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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默有些惭愧地低声说道:“是啊,他们说,要我老实点,别乱说话。不然,还会再来找我的……沈娆,他们都是黑社会的混混,很凶残的。我看,你还是不要去作证了吧……你别误会啊,我不是怕死,我只是担心你……你现在还不能走路呢。”
沈娆就沉默起来,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胸脯剧烈起伏,似乎内心正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
叶宁却一下子对李默好感激增。虽然小伙子看上去有些窝囊,但对自家女儿却着实关心,被人家打了一顿,鼻青脸肿的,还不忘记跑来给沈娆做思想工作,真是好样的。
“来,小李,快坐吧,吃个苹果!”
叶宁就紧着招待李默。
“谢谢阿姨……”
李默依旧惭愧地低着头。
沈月山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很明显,这是人家在杀鸡儆猴。如果沈娆坚持作证,后果绝对不是李默这样的,被打一顿就完事。人家要做的是阻止沈娆去作证。虽然说当时在场的人很多,但沈娆的证词无疑是最有力的。
“娆娆,那些人的手段,你也看到了,不要我再说什么了吧?”
沈月山冷然说道。
“爸,让我好好考虑一下……”
沈娆看上去很烦躁,索性躺下来,拉过被子盖住了身子。她的腿上尽管还打着石膏,却无需吊起来了,也能做一些简单的活动。医生说愈合的情形比较良好,再过一段时间可以出院了。
沈月山和叶宁对视一眼,都略略松了一口气。
这孩子打小就犟,如今说要考虑考虑了,这就是好兆头。
……
“柳俊,我很烦……”
在医院的花园里,一棵大榕树下,沈娆淡淡的红唇撅了起来,双眉紧蹙,一副十分烦躁的样子。随着伤势好转,沈娆已经不用轮椅代步了。拄着拐杖,也能慢慢踱步。
柳俊依旧还是隔一两天就会过来看望她,陪着她在花园里散散心。
对于沈娆来说,柳俊尽管不再陌生,身上却仍然有很多谜团。按照沈娆的标准来看,柳俊十分的沉默寡言,说是陪她散心,基本上都是沈娆在说话,柳俊在听,偶尔才会说上几句。
柳俊比她大了十来岁,照理应该有代沟才对,但是沈娆并不觉得。感觉上,柳俊虽然不说话,却是很认真在倾听,偶尔说那么一两句,也能一下子就说到点子上,颇有点睛之效。
所谓代沟,其实并不是年龄造成的,而是彼此之间,关心不够。像柳俊这样,能够仔细倾听,就不会产生代沟。
甚至有一些话,沈娆不会说给父母听,却会毫无保留地向柳俊倾诉一番。
柳俊笑了笑,淡然说道:“为了作证的事情吧?”
“嗯!”
沈娆点点头。
柳俊总是那么敏锐,很多时候,都不用她多做什么解释。
“我爸前两天来了,坚决不同意我去作证……还有啊,李默也被他们打了,虽然打得不重,但是在威胁我……”
说到这里,沈娆脸上又露出愤恨的神色。
“那你自己的想法呢?”
柳俊依旧平静地问道,看不出有什么情绪波动。这种沉稳,是沈娆信赖他的根本,不过有时候也会很讨厌。
太理智的男人,就会没有激情了。
沈娆这个年纪,正是激情洋溢的时候。
“我……我想去作证。我想为吕珍珍讨回公道!她死得太冤枉了……可是我又怕我爸我妈担心……”
沈娆烦闷地说道。
“那你自己,到底怕不怕人家报复你呢?”
沈娆怔愣了一下,犹豫着说道:“……怕!”
“那就照你自己想的去做吧。”
“可是,他们一定会报复我的。”
“没事,这个世界上,强横的人,不止一个!”
柳俊轻轻一笑,说道,脸上略略浮现出一丝傲然之色。
第1324章 要拿捏好轻重缓急
深夜。
首都市委大院不远的一处别墅。依旧亮着灯光。
米敬达坐在客厅里,默默地抽烟,双眉紧锁,面前摆放着一叠打印的资料。而在他的对面,则坐着一位神情严肃的中年人,虽然穿着便装,但腰杆挺得笔直,一望可知是军界或者警界出身,从神态上看,是那种手中握着不小权力的人物。
不过面对米敬达这位市委副书记,仍然免不了略略露出紧张的神情。
米敬达六十岁左右,国字脸,三七式分头,头发乌青,显得比实际年龄要年轻些。如果不是两个厚厚的眼泡,不熟悉他的人,看不出来他已经六十岁了。
米敬达刚刚放下的那叠打印资料,是来自网络上的一些文章。报道的就是前不久发生的那起宝马车撞人事件,还配有图片。
不过图片没有再现当时的场景,主要是死者吕珍珍的一些照片。事发突然,在场的人谁也来不及去照相机拍照。毕竟当时尚未有可以拍照的手机问世。
但没有图片。丝毫也不曾减弱这些文章的杀伤力。文章详尽报道了事故发生的全过程。米敬达面前,至少有二三十篇这样的网络文章。
米敬达抽着烟,一声不吭,一支烟堪堪抽完,忽然又伸出手去,拿起那些文章,极快地浏览了一遍,再放回桌面上的时候,文章已经被分成了两摞,一左一右分开来。
“为义,你怎么看这些文章?”
米敬达终于开口了,语速缓慢,声音低沉,还略略有些嘶哑。
被称呼“为义”的汉子,正是师范大学所在区公安分局的局长丛为义,也算得是米敬达一手提拔起来的干部。米敬达上世纪九十年代调任首都市委副书记的时候,分管党群组织工作,丛为义当时不过是区局的一名小小队长,因为与米敬达是小同乡,为人又精明强干,就获得了米敬达的赏识。米敬达当时刚刚调任首都,也急需要培养自己的亲信心腹。丛为义被米敬达看中之后,数年之间,屡次超升,很快就坐上了区公安分局的宝座,因此对米敬达的感激之情,十分诚挚。米敬达但有所命。丛为义无不奉命唯谨,奋力向前。
这些文章,就是他为米敬达带过来的。
老领导的少爷遇到了这样的事情,丛为义很着急。当然,也知道怎么处理。意料不到的是,区局交警支队捂住了盖子,网络上却将此事捅了出来。
“书记,我觉得这中间有蹊跷,两种文章,截然不同。”
丛为义谨慎地说道。
米敬达点了点头。
这些文章,看上去口径一致,都是客观地报道事故发生的经过,但最终的认定结果,却大不相同。一些文章称宝马车的司机是卫宇明,另外一些文章却指出开宝马车的不是卫宇明,另有其人,还含沙射影地指出,该司机是京城某个大人物的直系亲属。
从时间上来看,认定卫宇明是司机的文章,都是在事故发生不久之后报道的,而说另有其人的文章。则是最近几天才发出来的,与米从厚在交警队承认自己是宝马车司机的时间基本吻合。
很显然,有人在幕后进行组织。
如此把戏,可瞒不过米敬达这样久经风浪的人精。
“把阴谋诡计耍到我头上来了,好手段!”
稍顷,米敬达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冷哼,脸上闪过一抹凌厉的神色。
这个话,丛为义不好接口。办理此案的,正是他管辖的交警支队。绕来绕去,却绕到了老领导的头上,丛为义也确实觉得挺惭愧的。
但是米从厚主动到交警队“自首”,一口咬定就是自己开的车,交警队的人,也不能不予理睬。
“这个卫昆仑,胆子不小啊!以前还真是小看他了。”见丛为义不吭声,米敬达便有些不满,淡然说道:“为义,你是不是和他有些瓜葛?”
丛为义吓了一跳,忙即连连摆手,说道:“书记,绝对没有,你千万别误会……我也想不到从厚会主动到交警队来承担责任……”
“哼,米从厚不过是个小孩子,他懂得什么?肯定是被人利用了!”
米敬达依旧还是很不满意。
丛为义的态度,有点问题。一般这个时候,正常情况下,丛为义应该会立即随声附和他的意见。而现在,丛为义似乎在推脱责任,将问题归结到自家小子头上去。为卫家父子打掩护。也难怪米敬达要不满了。他对丛为义,可着实不错。
丛为义在心里苦笑了一下。
老领导什么都好,就是太爱护短。
米从厚是个什么德行,或许米敬达并不清楚真相,还将米从厚当作少不更事的小孩子看呢。事实上,米从厚在京师的衙内圈子里,也要算个响当当的厉害角色。尽管他父亲只是部级干部,重要的是在京师“坐地”,这个可比一般的部长要厉害得多。
毕竟首都市委市政府管理着四九城里的庶政。纨绔们要在首都地面上混,不能不给“坐地虎”几分面子的。
打着老子的招牌,米从厚没少干过坏事。估计在家里的时候,就装乖乖仔,蒙蔽自家老子。
米敬达还以为米从厚是当初的垂髻幼童,不懂事,只是被一些社会的人带坏了。压根就没想到,米从厚事实上是京师的大牌衙内,混账事情干得不少,很多时候,都是丛为义帮着他擦屁股善后。只不过为了不让老领导操心,丛为义很少在米敬达面前提起。
米敬达就以为,他儿子还不错呢!
“为义,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样的?”
见丛为义一再的不附和自己的言语。米敬达也有些警惕起来。假使真如丛为义自己所表白的那样,他和卫昆仑没有牵扯,那么就有另外一种可能,开车撞人的真是自己的儿子。
一念及此,米敬达心里就涌上来一股愤怒。
难道自己儿子,当真变成了这样一个无恶不作的坏蛋?
这样的结果,米敬达很难接受。
“书记,根据最初的讯问情况来分析,开车撞人的是卫宇明,从厚只是乘客……”丛为义选择者措辞,很谨慎地说道:“但是为义坚持说是他开的车。情况就变得复杂了,我们还需要再次取证。就算从厚是被人欺骗的,我也有些奇怪,照理,他应该知道承认这个事情,后果的严重性……”
米敬达瞥了丛为义一眼,缓缓点头。
他现在,已经从愤怒和焦灼之中平静下来。无数的事实表明,越是情况复杂,头脑越是要冷静,冲动和发怒,都没有任何作用,只会适得其反。
丛为义的言词之中,明显透露出一个信息,就算米从厚是被人忽悠,那也表示着,问题并不轻松。米从厚不是傻子,身为衙内,绝不会无缘无故为人顶罪。一定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了卫氏父子手头,这才逼不得已为卫宇明顶罪的。
米敬达站起身来,缓缓在客厅里踱步。背着双手,双眉深锁。
丛为义忙即跟着起身,眼睛随着米敬达的身子移动。对于老领导的烦恼,丛为义很理解。不仅仅因为米从厚犯了事,还有更深层的原因。
米敬达虽然已经年近六旬,政治生命,并没有走到尽头。早就有风声传出,在明年换届的时候,米敬达有可能更进一步。刑正瑜书记十分看好米敬达。
根据中央有关文件规定,省部级副职的退休年龄是六十五岁,但年满六十岁,应该安排去人大、政协等单位,也就是俗称的“退二线”。省部级正职的退休年龄,也是六十五岁,如果任期未满,可延期三年,实际上可以到六十八岁才退休。
所以。明年能不能担任实权省部级正职,对于米敬达来说,很重要。一旦出任实权省部级正职,就意味着他在位的时间,最少还可以延续五到六年。
丛为义自己也身在官场,深深明白,延后五六年退休,对于一个久居高位,习惯了掌权的大人物来说,其意义的深远。
米从厚这个事情,如果处理不好,很可能会连累到米敬达。
“为义,这个事故,你们打算怎么定性?”
米敬达足足踱了七八分钟,才停住脚步,面对丛为义,缓缓问道。
丛为义连忙答道:“定性为交通肇事。”
米敬达徐徐点头。
事情明摆着,不管驾车撞人的是卫宇明还是米从厚,其实都不是最重要的。就算是米从厚为卫宇明顶罪,也必定有苦衷。硬逼着丛为义他们,将罪名定在卫宇明身上,卫氏父子狗急跳墙,说不定还会爆出什么猛料来,恐怕杀伤力更大。
最好的办法,就是釜底抽薪,按照普通交通肇事罪定性处理,先将此事平息下去再说。等风头过了,米敬达如愿以偿更进一步,再来和卫家父子算账不迟。
料必一个捞社会的老混混,如何抵敌得住米敬达这样手握重权的封疆大吏?
其间的轻重缓急,绝对不能拿捏错了。
“为义,辛苦你了!”
米敬达语气和缓下来,微笑着对丛为义说道,笑容很是亲切。
第1325章 找死
沈娆还是去公安局作证了。
沈月山听说之后。急得跳脚。他这两天正巧在首都附近的某个城市处理一点生意上的事情,闻讯急匆匆赶到了医院,却是人去楼空,只见到叶宁在那里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相似,团团乱转。
“你怎么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