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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常人不能忍之苦痛,是个可造之材。”
“还是别说族长大人了,我有点儿想他了。”鱼宸揉了揉发红的眼睛,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
“我好高兴啊,跟你一起来了人界,人界和湖里差的太多了,总是会发生许多意想不到又非常有趣的事情,你也好厉害,和族长大人一样什么都知道!”
“我知道你虽然总是凶巴巴的,但对我不坏。”
“我也知道你身上血孽深重,绝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我更明白你身带浓厚煞气,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吞噬意识,到那时候神仙来了也救不了我了。”
“可我就是不想离开你,你知道这是怎么了?反正我不知道,我也不在乎,我独身一个过了三百多年了,好不容易找到你这么个不嫌弃我蠢笨,不嫌弃我鳞片丑,不嫌弃我灵力低微的怪东西,我当然要牢牢抓住了,跟在你身边瞧着这人界的风光。”
“但我还是把事情搞砸了。”
“因为一个你我都不甚熟悉的人类。虽然我事后悔恨过当初不该跟你说那么重的话,但是我想了很久,如果能重来一次的话,我可能不会用那么激烈的语气措辞来跟你争辩。”
“当然我也不会放任那个叫方正道的人类而不管不顾。”
“我不能理解那些人族的想法,也不能揣摩出你心里想的是什么。我只是想到什么便做了什么。”
“我想,那个叫方正道的眼睛是因为我们而瞎了,我们就应该治好他的眼睛。仅此而已,我到现在也没有想通你为什么会对这样一个无比简单的事情发怒离开。”
“我害怕,胥景,你走了,我害怕。”
胥景慢慢跪坐在地,双手紧紧捂住发热的眼睛。
“我好害怕啊,胥景,我怕你就这样一去不返,又只剩下了我一个。”
“一个人在这浮华的人间磋磨光阴,浑浑噩噩直到身死灵散。”
“我总是与旁人不同,在湖里是,到了人界还是这样。我常常以为这世间的事都简单的能用“善”与“恶”来分辨,却在来了人界短短数日陷入这无法挣脱的泥沼。”
“对我和善的却想着如何在我身上获得更大的利益,对我凶恶的没来由便要取了我性命。我观他们身上善恶浑浊,怎么也分辨不清。”
“以前族长大人说的果真没错,人族是一个因果繁杂又最不把因果放在心上的种族。”
“其实我早已认同了你的观点,却在心里执拗着不肯承认。我大概总是不愿意带着审视的目光来探寻身边的人妖仙魔。”
“你生气是应当的,因为我现在脑子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那些困扰我多时的事情,这样一顿乱七八糟的话一股脑地倒出来,竟然有一种豁然开朗之感。”
“现在想来,若是那时候我在躲开那不停纠缠我的人族时,便直接回去方正道家里再做打算,也不会误闯这个诡异莫辩的地方,你也不用来救我,被逼无奈进了这香山宝卷。”
“唉,要是再早个几十年,我是怎么也想不到现在的我竟然是这副样子,还来了人界,性情想法也改了这么多。”
“若要真说后悔,还应当是没能早早认清这外界同湖里的差别。这样说起来那时候没去方正道家里再做打算是这一切的恶果,也不过是必然要发生的事了。”
“我因为方正道跟你大吵一架,你决然而去,我心乱如麻,对着方正道也颇为复杂,心里想着这事不能怪怨于他,却也忍不住对他生出了几分怨怼。”
“对他也是能避就避,也不大愿意同他说话。当时我借力飞出城外就没考虑过回去见他。只想着快些找到那古画,好了结这桩事。谁知怎么鬼迷了心窍竟跑到这陌生至极的地方来了。”
鱼宸跪坐在地上神情恍惚,完全沉浸在了回忆中,说到动【情】处,更是浑身颤抖,满脸戚戚几乎要化为实质逸散开来了。
鱼宸没发现背对着他修炼的胥景早已浑身僵硬,骨节分明的宽大手掌紧紧捏在一起,却克制着没什么动作。
“。。。。。。”
“那个蛇妖同我交好的时候,我也有几分不相信,但是听他语气诚恳,加之你离开了,我脑袋一懵就相信了。当时想着该让你瞧瞧,我鱼宸便是没了你,也还有别人来主动和我交朋友。”
“谁知。。。。。。谁知。。。。。。”鱼宸双眼发烫,蓄在眼眶许久的泪珠便一颗接一颗滚了下来,语气哽咽说:“他竟然骗了我,我合该被骗!怎么那样轻易的相信了他?”
“我早该想明白的。。。。。早该想明白的!这世上哪还有什么真心实意想要跟我做朋友的!在湖里是这样,人界更是这样!莫说一个蛇妖了,就算是百十个蛇妖,想来也找不出一个了吧!”
这样想着鱼宸更是克制不住的哭起来,自我厌恶的情绪像野草一样在他身体里疯狂蔓延,让他浑身冰凉。
这一时间,鱼宸仿佛又回到了那广阔熟悉而又阴冷灰暗的湖中,独自坐在湖底的石头上,哼唱着岸边学来的人族歌谣,金灿灿的阳光从湖面上照射下来,经由湖水层层削弱拂在他身上。
他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太阳是暖烘烘热乎乎的,照的他全身也是暖乎乎的。
其实都是一般无二的,同样的阴冷潮湿,同样的冰冷孤独。那么一点微弱的阳光不过是杯水车薪,可他甘之如饴。
现在一切都变了,往昔他不肯承认的事情就这样毫无防备地被撕开了层层保护,血淋淋地呈现在他面前。
他愤怒,难过,无所适从,不敢触碰。
可结果却总不会如他所愿。
压抑了许久的东西变成泪水挤压出体外。
他是如此的懦弱,竟然只能用流泪来缓解内心的无措。
一双温热的手摸了摸鱼宸涂满眼泪鼻涕脏兮兮的脸蛋,鱼宸抽泣着了过去,泪眼朦胧却什么也看不真切。
“别哭,脏成这样恶心死了。”
恶意满满的语气是那样的熟悉,也同那双擦拭着鱼宸脸的轻柔的手完全相反。
鱼宸大哭着含糊不清地叫道:“胥景!”
回应他的却是一片宽厚的胸膛。
胥景把鱼宸死死按在怀里,任凭鱼宸抽泣着把眼泪鼻涕抹在那件精巧漂亮的纱袍之上。
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神色是十二分的不耐烦。放在鱼宸发顶的手却违背了主人的意愿,一下又一下轻柔地抚摸着鱼宸的光滑的头发。
鱼宸鼻尖紧紧贴在胥景的胸前,一时间竟忘了哭泣,控制不住抽动的鼻子里吸进一股股浓烈又特殊的气味。
感受着头顶上一下一下温柔的抚摸,鱼宸觉得心里有什么酸酸涩涩的东西酝酿了出来,忍不住伸手环住了胥景的腰身。连周围的空气都好像变的轻柔了起来。
可惜了这种感觉没维持多久,胥景一张嘴就把氛围给【破坏殆尽。
“不哭就快点从我身上下来!脏死了!”
第30章 香山宝卷(2)
好吧,是不能指望胥景那张嘴里能说出什么好听的话来。
鱼宸恋恋不舍地从胥景怀里爬出来,有些不自在地绞着手指。
怎么办?他刚才说的那些话是不是都被胥景给听见了?胥景不是去修炼了吗?怎么还偷听他讲话。。。。。。完了,根本想不起来说了些什么,他不会把别的事也给说出去了吧?
老天保佑,胥景只能刚好醒了过来,其实没听见多少东西。
“你想什么呢!快点把脸擦干净!”胥景恶声恶气地朝明显在走神的鱼宸说道。
鱼宸脸一下子红了个彻底,深吸一口气破罐子破摔道:“你还在生气吗?别生气了好吗?我们还像以前一样,一起去找那些宝贝吧!”
说完后便是一阵良久的沉默。鱼宸低着头把玩着指甲,一颗心提了起来,就等着胥景说话。
等了许久就听见胥景一声冷哼,站起身来走到了鱼宸旁边。鱼宸紧张的全身都绷紧了。
感觉到头顶一片阴影笼罩了下来,鱼宸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胥景要干什么!难道要打他不成?
要是。。。。。。要是胥景真打他,他是就这样不动呢,还是快点逃走?
正当鱼宸胡思乱想的时候,胥景已经把鱼宸给拎了起来,扔到了结界外。无数水体把鱼宸给裹缠了起来。鱼宸在水里抹了把脸,朝着胥景的背影露出一个傻兮兮的笑容。
胥景若有所感的回头,刚好看到那个笑容,当下毫不留情地说:“笑起来更蠢了!”
鱼宸对他的嘲讽浑不在意,吸足水的长衫沉甸甸的,鱼宸索性脱了个精光,在水里洗了个澡。胥景抽了抽嘴角,真是。。。。。。真是有伤风化!
。。。。。。
连日来的疲倦在这一刻涌上心头,鱼宸穿着幻化出的长衫躺在胥景旁边,看着胥景那张极为出色的脸渐渐坠入了梦乡。
胥景僵直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飞快运转的灵气一点一点修复着残破的身体。
虽然不能弄明白突然化成人形的缘由,但现在看来,用人形的好处远远超乎了他的预料。如果就照着这样的速度修炼,不出百年他定能把这具破败的身体修复如初。
胥景知道这都是香山宝卷的功劳,灵气充裕才能达到这样的效果,心里不禁升起了一个念头:不如就此呆在宝卷中修炼几百年,便不用在人界中奔波寻那几样宝物了。
虽说在宝卷中好处颇多,胥景也没有轻易做决定。
他知道机遇往往伴随着巨大的危机。在这卷山水泼墨,风光迤逦的画中,几乎无时无刻不潜藏着令人心惊胆颤的危险。而这些危险恰恰是现在的他无法应对的。
至于鱼宸,胥景完全没有把他的能力考虑在内。在胥景看来,鱼宸既不会使用灵力,又常常做一些令他吐血的事情,不给他添乱扯后腿就谢天谢地了,还指望他去对付这山中的妖物精怪?
可就这样放弃这唾手可得的机会,胥景又不甘心,他受够了这种被处处打压,能力低下不得已倚靠他人的生活。他迫切地想要恢复到以前的状态,哪怕现在的他怕是已经在三界除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风光无限他也不在乎。
想着那种风云在握,随心所欲的感觉,胥景不自觉从削薄的唇间吐出一口灼热带着点血色的浊气。
心里有了定论。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贪生怕死之辈,现在还活着也不过是天道垂怜下的一丝生机,与其寄托于人界里那些踪迹不定的宝物救济,还不如就此一搏。
胥景看了一眼熟睡的鱼宸,轻轻皱起了眉头。鱼宸。。。。。。罢了,还是等明天问问他吧。
胥景心里明白这鱼宸怕是不会拒绝留在香山宝卷中,一时间又是得意又是无奈。
得意他堂堂龙君就算被宵小所害到这步田地也还有这样的人愿意追随,也无奈他堂堂龙君竟然除了这蠢东西在也无人可信。
况且,这鱼宸与他的因果深重,合该如此啊!
就这样一边修炼一边想着明天该怎么办的胥景不知不觉中感觉到黎明的曙光破云而出。
。。。。。
“这儿很危险。”
“恩。”
“你不出去?”
“不出去。”
“好。”意料之中的回答胥景也没有过多纠缠,看了一眼鱼宸白皙的胳膊腿儿,说:“你就这样去送死?”
“额。。。。。。”鱼宸摸了摸脑袋,有些摸不准胥景的意思,只好说:“最近不是事情多嘛,就。。。。。。就没怎么修炼。。。。。。”
恐怕是根本就没有修炼吧。胥景也不太在意,本来就对他没抱多大希望。
“把香山宝卷的地图拿出来。”
鱼宸大惊,“我们不是在宝卷里吗?怎么拿出来?”
胥景愕然,“你不会没注意到进来后手中多出的宝卷地图吧?”
“这。。。。。。”鱼宸仔细想了想,刚进来的时候手里好像是有个轻飘飘的布片一样的东西,他看了一眼发现不认识就随手扔了。
难道,那就是地图?
胥景怒瞪了一眼鱼宸,看着鱼宸红着脸低下了头才收回目光。
重重叹了口气,“这下可是九死一生了。”
鱼宸闻言头埋得更低了。
在胥景看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