中密友，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
今天，是休沐日，大爷整天都会呆在府里。
大奶奶要出门做客，紫雀和画眉岂非也要跟着去。
这样一来，正房里岂非空了！
小纨心肝扑扑直跳，眼珠子转了转，就朝着自己住的跨院走去。
以前在梁府，除了梁启诚的乳母李妈妈，她在永安居里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搬到小梁府后，庭院狭窄，房间有些紧张。
画眉和紫雀两人自然要附着白璇住在耳房。
小纨和小素却是退后一步，都住进了跨院。
跨院里，除了她二人，还住着大大小小的丫鬟，包括白璇陪嫁过来的嫣然和皎然，还有一个亦婢亦客的朱雀。
嫣然妩媚妖娆，皎然却是读书识字，容貌秀雅。
小纨知道，她们是白府备下的通房，只是都被调教得规规矩矩，跟鹌鹑似的。
进府几个月了，两人都还没有侍寝，就被扫出正房，扔到这里自生自灭，一声都不敢吭。
紫雀管得严苛，嫣然和皎然两人自从住进了小梁府，就连跨院的门都没有出去过！
最让小纨忌惮的，还是朱雀。
她生着一张俏皮的圆脸，微微一笑就露出一对梨涡，长着一双月牙儿形状的笑眼，却是难得一见的美貌。
朱雀天真烂漫，就越发衬得嫣然和皎然木呆呆的。
小纨也打听过，知道朱雀是探花郎欧阳瓯婢女，只是不知道为何，却住在小梁宅里。
不仅大奶奶对她甚是礼遇，就连画眉和紫雀两个丫头，也常常来找她说话。
“莫非，大奶奶想抬举的，其实是朱雀！毕竟大爷眼光挑剔，对着木头美人能起什么心思？朱雀到底灵动讨喜些！”
小纨因为住的是单间，屋子格外狭窄，放了一张床，一桌一椅，一个衣柜，就几乎没有落脚之地。
住的屋子变差了，那还罢！
后宅里，丫鬟仆妇们眼睛精，紫雀、画眉受主母宠爱，自然人人都抢着讨好奉承。
以前，小纨拔尖，是习惯了受人逢迎的，突然之间，遭遇了冷落，就有些心气难平。
都是一群势利眼！
若是自己得了大爷的宠爱，再赶在大奶奶跟前生了长子，那就真成了人上人……
毕竟梁家三代单传，对子嗣看得最重。
小纨坐在床上，越想越是脸热。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功成名就，就看敢不敢赌一把！
小纨眼睛晶晶发亮，突然双手握拳，站起来，打开桌子的抽屉，从夹层里取出一个小小纸包，放在手掌心握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收进贴身的荷包里。
隔壁，朱雀正坐在窗户前做针线活。
只要梁启诚在府里，她是一步都不肯迈出跨院的，也是瓜田李下，避嫌的意思。
平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