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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戴口罩,大方地跟她打招呼,询问连日的情况。
没有猜错,她果然是个西方世界里的标准美女,容貌性感,身材火辣,而且气质刚硬果断,属于女强人的类型。周乔对她的问候只是机械的回应,接着便不得不接受她自称的例行身体检查。
量血压,测脉搏,抽血,尿检……繁琐的体检过后,女医生告诉她一切正常,可以离开这里。而所谓的离开并不是离开密室,然后再去另一个牢房。她说:“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你可以离开了,小姐。在这八天中你所遭遇的一切损失,我们会全数赔偿,并致以诚挚的歉意。”
周乔起初并不相信,直到被带上了下山的车辆。没有人给她解释这次意外囚禁的原因,她也不敢询问。只要能够自由,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但是,她被迫签了一份保密协议。协议上声明她不会将此次的意外拘禁透漏给任何组织和个人,否则后果自负。周乔很干脆地签字,还流畅地用了花体。手续过后,她偷偷向四周扫视,仍旧没有见到波卡。这让她有了失落的情绪。
麻利地被送上车后,周乔在后座上捂着太阳穴,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的风景。是不是做了一个梦?她这样想,却不敢肯定,甚至很是恍惚。巨大的精神折磨需要时间来愈合。为此,女医生甚至推荐她去进行心理治疗。当时,她记得自己控制不住地冷笑。
现在,她依旧想冷笑,却蜷缩了身子,不敢动弹。内心的恐惧没有过去,她身体走出了密室,心却没有。
前面的司机突然开口说:“女士,我这里有几颗巧克力糖,酒心的,想吃吗?”
周乔半睁开眼,神情慵懒地看着他,没有一点情绪波动。明明为没有见到他而感到失落,但真正见到了却又失去了那份心情。她在想,自己说不定患了斯特哥尔摩综合症,产生了人质情节。因而,她眉头紧皱地说:“请不要再称呼我为女士!”
“我觉得这是必要的礼貌。你不喜欢?”
“自来到这里,喜欢这个词离我很遥远。”
“很抱歉……”
“请不要再说抱歉!你的礼貌让我心烦,知道吗?”
“……”
对方沉默,后视镜都看不到他的脸,因而多了份可怜的意味。周乔发狠地想,看吧,又用这招,临别了也不放过。
这时,山间突然传来一种动物的鸣叫,不是鸟,也不是猴子,闻所未闻的叫声,让人难以置信。这个国家真是盛产奇异的物种,周乔差点就把这句话脱口而出。
车一直开到了潘多拉镇,热闹的观光胜地。周乔一言不发地下了车,扭头就走。没有人开口挽留,也没有任何阻拦,但周乔走出十步后终究还是回过头。波卡安静地站在车边,凝神驻足于她,见她回头,眼神一瞬间点亮了夜空。
“今天几号?”周乔局促地问。
“24号,圣诞夜。”
“哼!你们都算好了吧,打算今天放假,就放了我这个累赘?”
“……”
“我是不是要说声谢谢啊,让我准时赶上过圣诞?”
“……”
“你,我就说你,说句话,要人话!”
周乔觉得自己泼妇骂街再发挥好点,绝对可以引来人群的围观。她都可以想象路人用挑剔指责的眼神凌迟她的神经。可粗话脏话她学不来,也不敢对着那些拿着重型机枪的人发脾气,只好趁着最后的机会找软柿子捏,以泄心头之恨。
“我会想念你的,乔。”波卡犹豫了很久,突然用中文回答她。
他中文说得可真好,比得上国内电台播音员了。这么明目张胆地叫她名字,跟他很熟吗?周乔气鼓鼓地瞪着他,说:“别,千万别!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咱们后会无期,永不再见!”
正文 第4章
更新时间:2010…7…25 13:51:30 本章字数:3795
周乔见到沃利是在一个小时后的当地警局。据说她被牵连进了一桩绑架案,匪徒已经逮捕,人质安然得救。完美无缺的案件始末,走的手续流程样样合情合理,无懈可击。
签完了一系列文件,沃利终于被通知来接她。见到沃利的那一刹那,周乔倒在他的怀里,泣不成声。
“好了,没事了,一切都会好起来。我们回去。”
一句话便就够了,无须多余的安慰。多年的默契让周乔感到安全。两人到了镇上的旅馆休息。沃利在这里认识了个朋友,据说连日来一直在帮忙打探她的消息。周乔第一眼见到那个新交的朋友时不禁一阵感叹,这个人简直是年轻时的雷昂纳多,微微一笑都让人觉得危险。
他叫彼得•;爱德,纽约大学戏剧系的学生,来这里目的同样是因为浪漫一词。这样一张脸,加上和浪漫有关的情愫,只怕将来会是一颗耀眼的明星。周乔见他跟沃利颇为相投,便也认识了这位朋友。
圣诞夜,潘多拉镇非常热闹。人们喝酒、跳舞、狂欢,直把这没有白天的小镇渲染得璀璨夺目。周乔提不起兴致加入到狂欢的行列,只在街上闲逛了一圈,不期然发现有人在摆摊,便兴奋地准备上去血拼。
当然,这只是个卖当地纪念品的地摊,小得不能再小。老板很年轻,趁着圣诞节出来捞一笔,所以货品的价格也相对便宜。
扫视了一遍地摊上的东西,周乔突然眼角一抽,拿起一个奇怪的绒毛玩偶问:“请问这是什么动物?”
她手里拿的是个不伦不类的玩偶,像狗又像猫,手指脚趾又跟人一样,眼睛非常大,勉强算是可爱。周乔对它产生兴趣纯粹是因为在囚禁时得到的玩偶也是这个模样。
老板叼着烟说:“小姐难道没读旅游指南,这是我们这里特有的吉祥物,名字叫做波卡。它经常神出鬼没,而且调皮捣蛋。但只要一出现,好事就会降临。看你是个美女,就算你便宜点。怎么样,要不要?”
周乔抛下玩偶,没好气道:“不要!”
沃利打圆场地塞钱给老板,把玩偶要了过来,对周乔道:“圣诞快乐,给你的圣诞礼物。”
周乔跺脚想了想,说:“好吧,给你面子,勉强收下了。你等等,我也去给也买个礼物。”
买完东西回来,周乔一声不吭地回了房间,然后狠狠把玩偶往床上一扔,自觉心情微妙得可以鄙视自己。她很快叫了瓶雪梨,在房间里凭窗而望,自斟自饮。
酒和烟她都不排斥,但喜欢在寂静中独自享用,拒绝与人分享。多数时候,她喝酒或是抽烟是为了缓解烦躁、郁闷、失落的情绪,因而拒绝呈现狼狈、阴郁、歇斯底里于人。
房间的阳台正对着大街,视野很好,旁边紧挨着沃利和爱德的房间。从另一侧的窗户,周乔可以窥探他们,他们也同样可以窥探她。
爱德从窗户隔着老远向周乔招手,然后对身边的沃利说:“她真是美,是我见过的最美的东方女人。她喝酒的样子颓靡又性感,男人的魂都快没了。你确定你跟她只是室友关系?”
沃利诚实地点头,眼睛中满是笑意。谁知爱德说:“天天对着这样的女人不动心?那我真要怀疑你的性向问题了。”
沃利没再理会他,自顾离开房间去了隔壁。周乔给他开门,手里夹了本过期的《花花公子》。这似乎是上一任房客留下的东西,封面醒目,照片火辣。她兴致盎然地坐在窗台上翻,一边品评着杂志上的女郎凹凸有致的身材。
沃利走过去,从她手里迅速抽走杂志,继而将它空投进了垃圾桶。周乔不满道:“健康的牛仔青年,你这样对女士很不礼貌。”
“你上次看到《花花公子》,直说买的人品味低级。”
“我就是好奇。你从来不看,难道是怕我说你低级?”
“不是每个美国男人都爱梦露和麦当娜。何况我身边一直有位令我目不转睛的小姐,又何须去关注其他女人?”
“哼哼,嘴变甜了,是那个爱德教你的?快说,他是不是个花花公子?”
沃利起身将窗帘拉上,急转话题道:“乔,我们明天就回美国。”
“这么急,好不容易来了一趟,只玩了半天?”
“你失踪了这么久,怎么装作没事一样,也不跟我谈几天来的遭遇?”
“忘了,想不起来了,也不想再想起来。就当什么都没发生,我们继续愉快地旅行。”
沃利见她又喝酒,连酒瓶和杯子一起夺了过来。他说:“乔,你别这样笑……”
周乔觉得酒劲上来,踉跄了几步,说:“你这么严肃干什么?来来来,我给你唱一段中国的昆曲,保证你听了觉得好听。”
“中国的戏剧,原来你会。”
“要不是16岁来了美国,我早成票友啦。”周乔清了清嗓子,开始唱《游园惊梦》最著名的一段: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赏心乐事谁家院……
沃利听不懂,只觉得曲调凄艳,与周乔相得益彰。他听完就问,唱的是什么故事。周乔说:“说的是古代的一位小姐思春,然后做了个古怪的梦,梦到自己到了一处陌生的花园,然后跟个男的野合。”
沃利认真地点点头。周乔戳他的脑门,用中文说道:“跟你是对牛弹琴。”
说完她便支撑不住跌倒。沃利将她拽进自己的怀里,紧紧地,没有放开。
“我喜欢你,乔。”他在她耳边喃喃地说。
周乔混混沌沌看到阳台的天空上布满了绝美的极光。它们悠悠闪闪,层层叠叠,迷迷蒙蒙,神神秘秘,又遥远得让人忧郁,虚幻得让人苦痛。周乔久久不曾回神,最后不知对谁说一句:“唉,你可惨了……”
回去以后,周乔便和沃利交往了,一切自然而然。她把他带回家,介绍给周琼芳,说她如何如何受他的照顾,又是跟他如何如何成为恋人。沃利性格好,长相不赖,健谈又风趣,很快入乡随俗,学了麻将又学了说吉利话,讨得其他人的欢心。
周乔很开心,一直在纽约呆到了元旦假期结束。连周琼芳让她跟金国祥好好相处,她也做到了。一天夜里,周乔睡不着起来去厨房找牛奶喝,听见周琼芳正给国内打长途。
周琼芳说:“唉,可愁死我了。洋人养得熟吗?将来她铁定哭着回来。”
只一句话,周乔便赌了气,第二天就收拾行李回学校,春节也没抽空回去。她和沃利继续这样交往着,一同生活,一切如常。一直到了大二下学期,学业繁重到睡眠不足。周乔和沃利都不得不辞了兼职,然后申请住校,以加紧学业和减少开支。
跟周乔同寝室的女孩艾丽交了三个男朋友,经常失踪一个礼拜或更久,但成绩从来没有B以下。她同周乔说,有时候身体就是资本,年轻就是财富,想要过得好,一张好皮囊就足够。周乔没做声,但很快就申请了换寝室。
后来,艾丽跟教授的丑闻一出,这个女孩拿了把瑞士军刀来冲进宿舍,对着周乔猛砍,嘴里叫道:“你出卖我,你出卖我!”
她被学校开除了学籍,并被发现得了艾滋。周乔觉得她很可怜,她神经质的报复也很脆弱,于是在那挥舞几刀中愣是受了一刀。
沃利陪她在医院里缝了十六针,直怨道:“教了你几年的自卫,难道全白学了?”
周乔故作严肃道:“我怎么可以打女人呢?”
“乔,你果然不是女人!”
是,她有时候也觉得自己不像女人。她做男人喜欢的体育运动,用男人的口吻说话,喜欢史泰龙和施瓦辛格,幻想自己给自己流血的伤口缝线包扎。沃利对她的做派毫无办法,诸多想法常常不能得逞。
一转眼到了大三,周乔开始为她的恋情感到焦虑。交往三年没做过,这无论如何不正常。何况这里是自由气息浓郁的美国,他们竟比维多利亚时期的男女更保守,这是个危险的信号。
但是,由她提出邀请断然不可能。那保守含蓄的东方性格在她的骨子里已经成了形。就像男人说的,雏就是麻烦。
她的室友如今是个黑人女孩,名叫凯特,皮肤是深棕色,像巧克力。周乔和她很合得来,于是向她倾诉过这方面的烦恼。凯特拍着她的肩膀,说:“周,不是我想说,白人,仍然有他们的规则。”
周乔想了想,觉得有点不是滋味。沃利很少提他的家庭,也从不提带她回去。其中掺杂的微妙关系周乔一直不想去触及。
周末的时候,他们去射击俱乐部约会。两人比赛,周乔心不在焉,因而稍稍落了下风。沃利担心地说:“是不是手臂上的伤害没好?”
“不,不是的。我在想这个暑假干些什么好。”
“跟我去洛杉矶玩吧。”
“怎么想到去那里?洛杉矶可不是个适合学生旅游的地方。”
“我最近帮教授打下手,赚了点外快,足够我们俩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