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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抿唇，对此无力反驳，在经历这一连串事后，他也知道他自己笨，很笨的那种。
青叶扫他一眼，觉得他这人真是笨得可怕，也笨得让人同情，若是一直任由他这么笨下去，早晚有一天他真的会被苏暮色那蛇蝎女人给害死。
心里叹一口气，青叶扶着清风来到回廊的栏杆上坐下，低声道：“你就坐在这里看吧，好好看，看看一直以来你效力的都是什么人。如果有不明白的地方，记得问我，我来给你解释苏暮色那女人到底有多恐怖多让人愤恨。”
站直身，看了眼苏暮色和诸葛无为的方向，青叶又道：“也许你其实没那么笨，只是因为你离苏暮色太近，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所以你看不出她的阴险恶毒，才一直将她想成好人。今天，你就好好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看看她的嘴脸有多丑陋，她到底有多坏。”
今日收到提督统领奏报的消息时，青叶原本还以为不过是苏暮色又在耍小伎俩，目的只是为了让他的主子白担心白忙活一场。
后来得知衙门的人真的在树林里找到了尸首，他心里想这一切可能只是巧合，那群人不过正好出现在树林，然后因为私人恩怨或者帮派纷争被别的人给杀了。
不管苏暮色之前做过什么事，他本能的还是不愿意把她往坏处想，直到从死人身上找到她的玉佩的那一刻，他才知道，他真的是把她想得太好了，她这样的人，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敢欺负夫人，诚如他家主子所言，挫骨扬灰根本就是便宜那群畜生了，如果是落在他的手里，他一定会先好好地折磨他们一番，折磨至死后再挫骨扬灰！绝对不会让他们死得那么容易！
清风拧了拧眉，不知道青叶是想让他看什么，心里怀疑有什么可能是他不知道的，此时又没什么可忙活的，他便也耐下心来看看诸葛无为到底是要做什么。
“说吧。”沉默许久，诸葛无为终于开口，只是，某人的嘴脸太过让他厌恶，所以他没再看着那人，而是双眸盯着自己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玉扳指。
“啊？”苏暮色一时反应不过来，不知道他想让她说什么。
“无为哥哥，你想让我说什么……”琢磨片刻，苏暮色小心翼翼地问，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没谱得厉害。
“说说那日你看见的那些人都长什么模样，他们是从哪个地方出来的，他们都说了些什么话，若是你能画下他们的画像，那再好不过。”
怔了怔，苏暮色猛然反应过来他是在打探那些小混混的消息，急问：“白姑娘她怎么样了？她没事吧？”
诸葛无为头也不抬，语气很平静地道：“她没事，她很好。”
苏暮色心里咯噔了一下，怎么可能没事？怎么可能会很好？难道那日那些人没能下手成功？
这不可能的，如果没有得逞，白木兰肯定早就离开邺城了，无为哥哥怎么可能在今天找到她？她一定是被那些个人糟蹋得奄奄一息，所以才在树林里躺了几天，一定是这样的。
苏暮色在心里幻想着白木兰的悲惨境地，忍不住想要打探。“真的？她真的没事？她现在在哪里？我能去看看她吗？”
“你这是在关心她么？”诸葛无为幽幽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她了？她不需要你的关心。”
“我……”苏暮色语塞，结巴道：“这次的事怎么说也是因我而起，如果不是因为我，她不会离开相府。而且那天我没有拦她，如果我有拦住她的话，她就不会出城，就不会遇上那些个人，我关心她也是应该的，我有些担心她的安危。如今知道她没事，我也就放心了。”
213章 休想死得痛快
“放心？你完全可以放一百个心。如果你真的担心她的安危，我可以告诉你，她很好。”诸葛无为神色悠闲道。
抬眸扫了一眼跪坐在地上的人，深幽的眸里掠过一抹暗芒。
“你且说说看，那日你是在何处见到那群人的，他们是从哪个巷子里出来的，又或者，你可有听见他们其中一人叫其他人的名字。”
苏暮色心头一紧，有种不好的预感，小心翼翼地问：“无为哥哥，你问这些是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就是想收拾一下那群狂妄之徒而已。”诸葛无为语气悠然地答，“不管是什么人，胆敢对相府的人心怀不轨，胆敢伤害本相的夫人，他们就应该付出相应的代价。而且，算起来本相这也算是替天行道为民除害，这世上少几个像他们这样为祸一方的地头蛇，不正是造福于民吗？你觉得呢？”
心猛地往下一沉，苏暮色的脸色“唰”一下白了几分，舌头都不利索了。“无为……哥哥，你……你说什么？你想……杀了他们？你你……”
不管是什么人？他的意思是，如果最终查出她伤害了相府的人，他会毫不犹豫的连她也杀了吗？
抬头瞥她一眼，诸葛无为扬了扬眉，“你怎么脸色不太好？你是在同情他们吗？莫非你觉得，像他们这样常年祸害百姓，不知道残害了多少良家妇女的奸恶之徒不该受到惩罚？”
“不……不是，我没有同情他们，我只是……我只是……”
苏暮色眸光闪烁脸色惨白，心里已经乱了套了，根本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而她话还未说完，诸葛无为盯着她的眸子却是已经深沉了几分，声音也冷了下来。
“只是什么？你只是在害怕？”
苏暮色心头一跳下意识脱口便道：“不是！”
话出口，她恍然明白过来诸葛无为之所以要提审她和清风的真正原因。
他并不是要放了他们二人，而是他已经知道了什么，要单独审她。或者说，他其实根本什么也不用审，她做的那些事，他心里全都有数，他只是想吓她、迫她，让她亲口承认自己的罪行，然后再用尽各种手段折磨她而已。
他是那么狠的人吗？答案是肯定的！
如果说之前她觉得他再怎么狠也不至于拿她怎么样，但在牢里待了那么多天吃了那么多苦头后，她已经看清楚了这一点。只要他想，他可以毫不犹豫地弄死她，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是不念旧情的人吗？答案也是肯定的！而且，她和他之间，在他看来恐怕根本就没什么旧情可言。
她能在他面前胡言乱语颠倒是非假装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答案是否定的。
这人她不敢说她很了解，但有一点她心里很清楚，这人很精明，她在他面前根本就是透明的，他一眼就能看穿她的心思。
她在别人面前能用的那些伎俩，在他面前根本就不管用，她的一切，在他眼中无疑都是笑话，只是笑话。
脑里的思绪飞速地翻卷着，想象着诸葛无为接下来要讯问自己的话，他的各种冷眼冷笑，不把自己逼到绝境誓不罢休的犀利无情，苏暮色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全身的力气好似忽然被什么东西抽走一般，怎个人颓然地往下一缩，顿时矮了一截。
她的恐惧诸葛无为看在眼里，此时的她一身狼狈花容失色，看上去柔弱极了，但诸葛无为却一点也不怜惜她，没有对她生出半分同情，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她背着他做的那些事，云惊华因为她所承受的一切，他统统都要从她身上讨回来，加倍的！
嘴角弯起一抹残忍的笑容，诸葛无为步步紧逼地问：“不是吗？为什么我觉得你就是在害怕呢？你在害怕什么？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怕被人知道的事？”
诸葛无为誓要一点一滴地摧残她的意志，狠狠折磨她一番，然后再送她去见阎王，这便是她必须为她所做的一切要付出的代价！
苏暮色瞅见那抹浅淡凉薄的笑，只觉得好似有一盆冰水从她头顶浇下来一般，冻得她从头到脚都觉得冷，不自觉地想要哆嗦。
双唇颤抖着，她上下牙齿打着颤道：“我……我没有，你不要冤枉我……”
“冤枉你吗？呵！”诸葛无为冷冷一笑，清贵的脸凉薄如霜，“你觉得我有冤枉你吗？苏暮色，你当真以为，你做的那些事神不知鬼不觉，没有人会知道？
我是否应该告诉你，如果不够聪明，就不要不自量力地去挖空心思算计别人，因为你怎么也会让别人找到证据证明一切都是你做的？”
苏暮色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狡辩，只是无力地摇着头。“我没有，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回廊处坐在栏杆上的清风远远地瞧着这一幕，皱了皱眉，“苏姑娘她……”
他心里刚生出几许不忍，青叶便果决地将他心中那簇良善的火焰给掐灭了。“你不用急，是黑是白最终会揭晓的。你就老老实实地坐在这里，看那个女人最后如何原形毕露。”
侧眸瞄了他一眼，青叶似真似假地说：“你以为主子为何要这般大费周章地让她自己承认？还不是因为你太笨，主子希望你从今日起彻底认清事实，不希望你从今往后再继续助纣为虐，一不小心又傻傻地听信了苏暮色的鬼话，干出些害人又害己的傻事来。”
“……”清风语塞，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干脆选择装哑巴。又看了一眼苏暮色，他心里怀疑地想，除了支走他，除了没有拦住白姑娘，她当真还做了别的事？她当真有那么坏？
脸色又沉了几分，诸葛无为冷声道：“苏暮色，你当真要等到我将证据扔在你面前，你才会承认你做过的那些事？我现在便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是自己将你的恶行前前后后地说清楚，还是让我来解说给你听？
如果你识相，我便给你一个痛快！如果你不识相，休怪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就是范先生替你求情，你也休想死得痛快！”
214章
休想死得痛快！
一句话，瞬间将苏暮色打入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双唇微张着，她的脑海一片空白，想不出任何为她自己辩驳的话，只是呆呆地凝望着诸葛无为，就好似她不认识他一般。
诸葛无为目光冷然地瞧着她，见她似乎无话可说，冷冷一笑，“看来，指望从你嘴里问出些什么来根本就是痴心妄想，不过，你不承认也没有关系，我这里可是有铁一般的证据，可以证明我并没有冤枉你。
至于那些奸恶之徒，你不告诉我有关他们的任何信息也无所谓，我有的是耐心将他们的同伙一个个的揪出来，他们一个也别想侥幸逃脱。本相修身养性有一段时日了，也是时候为邺城的百姓做点事了。”
话落，诸葛无为面色沉凉地别开了视线，扬声吩咐：“青叶，把她押到地牢关起来，记得一日三餐伺候好她。等范先生来了后，再将证据呈给范先生看，本相要让范先生彻彻底底地明白，本相的夫人，由始至终都不可能是她这个蛇蝎女人！”
“是！”青叶应声，阔步走了过去，一手捞起苏暮色的胳膊便拽着她去往相府地牢的方向。
相府有地牢，却一直未曾关过什么人，今日，苏暮色便是相府地牢的第一个客人。
到了此时此刻，苏暮色已无力狡辩，也无力挣扎。任由青叶拽着她走出几步后，她忽然回过头来，不甘心地嘶吼：“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对我如此绝情，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的？她不过是个青楼女子而已，都不知道伺候过多少人，如今她又被人糟蹋了，难道你就不觉得她很脏？
你认为我不配成为姬家的主母，难道她这个不干不净的女人就有资格？难道你不怕将来全天下的人都耻笑你娶一个青楼女子为妻？为什么你们一个个的都将她当成天上的星月，都要将她捧在手心里，究竟你们谁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夜风轻轻，小院幽寂，苏暮色的嘶吼回荡在清风苑里，显得尤为聒噪刺耳，诸葛无为眸色一沉，抬手一挥一掌挥出，强劲的掌风拂面，直接将苏暮色扇晕了过去。
“将她带下去！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前去地牢探望她，也不许任何人放她出来！”
“是！”青叶应道，而事实上，即便他不出手，青叶原本也打算一掌将苏暮色给劈晕，眼见她已经晕过去了，青叶一把捞起她扛在肩上，几个起落便消失在朦胧月色下。
院子外面，赵管家和相府的其余仆从一直静静地听着院子里的动静，当听见苏暮色歇斯底里吼出来的那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