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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贫吧!”琬华忍俊不禁,“都是当阿玛的人了,贫起来没完没了,这毛病真得改改。你好好照顾阿珞,现在天气尚还炎热,屋里要注意空气流通,别中暑了。”琬华再三嘱咐,俩人都一一答应。
这几日琬华已回府中居住,弘历把他那匹小白驹也牵了回来,每天早上都要拉着小白去东书院的花园子里溜达。弘历人小,走不了一会儿就要嬷嬷抱着,手上的缰绳却不松开,走走停停。
“小白乖乖,想吃吃,这个绿绿的好吃吧。”
“小豆子,小白想吃那个花花,把那个摘下来喂小白。”
“小豆子,一会儿小白吃多了,带它去拉粑粑。”
“小豆子,小白不想吃那个,别喂了。”
……
诸如此类的童音不绝于耳。短短几日工夫,那薜荔架就如被狗啃了似的,好端端秃了几处。还有那百合花、玫瑰花也被祸害了不少,小白吃起花来,完全就是“牛嚼牡丹”,暴殄天物。更不消说那些生得矮小的花草,一个不留神,就被乱蹄践踏了。当然,比花花草草更悲剧的,莫过于弘历的贴身小厮小豆子了——以前,他只用伺候弘历一个人,可是自从小白来了后,他就要伺候一人一马,不仅工作量加倍,工作强度更是增加,工作质量更不能马虎,每日累得腰酸背疼腿抽筋,想到自己在小爷的心目中居然被一个畜生比了下去,心情也就好不起来。
“小豆子,太阳公公好热了,带小白回去睡觉吧。我也要睡觉觉了。”弘历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把马缰交给他。
“是。”小豆子接过缰绳,哭丧着脸去了。
转到没人的地方,小豆子忍不住开始嘀嘀咕咕对着小白唠叨:“……你算什么,凭什么越到我头上去……蠢样儿,整天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这才多久工夫就长了一身肉了……还让我来照顾你,你看看我这小身板儿,你非累死我啊……哎哟!”
后脑勺冷不丁挨了一下狠的,吓得小豆子一蹦三丈高,回头一看只见王府里的副总管陈福公公正怒气冲冲地看着自己,冷汗唰地一下出来了:“陈公公……”
陈福一把揪住小豆子的耳朵,恨铁不成钢地数落道:“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你跟一匹马较什么劲儿?!脑子里都是浆糊!还耷拉着一张脸给谁看!你是小阿哥的贴身小厮,将来就是他亲近的人,想博取小阿哥的信任,就得守好本分!吩咐你干什么,你就得高高兴兴地去干!你也不用你那驴脑瓜子想想?这马是小阿哥的爱物儿,让你照顾它就是对你的信任,你将它伺候好了,小阿哥自然就高兴,小阿哥一高兴,你的好处不就来了?没出息的蠢东西!你倒好,跟它争风吃醋起来了!”
“哎哟哎哟……疼!别揪了!耳朵要掉了!爷爷!您就是我的亲爷爷!小的明白了!哎哟哎哟……”小豆子痛得呲牙咧嘴。
陈福这才收回手,冷哼一声:“你明白就好!爷爷我疼你才给你安排这么好的差事,让你去伺候小阿哥,你知道府里多少下人眼红着?要是敢给我搞砸了……”
“绝对不会!爷爷您放心!您说的我都记住了!再不会犯了!嘿嘿,”小豆子凑近去帮陈福抚胸口,一脸狗腿样儿地赔笑,“爷爷您消消气、消消气!小豆子年纪小不懂事惹您老人家生气了!您尽管放心,只这一次,小豆子再不会犯糊涂了!”
“你知道就好!”陈福一把扯下小豆子的毛爪子,“去去,忙你的事儿去!”
小豆子打千作揖,又说了些好话,见着陈福脸色已霁,这才牵着小白驹去马厩了。
弘历祸害花园子的事传到琬华耳中,琬华好气又好笑,一把将他拎起,到花园指着一地狼藉道:“你看看,好好的花朵被你糟蹋成什么样儿了?这样好看吗?看你阿玛知道了非打你不可。”说着在弘历的光屁股上拍了两下。
弘历瘪着嘴,垂下了脑袋瓜子,抽抽小鼻子道:“是小白弄的……”
“你不把小白领到这儿来、你不使唤它,它就不会弄成这样。”琬华将他放在地上,指着地上残败的花瓣耐心地道,“花朵也是有生命有感觉的,它被扯下来还被糟蹋成这个样子,不仅很难看,它还会很痛的。你前天摔跤把手掌擦破了,痛不痛?”
弘历重重点头,张开手看着还有道浅痕的掌心,小眉毛皱成一团:“好痛好痛的!”
“它比你那天摔破手还要痛哦。所以,以后不要再伤害它们,好不好?”
“好……”弘历委屈地偎进琬华怀里。
琬华抱起他,轻轻抚着他的背,吩咐丫鬟道:“让管园子的小厮把这几处修整好,打扫干净。”
“福晋。”一个小丫鬟快步过来,低头行礼道,“年侧福晋突然不适,晕厥过去。已经派人去请太医了。”
琬华怔了一下,旋即道:“我知道了。让苏公公过去看看。”
下午,用过晚膳,琬华将弘历哄睡,见胤禛一脸惬意地倚在躺椅里看书,搬了个绣墩坐在他身边做起针线。“年氏中暑了,你去看过没有?太医说有点严重。”
胤禛翻过一页书,不甚在意道:“去过了,并无大碍,不过是中暑加上脱水,吃过药已经缓转许多……”面色忽郑重起来,合上书望向琬华,下巴对着她手里的女红点了点,“我倒是更担心你,这几个月来你几乎每天都在做针线,眼睛酸不酸?脖子、肩膀疼不疼?有些活儿就交给你跟前的丫鬟们做吧,我看橘香和蕊香针线手艺也还不错……”见琬华欲开口,话不停顿道,“我知道你心疼小伊,可你也要爱惜身体,我心疼你。”
能让胤禛如此直白地说出这堆话,显然是他已经忍受够了、实在看不下去的肺腑之言。琬华微笑着瞅他片刻,最终举了白旗:“好了,依你便是。”所幸剩下的活儿已经很少,全交给俩丫鬟了。
“这才乖嘛!”胤禛高兴地抓住她的手捏了捏。
八月,念伊大婚。看着闺女穿着一袭大红的嫁衣走出家门,琬华这个做额娘的即高兴又不舍,在心里默默祝福祈祷了无数遍。十月初,府里嫡长孙女满百日,再次大摆筵席宴请宾客。
月上枝头酒终人散。胤禛和琬华将兄弟及弟妹送至门外回转,花厅里只剩这府中女眷,胤禛道:“你们都回屋歇息吧。”李氏、耿氏等人便都行礼告退。
“侧福晋,醒醒……”一人趴在桌上似是醉酒昏睡,旁边的丫鬟想搀扶起她,怎奈力气不够怎么也抱不起,叫也叫不醒,又不敢大声呼唤,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琬华定睛一看,那丫鬟不正是年氏跟前的春兰么。
苏培盛偷瞄了一眼自家爷和福晋的脸色,几步过去,抬手拍了一个正不知所措的丫鬟的后脑勺一下,轻斥道:“傻愣着干什么,你们几个,还不帮忙将侧福晋背回去!让厨房煮了醒酒汤端过去!春兰打好灯笼,外面天晚了,别把侧福晋磕着了!”
“别碰我!”年氏忽然吼了一声,抬起头推开丫鬟们,强撑着站起,醉眼迷蒙,“我自己能走,我可没喝醉!”说着摇摇晃晃走了几步,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吓得春兰等人忙上前扶住。“我说了别碰我!都走开!我没醉……没醉……”年氏不耐烦地挣开胳膊,含糊不清地道。
琬华在胤禛耳边低声道:“看样子不能善了,你送她回去吧。”
胤禛轻捏了一下琬华的手,走了过去。“别闹了!”一贯威严的声音立刻让年氏闭上了嘴。年氏抬头定定地看着他,眼中泪光闪烁,柔柔地唤了一声:“爷……”
胤禛无视她幽怨娇弱的目光,表情看不出喜怒,一把将她抱起大步出了花厅。
第81章 暴风雨前
琬华刚沐浴完回到卧室;胤禛就过来了,见她长发湿漉地披散着,拿过干毛巾将她拽进怀里在她头上就是一阵擦揉,直到揉成鸟巢般蓬乱。对着琬华微含嗔怪的如水星眸;胤禛扬唇一笑;满眼都是温柔。
吩咐丫鬟端来早准备好的醒酒汤让胤禛喝了;琬华坐在炕沿儿上偏着头擦头发,神思幽幽地道:“女儿出嫁了,还真有些不习惯呢;心里总舍不得。”
“我也舍不得;可这是早晚的事儿。”胤禛见她头发差不多快干了;拿来紫檀木梳子;“只要他们小俩口和和睦睦的咱们也能放心……来;我帮你梳梳。”
“嗯。”琬华听话地放下毛巾背过身去,想了想道:“星德这孩子也是咱们看着长大的,对小伊是没二话的。我只希望小伊能渐渐成熟起来,做好一家之主母。”
胤禛一边为她梳理乌发,一边笑道:“当娘的就是爱操心,那孩子遗传了你的聪明,这几年又耳濡目染学到不少,区区一个小家的主母还是能胜任的。我看你还是把心思多放到如何教导弘历上,别看他现在小,那混小子不对他严厉着点,将来还不知要怎么无法无天,别成了一败家的熊孩子。”
琬华想起被弘历糟蹋的花园子,极为认同:“是该严厉些了,以后他要屡教不改,就只好照他小屁屁上揍了。”
此时的小弘历对自己今后的命运毫无察觉,正成一个“大”字型在琬华的床上呼呼大睡。
琬华同胤禛站在床前,看着他无奈地表情,轻声道:“元寿这两夜做恶梦,今晚闹着要跟我睡,要不你还是去书房睡吧,怕他半夜醒了吵着你。”
胤禛微撇了一下嘴角,兀自脱了靴子,琬华便帮他换上软底缎面布履靸着。“书房冷清清的,我不喜欢一个人睡那儿。我就睡这里,把他放最里边,不会做恶梦的。”
“好吧。”琬华只得依他。于是吩咐下人倒好水,准备服侍胤禛沐浴。
这时候,橘香领着年氏跟前的大丫鬟春兰急匆匆进来,春兰福身下去,带着一丝哭音儿道:“爷、福晋,侧福晋突然不好,昏迷过去不省人事了!”
“怎么回事?”胤禛眉心一蹙,“那会儿不还好好的吗?”
“回爷的话,侧福晋那会儿喝了醒酒汤也没闹了,安稳睡了一会儿。谁知道方才突然身上就起了红疹,发起烧来,满头大汗的,脸色白的吓人……”
“叫了太医没有?”
春兰点点头:“刚刚派人去请了。奴才不放心,就过来禀报爷和福晋。”
琬华把外袍帮胤禛披上,柔声道:“有可能是饮多了酒导致过敏,你去看看吧。”
“嗯。你先歇着。”胤禛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
年氏的病确实是喝酒引起的过敏,并有不算太严重的原酒(酒精)中毒现象,太医用了艾灸,再服了药之后病情已经有了好转。
“年氏经常喝闷酒?”琬华有些诧异。
蕊香点头道:“前段时间福晋在圆明园那边住着,每次爷在府里的时候,年侧福晋对爷特别殷勤,有几次晚上还去爷的书房找爷,呆了好一会儿呢……不过爷对她好像无动于衷,她就经常喝酒,用膳的时候喝不说,晚上也常常喝,可她酒量太浅,每次喝不了多少就醉倒了……这都是陈福公公身边的小山子悄悄告诉奴才的。”
“喝不了还一直喝……”琬华眉间轻蹙:“还有,叫小山子他们不要乱嚼舌头,没有规矩。”
“是。”蕊香缩了下脖子,忙应道。
琬华去看了看年氏,安慰了她一会儿。等琬华走后,年氏怏怏地去妆台前坐下,看着镜中的自己默不作声。春兰取出梳子,为她整理发髻。
年氏神色间有些消沉,沉默半晌,幽幽问道:“春兰,你说我和福晋谁更美?”
春兰笑着道:“主子,您跟福晋都是难得一见的大美人,属于不一样的美。不过呢,主子您比福晋年轻,所以还是您更胜一筹!”
这话并没有让年氏多么高兴,她叹了口气:“年轻又有什么用?她家世比我好,地位比我高,更重要的,她能得爷的欢心而我不能……她还有孩子呢,就连元福晋的孩子跟她都亲近,可我什么都没有。李氏年纪比我大得多,可她都比我强,她起码还有个弘时将来能依靠……我是真的什么都没有……”
“主子您可千万别这么想。您还这么年轻,嫁给爷又没有多久,将来的日子还长着呢!咱们爷是个长情的人,奴才听说,福晋当年入府后也很长时间得不到爷的宠爱,因为爷一心念着去世的元福晋。后来时间长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