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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他一声打断她,绝对的厌恶和痛恨倾巢而出,朝她扑来,“夏安琴,我以为你已经变了,变成心胸宽广的好女孩子,没想到你居然还跟那个可恶的黛兰公主狼狈为奸。”
他一把推开她,害她踉跄两步,差点摔倒,她还想解释,都被他不留作地的气愤打断,“就算你努力一百年,也永远比不上童童的一根手指头。”
夏安琴刹那间僵在原地,表情全失,心底的痛楚如潮水般狂涌入眼底,却死死咬破了唇了,也没有让一滴水珠落下。爱玛看到这里时,心觉有些蹊跷,但话已说出,如泼出去的水,无法收回,便转身离开了。
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又露出当初那种仇恨厌恶的表情。过了这么久,努力了那么久,仅仅因为外人的一句话,因为他的童童的一滴泪水,他就可以把这些日子同甘共苦的情谊都抹杀得一点不剩,毫不留恋,然后……弃之如敝帚……甚至,连一句解释的机会也不给她啊……
“我不想再看到你!”
他满身愤怒和懊恼,再不想看她一眼,转身就走,脚步有些零乱,脑子更乱,安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又跟黛兰走到一起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
这一夜,没有人安眠。
童童看着客厅里,拿着老烟管猛抽的父亲,拿着一床凉被,踌躇不前。这侧后方看过去,父亲的背影,弯曲得就像被沉重的枝头压下的树干,满目萧瑟斑驳的感觉,一点一滴地挤疼了她的眼睛。
这么多年来,就属她失踪回来的这段时间,父亲似乎将过往没有释放过的父爱,全部都给了她。她贪婪地想要更多,想要更久,她不敢把过去一年的事情告诉父亲,不想掀开那伤口。
爸爸,对不起。
女儿就那么站在墙角,许久许久不说话,好像在惩罚自己。
父亲其实知道,却压不下心头的烦躁,明明想叫她早点去休息,好好爱护自己。可是白天的气愤还哽在心头,哽着喉咙怎么也吐不出一句那么简单的关心话语。
时间,在嘀嗒嘀嗒的秒声中,悄悄流逝。
她看着爸爸苍白的鬓色,在灯光下,流动着淡淡的银光,被越来越浓郁的烟尘掩去,沉静,无声无息,像一只无形的大手,一点点地揪疼了心。
父亲知道自己如果不出声,女儿怕是会陪着他坐上一整夜也不去休息。烟杆子里的烟,快抽完了。他抖着手去重新加叶子,老旧的烟杆用起来格外不顺手,几次都弄不好。心底的愧疚感,就在反反复复的揪烟叶中,不断地升高升高再升高。
砰地一声,他气得重重地砸。
身后的人终于忍不住,走出墙角要上前帮他。
“回去睡觉,时间不早了。”
父亲看着玻璃上映出的人影,沙哑着声音,终于说出了口。那凄哀的小脸闪过内疚不舍心疼,还是乖乖听话,一声不响地退了回去,终于转身回了屋。却是将凉被,悄悄铺在他背上才走。
童童,对不起,都是爸不好。
如果当初能多关心你一些,早点撮合你跟冬海,事情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走到了……我们完全无法掌握,无法前进又无法后退的禁地。都是爸爸不好,爸爸以为那个男人真的爱你,你也真的爱他。不希望你母亲的憾事,再发生在你身上。可是,如今才发现,你受的苦,已经远胜于你的母亲。都是我无能,没有好好照顾你,都是爸爸的错,让你现在都没法过上平静的日子……
门开时,里面空漆漆的一片,让她的心瞬间降到了冰点。力量似乎终于被挤得一滴不剩,门一关上时,无边无际的冰冷黑暗袭来,手已经抬不起开灯,就跌坐在门边。
忍了很久,藏了很久,骗了很久,很久很久的痛,害怕,瞬间冰冷了全身,泪水无声无息地打湿衣袖,却不能哭出声来,怕被屋外的人听到,用嘴咬着自己的手,肉体的疼,或许可以让她暂时不去注意心底的痛和深深的无奈。
从来不想,伤害任何人。
爸爸,泰奥,冬海……
可是他们都为自己而受伤了。
一直告诉自己,再坚强一点点,一切都会过去的。只要再努力一点点,明天总会更好的。只要一点点……
但是没人告诉她,这一点点,在寻常人眼里,是多么沉重,沉重到,其实早就已经不堪负荷,只能用欺骗才能去忽略了。那伤口,已经悄悄地开始化脓,流血,溃烂,开始崩塌……
“……唔……呜唔!”
紧紧咬下的牙,开始尝到腥咸的滋味。那腥浓的气味,就像一把记忆的钥匙,一下就打开了那道沉重的大门……哈哈哈哈,亚国小妞的味道真是太好了!
不,不要过来,放开我,放手放手,不要……不要……
阴暗,潮湿,沉重的拍打声,腥臭的秽物涂满了一身,她怎么躲都躲不掉那一只只探来的巨大手掌,随便一只,都可以让她生不如死。
“……唔……唔……不……”
她腕间的指挥器,不断地闪动着红光,急切得就像要跳出表盘。直到小小的窗口飞进一点蓝光,才靠停歇。
无助的小女人一直缩到角落,碰掉壁橱里的东西,全砸到她身上,吓得她将那些可怕的、加诸到她身上的物品,就像丢垃圾似的,又踢又挥地打到一旁。仿佛那是极恶心的虫子,老鼠,蟑螂。
当一身夜黑色紧身衣的高大男人,好不容易从那小窗头翻进来时,路灯洒进的小屋里,已经一片狼藉,缩在角落里的女人就像倍受欺凌的小兽,瑟瑟发抖,无助得令人心碎。
“童童……”
他压低了声音,湛亮的黑眸中瞬间褪去了所有的冷锐锋利,上前就要把人搂进怀里,但她突然射来的目光,又惊又惧,仿佛是看到了黑夜里的野兽,咬着手的嘴发出唔唔的声音,却仍没有放出叫出声来。
泪水浸亮的大眼,瞬间撕裂了他的心。这个笨丫头,就算自己害怕到无以复加了,居然还是下意识地顾及着屋外的父亲,而不敢放纵自己的恐惧和心伤。
他立即回神,打亮了屋子的灯,让黑暗彻底消失。关上了窗户,拿起床上的小绵羊被子,慢慢靠上去,低声哄着,“童童,别怕,都过去了。我会保护你。”
“……唔,唔……”她摇着头,泪水打湿了头发,眼神散乱而惊慌。
他继续哄着,一点点靠近,将被子盖在她身上,不用碰就知道她一定是浑身冰冷。她仍不让他碰,他就陪她坐在角落里,还细心地让开了光线,让她看不到一丝黑暗阴影。低声地,给她唱起了小时候,母亲唱的催眠曲,语调不全,五官不正,但渐渐的,她安静了下来,趁着她失神的一刻,他急忙将她的小手扯出她的嘴,在她快叫出来时,把自己的手塞了进去。
然后,他轻轻一笑,声音低柔得满满都是爱意地说,“我记得,在我五岁从绑匪手里救回来的时候,每晚,母亲都给我唱这首歌。可惜我五音不全,总是学不来。为此,伊卡菲尔不止一次嘲笑我,说这是我全能完美形象里,最大的败笔。”
他一边叙说着往事,一边悄悄靠近放松的她,将她抱进了自己怀里,暖着。
“伊他一直沾沾自喜,以为是他把我带出黑暗自闭的。其实,对我来说,是母亲每晚陪着我,才让我没那么害怕。我对伊说要复仇的话,只是他刚好在那个我想说话的早晨,第一个到我屋子里来罢了。哦,这可是我的秘密,现在我告诉你,你要替我保守。”
他朝她眨眨眼,颇有小顽童般的调皮劲儿。然后,趁着她被吸引住时,他终于将她抱回了那张小床,一起窝在被褥里。
她突然松开了咬他的手,颤抖着,说,“我……好怕……”
“我知道。”他收紧手臂,传递着一股力量。
“他们……他们用各种方式折磨我……好,恶心,好可怕……我从来不知道,不知道世界上……”
“我知道。至今,最肮脏的黑社会组织里有一门生意,就是出售侵犯妇女儿童的猥亵画面。八成以上都是假的,而有二成是真实的。那比起送到军队的妓女,受到的凌虐还可怕。”
“可是你当初要把莎娜……”
“傻丫头,那是用来吓唬你的。”他知道她已经在走出那片黑暗了。口气变得轻松起来。
“你……可恶!”她一低头,又咬上他故意暴露出来的粗手臂。
“哦……童童,你还没咬累吗?对了,今晚你吃过晚饭没?晚餐有没有吃肉?如果没吃,我让迈克尔送上来。”
她没松嘴,却是挑着眼眉询问他。他一笑,指了指窗头,意思很明显,他这夜半来偷情私会的罗密欧可是准备充分,窗外路边的车子里,迈克尔严正待命,牺牲了与爱人缠绵的时间,帮少爷大人望风兼顾一切后勤事宜。
“泰奥……”
“你想说什么,都说出来。不要给我烂在肚子里,突然就拿出来吓我们大家。”
“我……”她揪起了眉头,有点无辜。
他却不放过,说,“童童,再坚强的人,也必须要有发泄的渠道。不然,你以为我每天都找士兵格斗,是为什么。”
“为什么?”她从来没想过,这么个健身的活动,还有其他内情。
“唉……”他叹口气,突然一低头,偷了一个香吻,邪笑着说,“发泄不了的怒气,欲火,都这么泄掉了。要是全出在那一个罪魁祸首身上,怕她早就支撑不住,给我挂了。”
她开始还在懵懂,说到最后一句时,幡然大悟,扬起手就去揪那张笑得邪恶的俊脸,大叫,“好哇,你这个……唔……放……”
“嘘,小声点。你爸还在隔壁,我可不想被他发现,用扫帚把我赶出去。就算现在是晚上,好歹男人也要点儿面子。”他及时捂住她的嘴,表情很有点无奈。对于方父,他是尊重的。目前关系僵化,还需要更多的时间,和机会,去磨合协调。
“泰奥,你不在意,我被那么多人……”终于问出口了,压在心底最深处的担忧。
他一愣,似乎是没想到她一直在担心这件事。但转念一想,爱玛也曾提过。因为男女的思维似乎差异太大,他转眼就忘掉了。没料到……
她似乎是鼓足了勇气,却还是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胆怯,以至于不敢说完一句话。眼睫害怕地垂了下来,掩去心底的伤疼,害怕,和慌乱。
“童童,”他勾起她的小脸,认真地望进那双胆怯眼眸,没有任何杂色,问,“你介意我过去主动跟一百二十多个女人,发生那么多关系吗?”
她眸中的惊色闪过,张口时,被他紧紧抱住,听他说着,“傻瓜,要说脏。按伊说的,世界上最肮脏的动物,就是男人。我不否认,我们可以把爱和性分开,跟不爱的女人纵夜狂欢。但是我这样说,并不是所谓的男女平等那么狭隘片面。我想让你知道,那绝不是你的错。这个恶果,不是由你去背。”
“可是,我……我忘不了……我一想起来,就害怕,怕如果哪一天你……”
“我知道。雪莉因为幼年的事,曾经去做过处女膜修补手术,伊卡菲尔满足了她的愿望。可是她的心病依然如此,我知道,所以我永远都不会去碰她。对她来说,世界上最脏的东西就是男人。她压抑着自己去接受伊卡菲尔以外的人的触碰,那只会让伤口越撕越大。伊卡菲尔知道,就在很多事情上纵容她,娇宠她。可惜她……”
原来,他其实比任何人都清楚,女人在受了那样的伤害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此时此刻,他才会做出如此不符他身份的事,偷鸡摸狗地翻窗进她的小屋来安慰可能病发的她。这个男人啊,是真的用心在爱她。
“我现在唯一在意的是,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够嫁给我。只有你随时在我身边,我才能周全地保护好你,不再受任何伤害。现在这样,行动起来很不方便。”
他紧揪着眉头,一脸地严肃,还有几分懊恼闪过眼底。这床太小了,要是他的动作再剧烈一些,真不知道会不会立刻给他散掉。
她很感动,泪水又忍不住要往外冒了。不过突然觉得不对劲儿,低头一看,某只不甘寂寞的狼爪居然开始揩油。
“好你个色狼————”
砰,啪,咚!
屋子里传出响声,叫声,让一直在客厅的方爸也惊回了神,急忙敲门来问。
“没……没事,爸。只是……”童童拉开门,方爸看到屋里有些乱,但还不是很夸张,窗户大开,夜风掀开窗帘,舞得满室光影飞舞。“刚才一直发情的公猫跑到我窗台上乱叫,我把他赶走了。那个……爸,时候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好好,你……有什么事就叫爸爸,别害怕啊!”方爸看着握住自己的小手,望了眼那大开的窗口。
“嗯,爸,我不