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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挑起,膝盖顺势一顶球的下方,将球踢过了对方头顶,同时人也从他身边绕过,将球再次控制在了自己脚下。
对方留在后方的两名后卫本就没有来得及退防到禁区前,一看章兄突破了后腰的防守,其中一名中后卫立刻扑了上来,试图延缓一下他前进的速度。
我从这次反击开始起,就沿着左路狂奔,对方的右后卫几乎是和我平行着在往回跑,两个人就像是百米赛跑一样冲到了桐青队的防线前。章兄面对着前后夹击,身子向右一倾斜,右脚外脚背传出了一记诡异的直塞,打在对方右后卫和中后卫之间的空档里,而高速插上的我又正好能够丝毫不用减速的拿到球。
右脚外脚背将球轻轻一磕,我一个急停甩开了紧跟在自己身旁的对方右后卫,调整也来不及便踢出一记右脚内脚背弧线球,试图吊进对方的大门右上角。
对方的门将虽然措手不及地被老江打进个30米外的远射,但毕竟不是泛泛之辈,只见他紧贴着门线高高跃起,将球摘了下来。看台上顿时响起了一阵叹息声。
第45分钟,桐青队的“胖子”再次尝试了一脚远射,稍稍偏出了少许。这也是本场比赛中双方的最后一脚射门。
终场哨声响起的时候,看台上的清中拉拉队一片欢腾,体育办的几位老师的兴奋就不用说了,就连专程赶来的副校长以及政教处的老师都纷纷跳了起来。要不是为人师表,估计他们这会儿能从看台上跳下来——反正最低那地方离地面也就一米不到……
和场下的表现完全相反,我们在哨声响起的同时全都瘫倒在了地上。虽然我们都知道,一个从去年的倒数第一变成今年的冠军的神话已经由我们亲手打造成功了,但终于搏下这场比赛的巨大疲劳感瞬间便淹没了我们。原来,胜利就是这样一种痛苦而又快乐的滋味……
四十二、 欧洲杯
2000年7月3日。
被我们私底下称为“县大会”的全县足球联赛已经结束两个月了。去年的最后一名拿下了今年的冠军,在我们这个小县城里头虽然是大家茶余饭后很不错的谈资,但两个月下来,再好的话题也被嚼烂了。何况,各所学校都刚刚结束了期末考试,高考大战也即将上演,群众的注意力早就转移到孩子们的成绩上了。
对我们而言,除了自身的喜悦和校内师生一段时间的关注之外,夺冠似乎并没有带给我们什么更多的东西,至少校长并没有因为我是校队主力而请数理化几位任课老师在期终考试里放我一马。而带着几门红灯回家的我自然也不会因为刚拿了个并不为老爸所看重的足球赛冠军回去而减轻了被骂的强度。
当然,也有人还是因此多了些事的,比如从小就长得油头粉面的老江就因为外形不错球技上佳而收到数名女生的眉目传情,结果女朋友大为不满,横眉冷对数日,搞得这小子手忙脚乱。由此,也招致我和冬子的嘲笑数日,这些都是题外话,就此略过不提。
不过,面对着这个世界如此悠长的岁月之河,又有什么事不是那一瞬间的浪花呢——虽然这么说确实很有些扯虎皮做大旗的诡辩之嫌……
不过,东家孩子挂了红灯西家孩子有望上清华,又或者自家孩子读书争气不争气,这些话题在成绩最初公布的那几天里自然是如风暴一般席卷了整个县城,但几天后风暴平息,生活还是在继续。打也打过骂也骂过,每个学期结束后都要上演的戏码并不会因为千禧年而比平时在生活的舞台流连更久。
但对我们来说,今年的7月3日显然与往年不同,因为2000年欧锦赛的决赛正是在这一天打响。
94年在地球另一面举行的世界杯对我们这些当时仅仅小学五年级的孩子来说,不仅在空间上而且在时间上都太过遥远了;96年的英格兰欧洲杯则正如令比埃尔霍夫这个老“新星”成名的那脚转身抽射一般,给我们留下的也只有模糊的几个经典镜头。直到98年的法国世界杯上,无论是未及弱冠的欧文那次轻盈灵动的追风一击还是冰王子博格坎普那记冰刀般锐利的外脚背弧线,才真正让我们这批家伙领略到世界大赛的风采。正是因为有了两年前法兰西仲夏夜的那场盛典,2000年的欧洲杯才让我们格外期待。
而事实上,首次出现两个东道主的这次大赛也确实带给了我们许多精彩。无论是青春逼人的葡萄牙“黄金一代”,还是激情四溢的荷兰郁金香,都让我们难以忘怀。
晚上,确切的说是7月2号的晚上8点多,大家都到了胡晓家——这小子家里以前是农民户口,住的房子是自家造的三层小楼,有足够大面积容纳我们这一大帮人——准备一起看3日凌晨2点开始的欧洲杯决赛。
星絮也如影随形地跟着我跑了过来。老爸一开始非常反对,主要还是觉得一个女孩子大半夜的不好好在家睡觉、反而和一群男孩子跑出去看足球赛,实在是有点儿不注意影响。但是架不住星絮和被星絮几句央求便调转枪口来帮干女儿说话的阿姨两人双管齐下,再加上和星絮再亲也毕竟不是自家的孩子、实在不方便管得太过严厉,最后也只好无奈地挥手放行。
如此轻易的成功过关自然看得我郁闷不已,想当初跟老爸说上一句想看球——还是在家里看,都会被赶回自己房间去复习功课。能和兄弟们一起熬夜看球的机会几乎可以说是数年来软磨硬泡还不知挨了多少骂才好不容易争取到的,没想到人家小姑娘撒撒娇就摆平了。如此巨大的差别对待,实在让我不得不再次怀疑老爸是不是有重女轻男的性别歧视倾向……
比赛的上半场双方互有攻守,但谁都没有得分,多少有点波澜不惊的感觉。一群人与其说是看球,倒不如说是在聊天更为确切一些,尤其是有星絮这么个美女在,每个人都好像舌头突然灵活了不少。比如冬子和老江这两个家伙,原本就是一见面互相挖苦个没完的人,今晚美女在旁,又有足球这么个世界上最好的话题在面前,两人的舌战更是从词汇量到幽默感齐齐拔升一个档次,让我在旁听得几乎要以为平时屡屡在口水仗中输给我的是另外两个人。
至于胡晓他们几个,在经过了起初对这么个看似很文静的美女会和我们混到一起来看球的惊讶后,也时不时地会找些话说以试图吸引下美女的目光。
小科的话倒是不多,不过他向来真正响应国家号召,做到男女平等——他根本就是拿女生也当作男生对待的……
作为马尔蒂尼的fans,我自然是当仁不让的意大利球迷,老江虽然不是法国球迷,但因为正和姚飞争夺“皮耶罗”称号的冬子支持了意大利,所以就临时客串了一把法国队球迷,不断嘲笑表现低迷的皮耶罗同时恶毒诅咒意大利。姚飞虽然还在抢“皮耶罗”的称号,却莫名其妙地选择了支持法国,也不知道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小科既然是被我们叫做舍甫琴科,自然是AC米兰球迷,也就理所当然地顺嘴支持一把意大利。剩下几个哪国都不支持的家伙看看老江阵营单薄,索性也帮法国加油,两拨人倒是斗了个旗鼓相当。
可惜,唯一的女性球迷虽然是米兰球迷,但在大家询问的目光下笑嘻嘻地宣布自己保持“中立”,令我们少了很多与她聊天的借口
关键赛事给人的感觉总是时间过得很快,没多久就到了中场休息,老江看了两分钟广告后开始无聊,于是开始怂恿大家出去逛街:“15分钟哎,很长时间呢!”
或许是上半场的比赛太平淡,或许是插播的广告太狗血,凌晨2点50分左右出去逛街这种提议居然也得到了大家的赞同。一群人浩浩荡荡地站起身,准备出去走走。没出去的只剩了我、胡晓和星絮。
我自认不是疯子,所以没兴趣三更半夜地跑到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去吹冷风,何况出去晃上一圈的话,搞不好就错过进球了,所以我坚决留在房间里看电视。
胡晓的理由估计也是和我差不多。至于星絮,作为一个长期受到传统家庭管教的女生,自然不会也不敢小混混一样大半夜的跑到街上去。不过话说回来,她要是很没脑子地想出去,我也只好扮黑脸把她拦下来的——万一出点什么问题,不说她爸妈那边我能不能交待得了,光我爸黑一下脸就够我胆战心惊的了。
果然,正如我预料的一样,下半场开始的时候,一群人都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更不要说及时回来看球了。于是,德尔维奇奥的第一个进球自然也只有我们三个人看到:
第52分钟,意大利队推进到法国队的禁区右侧,被称为2000年欧洲杯意大利最大惊喜的托蒂拿球后做了个要带球突破下底的假动作后,脚跟将球向后大力一磕,身后快速插上的佩索托迎球便直接起脚传中,球正好落在了法国队两名后卫之间,早已埋伏到位的德尔维奇奥在无人看管的情况下半转身,轻松地起左脚打出一记推射,打破了僵局。
我虽然激动,但也仅仅是挥舞了一下拳头,并没有忘形地大叫起来。一方面是因为胡晓事先交待过,不要太过喧哗以免影响他父母休息;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房间里只有3个人,实在是太过冷清,缺少了一种大声喊叫、宣泄的气氛。但和胡晓两人压低音量地相对咧嘴一笑还是让我们都找到了一点喜悦的感觉。星絮虽然口头上说要“中立”,但同样为这个进球笑得灿烂无比,倒是看得我和胡晓暂时忘记了比赛,小失神了一把……
四十三、 看球
下半场大概打到15分钟的时候,一群人终于回来了,同时,也终于把热热闹闹看球的气氛带了回来。
老江这咋咋呼呼的家伙一进门就牛哄哄地问:“怎么样?没进球吧?肯定没进。”
“意大利1:0了。”胡晓还是标志性地一脸坏笑。
“什么?1:0了?哦耶!”冬子一边还在脱鞋子一边身子已经跌进了门里,至于挖苦老江的机会他是永远不会放过的,“看到没有?法国拉拉队员?我们领先了!”
“老江你个贱人,我说早点回来吧?这下进球没看到了。”姚飞一坐下就抱怨连连。
“吵什么,意大利进球,没看到有什么好惋惜的。”老江接连被人挑衅,自然要开口维护下自己的面子,攘外必先安内地镇压了同阵营的姚飞后,又不屑地对冬子撇撇嘴,“不就才0:1嘛,看着我们齐丹怎么搬回来吧!”
“切,齐你个骨头,我还鸡蛋嘞!”一球在手,冬子牛气冲天。
“鸡蛋里面挑骨头嘛,把他们那个鸡蛋挑掉么算了。”小科在一旁添油加醋。
七嘴八舌间,一球领先的意大利又习惯性地好了疮疤忘了痛地开始收缩防守,而两年前刚刚凭借比巴西光头们更加光芒四射的那个秃顶的两记头球拿下世界冠军的法国队则是气势如虹地展开了猛攻。一时间,意大利门前险象环生,托尔多也是忙了个不亦乐乎。
“看到没有,看到没有?”老江马上又开始嚣张起来,“打得你们连还手之力也没有!哎,齐~~丹!!!”后半句几乎是喊出来的,却是因为齐达内突然起脚打了一记冷射。
“靠!你TMD的声音轻点!”还没等冬子回嘴,胡晓先敲了坐在自己沙发前地板上的老江脑袋一下,“吵到我爸妈,老子就挂了!”
“就是就是,没素质!”眼看托尔多稳稳地将球压在了身下,松了口气的冬子这才回应老江,“看到我们圣托尔多了没有,不要忘记人家刚刚扑出了荷兰六个点球!”
“放屁六个点球!”相当喜欢荷兰队的老江顿时被冬子的话触到了痛处,“一共才罚了六个点球,进了一个,一个打在门柱上、一个打飞,你托尔多自己造了三个点球出来扑啊?”
“这么激动干什么?又不是你射的。”胡晓显然是又嫌老江嗓门大了,又伸手想敲他脑袋,但这次被老江一偏头躲了过去。
冬子冷笑数声:“我只是说得夸张点,倒是某些人,六个点球只进一个还好意思叫!不要说托尔多,我站门里么意大利也赢了。”
“不对不对,应该这样说,我去罚么也不会六个点球只进一个了。”姚飞也来劲儿了。
“你去罚么当然不会只进一个。”小科虽然是进高中后才和我们认识的,但天天跟着老江的他早和姚飞胡晓几个家伙混熟了,损起人来也是不带脏字儿的:“你会一个都不进!哈哈哈……”
“我说你小子帮谁的,怎么和敌人一个鼻孔出气?”老江踹了坐在身旁的姚飞一脚……
嘻嘻哈哈间,几乎快要演变成半场攻防演练的比赛也到了即将结束的时候。法国队一次次的进攻全都无功而返,意大利仍然1:0领先。焦急的法国人开始频频起高球,攻势也是大多集中在刚刚替补登场不久的维尔托德所在的左路。
冬子刚嘲笑了两句法国队单调的打法,场上忽然风云突变:法国队的密集在左路的高球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