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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露出几分娇嗔:“你就只惦记她……这次失败了,我控制不了她的灵魂。”
大阿哥顿时黑了脸:“你不是说你已经练成厉害的通灵术了么?原来是骗我的!”
“我哪里敢骗爷!”女子在他怀里扭了扭身子,委屈地道,“我确实差不多已经练成通灵术了,对付一般体质阴虚的弱女子的灵魂不会感到吃力,可是我发现她不是一般人,她的灵魂有一种诡异的力量,很强大。在我要控制她的时候,她抗争的很厉害,我差点还被这次通灵反噬了!”
大阿哥蹙眉:“那她是琬儿没错吧?”
女子吃吃一笑:“你都弄来那个叫琬儿的生辰八字让我做法,而四福晋也确实被我魇镇住了,那她的灵魂当然就是那个琬儿的了,或者说,现在的四福晋,就是你心心念念的琬儿。”
大阿哥呼了口气:“这样也不算你白忙活一场。”说着又板起脸,“不过你还得继续提升能力,好好修炼巫术,将来还要帮我对付别人。”
女子轻叹:“你放心,我跟你早就连在一起了,你都提出要求了,我怎么能不效劳?不过,我先跟你讲清楚,我现在对付成年男人还很吃力,况且那个人虽然只是储君,但因是皇上正式册封的,也是有真龙护体的,能不能魇镇住他,我的把握也不大。”
大阿哥猛地箍住女子的纤腰,勾唇冷冷一笑:“把握不大也要试一试,你莫要懈怠!你放心,将来若成了事,享不尽的荣华富贵都会等着你。”白皙修长的手指抚上女子的面颊,在她仍略显苍白的肌。肤上轻轻摩挲。
女子眉眼带笑,却假意冷哼一声:“我现在也不过是你府里的一个格格,上头还有福晋、侧福晋,将来就是成了事,充其量我也不过是个妃子,享受荣华富贵的又不是只我一个。哼!”
大阿哥斜勾唇角:“你乖乖听话,我就只宠你一人便是。”
女子抬手揽住他的脖子,轻笑道:“是么?到那个时候,你的那个琬儿,你不打算要了?”
“我警告过你,不准开琬儿的玩笑。”大阿哥俊颜一沉,“我不想再说第三遍,你最好记得!”
“哼!没良心的冤家!不说就不说了,干嘛对人家那么凶?”女子嘟了嘟嘴,“谁让我那么喜欢你,看不得你伤一点心?每次你喝闷酒,还不都是我照顾安慰你?就连同人家做那种事,你叫错人家名字,人家也没怨你。你倒好,随随便便就凶人家!好了,我最后有个法子,趁着她还没醒过来,我能让她将对四阿哥的感情转移到你身上,你要不要听?”
大阿哥微怔,随即惊喜万分,双眼都跟着亮起来:“你快说!”
女子心里有些发酸,叹了口气道:“但需要你的一点儿东西。”
“什么东西?”
“爷的几滴血就够了。”
……
翌日,琬华虽然安静下来,眉头也舒展了,呼吸也平缓正常了,但仍然不省人事。胤禛喂她喝了两遍药,也丝毫不起作用。
巴尔图也是一夜没睡好,上午顶着两个黑眼圈又来探望琬华,听说还没醒过来,心里一阵阵着慌:“会不会是真的撞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昨日琬儿出事正是在天刚黑的傍晚,那个时辰应该正是大鬼小鬼出来的时候,那会儿琬儿坐在咱们跟前都没事,后来去倒茶离了咱们才出的事儿。女子体质属阴,万一真撞上了也未可知。”
胤禛攥着琬华的手,想了想道:“你说的虽然有些玄,但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实在是不知该如何是好。早上太医又来诊了一回脉,说琬儿已无大的危险,只要能醒过来就好了。可是到现在也没有醒过来……”
巴尔图在炕边的绣缎上坐下,看着近在咫尺却昏迷不醒的人,难受地转开脸去,看向胤禛道:“要不请萨满法师来看看,也许能把不干净的东西驱走呢。”
“哪里有厉害的萨满法师?”胤禛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我小时候也听说过萨满的巫术,只是现在上哪儿找去?我是信佛的,我看要不请广化寺的唯印方丈来,也许他能瞧出端倪治好琬儿。”
巴尔图点头:“我也是从前听说过萨满法师治好病人的例子。好吧,那就先请唯印方丈来看看。”
胤禛唤了一声苏培盛,刚要吩咐他速去广化寺,院子里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跑动声,接着就听见小福子在窗外上气不接下气地道:“主子,外面来了个老嬷嬷,她说她是萨满巫师,说咱们府里有人撞上了不干净的东西,她是来驱邪救人的!”
胤禛与巴尔图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愕然的神色。“这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胤禛微微蹙眉,问小福子道,“你有没有问她是从哪里来的?如何知道我府里的事?”
“回主子的话,奴才问了,那老嬷嬷说她是个云游的萨满巫师,居无定所,就靠给别人家驱魔治病来赚点钱过活。奴才也问她为何知道府里有人撞上不干净的阿物儿,她说她就是靠这个过活的,哪里遇到这种事都能算到的。”
胤禛面上疑惑的神色稍微消减了点:“这倒也说得过去。”
“琬儿生病的消息,也就只有这府里的人,以及十三、十四和我知道,况且还没有一天的工夫,如果那老嬷嬷真算到这个,说明她还确有可能是个萨满巫师,起码还是有点能力的。”巴尔图若有所思道。
胤禛颔首,吩咐小福子:“去请她进来。”
那老嬷嬷驼着背,穿着浆洗得发白的补丁衣裳,肩上背着个包袱,银灰的头发在脑后挽了个髻,满脸的皱纹和老人斑,一双不大的眼睛显出几分睿智,外表看起来虽然穷困沧桑,倒还算整洁干净。
刚走到正屋外,老嬷嬷忽然大惊失色:“屋里有脏东西,你家女主人撞上脏东西了!”
小福子被她吓一跳,差点一头磕在门框上,苦着脸掀开大红猩猩毡棉布帘子:“主子让你进去。”
老嬷嬷似乎是念了几句咒,就毫不客气地进了屋去。
绕过屏风,就见两个男人坐在炕边,守着炕上昏迷的人,老嬷嬷脸上露出费解的表情,走到两人面前行了一礼:“给两位老爷请安,老爷们吉祥。”目光落在琬华脸上,老嬷嬷盯了她片刻,忽然身上抖了抖,颤巍巍地道,“这位就是府里的女主人吧,她身上有邪气,要快点驱除,不然很危险!”
胤禛眉心紧蹙,沉声问道:“你可有办法?”
老嬷嬷点头:“老婆子就是做这个的,还算有点本领。”四下看了看,“屋里需要加火,把热炕再烧热,把炉火烧旺,这屋里不能留男人,还请两位大老爷暂时移步,远远地到院子去,不然阴鬼见屋里有男子阳气不愿意从福晋身体里出来。”说着放下背上的包袱,伸出犹如老树皮般干皱的双手将包袱打开,取出一件萨满巫师的旧袍子穿上,再将一根缀满铃铛的带子系在腰上,头上戴上插满翎羽的帽子,又拿出一面手鼓和鼓槌,“准备好一只公鸡,一只大狗,拴在外面,一会儿要用,还有几缸井水,最后要把地面和院子都洗干净。两位老爷要是不放心,可以让女人留在屋子里。”
胤禛同巴尔图起身,吩咐橘香和蕊香好好守着琬华,嘱咐了几句。走到门口时,胤禛回头看了一眼如同安睡着的琬华,咬了咬牙出了屋去。
“虽说这事儿挺玄乎的,好歹让那老妇试一试吧。”巴尔图皱眉叹了口气,“有本事的萨满还是有的,据说特别厉害的能够同神灵沟通呢,虽然我不怎么相信,但是那些老人是相信这个的。记得曾经我阿玛生病的时候,也请过萨满……”说到这他突然住了嘴:因为阿玛最后还是病故了,那时还是康熙三十六年,也就在那一年,得到琬儿难产去世的消息,对他而言简直是双重打击。这种不祥的情绪,他只能强迫自己克制下来,不要乱想。
胤禛拍了拍他的肩:“琬儿说过再不会离开我,我相信她。”
屋子里,暖气熏染,温煦如春。屋中的空地上,老嬷嬷跳动着奇怪的舞姿,闭着双眼,口中念着长长的咒语,手上敲着手鼓,腰肢不时颤动,带出一阵阵清脆的铃铛声,这个时候似乎她的背也不驼了,身姿竟然可以称得上有一丝妙曼。而这样的身姿,与她宛若枯树的苍老容貌更加形成鲜明的对比,让人感到几分怪异的阴森。
蕊香咽了口唾沫,往橘香身边挪了挪,不敢再看那老嬷嬷。橘香也从来没亲眼见过萨满做法,心里也有些发毛,但因自己比蕊香大,只得故作镇定。屋里很热,她见琬华额上已经渗出汗珠,忙掏出干净绢子为琬华擦了擦。
“嗯……”炕上昏迷的人忽然蹙了蹙眉,痛苦地低吟了一声。
“福晋!”两个丫鬟忙凑近去,脸上都带着惊喜,然而许久没见琬华再有反应,目光便不由又黯淡了几分。
那老嬷嬷念了有小半个时辰的咒语,忽然浑身颤抖起来,越抖越厉害,双目猛地睁开,发出精亮的光芒,视线落在蕊香,哦不,是蕊香身后的琬华脸上,阴森的仿佛要吃人一般。
蕊香吓得差点哭出声,一下子扑到橘香怀里,蒙着眼睛不敢多看。那老嬷嬷的动作幅度大了许多,念咒的声音也提高了,干枯的双手在炕边舞动,目光仿佛能穿透空气一般四下游移,这一下莫说蕊香,就连橘香也吓得脸色发白心肝儿乱颤。
忽然,老嬷嬷高叫一声,随之动静儿渐渐小了,最后终于停止,吩咐橘香道:“去把外面帘子挂起来,把院子里栓的狗松开,让狗把出去的恶鬼逐走,再把公鸡拎进来,顺便取一碗清水。”
橘香答应一声,逃也似地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犬吠,声音越来越远,橘香灰头土脸地一手拎着一只正扑腾翅膀的公鸡,一手端着一碗清水进来。老嬷嬷取出匕首割破公鸡的喉咙,将鸡血滴了几滴在清水里,然后又拿出几张黄色的纸,手指沾了鸡血在纸上画出古怪的图形,口中念了半天咒,随后将纸烧掉,灰烬化在水里。又吩咐橘香:“把公鸡拿出去。”
这时候,她眼珠转了一下,趁着蕊香没注意,飞快地从袖中取出个小瓶子,倒出几滴血红的液体在碗里,又飞快地塞上瓶子装回到袖中。用一根筷子将混着清水、符纸灰烬、几滴鸡血、几滴血红液体的一碗东西搅匀,直到碗里呈现出匀净的淡红色液体。
老嬷嬷脸上挤出一丝阴森的笑容,沙哑着嗓子对蕊香道:“小丫头,服侍福晋把这碗水喝下去,喝了福晋就能醒过来。”
第66章 桃花留情
当屋子里尤其是炕上燥热难当的时候琬华的意识已经有一点点清晰了,耳边断断续续地传来嘈杂的噪音;似远似近;不时地折磨着她的听觉。
她在混沌的梦境中挣扎的;潜意识里似乎一直有一个信念,逼迫自己努力清醒,但是身上沉沉的,抬不起胳膊;睁不开眼;仿佛有什么在压着自己;让呼吸都艰难起来。
但是她没有放弃挣扎,脑海里一直萦绕着胤禛唤自己名字的声音,就像是身陷在鳄鱼窥伺的沼泽里时突然抓住了一根从外面扔进来的结实的绳子,她抵制着内心的恐惧,用力向外攀爬。
也不知过了多久,渐渐地,能够听到不远处传来奇怪的杂音,好像是一个苍老的女人在唱诵古怪的歌曲。周身热得她十分难受,她的手无意识地抓紧了身下垫着的丝褥,实物的触感令她的大脑越发清晰了一些,然后她就听到老嬷嬷吩咐橘香的声音。
公鸡?狗?这是要做什么?还有恶鬼?琬华十分纳闷,前思后想,她似乎明白了一点:屋里有个神棍。
然后传来公鸡的鸣叫挣扎,但不一会儿翅膀就慢慢停止扑扇,有一种低微但清亮的将液体滴进水中的声音,不用回忆曾经是否在电视电影里看到过类似的片段,以及到古代后的生活阅历,她都能猜到肯定是把鸡血滴进了水里,下一步,不出意外,这玩意儿会被自己喝下去。
“我不要喝鸡血!”当蕊香将一勺液体喂到她唇边时,她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稍微转开了脸,含糊地说了一句。
“福晋!”蕊香大喜,忙放下碗轻轻推了推她,“福晋您醒了吗?福晋您睁开眼看看啊!”刚把公鸡拎出去的橘香听到喊声一头冲了进来,扑到炕边,正好看到琬华慢慢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