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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好想有个家。”安妮继续说道:“看到你,我就想,如果我有老公,有孩子,我一定是个贤妻良母。”
我有意转移话题,“你弟弟带给你好多麻烦,等他结婚后就会好的。”
安妮拉着我的手,直直的看着我,好长的时间,突然冒出一句,“你不会看不起我吧。”
我有点答非所问:“为了你弟弟,你是不是也要住到储物间?”
“不会,今天晚上开始我和Uncle一起住了,下午已经和Uncle上床了,现在的Uncle正在往他那儿搬我东西呢。”
我愕然,直直的看着安妮。
“唉,女人要依靠男人,男人更需要女人,今天我才明白,Uncle早就在设计我了,我欠他太多,我想还,可我拿什么还啊!”安妮哽咽道:“可他只要我的身体,今天算遂了他的心。”
“不行啊,他快70岁了,你才30岁,你将来怎么办。”我担心的问。
“将来,我也不知道。”安妮低下头,道:“我向他提了三个条件,一是要把弟弟住的房子产权转到弟弟的名下;二是晚上不准再去按摩房找小姐;三是对外只能够父女相称。想不到Uncle爽快的答应了。他还说,‘他不会限制我的自由,如果我有如意的郎君,他会像嫁自己的女儿一样把我嫁出去’。”
“我不信,你也不要信。”我的声音有点大。
“我是不是很贱。”安妮大口的喝酒,深深叹了口气:“在读书的时候,麦杆只给了我一根棒棒糖,我就和他在学校的宿舍上了床,那时候是有情有意;在北海道的时候,次太郎只一句话‘会照顾我一辈子’,我也和他上了床,也算是有情有意;现在,为了一套房子,我又跟Uncle上了床,算什么呢?算感恩吧,我也只有用身体了。”
“想不到,快70岁的男人还要干这事。”我难以想象这是真的。
“刚才在Uncle的床上,我们努力了二个多小时,他还是没有in起来。他也很自愧的。”
“就他这个样,还每天去按摩房找小姐啊!”我有些气愤。
“他说去按摩房是因为有严重的肩周炎,需要按摩;以后不会去了。他还说;为了我;他会去买蓝色药片吃的。”
第七节
一瓶酒很快见了底,我们相对无语,时间在慢慢地逝去。
夜深了,泡吧的人开始多了起来,俊男靓女们,成双成对的,大声的说着话。,灯光开始忽明忽暗起来,轻柔的歌曲开始变换成节奏强烈打击乐,人们开始向舞池游动。
“我们跳舞吧。”安妮指了指舞池。
“我可跳不好。”
“蹦迪、慢摇都很随意的。”安妮站起来,伸出了手。
安妮拉着我来到舞池的中央,我们手拉手在舞池里扭摆,安妮的长发在我的眼前甩动者,我们一支不拉地的跳,跳到激情处,安妮突然用双手勾住我的脖子,我亦将双手搂住她的腰,在人群中扭动。
舞池里的人一批批的在替换,只有我们两个还抱在一起,我感觉到安妮的酒气很重,把我勾得很紧,还不时的吻着我的脸腮,我也不由自主的把她搂的更紧了,脸部和胸部紧紧的贴在一起,感觉血在往上涌,脚下轻飘飘的。
灯光大亮,节奏强烈打击乐也回复到轻松、悠扬的乐曲,我们俩都气喘吁吁、大汗淋漓回到了原位,四周传来了几声掌声,我发现,在我们俩的周围多了许多的男子,其中有个衣冠楚楚的男子拿着酒杯索性坐在了我们的身边。
“我认识你。”他彬彬有礼的对安妮说:“在日本的北海道,还有一个日本人陪伴你,那时,你们要我找麦君,第二天我就找到了。”
安妮气急的质问,“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可是在那等了好几天。”
“麦君知道你有个日本男子陪着,就不愿意见你,我也很为难。”
“现在呢?”安妮哀婉的询问。
“现在,我回来了,两边走走,做点贸易”。那男子点上一支烟,继续说道:
“北海道那地方太冷,干活太苦,不是人待的地方,可你的麦君还在北海道,已经是个建筑工程公司的工头,手下有日本员工和中国、泰国、菲律宾的劳工,但麦君是干活最拼命的人,大家对他很敬佩。麦君对日本员工特别凶,要是他们干活偷懒,就大骂他们是吃大粪的屎壳螂。后来,陪同你来找过麦君的日本人次太郎,在上海做生意亏本逃回了日本,又被日本的债主追债躲到了北海道,麦君就收留了他,可他上班才二天就弄坏一台昂贵的设备,气的麦君摁住次太郎就打,打得他在床上躺了半个月,解恨啊。不过麦君为人挺仗义的,替他归还了大部分债务,听说是20万美金。
现在的麦君又成了穷光蛋,没钱回来了;他真玩命,打了二份工,白天在建筑工程公司当工头,晚上又到马路施工队做小工;他发誓,等攒够钱了,一定要回上海开个自己的宾馆。”
安妮无言,眼眶里的泪珠不停的滑落,滴进了酒杯,她拿起酒杯,默默地喝了下去。
“你还可以找到他吗?”我急急的问。
“下个月我要去日本,有办法找到他,需要我传什么话吗。”
安妮许久没有声响,慢慢站起身来,拉着我的手,向门口走去。
来到门外,我推说要去WC,要安妮等着我,快步地返回刚才的座位,看见B君还坐在那里,手里夹着烟,眼睛在发呆,我赶忙掏出安妮的名片递给他,拜托他去北海道转告麦君,现在安妮遇到了困难,希望他回来。
第八节
半夜回到家,我失眠了,一夜没睡。
凌晨,我接到安妮的电话,她泣诉的告诉我,“ Uncle走了。”
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而且发生得那么快。
Uncle因胸闷倒在了自家的床上,等安妮打110救护车来救的时候,已无生命的迹象,医生的诊断确定是死于心脏病;公安局也来人做了死亡鉴定,询问了经过,安妮坦言,可能吃多了蓝色药片。
Uncle的太太、儿子从国外赶回来处理后事,将Uncle火化后临时安置在龙华殡仪馆。
安妮被视作妖精赶了出来,回到了浦东,住在父母家里。
俊俊的房子也被收了回去,婚事吹了,阿娇去了医院做了人流,其父母多次吵到浦东来,索要女儿的身体和精神补偿费。
洋紫荆咖啡馆关门了,房东在门上贴出了“出租”的告示,我公司的老板得到了消息,与房东签订承租协议,将咖啡馆改造成“台南面馆”,要我寻找原来的员工回来工作,还指名要安妮留任经理。我和安妮联络了多次,她表示要去日本的北海道,正等待去日本的签证。
临去日本的那天,安妮在电话里说:“到了日本后,会每天和我联系,如果手机不能用,就用QQ 邮箱;要求我多关心她家人的情况,最不放心的是弟弟;还拜托我在Uncle ‘出七’的那天,如果她回不来,让我代她给Uncle送一杯咖啡,献一束鲜花。”
面馆开业了,我身兼财务和收银员,那天午后,我正在盘点营业款,一位身材高大、魁梧的男子提着大大的行李箱,来到店里,比对着手中的名片,环顾四周,一脸疑惑。
我迎上去,“先生,用餐吗?”
“是的,我还要找人。”
好熟悉的声音,我一阵惊喜,“啊,麦杆,是你!”
“是我,安妮呢?” 麦杆急切的问。
“她,去日本北海道了。”
“啊,什么时候去的?”
“已经去了三天了。”
“我赶回日本去。”麦杆急急的向门外奔去。
我追了出去,嘴里喊着,“我有安妮的手机号和QQ 邮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