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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孩停下，低头对小许轻声说：
“你好，我叫程晓虹；物理系的”
声音真好听。
小许又说
“你是去自习，可以一起去吗？”
她点点头。
他们在路上啥也没说，只是有时看看对方会心地微笑。他们来到老教学楼一起走进了一间小教室，她先找了个位子坐下，小许犹豫了片刻，没坐到她的旁边而是坐在了她前面的一个位子。坐下后小许回过头冲她眨眨眼，她笑着。
小许打开书包拿出一张白纸，用钢笔在上面写到：
“我叫许暮光，是山东人，家在上海，父亲是军人”
写完，把纸递到后面给她。她读完用钢笔但用左手写道：
“我叫程晓虹，家在大连，父母都是教师，你为何要学核物理”
然后递到前面，小许接住读完，写到：
“从小爱好自然科学，高中在市重点读书时，数学和物理都很好，特级物理教师老是给我们讲牛顿爱因斯坦等等的故事，对物质结构很着迷，也不知这是不是个梦；你为何选物理？喜欢什么颜色？”写完递到后面，她读完在上面再写道，
“和你一样，也是受老师和父母的影响，对物理很着迷，喜欢蓝色，因为我家住的地方能看到大海。为什么，我们每次相遇时，你都不主动说话”
写完她递到前面，小许读了，想了一会，写道：
“我也喜欢蓝色，小时候常乘父亲的大军舰出海；每次看到你，我都很兴奋但很紧张，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让我这样兴奋的女孩，我很喜欢你。你为何见到我就笑啊？”
写完递到后面给她。
小许左等右等，后面没纸递过来，他就回头看她，只见她拿着纸红着脸，抿嘴在笑呐。她见他回头看她，赶紧低下头，还用那张纸挡在脸前，小许回头不看了。心里很想知道她的想法。过了一会，她把纸递到前面，小许接住，上面写道，
“你也是我遇见的第一位，让我兴奋和紧张的男孩，我也很喜欢你，每次看见你我都很开心，所以情不自禁地就笑了。你喜欢什么运动，我喜欢打垒球”
“我喜欢打排球，2传扣球可厉害了，你们物理系的男生都打不过我，左撇子打垒球厉害啊”小许写道
写完递到后面。
不一会她写完递过来，上面写道
“我们得专心学习，我们有重任，要把自己的专业学好，你愿意陪伴我研究物理世界吗？你能陪我走过人生那漫长的路吗？”
小许毫不犹豫赶紧写到
“愿意，能”
写完就把那张纸递给了她。
小许回头看着她，她拿着那张纸，脸上充满了幸福，再用钢笔在纸上写下了日期然后慢慢地叠好把它放进了她的书包。
这次无言的交流，唤醒了他们的青春，打开了2个年青人压在心底对美好爱情和事业追求的大门。
打那以后，3号楼的学生信箱成了他们约会的使者，凡是晚上有其它课，不能一起自习，他们都会提早一天给对方留个短信放在对方的系信箱里。小许学习就象发了疯一样，晚上只要没有其它大课，他们总是 到那间第一次他们见面时的小教室，一起学习。有时他们会坐在一起，不过中间总空一个位子，保持距离。他们总有很多物理问题要共同探讨，通过纸条把问题写在上面，递给对方。有时他们会在纸上写很多问题在纸上争论，不过都是平心静气的，有时小许会画个表示吃惊的大眼睛，有时她会画个微笑的眼睛表示开心；她的思维很敏锐， 对物理学的理解比小许深刻，但小许在用数学对物理概念的解释上却很独到，往往他们都是共同解决一个难题。他们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学习中，很少谈情说爱，更多的是相互鼓励和幸福的微笑。
有一天晚上，他们都各自在做作业，小许的作业可能多些，等到他做完，一看表都快12点了，再看身旁的她，正拿着书，脸靠在书上侧头看着他笑呐。
小许轻声对她说，
“不早了回去休息了”
她点点头。
收好书，背起包，他们一起走出教室。
深夜的复旦校园，灯依然那样通明，微风带着阵阵凉意吹过，绿草里的小虫也在欢唱，满天的星星仿佛在为他们眨眼。他们漫步在寂静的校园，这是第一次这样晚，也是第一次走得这样近。小许鼓起勇气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很热很柔软。而她脸红红的，低着头，紧紧靠着小许，小许停下脚步，转过身握住她2只手把她轻轻拉到身边，他们静静地看着，他把她拥进了自己的怀抱，紧紧地拥着，幸福和温暖充满了他的全身。她的头整个埋在小许的怀里，小许尽情地吻着她的秀发，
低声对她说：
“虹，我爱你，太爱你了”
她也用手紧紧抱住小许，轻声说：
“我也爱你，我们要永远相爱绝不分开”
听到后面有脚步声，他们赶紧松开，轻声说再见，就各回各的宿舍了。
小许仍然没有放弃打排球。有一次他们要和物理系男生比赛，下午他就带着他的队员，早早来到球场练球。比赛一开始，他的小队就压住了对方，很快就连下2局。到了第3局，他的小队似乎麻痹了，一下子被对方打傻了。这时候来看比赛的同学越来越多，不停地给小许的队加油，小许突然看到晓虹也在人群里，不过她站在小许班级的人群里在给他加油。
小许兴奋不已，大叫到
“同学们加油啊，不能输啊，一定要赢啊”
这一喊队员们醒了，小许抖擞起精神，越打越神，他2传到位，小胖主攻一击扣死。他发球一下得分。2传再到位虎牙快打命中得分，一鼓作气拿下物理系。小许他们欢呼了。他回头偷偷看她，冲她笑着做了个鬼脸，她也笑着招着手，随后就走了。
小许也经常去看她的训练，每次她看到他时，都欢快地笑着，小许每次看她打球都感到无限的幸福。
第一节 落榜
小许和她为了共同的目标，都在忘我地学习。
转眼到了1986年，这一年是报考Cuspea年，只有物理类的学生可以参加，考上的学生，可获得去美国大学攻读博士的机会，只有很少的名额，相当难考。
不过班主任对小许却抱着很大的希望，因为小许的各科成绩都很优秀。小许对自己到没这样想，他觉得，一个人的命运不该被一次考试来决定。每次和她在一起自习时，小许也对她讲这个道理，但她听不进去，非常热衷于这场考试，她认为国外有先进的思想和设备，这是个很好的机会，如果能考上就能学到更多东西。小许只好不说了。
初试，小许和她都通过了。这时小许班上又发生了一件事，阿林和另外2个学习成绩还可以的同学没被允许参加初试，理由是他们的成绩不稳定。他们就提出了转系要求。2个要求转到管理学院，1个要求转到法律系。那时的复旦这样的转系是绝对不允许的，班主任不同意，他们3人就结伙一起到系主任那去请求，晚上还跑到班主任家里，说：不同意就不走了。他们闹了1个月，没办法班主任同意，系主任认可，他们走了。这是本系和复旦破天荒的一次创举，还被称作那个时代的一场教育改革。
小许听到这个消息后，为这3位同学高兴，而对系里这种不公平，不开明的行为感到很气愤。他认为上大学，选专业应该是自由的，谁能保证未来，上大学就只是为了个考试，一个成绩嘛。他看到班上准备CUSPEA的同学，玩命地复习，没日没夜，各顾各，硝烟弥漫，什么兴趣啊，帮助啊，健康啊，都没了，都不考虑了。小许真不明白，美国大学就那样好嘛。
班主任还老是来宿舍，给大家打气，动不动就说：“机会就一次啊，去美国深造是很有前途的”
什么话嘛，去美国就那几个名额，大多数都去不了，难道大多数的人就是没前途了。
小许越听越不是味，心里的气加上对未来的迷茫，小许对考试完全失去了信心，在他心中， 原来对物理世界的憧憬暗淡了。每次和她一起自习时，他都有些心不在焉，闷头考虑着未来。有时会很早离开，自己跑到图书馆去翻阅一些经济和管理类的书。不过他没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她。她也没留意。
复试题是物理，真难，小许心里很烦，没有做好。参加最后面试的名单很快公布了，小许被刷下来了。晚上班主任跑到他的宿舍问他怎么回事，这样简单的题都作错了。小许低头不语。
等班主任走后，小许独自走出宿舍，慢慢走到老教室那间教室，看到她正坐那埋头做作业，小许站在门口呆呆地看着她，脑海里是一片空白，心里很难受。这时，她突然抬起头看到门口的小许，惊讶万分，赶紧站起身走出教室，拉住小许的手走到教室后面，轻声问道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没通过啊，你应该可以过的啊。你在想什么？难道你不想陪我研究物理吗？难道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了吗？”
“不是啊，不去美国也能陪你啊。只是不能在一起研究了，我对物理和未来很迷茫，我不明白为什么人的命运要由一次考试来决定？”小许赶紧说
小许转过身去，低头不语了，他痛苦矛盾万分。
晓虹完全不明白他的想法，心里虽很难受，但她知道小许比自己更难受，就从背后抱住小许，把头靠在他的背上，轻轻说
“暮光，别难受了，我爱你。即使现在暂时要分开，但将来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小许，被她的话感动，转过身看着她美丽的大眼睛，千言万语无法表达，但想到将来，最后他还是狠狠心说道
“虹，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了，把我忘了吧，我不想影响你，你要安心专心去面试，我相信你一定能考上，一定能去美国大学深造，一定能实现你的梦想，我会把你记在心上的”
说完，小许紧紧抱住她，随后松开手转身飞跑着离开了。
晓红还没有反映过来，小许已跑远了。望着远去的小许，她的眼里流下了眼泪，望了很久，她依然擦掉眼泪，走进教室埋头做作业。。。。。。。。
没过多久，最后的考试结果公布了，她考上了。小许知道后很为她高兴，但心里却是非常地难受。打那次分手后，小许总是故意避开她，他们也就再没见过面，只是有几次太想她了，小许晚上悄悄跑到那间老教室外面，静静地看着她。他收到她给他的几封短信，都是问他毕业啥打算，为什么不来老教室了。他都没有勇气回。
第二节 变故
很快到了6月底，小许就要毕业，他报考了本系核物理理论硕士研究生，很顺利考上了。班上的同学也都有了各自的去向，当然有的高兴有的不语，阿明考上了CUSPEA，还和本班那位上海姑娘订了婚，小胖考到内地一家研究所，阿林转了系，去了管理学院；虎牙毕业找工作了；小四川，回四川了；阿群和小许一样报考了本系研究生。
小许心情沉重，很少和同学一起玩，大多数时间是在看书。
临近毕业同学们都无事可做，打牌聚餐，等待毕业的那一天的到来。
一天的中午，吃完中饭，小许正在宿舍看着徐志摩的再别康桥。突然，门口外面有些骚动，他听到有个女孩的声音，很熟悉，
“许暮光在嘛”小许如梦般站起，看见程晓虹正站在门口，后面有很多本班的男同学正用即惊奇又羡慕的眼神看着小许。
“你能出来一下嘛”她又说了。
小许木木地点点头，跟着她分开人群下楼走了出去。
他们默默地在校园散步，走到那间小教室，他们都会心地笑了，他们走到相辉堂的绿草地。小许先开口了
“你不该来找我，这样对你影响不好”
“我才不管这些，我就知道我爱你，我没法停止不想你，你为什么不回我的信？你难道就不想我了嘛，你为何不 来老教室找我，难道你想逃跑一辈子嘛”她严厉地说
小许摇摇头说
“我也很想你，为你能出国而高兴，但心里很不好受，没敢去找你”
她生气地说
“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了，你也很优秀，否则怎么会让我这样想你”
小许还是摇摇头
“现实是残酷的，我在中国，你将去美国，相隔太远了，虽然爱是无限的，可有谁能知道将来，即使不放弃，即使都在努力，岁月也是不饶人的”
她突然抓住小许的双手，眼睛看着他，问道
“你还爱我吗？”
小许立刻说
“爱，非常爱，没有你我都不知道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